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别误会自己是想吃回头草。
门打开了,门后出现了幕炼那张绝美的脸,周琰下意识后退一步:“怎么……”
刚刚他分明听到骆浮屠的声音。
幕炼朝周琰笑了一下:“原来是周工啊,快进来吧,大祭司在的。”
“……”怎么就知道是找他的。
幕炼这种恋爱高手自然是第一个察觉到骆浮屠和周琰之间氛围不对劲的人,大约就在,他们吵架当天吧。不过骆浮屠没有提这件事,她也不愿上赶着触霉头,于是从未提起。至于泷,这个左护法眼里只有骆浮屠的命令,虽然前段时间知道了他们灵主有一个Omega,还怀孕了,但是当这个Omega自动离开他的视野之后,他就把他忘掉了。
吵架?冷战?分手?都跟他没关系。
他不是个能够替灵主分忧的好护法。
周琰保持着平板无波的表情走进骆浮屠的房间,却听前方传来一阵巨大的哗啦声,他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骆浮屠站在房间中央的一个木桶里面,泷正举着一瓢热水往骆浮屠身上浇,骆浮屠背对着周琰,那热水浇上去之后冲下了很多暗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淌。
似乎是血。
骆浮屠抬手往发后一抹,长发撩开,露出他赤(和谐)裸的上身。
嗯……他没穿衣服,被鲜血浸湿的黑袍被扔在屋子角落里。
周琰只看了一眼便急忙移开视线,紧紧盯在墙角那件袍子上,以免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这混蛋装什么大尾巴狼,他不是有清洁术么,即便身上沾了血,也用不着冲澡吧,而且冲澡为什么不去浴室,在屋里让他两个护法伺候他洗澡……奢靡的统治阶级,应该被狠狠推翻才对。
“我来的不是时候,先走了。”
周琰有些尴尬地说了一句,转身便想离开,但是他很快被人捉住胳膊:“哎,周工,找大祭司一定是为了要紧的事吧,说便好了,要什么紧。”
周琰看了一眼拉住他的幕炼,深刻觉得这人是故意的,他没有抬头,微微蹙起眉:“再急也也没这么急,现在显然不方便。”
幕炼恍然大悟:“哦~奴家明白了,这么多人在,确实不方便,奴家这就走。”
她说完松开周琰,顺便把像根木头一样的泷拉走:“左护法,灵主有要紧事不方便我们听,还不快走。”
于是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房间里就只剩下周琰和骆浮屠两个人了。
“……”他说的不方便不是这个不方便好不好!
幕炼才不管他呢,她多人精啊,可知道骆浮屠为了吸引周琰的注意力花了多大心思,她可不能破坏他的计划。而且她也受够了每天对着冷脸坏脾气的灵主,一点小事都要朝他们发火,简直生不如死。
泷是完全没感觉的,他从小到达被骂习惯了,幕炼却不能忍,她又不像泷这个混蛋一样迟钝。
周琰看着面前紧闭的门感觉十分尴尬,尴尬到没办法转过身来——他身后的是没穿衣服的骆浮屠……这他妈怎么转身,闭上眼睛吗?
闭上眼睛好像显得自己很矫情,他身上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没看过的。可是就这么大咧咧地看,又很别扭,他们刚分手来着……
周琰听到身后有哗啦啦的水声,干脆没有转身,就这样背对着骆浮屠。后者好像从木桶里走出来了,周琰感觉到他的视线往这边扫了一眼,然后开口道:“你来是参观的吗,有事说话。”
周琰听他语气不好,也生气了,一时间也忘了尴尬:“如果不是你在惹麻烦,我绝对不会来找你。”
骆浮屠没回应,周琰皱紧眉头,微微侧头往身后看:“为什么故意去招惹托马斯的人,这样会给矿厂带来危险。现在已经有人在打探这边的情况了,真被你的政敌盯上,矿厂将会腹背受敌……现在我的机甲战队还不成熟,还在养兵阶段,希望你考虑我们的安全问题,约束自己的行为。”
周琰说完,便听到身后传来赤脚走路的声音,他条件反射似的低下头,以免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是么,周教授在以什么身份要求我约束自己的行为。”
周琰简直想翻白眼:“合作者。”
骆浮屠忽然冷笑一声:“合作者可管不了我杀谁不杀谁。”
“……”
“还有,为什么背对着我说话,周教授,你懂礼貌吗?”
“……你没穿衣服!”
骆浮屠没说话,他好像走开了。周琰吞了吞口水,迟疑着想回头看一眼。他已经想到了骆浮屠不会配合,但是他的态度也太恶劣了……
但是周琰一回头,便看到了跟他离得很近的骆浮屠,周琰整个人头发都炸了——他不是走了吗?!刚刚明明听到脚步声的!
骆浮屠此时却低下头来,盯着他道:“我现在穿不穿衣服,对你来说有什么分别么?”
第76章 穿成这样是在色(和谐)诱我? 别再折……
周琰被骆浮屠的问题问懵了,他好像说得有道理,他们现在又不是什么特殊关系,他穿不穿衣服又有什么所谓。周琰一辈子解剖过尸体无数,什么没见过。
可是这个问题由骆浮屠提出来,周琰竟感到有些郁闷,好像被他压过一头似的。
为了表示自己完全不在乎,周琰干脆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着骆浮屠的脸:“那你就这样跟我说话好了,你自己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骆浮屠看了周琰一眼,微微勾唇,转身走到床边坐下。他态度十分随意,说好听点是没把周琰当外人,说难听点,那就是对他一点礼貌都没有。骆浮屠抬起下颌看着他:“所以周教授特地造访,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不会就是规劝我不要出去杀人吧。”
“什么叫就是,你不知道做这些事会给我们带来多大(和谐)麻烦么?这很严重!”
骆浮屠只半躺在床上,轻轻弹自己的手指,满脸都是冷笑:“会不会惹麻烦我倒没想过,只不过我最近心情不好,自然要找点乐子。你可不要多管闲事。”
周琰下意识皱紧眉头:“你的乐子就是杀人么……”
“没错。”
骆浮屠好像故意气他似的,紧紧盯着周琰:“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就是这样的人。”
周琰听他用自己曾经一时的气话形容自己,顿时觉得心口窒了窒,随即一股莫名的酸涩感觉从心底涌上来。他想,或许自己那句话确实让骆浮屠伤心了,毕竟他将所有的过去都毫无保留地展现给自己看了,他也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再说这种话,便有一种好似他将柔软之处向自己展露,自己却给了他一刀的错觉。
周琰抿紧唇角,盯着骆浮屠看了半晌,默默垂下视线:“你说得对,我没有立场管你……但是为了矿厂工人的安全,请你和你的手下稍微收敛一些。你们都是厉害的灵师,有自保能力,但是他们只是普通人,被政府的人盯上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将来你夺回权力,他们也都是你的子民……你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吧。”
周琰见骆浮屠不说话,低声说了一句:“你自己认真想一想吧。”
他觉得再在这里留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转身便去拉门把手。但是他的手刚碰到门把手,手背上便忽然覆上了一只手——这只手仿佛是凭空出现的,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这里也只有骆浮屠能做到这一点,他原本还在床上,现在已经像瞬间移动似的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周琰下意识回过头,几乎立刻便要将自己的手抽回去。不过他抽了一下,没能抽得动,被骆浮屠连通门把手一起紧紧握在手里面。他人站在周琰身后,就这样垂目盯着他,他们此时离得很近,骆浮屠又在那边搔首弄姿得不穿衣服,周琰现在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越过空气传到自己身上来了。
周琰有些不适地皱起眉:“大祭司,我要回去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骆浮屠原本还一直端着,听到周琰的话,干脆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扯了回来。周琰对上他的眼睛,睁大眼睛面无表情盯着他,试图将手抽(和谐)回,骆浮屠便直接伸手撑住了他背后的门:“你还要用这种态度对我多久。”
周琰侧头看向一旁,重重吐出口气——骆浮屠有种本事,就是能把不生气的人惹生气,让原本不太生气的人变得特别生气。
比如现在这样。
他原本是想好好跟他说话的,这混蛋是什么态度,好像错的是自己。
周琰看着远处轻声道:“这就是我对待同事的态度,不知道你还想要什么态度。”
“同事?”
“对。”
骆浮屠沉默了一下,终于妥协了:“我受不了了,周琰。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这句话终究还是说晚了,骆浮屠早就受不了了,他受不了见不到周琰,也受不到他们迎面遇见时,他故作冷淡的样子。这些天出去搞事也并不完全是因为心情不好,周琰现在已经不管他了,骆浮屠很讨厌这种感觉,所以他就故意搞点事出来,他猜到了,只要他搞事,周琰就会忍不住来管自己。可是都这么多天了,周琰才反应过来……他还安排了幕炼告诉周琰,罪魁祸首就是自己,没想到他这么晚才找上门。
这么多天了,他真的很想见他一面。
周琰看着他的眼睛,几乎要被他眼底好似融化的太妃糖一般柔软粘稠的眼神困住,他吞了吞口水——可是骆浮屠之前做的事太过分了,他也找不到理由跟他和解。周琰微微垂下视线,低声道:“我没有在折磨你,一开始……都会不习惯的,我跟你说过,这是多巴胺的戒断反应。时间长了就好了,时间会让你忘掉一切。”
“我为什么要忘掉,你站在我面前,我分明可以抱你。”
骆浮屠抬起一只手,轻轻往周琰脸上靠,似乎想碰他。但是周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骆浮屠的手微微顿了顿,最终还是落在他脸上。
周琰感觉到他的手指在他脸上轻轻磨蹭几下,周琰艰难地吞咽一下,抬手将他的那只手格开:“……你不要这样。”
周琰的声音十分轻,他自己分明都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嘴上却还在装模作样劝另外一个让他冷静。
“你对我又不是没感觉了,为什么抵触,这种分手有什么意义呢。”
骆浮屠的手指顺着周琰的鬓角轻轻插进他发丝里面,周琰似乎想躲开他,可是他的手指却好像一把小梳子似的,顺着周琰的头皮越来越深入进去:“除了折磨我……”
周琰用力抓住他的手,眉头皱得紧紧的,骆浮屠直接低下头来,嘴唇吻在他额头发丝之间的空隙间:“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消气么。”
在闻到骆浮屠身上的味道时,周琰也有些头晕目眩,他咬牙抓紧他的手,狠下心道:“你太自作主张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出于恶作剧还是出于别的目的才对我……下那种暗示,这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好玩,你知道吗,根本不好玩!”
周琰说到最后,语气带上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他用力拉开他的手,抬头盯着骆浮屠道:“我不喜欢这种关系,这不平等。”
骆浮屠只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周琰深吸一口气,转身想离开,却再次被骆浮屠抓住,他这次没有再跟他废话,低下头用力吻住了周琰的嘴唇。后者几乎是条件发射地挣扎起来,骆浮屠紧紧按着他的后脑张嘴往周琰唇上咬,他的动作太大,将周琰吻得不由自主后退一步,骆浮屠却还觉得不够似的,舌头狠狠舔进他口中,撬开他的牙齿,长驱直入地在他口腔中搅动。他的手撩开了周琰的衣服下摆,此时正拽着他的衬衫往上拉扯。
这动作做得可真是熟练……
周琰知道自己该拒绝他,但是骆浮屠的吻让他感到十分无措,他可以从他的亲吻中感到思念。
这几天对于周琰来说又何尝不是备受折磨呢?多巴胺的戒断反应并不只出现在骆浮屠身上,他身上也有。尤其夜深人静的时候,周琰就会想到他。
还是忙碌一些比较好,让他没时间去胡思乱想。
骆浮屠的嘴唇碰到他的唇瓣时,这几天压抑的情绪更像火山爆发一样在脑子里爆炸,周琰应该推开他,但是他的手却不听使唤似的,迟疑半天,最终还是搂住了骆浮屠的腰。后者好像受到鼓舞似的,捏住他的下颌迫使周琰仰起头,几乎是垂直地侵入他的口中。
周琰的大脑就从这一刻彻底混乱了,他几乎是完全听凭本能去做接下来的事,混乱的呼吸声完全占据了他的耳朵,骆浮屠信息素的味道很浅,却像雷雨之前压抑的乌云一般,很明显便让他感觉到危险重重。
“你说的所有我都明白,你应该知道,我十分尊重你。”
骆浮屠抱紧周琰,低头用额头抵着他,嘴唇紧紧贴在他唇上,他的声音含混得几乎听不清楚:“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什么时候做过强迫你的事情?”
周琰急促地喘息了几声,声音又轻又急:“只会说好听的……你确实骗了我。”
“那种情况下我只能这样做。你发情期的应激反应太强了,我不得不让你产生受孕成功的错觉,只有这样才能抑制应激反应。”
周琰微微愣了一下,骆浮屠才轻轻抬起头,离开他的唇,周琰看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本想等你发情期过去,身上的信息素变得彻底平静之后,才告诉你,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