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上了两节课后，他开始无聊了。
　　因为……老师教的东西他都会。


第一节 课是辨识小动物，老师开启全息模式，整个教室变成了草地，草地上出现小白兔、梅花鹿、小花猫、小鸭子，然后反反复复地指着小动物，告诉学生它们是什么。
　　别的小朋友不时地发出惊奇的声音，只有皓皓托着下巴发呆。
　　何老师教到一半，发现新来的小朋友不在状态，停下讲课，温柔地说：“皓皓上课不可以发呆哦！”
　　皓皓鼓了鼓腮帮子：“可是我都会啦！”
　　在老师诧异地注视中，他指着小动物，准确无误地说出它们的名词：“小白兔、小鸭子、小花猫、梅花鹿。”
　　何老师和另外两名老师对视一眼。
　　三岁孩子首先要进行启蒙教育，幼儿园老师的任务是培养小朋友们独立自主，比如自己穿衣服、穿鞋、上厕所、洗手、吃饭、睡觉等等，还要教会他们观察、欣赏、分辨事物的能力。
　　别的小朋友还处于懵懂时期，教好多遍才能记住，皓皓却连教都不用，全会了。
　　这就让人有些为难。
　　同时，何老师心里又有点激动。
　　不愧是元帅和破军的孩子，真的好聪明好厉害。
　　轻咳两声，她压下那股兴奋劲儿，和蔼可亲地说：“皓皓真棒，给小朋友们树立了很好的榜样。不过，皓皓会了，同学们还不会，皓皓要不要帮老师教教其他同学？”
　　皓皓托着柔嫩的脸蛋儿，金色的眼珠转了转，伸手指着一个剃西瓜头的小奶娃。“我可以教他。”
　　何老师立即安排两个奶娃坐一起。
　　西瓜头小奶娃叫西西，昨天来的幼儿园，早上哭得最凶的就是他。
　　皓皓有模有样地指着小白兔，对西西说：“那是小白兔。”
　　西西看看他，又看看兔子，小声地跟了一句：“那是小白兔。”
　　皓皓摇头：“不对，不对，我说那是小白兔，你只要说小白兔就好啦！”
　　西西咬着手指头，一脸懵懂。
　　皓皓人小鬼大的叹气，想了想指着小白兔，简短地说：“小白兔。”
　　西西：“小白兔。”
　　皓皓又指着小花猫。“小花猫。”
　　西西看向猫。“小花猫。”
　　何老师在一旁观察了几分钟，感慨。
　　同样是三岁的娃娃，皓皓的大脑发育比同龄人快多了。
　　一个早上过去，皓皓和西西混熟了，中午去餐厅吃饭的路上，两人还手拉手地走。
　　各班的班主任和辅助老师带着学生排队进餐厅，到规定的区域排排坐好，由老师们统一给他们发放食物。
　　皓皓和西西拉着手经过大班学生的区域时，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拉住西西的手臂。
　　“西西，他是谁？为什么拉你的手？”男孩生气地指着皓皓的鼻子。
　　“亮亮哥哥，我手好疼！”西西显然认识男孩，但手臂被抓住，他只顾着喊疼，没有回答男孩的问题。
　　皓皓见西西要哭了，扳着男孩抓西西的手。“你快放开西西。”
　　男孩突然用力地推皓皓，皓皓平时跟白管家练武，底盘稳固，男孩不仅没有推动，自己反而被弹开，撞到餐厅的桌椅，摔了个四脚朝天。
　　意外发生得太快，准备上前劝架的老师们都惊呆了。
　　“哇哇哇——”小男孩嚎啕大哭。
　　西西害怕地躲到皓皓身后，皓皓绷着小脸，冷眼地看男孩表演。
　　一阵兵慌马乱，幼儿园老师先送大班男孩去医务室，然后通知家长。
　　*
　　这个叫亮亮男孩的家长来得最快。
　　家长接待室里，一身名牌的贵妇抱着儿子，激动地提高声音：“你们这些老师是怎么回事？怎么连孩子都看不住？我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谁都别想好过！你们幼儿园就等着关闭吧！”
　　“郑女士，请您冷静。”大班老师温柔地劝说，“事情的经过，您也从监控视频里看清楚了，虽然很抱歉，但真的是意外。”
　　“意外？你看看我儿子的额头，都破皮了！”郑女士尖锐地喊，做了美甲的手指指着儿子贴了创口贴的额角。“这个事非常恶劣，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还有，那小孩的家长呢？来了没有？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家长教出这么个没有教养的孩子！”
　　领着林昕站在家长接待室门口的何老师一脸尴尬。
　　林昕面无表情，墨黑的眼晴里一片寒霜。
　　接到电话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到幼儿园，何老师站在幼儿园门口等他，见面后大致说了事情的经过。
　　简而言之，那位叫亮亮的大班男孩和小班的西西是邻居，看到西西和皓皓亲近，可能产生了妒忌的心理，动手推皓皓，没想皓皓纹丝不动，他自己反摔倒了，脑门撞到桌角，磕破了一点皮。
　　而如今，肇事者的妈妈不仅咄咄逼人，还口出恶言。
　　何老师硬着头破推开接待室的门，邀请林昕进去。
　　“杜主任，皓皓的爸爸来了。”何老师提醒。
　　“快请进。”杜主任被郑女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能来泽天幼儿园上学的小朋友，非富即贵，郑女士想仗势欺人，也得看看对方孩子的家长是谁。
　　郑女士抬起下巴，高傲地望向门口。她都摆出丈夫的身份地位了，幼儿园的老师和主任居然还在活稀泥。
　　她倒要瞧瞧，对方家长是个什么人物？
　　下一秒，她瞪大眼睛。
　　青年身穿黑色的军装校服，校服胸口绣着问天学院的校徽，无可挑剔的俊美脸庞上神情淡漠，眼眸幽深犀利，看得她心头一窒，高涨的气焰不由自主地下降。
　　坐在椅子上的皓皓看到林昕，快速跳下来，张着双臂跑过去。
　　“爸爸！”
　　林昕弯腰，接住儿子，一把抱起他。
　　皓皓靠在爸爸的怀里，使劲地蹭着，憋了一个多小时的委屈，终于释放出来，小手指向贵妇怀里的亮亮，控诉。
　　“爸爸，他欺负人，他抓疼了西西，还想推我，他自己站不稳摔倒了，她妈妈却怪我。”
　　林昕安抚地拍拍他的背，眼神冰冷地扫向贵妇。
　　郑女士心虚地低头。她自然认出青年是谁，星际网上赫赫有名的破军，玄武帝国元帅的伴侣。
　　她怎么都没想到，儿子惹事的对象竟是元帅家的孩子。
　　幼儿园的老师是故意的吗？居然都不提醒！害她傻子般地说了一堆难听的话，也不知道青年站在门口听到了多少。
　　她老公身份地位高，能高过帝国元帅吗？
　　林昕还没说话，门口又传来动静，一个穿围裙的女O匆匆忙忙地闯进来。
　　“西西，西西，妈妈来了。”围裙女O的声音带着哭腔，似乎吓得不轻。
　　坐在老师怀里发呆的西西看到妈妈，“哇”一声哭了，围裙女O抱住儿子，眼泪跟着落下。中午她正在做饭，接到老师的电话，吓得铲子都掉了。
　　看到西西哭，她既担忧又害怕，不禁跟着哭。
　　杜主任见三位孩子的家长都到了，清了清嗓子。“那个……大家是否先坐下慢慢谈？”
　　围裙女O擦擦眼泪，羞涩地说：“抱歉。”
　　郑女士脸色僵硬，拖着儿子坐下。
　　林昕不紧不慢，抱着皓皓坐在她对面。
　　杜主任道：“请各位先看一下监控视频。”
　　她手指一按摇控器，空中弹出一个超大的虚拟视频，清晰得能看清人脸上的毛孔。
　　视频里，皓皓和西西手拉手经过亮亮的位置，亮亮突然起身，一把抓住西西，西西哭着喊疼，皓皓让亮亮放开西西，亮亮用力地推皓皓，紧接着，亮亮自己往后仰，撞上餐桌和椅子，摔倒在地上，然后大哭。
　　整个过程非常清晰明了，右上角的秒数显示，视频并无任何接拼剪辑。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皓皓和西西才是受害者，而亮亮是那个蛮横霸道的孩子。
　　郑女士扯了扯嘴角，牵强地说：“我们家和西西家同社区，亮亮喜欢和西西玩，今天看到西西拉着其他小朋友的手，难免激动了点。”
　　围裙女O皱起眉头。她和郑女士虽然同社区，但对他们家没有一点好感，亮亮的霸道有目共睹，小朋友们一起玩滑梯时，西西经常被亮亮欺负哭了。她其实很想找对方家长理论，无奈身份地位不如人，只能忍气吞声。
　　她看向另一位小朋友的家长，这一看，不禁愣了。
　　啊？
　　破军？
　　他怎么会在这里？刚才都没有注意到呢！
　　围裙女O有些傻眼了。
　　林昕冷冷地瞥了眼郑女士，对杜主任道：“西西的手臂让医生检查过了吗？”
　　杜主任和几位老师面面相觑。她们光顾着亮亮的伤势，完全忽略了西西的手臂。
　　一个孩子会哭着喊着说疼，那亮亮的力道绝对不轻。
　　围裙女O闻言，立即撸起西西的袖子，这一看，不得了，西西白白嫩嫩的手臂上有一个刺眼的五指红印。
　　“西西，疼不疼？”围裙女O轻轻地碰了下那五指印。
　　“疼，疼。”西西眼泪滚滚而下。
　　杜主任歉意地道：“对不起，西西妈妈，是我们幼儿园失职了。”
　　围裙女O摇了下头，直视郑女士。“郑女士，你儿子平时在社区欺负我们家西西就算了，在幼儿园竟然下手还这么重！你是否该给个说法？”
　　今天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有，她终于有底气质问对方了。
　　郑女士不敢对林昕发难，却瞧不上西西妈妈这个家庭主妇。“小朋友互相打闹是很正常的事，我们家亮亮也破了额头，找谁说去？”
　　“监控视频里拍得很清楚，他推人不成自己摔倒在地的，不是吗？”围裙女O反驳。
　　郑女士气竭。
　　这就是她看不懂的地方，好好的，儿子推人，怎么反而摔倒了呢？
　　她不禁看向对面的林昕，以及他怀里的孩子。机甲战士的基因，真的这么厉害吗？生出的孩子都强人一等？
　　杜主任知道家长都护犊子，怕他们吵起来，出声打圆场。“今天这事……我看是不是让孩子们互相道个歉就算了？等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才能更好的成长。”
　　郑女士和围裙女O犹豫，林昕抬眼冰冷地问：“互相道歉？没做错，为什么要道歉？”
　　围裙女O赞同地点头：“我家西西是受害者！”
　　郑女士一脸为难，亮亮缩进她怀里。五六岁的孩子已经开智，听得懂大人的话。让他道歉？他才不要！
　　林昕道：“报警吧！”
　　其他人都惊呆了。
　　“等……等等，事情没严重到报警的地步吧？”郑女士脸色发白。
　　林昕拨打报警电话，淡然地道：“孰是孰非，由警察断定更具说服力。”
　　大A班的班主任怕事情扩大，劝道：“皓皓爸爸，都是未成年儿童……报警是不是有点严重了？”
　　“未成年犯事，监护人负责。”林昕油盐不进，果断地报警。
　　十分钟后，片区警察进入接待室，一丝不苟地工作，仔细查看视频，检查孩子的伤势，记录老师们的证词，最后得出结论。
　　亮亮全责，必须向受害者道歉，同时，监护人需向西西赔医药费。
　　郑女士看向林昕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等警察离开了，林昕抱起皓皓，对何老师道：“皓皓受了惊，我先带他回家。”
　　“好……好的。”何老师点头。
　　“爸爸，我的小兔包包。”皓皓翘起靠在林昕肩膀上的脑袋，嘟嚷着。他最喜欢的兔子包包还在教室里呢！
　　何老师道：“我去拿。”
　　不一会儿，何老师把皓皓的小兔包包取回来了，皓皓开心地背到身上，礼貌地朝老师挥手，被爸爸抱着离开幼儿园。
　　*
　　悬浮车上，皓皓趴在林昕怀里撒娇。
　　“爸爸，幼儿园好无聊，教的东西我都会了。”
　　林昕摸着他柔软的发丝，问道：“那个小朋友推你时，怕不怕？”
　　“不怕！”皓皓握起小拳头，自信满满地说，“我比他厉害多了！”
　　林昕亲亲他的额头。“皓皓很棒。”
　　他相信儿子绝对有实力打趴那个叫亮亮的大班孩子，但皓皓谨记他的话，全程没有动手。
　　皓皓搂着他的脖子，回亲他，糊了林昕一脸的口水。
　　“啵啵啵~”
　　林昕拍拍小家伙的屁股。
　　皓皓“呀”地叫了一声，可怜兮兮地说：“爸爸，我饿了。”
　　林昕微蹙眉：“午饭没吃饱？”
　　皓皓噘嘴。“饭饭不好吃，也没吃完。”
　　林昕给何老师拨打电话，询问午饭的事。
　　“啊……对不起林先生……郑女士来得急，要求见皓皓和西西，所以比较匆忙，孩子没吃完午饭就……”
　　何老师不停地在电话里道歉。
　　林昕应了几句，挂了。
　　他给李曜打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来，悬浮车内出现银发男人的全息身影。
　　“曜爸爸！”皓皓看到他，高兴地伸手去摸，结果摸了团空气，还差点从掉下沙发。
　　林昕手疾眼快地捞回他，让他坐好。
　　李曜发现伴侣的表情凝重，柔声问：“怎么了，小昕？”
　　林昕皱着眉头，严肃地道：“哥，你确定泽天幼儿园是玄武帝国最好的幼儿园？”
　　李曜：？


第147章 人类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