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用感知力感知之后，发现只有一个内部有翡翠，而有翡翠的这块毛料并不是表现较好的那几块，反而是他认为最差的一个。
　　这个发现打破了白景的认知，让他意识到自己对于赌石的了解太过浮于表面，这样一知半解的看下去，无疑是在浪费时间。
　　想清楚了之后，白景不再去专门判断毛料的好坏，而是将重点放在测试异能的极限上。
　　感知力深入一块又一块的毛料，直到探知第十六块毛料时，白景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眩晕感，急忙扶住了大理石台的边缘。
　　等强烈的眩晕感过去，白景得到了最终结论：他目前的感知力极限是十五次，提升了足足三分之一！
　　看来十只特级基因液不仅治好了他的基因衰变，连异能都有了大幅提高。
　　只是……
　　他看着属性面板上精神力等级仍旧为A级的判定，心中有了猜测：莫非他的感知力与这个时代的精神力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能力？
　　若真是这样的话，他需要好好保存这个秘密，绝对不能透露分毫。
　　***
　　夜晚，白景按照在星网上搜寻到的步骤，登录了赌石公会的官网，注册好个人信息。
　　赌石公会的认证极为严格，必须连接光脑进行实名认证，以保证精神力等级的真实性。
　　白景将自己解出豆种翡翠的影像资料发至公会邮箱，没过几分钟，语音邮件返回，打开后一道甜美的女声传来：
　　恭喜ID为1053166247的帝国公民——白景，成功通过赌石学徒的初级审核。
　　精神力等级-A级，通过；
　　赌石中成功赌涨一次，通过。
　　请于星历835年5月1日上午10点，至比邻星主城区第二街区-赌石分会处参加培训，并于一个月后参加总部举办的赌石学徒最终考核。
　　培训费用为：一万星币。
　　请尽快缴纳费用并签订培训保密协议，谢谢。
　　白景迅速操纵光脑完成了缴费，在保密协议上签好字，回传过去。
　　那双漂亮的茶色眼眸中浮现出一抹笑意：他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对于赌石知识系统的学习，眼下这场培训简直就像是雪中送炭，时机恰到好处。
　　白景确实十分幸运，赌石学徒的考核每年只有一次，一旦错过就要等到下一年，而他报名的时间刚好合适。
　　此时距离培训还有不到一周时间，白景在星网搜索资料的同时，心中不由得开始期待起来。
　　当日一大早，白景乘坐早班悬浮列车来到比邻星主城区的第二大街区，几乎占据了大半条街的比邻星赌石分会地址。
　　分会的建筑是仿古欧式的建筑，因为占地面积广而更显宏伟壮阔，纯白的外表优雅大气，浮雕栩栩如生。
　　仔细看去，建筑表面涂了一层极为昂贵的纳米材料，有种细腻内敛的光泽感，复古中带着华贵，在一众如镜面般光滑的未来建筑中别具一格，一眼便能认出。
　　据闻，帝国所统治的一百多个星球中，赌石公会在排名前二十的星球上都设有分会，可谓是极为庞大的组织，权力仅次于帝国军部。
　　而赌石公会总部更是设在最为繁华的首都星主城区，名副其实的寸土寸金之地。比邻星的分会是第三大分会，排在莫比星和九华星分会之后。
　　白景站在门外将这座如巨大宫殿般的建筑仔细欣赏了一番，然后在门口的检测仪上刷了光脑，显示验证通过。
　　他在前台机器人的指示下，来到了8号培训室。
　　由于时间还早，空荡荡的培训室内暂时还没有人。
　　白景看了看室内的布局，找到了第一排正中的位置落座，打算在课堂上认真听讲，尽可能吸收更多的知识。
　　9点之后，其他人陆陆续续推门而入，他们中大多数是十四五岁正值花季的少男少女，除此之外，也有几位二十多岁的青年。
　　这些人大都穿着考究，男生穿着柔滑的丝质衬衫和长裤，女生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套装或礼服，有些甚至是纯手工的高定。
　　这也很正常，赌石本就是烧钱的行业，更何况赌石师的级别提升依靠的是积分和胜率，没有充足的财力支持，是无法获得足够的积分和经验的。
　　这群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女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白景，纷纷露出惊讶和轻蔑的神情。
　　那简陋的T恤和长裤、还有鼻梁上土的掉渣的黑框眼镜——这个人不会是从贫民窟来的吧？现在贫民窟的人也有钱赌石了？
　　“我们去后面坐着吧。”
　　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心的少女长得极为艳丽，眉眼中带着不容忽视的高傲。
　　她着一件宝蓝色的斜肩长裙，裙尾坠着精致的碎钻，完美的剪裁将她纤细的腰身完全勾勒出来，一看便价值不菲。
　　少女拿出丝帕嫌弃的在空中挥了挥，似乎害怕被这股穷酸气传染似的，径直坐到了第六排。
　　“好啊。”
　　“雨萱，我们都听你的。”
　　众人纷纷附和，这少女是比邻星仅次于顾氏的第二大毛料开采商—宁丘晨的小女儿宁雨萱。
　　宁家是名副其实的世家贵族，主街上的银河毛料区就是宁家的产业，凭借着数不尽的毛料资源，宁雨萱成为赌石师是必然的。
　　众人殷勤地围着着宁雨萱，不时讽刺一句坐在前面的白景，以达到讨好对方目的。
　　若是能得到宁家明珠的青睐，没准去买毛料的时候能享有不少优惠呢。
　　可惜无论她们怎么奚落，白景都听不到。他的耳朵中塞着声音屏蔽耳塞，正专注地看着光屏上的赌石知识，完全忽略了外界的一切。
　　这是他上次在赌石行听到那群粉丝疯狂呐喊时便有的想法，幸好星际科技发达，研发出了这种小巧轻便的耳塞，非常适合随时拿出来使用。
　　临近10点，培训室内共来了六十余人，大部分出自世家或富贵之家，只有四五位平民。
　　后者低着头畏畏缩缩的朝最后排走去，引起了那些年轻男女的嗤笑，却不敢有丝毫反驳。
　　偌大的教室中，前五排坐着的只有白景一个人，但他神情自若，丝毫没有被孤立的忐忑与不安。
　　后方，一位名叫安歌的少年偷偷地看向坐在前面白景，眼中流露出极为复杂的情绪。
　　他也是贫民窟出身，小时候因为贪玩误入禁区，被宇宙辐射引发了极为罕见的变异，精神力直接从D级异变为堪称顶级的S级，从而得到了世家沈家的资助。
　　但沈家也只会资助他的学费和赌石培训费用，生活费等其他费用都是他自己辛苦打工挣来的。
　　在培训之前的一个月，他每天打工到深夜、每顿只喝半支营养液，日日省吃俭用终于省出来了两千星币。
　　就在昨日，安歌咬了咬牙，用辛苦积攒下来的所有星币买了一套做工优良的衣服，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贫民窟出身。
　　他受不了那些贵族弟子们轻蔑嘲讽的目光，那种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样，一寸寸凌迟着他的自尊，让他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然而此刻，看着坐在第一排脊背挺直、面色淡然的少年，安歌心中震撼之余也充满了欣羡，至少他自己做不到如此的坦然和镇定。
　　他垂下头，细瘦带着茧子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心中有一种满涨的情绪浮现出来。是……什么呢？
　　他不知道。
　　只是在看到白景的一瞬间，安歌感觉自己一直以来在乎的、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


第12章
　　快到10点钟的时候，白景摘下了耳塞。
　　没过几分钟，一个胖胖的男生气喘吁吁地推开门，朝室内看了一圈，然后哐当一声坐在了白景旁边，圆润的脸上堆满了笑意：“你好，我叫金茂。”
　　“白景。”白景侧头看向他，礼貌的报上自己的名字。
　　对方穿着质感优良的衣服，脖子上挂着能储存物体的空间纽，手腕上的光脑也是最新款式，能看出来家境不错，只是不知为什么会和他坐在一起。
　　“白景是吗？你的名字真好听。”
　　金茂是个自来熟，他冲白景笑了笑，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年轻男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声道：
　　“呵，我就是看不惯那些富家子弟眼高于顶的样子，整天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有什么了不起的？在这里，能通过最终考核才是最强的。”
　　“考核很难吗？”白景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字眼。
　　他本想查一查关于培训和考核的注意事项，却只在星网上找到了零星的讯息，可见考核内容并未公开。
　　“非常难，赌石学徒虽然级别不高，却是通往赌石师的必经之路，每年的考核题目都极为变态。
　　而且无论报名人数多少，每次只取前一百名，通过率简直低的吓人。
　　像后面的那些，好多都是第二次甚至第三次考了，咳咳，我也是第二次。”
　　金茂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上次他别说是前一百了，连前五百名都没进去。
　　每年参加赌石学徒考核的人太多了，少则几千，多则上万人，竞争十分激烈。
　　照今年来看，这间培训室的编号为8，每间培训室有六十多名学生，如此算下来，仅比邻星就有五百多人参加考核。
　　全帝国各个星球加在一起，恐怕比往年人数更多。
　　“咳，虽然题目变态，但通过考核的前三十名都会获得相应的积分：前十名加5分，11-20名加3分，21-30名加2分。”
　　“一级赌石师的要求是便是积分达到5分，若是能拿到前十名，就能从赌石学徒直接晋升为一级赌石师了！”
　　金茂有些激动地说道，说到后面的时候，脸都忍不住涨红了。
　　那可是5分的积分啊，按规定每赌涨一次积一分，5个积分就代表赌涨五次。
　　即使按照十赌九输的概率，也要进行至少五十场赌石才行；若是运气不好，还不知道要多少次呢。
　　听了金茂的话，白景在心中默默订立了目标，那就是不惜任何代价取得考核的前十名！
　　只要成为了一级赌石师，他就能代表顾氏参加赌石战，也能尽快偿还顾元朝的人情。
　　10点整，一位身着白色复古长袍，胸口绘着五芒星图案的中年男子来到了培训室。
　　他的神情非常严肃，锋利的目光在教室扫视了一圈，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中年男子将黑色的存储晶片插入全息设备，调整好角度后，才开始介绍自己：
　　“我的名字是高陵，大家可以称呼我为‘高老师’，接下面我们将从星球的起源和特性，来学习如何分辨毛料的场口以及皮壳种类。”
　　白景学着金茂的操作将桌面上的虚拟端口接入光脑。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正置身于一个有些荒芜的星球上，狂暴的风沙扑面而来，白景立刻抬起衣袖遮挡。
　　“卡尔星的风沙很大，所以很多翡翠原石都埋在了地表下方，经过上千年的运动，形成了独特的粗制黄沙皮层……”
　　随着老师的讲解，白景身处其中感受到了地壳的变化，山川的起伏，而那些毛料运动的轨迹也看得一清二楚。
　　等从虚拟空间退出之后，看着面前的培训室，白景心中充满了震撼，这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让他叹为观止，同时对于卡尔星的特点印象深刻。
　　高陵将卡尔星的毛料图像以三维立体形式显示在教室正前方，开始从毛料的发源地、皮壳晶体结构、表面粗细程度、颜色分类等开始讲解。
　　白景听得十分入迷，每当高陵讲解完一个知识点后，他便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关键词，同时在脑内成倍速的回放，简直运笔如飞。
　　金茂正在光脑电子屏上记录，看到白景拿出了一个古地球的笔记本，眼中写满了震惊。
　　“笑死了，那个平民拿的是什么啊，哪里来的老古董？”
　　后面的年轻男女们看到后更是嬉笑出声，惹得高陵重重地敲了一下讲桌，“安静！”
　　白景泰然自若，手中的笔没有丝毫停顿。比起电子屏，他更喜欢笔落在纸上的感觉，会让他的记忆更加清晰。
　　他之所以能在危机四伏的末世生存下来，靠的就是绝佳的学习能力和超乎常人的适应力，否则早就葬身于丧尸口中了。
　　眼下他对星际和场口知识等了解的太少、基础太过薄弱，但只要找对方法、刻苦训练，他相信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人。
　　白景一边记笔记一边思考，仅仅在课上记关键词还不够，还要回去多复习几遍、争取能完整复述出来才行。
　　***
　　高陵讲了一上午，只讲了两三个毛料的表现，但讲的格外细致，不愧是赌石公会的专业教师。
　　经过他的讲解，白景已经可以勉强辨别出几种不同沙皮壳毛料所属的场口，对于皮壳的表现也能说出一二，可以说在整个教室中，收获最大的就是他。
　　金茂看到白景下课后仍在奋笔疾书，笔记本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字迹，为对方的努力感到惊讶。
　　他的家境尚可，父亲是比邻星四大机器人制造商之一，在中上层圈子中小有名气。
　　只是在如今家用机器人接近饱和的情况下，家里的生意每况愈下，连他零花钱额度都减少了许多。
　　正因为如此，他才要成为赌石师，想要替家族开辟出另外一条道路来。
　　金茂以为自己在同龄人中已经足够努力，不仅将零花钱攒下来购买毛料，还经常去毛料区观摩别人赌石。
　　但现在，他看了看自己光屏上记录不到一页的文字，再看看白景记得满满的笔记本，突然感觉很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