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旦闯过某一关,那玩家再选择时,无论选择什么数字,都不会再进入同一关。只能进入新游戏去搏命。
搏成功了会活着出来,一旦失败则把小命丢在里面,再出不来。
这款游戏为了增加趣味性,还设置了直播功能。
而能观看直播的人只能是曾经闯这关成功的人,登陆游戏网站自己的账号就能进入直播间观看。
如果玩家未闯过的关卡是无权限观看的。
不过这款游戏闯关成功的玩家是不允许写任何攻略的,也不允许把游戏内容外泄,一旦违背,则会遭遇横祸而死,发出去的帖子也会在瞬间消失,不相关的人压根看不到。
言秦已经闯过了六关,其中一关就是这精神病疗养院,他深知这关的凶险,绝大多数进去的玩家折在里面。
当日言秦闯这关时,共有十八个人,只逃出了他和飞鸟两个,还几乎脱了三层皮!
他险些废了一只脚,而飞鸟更惨,险些丢了他的鸟。
言秦的视线落在言楚身上,手指缓缓握紧,他这个细皮嫩肉,没什么血缘的便宜弟弟当真是运气不好,第一关就遇到了这么凶险的剧本,能逃出来的概率只怕是零。
言楚在a城还是很有名的,毕竟他长了一张不输任何明星的漂亮脸蛋,每次露面都会引人侧目。
所以不久后就有一些人发现了他的画面,直播间上开始有人刷弹幕。
当然,关注的人不算多,只是零星的几条。
基本都是看笑话的,猜测他这个草包小少爷能撑几分钟,猜测他会怎么死……
【咦,他剥树皮做什么?难道是冷了想做件衣服穿?待会死的体面些?】
【不对,他把树皮绑脚上了。这是要滑雪?】
【不错啊,他居然想到了这种法子,看来不算太笨。看来这草包脑袋里还是有点货的。】
【哈哈,他骂言秦了!看来这小吉祥物挺恨他哥的。】
言秦:“……”
……
言楚但凡是跟玩相关的技能还是都很不错的,其中就包括滑雪,在高级滑雪场也能玩得圆转如意。
但他现在脚上踩着的是树皮,偶尔也会磕磕绊绊,所以当他终于滑到山下那疗养院门口时,离规定的时间就剩三四分钟了。
沿途他也碰到过其他人,有拼命奔跑的,也有骑自行车的,甚至还有一位骑着不知道从哪里牵来的一头牛,抽得那牛哞哞叫,疯了似的跑。
只有他是踩着树皮滑雪板滑过来的,姿态潇洒速度还挺快,沿途收获了不少惊奇的目光。
这家疗养院规模还不算小,雕花围墙内有两栋楼,都是六层的,楼体贴着暗金色的瓷砖,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像两头想要择人而噬的怪兽,等着人自投罗网。
疗养院大门敞开着,门口连个门卫也没有,上方似乎有若隐若现的黑气笼罩着这两栋楼。
看起来就十分的不祥。
言楚已经要冻僵了,他只抬头打量了一下那疗养院的大体布局,就冲了进去。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哪怕是不远万里来当神经病,他也要先进去暖和暖和再说。
……
热气扑面而来。
言楚刚推开楼下大厅的门就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气,同时迎接他的还有几道视线。
他舒了一口气,搓了搓冻僵的手指,迎着那几道视线回望过去。
发现大厅的沙发上已经坐了几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看不出身份,因为他们是统一着装的,都穿着横纹相间的宽大病号服。
言楚还没将人全看过来,一名护士像是从地里冒出来似的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扯住他手臂:“小楚楚,你又跑到哪里野去了?弄得身上这么冷,快跟我回屋换换衣服,别让护士长看到,要不然她会剥了你的皮!”
不由分说扯了他就进了电梯。
言楚被她这一声‘小楚楚’给雷出一身鸡皮疙瘩,咬牙解释:“叫我名字就行!”
这护士看他一眼:“楚楚不可怜?字太多,不叫!”
言楚:“……”
这护士力气奇大,而且体温不是一般的低,纤细的手指像冰冷的铁箍似的钳在言楚手臂上,他压根挣脱不了。
被她扯到三楼的306房间门口,一把推了进去:“给你一分钟,快换衣服!”
言楚身不由己撞进了屋,在床上看到叠的整整齐齐的病号服,脑海中像是有秒针在跳动,一下又一下,仿佛在催命,让他心一惊。
他本来还想洗澡,现在也顾不得别的,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脱掉身上已经冻得硬邦邦的衣服,胡乱擦了擦,扯过那套病号服就套身上了。
他照了一下镜子。
那病号服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幸好他身材好,就算穿这么丑爆的衣服依旧很有型。
他拨拉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视线落在自己胸口,那里有一个胸牌,上面是五个字:楚楚不可怜。
言楚嘴角一抽。
垃圾系统起的垃圾名字!
他一边系扣子一边向窗边走,想看看外面的布局再做打算。
拉开窗帘,他发现这窗户刚好正对大门口方向,看到好几个人又奔进来,个个挺狼狈的。
唔,这么看起来,他还不是最差的。
他原本挺自信的,但被赶出家门的这一年多他被各种嫌弃,经历各种磋磨后,他的自信心几乎被击打的七零八落,现在感觉又重新拾回一点点。
也直到此刻,他才能稍微稳了下心神,打量四周。
这屋里的陈设有点像普通连锁酒店里的大床房,有一张双人床,床头有一暗金色的床头柜,床对面悬挂着一副画风清奇,不知道画的什么东西,线条凌乱的画。画下则是一张电视茶几,茶几上的茶盘中有两个普通的茶碗。
他正打量,外面忽然传来当当当的钟声,那钟声极大,骤然响起的时候,像是贴着鼓膜刺进耳中一般,让他打了个激灵。
一个机械音冷冰冰响起:“半小时时间到!清理启动。”
第3章 精神病疗养院
清理?什么清理?
“吱呀……”,让人牙酸齿冷的关门声响起。
言楚心一动,重新扑到窗前向外看,正好看到疗养院那两扇大门正缓缓关闭,而在大门外的路上,刚才骑着牛狂奔的小青年正好赶到。
他策牛狂奔,额头上都急出了汗,惊恐大喊:“慢点,慢点关门!”
此刻两扇大门是半关状态,还留有供两个人出入的空隙。
那青年骑着牛疯了似的向大门里面冲。
结果——
那青年正刚刚奔行到两门之间,就像是被什么横切而下,“啊”地发出半声惨叫,连人带牛直接裂成了两半,被弹飞出去,四片血糊糊的身子摔进大门两侧的雪地里,鲜血汩汩流出,雪地红了一大片。
大厅内中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后一声惨叫划破寂静,“啊!”
“卧槽!!”
“死人了啊啊啊……”
有惊呼声在空气中回荡,显然这一幕并不是只有言楚看到,楼下的那些人也有看到的。
众人都是从和谐文明的法治社会来的,哪里见过这种血腥残暴场面,一时都宛如受到了灵魂冲击,胆子小的已经被直接吓哭了。
言楚僵在窗前,手脚冰冷,一口气凝在喉咙里。
这是真的,真的会有人被杀,那个系统果然没在开玩笑。
而就在这时,大门已经彻底关上了。
不远处还有两个人狂奔而来,只是还没奔到大门前,就忽然定在了原地,随后,像是被空气中看不到的手给细细地剥皮了似的,从头到脚忽然一团血红,缓缓倒在地上。
言楚虽然从小没少和人打架,但最多将对方揍得鼻青脸肿,还真没见过这么变态的“清理”手法,他喉咙里发紧,胃里一阵阵翻腾,猛然一转身冲进卫生间吐了。
他本来也没吃多少东西,很快就把胃里排空了。
正吐的抬不起头,一只手忽然在他肩膀上一拍,有温柔的声音响起:“不舒服?”
言楚肩背一抖,他深吸一口气,起身,回头看到的是刚才那名护士的脸。
这护士长相应该算是娇俏型,但脸上始终像戴了面具似的,脸色也是那种不正常的苍白色,嘴唇像是刚刚舔过血般红,体温冰冷,是不是活人都难说。
言楚后退一步,避开对方的手:“做什么?别动手动脚的!”
护士缓缓抬头看着他,眨了眨死鱼似的眼睛:“帅哥,你不喜欢我了?”
他喜欢个屁!言楚暴躁,他正想说话,眼前那系统界面再次出现:楚楚不可怜,因花痴病被送入疗养院,喜欢撩妹撩帅哥,见美必表白,尤喜欢向最美的人表白。请遵守剧本,崩人设会被处理掉。
这尼玛什么见鬼的设定!言楚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那护士扬着脸看着他,眼睛却一点点眯起,带着阴森的审视。
在言楚看不到的地方,护士的指甲在一点点变青变长……
言楚在心里问候了这游戏设计者的祖宗十八代,心一横,果断抬手温柔地将那护士额前的碎发向耳后一别,深情款款地笑了:“喜欢,你这么漂亮,我当然喜欢你……”
“哎,讨厌啦!”
那护士伸出小拳头在言楚胸口擂了一下,这魔鬼般的娇羞让言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强忍着没躲。
那护士身上的阴森之气倒是消了不少,她转身:“走吧,护士长要训话。”
言楚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关算是又闯过了。
……
言楚又被护士带回了大厅,发现大厅里居然人不少,有三两成群的,也有独坐的,大约有十几位,而且姿态各异,什么状态都有,都一副精神病资深患者的模样。
靠角落坐着一名身高足有一米九,留着寸头,五官硬气,满脸青青胡茬的男子,看模样二十多岁,簸箕似的大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在那里微垂着头,五官几乎皱成一团,苦大仇深地——
唔,他居然在绣花?难道是壮汉身萝莉心?
离他不远的那人长相倒是很帅气,像是军人出身,挺拔如玉树,正绷着一张俊脸像是有强迫症似的一板一眼地将身边的桌椅摆正。
而在右侧的沙发上坐着两个姑娘,一圆脸,一容长脸,一低头喃喃自语,一个则手舞足蹈似的在那里又笑又说。
但仔细看时,两个姑娘身子都在瑟瑟发抖,明显是佯装镇定。
正对大门的长沙发上还有几个人,有胖有瘦,有年轻有年老,却都表现得十分不正常……颇有行为艺术色彩。
嗯,一屋子的神经病,鉴定完毕。
言楚正要再细看看,忽然发现送他下来的那女护士正目光怪异地看着他,还忽然冒出一句:“楚楚,你不太正常啊……”
言楚猛一惊,想起了自己的‘花痴’病人设,他轻吸一口气,目光迅速在人丛中一扫,然后心一横,大步流星走向那容长脸姑娘。
在场的人最美的就两位,一位是那像有强迫症似的帅哥,一位就是这姑娘。
言楚自我感觉是直男,自然不想向帅哥去表白,就只能选那姑娘了。
那姑娘很漂亮,烈焰红唇,前凸后翘,虽然在那里喃喃自语,一副焦虑症的样子,但还是很顺眼。
言楚在护士的盯视下硬着头皮走到那姑娘面前,扯出一个深情的笑来:“美女,叫什么名字?交个朋友?”
那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被言楚的容貌震了一下,眸色发亮刚想点头,忽然似想到什么,又低下头去。继续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我有男人的,我只喜欢张亮,只爱他。”
言楚轻松了,但为演戏又应景地露出一个失望表情来,叹气:“我真的很喜欢你的……”
他正硬着头皮表白着,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一个光头怒骂着从房间里跑出来:“有病吧!让我扮演异装癖的精神病!还要所有动作都像女人,老子可是个纯爷们!就不扮!”
他这一番骚乱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言楚敏锐地察觉到沙发上的绣花壮汉头也没抬地叹了口气,那有焦虑症的姑娘悲悯地摇了摇头……
他们似乎知道些什么?
言楚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见那光头已经跑到了大厅中央。
光头正要找个地方一屁股坐下的时候,身后忽然无声息地冒出一个阴森森的护士,鲜红的指甲长长的,手指青白。
光头被吓了一大跳,正要破口大骂,就听那护士忽然开口,阴恻恻一笑,“病人彻底疯了,按本院规定,应就地处决。”
光头张嘴就想骂,然而出口就变成了惨叫,“啊啊啊啊!”
只见那护士的手瞬间穿透光头的胸腔,一把将那颗尚在搏动的鲜红心脏扯了出来!
光头怒凸着眼睛倒了下去,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身下大片的地毯。
那护士却看也不看他,将那心脏一把塞进嘴里,拳头大的心脏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一下子没入那鲜红的小嘴里,鲜血顺着嘴边滑下来,她却嚼的咯吱咯吱做响。
圆脸的女孩子脸色煞白,一把捂住险些尖叫出声的自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大气也不敢出。
言楚只觉得全身一阵阵发冷,他明白,刚才自己如果没遵守人设的话,恐怕也会当场惨死。
“咯吱”“咯吱咯吱……”
一时间大厅内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成为第二个被掏心的。唯余那护士瘆人的咀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