魏冬对佛法并不怎么感兴趣,也不知道他那所谓的天赋是哪来的,刚开始还能耐着性子探讨,净云想听,他也可以诵一段经。
但久而久之,他就有些遭不住了。
实在是净云太话痨,每次都有无数的问题,无论魏冬感不感兴趣,他都能自顾自说半天,魏冬看着都替他嫌累。
总之在他这,净云之前清冷高贵的人设早就坍塌,除了信仰不同,对方和他们并无区别,就是个过分话痨的大男孩。
魏冬失去耐心的第八天,反应迟钝的净云总算发现,他似乎在有意无意躲着自己。
他这次没提前通知魏冬,直接杀来了宿舍,并成功将魏冬堵在宿舍内。
提起前两天来了后扑个空的事,净云很是委屈:“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原来这么久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你不肯见我,一定很讨厌我吧?”
这话魏冬怎么听怎么觉得怪怪的,好像他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你能别用这种语气说话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魏冬头疼道:“我不讨厌你,也当你是朋友,我就是觉得,咱们能不能别每次都聊佛法?偶尔也聊聊别的?比如球星、电影什么的?”
净云迷茫道:“可是我只懂佛法,也只对佛法感兴趣。说到底,你还是嫌弃我。”
魏冬道:“我没有。”
“你有。我和佛法是一体的,你嫌弃佛法,就是嫌弃我。”
魏冬一时无言以对,这话似乎没毛病?
净云说着又道:“你生来具佛性,佛法造诣极高,我给你讲了几天,观察到你进度快、悟性高、一点就透。像你这样的,天生注定与佛有缘,你怎么会讨厌呢?”
这事魏冬也说不上来,表情疑惑道:“我就是感觉吵闹,好像曾经听过很多次,一听就想蒙住耳朵。”
净云追问:“听过很多次?你不是从没修习过佛法,是在哪听的?”
魏冬摇摇头,他只是隐约有这种感觉,并不知道因何而来,甚至不确定是不是幻觉。
总之,他跟佛绝不可能有缘就是了。
净云对此却不认同,他跟魏冬聊过佛法,知道对方佛性极高,也正是不舍得这么天赋异禀的人才,他才会经常来找魏冬。
他有预感,若是魏冬的话,好好修炼,假以时日必能修成正果。
“那你还真看得起我。就我?修成正果?”听完净云的话,魏冬好笑道:“而且就算能修成正果,我也没准备出家,我六根不净,还有很多想做的事,达不到你们这么高的境界。”
净云认真看着魏冬,表情满是遗憾和可惜,仿佛魏冬这番话,令佛教即将失去位举足轻重的高僧。
他们佛教中人从不劝人出家,碰到经受打击想出家逃避俗世的人,还会加以规劝。
若非实在看重魏冬的天赋,不舍得这般造诣的人失去修行良机,他也绝不会主动跟魏冬提议。
爱才之心,人皆有之,他也不能免俗,尤其还是面对魏冬这么块瑰宝。
魏冬说完话,见净云表情变了又变,眼底满是遗憾不舍,似乎还准备说什么。
他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唯恐净云又唠唠叨叨说一大堆,连忙赶在他说话之前,迅速打断道:“而且我已经结婚了,和伴侣感情很好,你总不能残忍拆散我们吧?我没骗你,我是真的与佛无缘,修成正果什么的,还是交给你们去完成吧。”
净云表情狐疑,显然并不信这番话,觉得只是他临时找的借口:“你才刚大一,怎么可能这么早结婚。就算你愿意,国家也不准许,更领不了结婚证。”
“这事是真的,我没骗你。”魏冬早知道净云不会信,于是在说之前,已经发微信给宁鹫,请求他紧急支援。
事急从权,魏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只想救救自己耳朵,让净云赶紧打消劝他修行的念头。
宁鹫收到魏冬消息,没一会就出现在宿舍。
他本来满脸笑容,准备问魏冬找他什么事,毕竟对方难得主动找他。
但他话还没问出来,就瞥到旁边的净云,脸一下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
对净云这段时间常来找魏冬的事,宁鹫也挺不满,尤其两人还每次都聊佛法,听得他脑仁疼。
“你怎么又来……”
宁鹫话还没说完,魏冬已经迫不及待冲过来,拉起他手,对净云道:“这就是我伴侣,我刚说的都是真的,绝没骗你。他身份特殊,我们根本不需要领证。”
净云看看魏冬,又看看宁鹫,表情分明写着“你骗谁呢”四个大字。
魏冬真是怕了他了,没见过这么认死理的。
他转过头看着宁鹫,想了想,咬着牙踮起脚,一下吻住了宁鹫的唇。
为一次性摆脱净云念经似的纠缠,他这次彻底豁出去了。反正也不是没吻过,不缺这一次。
宁鹫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魏冬突然这么热情主动,一下愣住了。
但短暂的怔愣后,他大脑顷刻被巨大的狂喜所笼罩,连怎么思考都忘了,只凭着本能行动。
魏冬本想亲一下就撤的,目的是证明两人关系,哪知道他后退时,忽然被宁鹫一下又按了回去。
宁鹫力道很大,魏冬根本无法阻止,再次被亲吻住。
这一次与之前都不同,宁鹫并不满足于浅尝辄止,而是贪恋地加大了探索范围。
魏冬感知着口腔内的异物,身体一下僵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3=(昨天用的存稿,一起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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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走廊外传来走动声、关门声及说笑声,这个年纪的男生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总有用不完的充沛精力。
魏冬被宁鹫亲吻着,感觉气都快喘不过来,他想推开宁鹫,偏偏手脚发软,根本使不上劲,只能任凭对方索取施为,像要将他彻底榨干。
恍惚间,宿舍门突然被人从外边打开。
周岐跟林晓屿刚从食堂吃过饭回来,看到这幕吓得说了句“卧槽”,随后没多打扰地迅速将门关上,动作要多敏捷有多敏捷。
之后为防有人不小心闯进去,他俩还特地站在门外把风。
宿舍内,净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给弄懵了。
他红着脸,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非礼勿视”几个字。
魏冬被吻得快窒息力竭时,宁鹫总算肯放开他,只是表情还满是不舍,唇分开后,又贪恋地啄了下,这才揽着手脚发软的魏冬,让他慢慢平复呼吸。
魏冬脸色潮红,眼眶泛起雾,唇上还残留着水渍,被宁鹫抬手轻轻揩去。
他怒瞪着宁鹫,心脏怦怦直跳,都快蹦出来了。
要不是宁鹫关键时刻放开了他,他还以为对方想谋杀自己。
这之后,魏冬视线又转向净云,没好气地问:“这下你相信,我没骗你了吧?”
净云突然受这么大刺激,还没反应过来,一直都闭着眼。
听见魏冬说话,他这才小心睁开眼,又念叨了两句“非礼勿视”,随后才看向魏冬和宁鹫,眼神颇为复杂。
“阿弥陀佛。”净云念了句,之后显然是信了,没再多说什么,有些恍惚地往宿舍外走。
走到门边时,他又扭过头看了眼魏冬,眼神充斥着惋惜和不舍。
宁鹫微拧着眉,察觉净云注视,将魏冬又往身边揽了揽,满是敌意睨视净云,表情像在示威——我的人你也敢惦记?
净云虽识不透宁鹫的身份,对他却还是忌惮的,不敢多留,拉开门迅速离去了。
净云走后,魏冬立刻推开宁鹫,睁大眼,气呼呼地怒瞪着他。
宁鹫刚得了好处,心情极好,脸上带着笑容,问:“你先主动吻我的,我可没欺负你,这么生气干嘛?”
魏冬还是气不过,只是他脸泛着红,耳根也是红的,哪怕生气,也没什么气势,更像是在撒娇。
“是我主动的,但亲一下就行了,有必要……”
他说着说着,脸越来越红,声音都磕巴了:“有必要伸舌头吗?”
宁鹫看着魏冬这幅纯洁的模样,越看越觉得可爱,笑道:“接吻自然是要这样的,你不信可以去查。”
魏冬气呼呼的,没说话,心头满是懊恼。他又没接过吻,哪知道要怎样,仅有的几次都是和宁鹫。
“那你就不能轻一点、慢一点吗?我气都喘不过来了,还以为你要杀了我。”
“杀了你?那我怎么舍得?”宁鹫满眼都是魏冬,没想到对方害羞起来,这么招人疼。
他唇边笑意加深,忽地俯身凑近魏冬,压低声音意味深长道:“再说刚刚接吻时,你不是也很享受吗,还情不自禁回应了我。”
对此,魏冬坚决予以否认:“我没有,你别诬陷我。”
宁鹫表情委屈:“冬冬,你主动吻我,怎么也要对我负责。要再这么说,就说明你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魏冬:“……”
他一时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
经过这次打击后,净云整整一周没在魏冬面前出现过,也没给他发过任何消息,这在之前是绝不可能的。
由此也可见,魏冬和宁鹫当着他面亲得难舍难分这件事,的确对净云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魏冬倒也乐得清闲,只是没净云骚扰,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周日上午,魏冬收到净云邀请,说师父弘遂长老想见见他,邀他去趟雨台寺。
魏冬本是不想去的,毕竟他跟弘遂长老也不认识,到时能聊的只有佛法,要么就是尬聊,前者魏冬实在受够了,后者他觉得也没什么意思。
但净云却很希望魏冬去见弘遂长老一面,说他师父对魏冬很好奇,只是见个面,耽搁不了多长时间,还说他师父人很随和,见多识广,魏冬肯定能聊得来。
魏冬对此持怀疑态度,尤其是知道弘遂长老年近九十时,更觉得不可能。
但对方盛情邀约,魏冬这天恰好也没事,就还是答应了下来,想着只是见一面,也没什么要紧。
雨台寺位于雨台山之中,香火旺盛,周围树木苍翠茂密,步入林间,闻到的是青草芬香,听到的是清脆鸟啼,悦耳动人。
魏冬被宁鹫开车送到雨台寺山脚,在这见到了等候多时的净云。
宁鹫并无进去雨台寺的打算,只道在山脚等魏冬下来。
净云等魏冬时,正和一位来雨台寺的居士探讨佛法,见到魏冬,他也顺便引见了下。
那位居士叫赵裘,约莫四十岁,在家修习佛法已有五年多,他是虔诚的佛教徒,常来雨台寺跟诸位师父探讨佛法,听净云介绍过魏冬,连忙笑着打了声招呼。
魏冬也礼貌打了招呼,却不知赵裘心底实则很惊讶。
他常来雨台寺,跟诸位师父都很相熟,因此十分清楚,以净云大师的造诣,并非谁都能与其交谈,尤其净云大师性格清冷,喜静,平素也很少与人来往。
即便是他,也不是每次都有机会见到对方的。
所以他很好奇,魏冬究竟什么身份,竟能让净云大师如此对待,尤其他听净云大师提及魏冬时,语气还满是钦佩敬畏。
这让赵裘对着魏冬,态度一时之间也格外敬重。
与赵裘道别后,净云带着魏冬径直去见师父。
弘遂大师耄耋之年,已经不管寺中事物,只在禅室静修,他德高望重,平时无人敢来打扰。
净云当年被遗弃在雨台寺,就是被弘遂大师收养的,之后更拜其为师,他也是弘遂大师唯一的弟子。
这事说来也怪,弘遂大师一贯不收徒弟,始终贯彻到底,哪怕住持出面也坚决拒绝,却偏偏在七十多岁那年,收下净云为徒。
据他说,是见到净云那刻,就觉得与对方有缘。
“缘分这事谁说得准?”净云笑笑道:“我只是听说,师父也是孤儿,当时被遗弃在雨台寺外,幸亏被太师父收留。他或许是见到我,想起自己从前的经历了吧。”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弘遂大师修行的禅室外。
净云叩了叩门,恭恭敬敬行礼,接着道明来意。
禅室内随后传来道苍老的声音,听着却很精神有力。
净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示意魏冬进去即可。
魏冬推门走进去,见禅室颇为简陋,只一方长塌,上边整齐叠着被褥。
塌下摆着几个蒲团,一位年迈的僧人背对着他,拨动着手中佛珠。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站起身,冲魏冬和蔼道:“魏施主好。”
魏冬连忙还了一礼,见这位弘遂大师虽然年迈,却精神矍铄,看着很是硬朗,不知道是不是跟潜心修行有关。
来雨台寺前,魏冬就做好探索佛法的准备,却没想到弘遂大师对此只字未提,只跟魏冬闲聊了些琐事。
如净云所说,弘遂大师的确见多识广,无论聊什么,他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还为魏冬解除了些心中困惑,听着颇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他开始庆幸今天来见了弘遂大师,与他这种大彻大悟的高僧聊天,的确是种莫大的享受。
只是到快走的时候,弘遂大师也只字未提佛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