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不被调侃, 心里却空落落的,路采想,自己这样是不是欠收拾?
他随即将疑惑抛到脑后, 盘算着今晚必须掌握主动权,不能再任由萧远叙摆布。
路采诱惑道:“快来快来,让你感受下什么叫做舒服。”
话说完,他察觉萧远叙不怎么开心, 自己反而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接着他稀里糊涂趴到了床上, 被萧远叙结结实实收拾了一顿。
这场服务长达一个多小时, 路采试图叫停, 但萧远叙根本不听他的。
萧远叙问他舒不舒服, 他头皮发麻,哑着嗓子表示够了, 足够了, 这样下去可能要死掉了。
“怎么会让你死掉呢?”萧远叙漫不经心道, “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就说,不用和我客气。”
路采哆哆嗦嗦:“我没和你客气呀。”
人类假惺惺地问:“你在哭什么?到底是难受还是高兴?”
路采怀疑自己的眼泪都流光了, 身体不由控制, 在萧远叙掌心里颤个不停。
“高、高兴。”他磕绊道,“不能这么高兴……”
理智告诉他要有界限要有节制,而萧远叙让他失控。
少年从起初的咬枕头变成咬被角,再变到咬手背,最后在萧远叙的肩膀上留下了两枚牙印。
“我要给你打差评。”他沙哑道。
萧远叙道:“那我投诉你旷工。”
今晚光被伺候了, 路采软成了一滩水,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我就旷工,你能拿我怎么样?”他对老板耍赖耍得很熟练,“你要去找别的最佳新人吗?”
他还说:“齐思星说不定在等你呢。”
不料男人一时没回话,路采本来眼皮子打架都要睡着了,再怯生生地望向萧远叙。
“那么晚了,你睡不睡啊?”
路采小声说完,拍了拍旁边的枕头,再缩回被窝里,露出一双澄澈美丽的眼睛,看着又乖巧又无辜。
天知道这身漂亮皮囊裹着的心,不开窍也不解风情。
萧远叙坐在床边:“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没做完之前不想睡。”
路采想了想,郁闷:“你不要去,等我休息下,现在胳膊真的抬都抬不起来,待会有力气了就……”
萧远叙打断:“我不要去哪儿?现在我只想马上干一件事。”
“哪儿都不要去。”路采说,“你要干什么?你出去的话,我一定给你差评,一定不允许有第二位顾客遭殃。”
说得还挺义正辞严,像是为民除害。
他斜斜地躺着,一只脚踩在萧远叙的膝盖上,被萧远叙握着纤细精致的脚踝,指腹时不时来回摩挲一下。
萧远叙道:“我要整治偷懒员工。”
……
路采一上午没起床,平时吃饭最积极,今天破天荒地顾不上吃早饭。
窗帘被萧远叙拉开了缝,屋内不至于太昏暗,他眼睛肿着,吃力地扫了一圈主卧,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牛奶。
早上萧远叙倒的时候是温的,现在已经凉了,路采一口气喝了半杯。
保姆今天留得很迟,现在还在楼下打扫,之后他听到了开门声。
这动静是酒店过来送餐了,菜肴应该很丰盛,楼下窸窸窣窣摆盘、保温弄了好一阵。
路采舔了舔嘴角,撑起酸软的身子要下床。
脚踩到地面就摔到了地毯上,这情节似曾相识,仿佛经历了宿醉。
不同的是,这次腿根疼得要命。
昨晚努力夹紧,现在并都并不拢,细嫩的皮肤被磨红了,稍微摁一下就疼,只能穿宽松的裤子。
路采最开始被人嘲笑走路如同企鹅,好不容易纠正成了正常姿态,当下又不得不变回了企鹅。
当时有人形容他走路“像是被人睡过”,他听得一头雾水,现在倒是懂了。
路采难堪地跌回床上,怕自己这么出去的话,会被保姆看出端倪。
尽管在萧远叙面前没脸没皮,可不代表美人鱼一点羞耻感都没有。
他犹豫了很久,再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去听楼下的动静。
保姆在搞大扫除,椅子搬来搬去,古董挨个清点擦拭。而他不看也知道,桌上正放着热腾腾的美食。
他委屈巴巴地咽了一口口水,暗骂萧远叙是王八蛋,居然欺负一条鱼。
堂堂王子还被摁着玩,太丢脸了,他想,如果被家里人知道了,肯定要怒斥他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先生。”保姆道,“酒店那边刚来过,除了您说的主卧没有收拾,剩下沙发和茶几需要清洁下。”
萧远叙道:“你今天先回去。”
保姆没有多问,屋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利索地放好工具再关上门。
她一走,路采就一瘸一拐地下来了。
萧远叙瞧他这么吃力,刚要上前半步,就见路采闻到了饭菜香气,撑着扶手努力加快速度,三步并两步地来到饭桌旁。
萧远叙问:“睡得怎么样?”
“你这个、这个斯文败类……”路采蹦不出脏字,“不和你玩了。”
萧远叙帮他盛饭拿筷子:“半夜里你不是玩得很开心么?”
路采再怎么炸毛,也得承认一件事,过程中自己确实欢愉得不可自拔。
他回想一下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感觉耳根发烫,选择性回避了这个话题。
“我的腿疼得要废了。”他道,“我是打不过你,我要找我哥做主!”
雷声大雨点小地抱怨完,路采埋头吃菜,捞了点番茄汤拌在饭里。
“我打听过,至少反馈回来的那些个路澄,都没本事帮你做主。”萧远叙道,“你确定你哥叫这个名字?”
路采惊讶:“他是我亲哥,我怎么会记错他的名字呢?”
萧远叙想想也是,道:“他很可能移居了。”
路采吓唬人:“你最好祈祷是这样,如果他知道我被你睡成了企鹅,绝对会把你打成海豹。”
联想了一下匍匐滑行的海豹,萧远叙没被威胁到,并闷闷地笑出了声。
他好笑道:“你要向家人介绍我?”
路采问:“怎么了,介绍你有什么讲究?”
萧远叙解释:“一般打算结婚的人才会这么做。”
“唔,结婚?我不打算结婚的。”路采若有所思,“他们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是么?”萧远叙道,“这算是考验爱情的试卷,确实有很多人没及格。”
路采似懂非懂:“那么多人搞不好,我肯定也不行。”
吃饱喝足,他艰难地挪到沙发上,揉了揉肚子。
之后萧远叙从厨房出来,伸手轻轻地碰了下他的大腿,他险些原地弹跳起来。
趁路采睡着的时候,萧远叙在泛红的地方涂过两次药膏,没想到少年的肌肤会这么不禁折腾。
“等下帮你再涂一遍药?”萧远叙道。
路采嘀咕:“涂了还是会痛的。”
萧远叙挑了下眉梢,道:“那再给你吹吹。”
路采想答应,转念一想,又觉得场景会很奇怪。
“不要了,你离我远点。”路采低着头说。
到了午休时间,嘴上说让人离得远点,身体却依偎过来,往萧远叙的臂弯里钻。
美人鱼认为这样的亲近很惬意,喜欢和人类抱成一团。
嗅到萧远叙身上清爽好闻的味道,他往上蹭了蹭,埋在萧远叙的肩头,再去检查自己留下的牙印。
做标记的行为很野蛮,可他为此格外雀跃。
路采也是心大,昨晚被逮着一顿欺负,流了满脸的生理性眼泪,这会儿喝了杯牛奶吃过顿饭,便把过节忘了个干净,亲亲热热地和萧远叙说话。
他道:“痛不痛?我也给你吹吹?”
没等萧远叙回答,他就贴心地呼了两口气。
热风全朝耳边拂去,萧远叙怀疑这人是在故意撩拨,扭过头刚想教育几句,对方却闭上眼开始装睡。
不比路采能够自然醒,天没彻底放亮,萧远叙就去了公司。
这半天下来,有个紧急的事要开会,再和合作方话里有话地拉扯,又有竞标会需要他参加,再好的精力也架不住连轴转。
他没和路采吵闹,转回去歇了半小时左右,起床时身边的漂亮少年没了踪影。
路采心性贪玩,见萧远叙不理睬自己,便跑到了书房打开台式电脑,趴在桌前看电影。
萧远叙找到了他:“在看什么?”
路采关掉页面,卖关子道:“你猜啊,我偏不告诉你。”
萧远叙打开手机的浏览器,点了下输入框,底部跳出了最新的历史记录。
他晃了晃手机,朝路采示意:“看我演的电影,我又不收你钱,藏着掖着干什么?”
路采没料到还会有这种操作,不由地愣了下,继而整个人激动地要起身。
可惜双腿发软,他站到一半跌坐了回去。
“那我昨天,我搜索过的你都能看到?”路采结巴道,“你快点清除!”
萧远叙笑道:“好着急啊,是查过某些不可告人的问题吗?”
路采撑着桌子站直了,心慌意乱地要去抢手机,再被萧远叙轻而易举地阻拦。
萧远叙没诚意地道歉:“答应了教教小路同学,但忘了让你点评教学质量,太对不住了,辛苦你想办法包容活不够好的处男。”
后半句话含着捉弄的意味,毕竟路采昨晚死去活来,证明教学质量好得有些承受不住。
他特意问了好几遍学生的体验,这位学生再三给予了认可。
路采怔了怔,道:“那是我手滑点错的,我不是想查那个……你的活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怪不得萧远叙一向温柔地点到即止,昨天难得强势到底。
敢情是以为被质疑了,换了一种教学方式??!
萧远叙略显无奈:“我又没帮其他人做过,心里哪里来的数?所以你是想查哪个?”
路采:“……”
萧远叙设置了历史记录只显示最新一条,不过能在个人中心找到全部数据。
另外两条同样难以启齿,并没比这条好多少,只不过尴尬从萧远叙这边转移到了路采那边。
路采开口辩解:“像齐思星那样追你的肯定有很多,指不定你被谁追到过呢?你让那个人坐你的车、睡你的床、上你的课。”
其实坐车、睡床、上课,与之挂钩的并不是齐思星,而是他自己。
自己不再无忧无虑,会胡思乱想,会暗自试探,会困惑这份温柔有没有人同享。
他也爱吃独食,他就是要搞霸占……
心知说的是冠冕堂皇的托词,路采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敢直视萧远叙。
他嘟囔:“我好奇一下而已。”
“好奇?”萧远叙淡淡地笑了下,“你这样子,不会在吃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在黑化
第31章
路采微微睁大眼睛, 重复道:“吃醋?”
这类情感对他来说太陌生,他努力地回想了下,只能再度记起齐思星。
那个人在吃醋, 酸溜溜的, 自己怎么可能会和他一样呢?!
“我哪有这么幼稚?”路采道,“我只和你睡过,当然希望你也一样呀, 这叫做绝不吃亏。”
萧远叙瞥向他,感叹:“还是小路的心眼多。”
路采哼哼道:“是的呀,你要注意点了,小心被占便宜。”
“我们是哪种关系, 我被你占便宜?”萧远叙道。
路采想了想, 一时说不上来, 有些苦恼地盯着男人看。
他对越界的事情食髓知味, 觉得新奇又刺激, 也喜欢萧远叙带给自己的欢愉。
但他隐约清楚,单单是普通朋友的话, 应该不会互相用手排解, 也不会让自己夹着腿帮忙。
“萧老师, 你说是哪种就是哪种。”路采把问题抛了回去。
萧远叙没配合:“我说什么都像在欺负你。”
不管是年纪、阅历还是地位,自己都占据上风, 在相处中掌握着主动权。
而路采处于弱势, 很容易被引导被操纵,被动摇态度和心意,从而忘了真实答案。
正是因为如此,他该让路采做决定,自己不能干扰了对方的判断。
“你现在就在欺负我, 我怎么知道这算什么?”路采嘀咕,“是续了好几天的一夜情吗?”
说到这里,他恍然大悟:“我们就是固定炮友吧?”
在艺人培训部门上课的时候,他听别人聊起过约炮,与当下状况能够吻合。
那些人不敢在外胡来,保险起见都和同事约,遇到个名气不大不小的愿意答应,恨不得和周围人吹嘘一遍自己睡了女神。
而他的约炮对象是公认的帅哥,就算退出娱乐圈幕前已久,依旧在理想型男友投票里年年排前三。
这岂是不吃亏,简直是赚到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路采道,“干嘛,你觉得我反过来欺负你了啊?”
萧远叙大开眼界:“没有,你真是给人惊喜。”
路采道:“你在惊喜什么?”
“第一次有人把我看成固炮,我不知道该感谢还是该做点别的表示。”萧远叙道,“我要去上班了。”
“其他人把你当做什么呢?”
萧远叙抬脚要走,路采踉踉跄跄跟上去,摩擦过度的腿根需要休养,一走快就火辣辣地疼。
听到路采倒吸了一口气,萧远叙不禁放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