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脑袋上方是一圈关心的脑袋。
一群小妖怪俯身围着他,看他醒来,齐刷刷松了口气:“没死就好。”
白赴星:“……”
白赴星嗓子不舒服,捧着水杯,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水,问道:“我睡了多久?”
“整整三天!”
白赴星生无可恋地揉了揉酸痛的腰,抬头,对上一双双八卦的眼睛。
大家都想听他描述些什么。
“……,”白赴星淡定道,“想多了,没有发生你们想的事,都出去。”
顾逆前段时间失眠得厉害,听从医嘱出来散了散心。他来到此处,惊觉是梦里的地方,等反应过来,已经迷了路。
再之后便同少年掉进洞里。
空旷的地方,手机有了信号,一长串未接来电弹出来。
顾逆拨了过去。
“哥!!!”那边十分兴奋,“呜呜顾哥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再不接电话我就要报警了!你在哪儿!是不是被绑架了?绑匪有没有为难你!对方要多少钱!”
“……”
没一会儿,苏助理带着一群人风尘仆仆赶过来,泪眼汪汪:“哥你还活着真好!再找不到人我就要报警了!”
经纪人看了看周围,皱眉道:“阿逆,你怎么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鸡不生蛋鸟不拉屎,方圆百里没有人家,小周还以为你被绑架了。”
“迷路了,”顾逆道,“这两天有没有人找我?”
苏助理犹豫了一下,将手机递过去。
顾逆拨通未接来电。
那边传来傅知谨特有的不爽的声音,说话带吼:“哪位?”
顾逆平静道:“是我,顾逆。”
那边愣了愣,骂道:“你活了啊!”
顾逆道:“剧本发过来。”
傅导这几天联系不上人,小暴脾气犯了,骂骂咧咧:“别以为——”
顾逆挂了电话。
所有人:“……”默默不说话。
敢这么跟傅知谨这个活阎罗说话的人也就顾逆了吧?
傅知谨,有名的活阎罗,没有任何演员在他手下可以逃脱被骂的命运。
偏偏很多人都贴着想进组,不为别的,就因为傅知谨这三个字就是电影质量的保证。
顾逆下一部戏是傅知谨的,两个月后进组。
这部戏是傅知谨大半夜跑过来塞给顾逆的,骂骂咧咧地说自己面试了一群猪。
别墅里,顾逆在想其它事,漫不经心地擦干头发。
醒来时,少年已经消失,仿佛凭空蒸发一般,任何有关的东西都没有留下,除了——
顾逆垂眸。
指尖是一根细小的白毛。
从他盖在少年身上的那件衣裳上找到的。
*
白赴星恢复能力算是很强的,但还是腰酸背痛了好几天。他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不想它,可越来越发现自己不对劲。
怎么莫名其妙总想到那个人?
白赴星压制住这种奇怪的感觉,终于在半夜醒来,极度渴望他的气息,想疯狂抱住他。
……可能是发情期症状?
白赴星想了想,跑到天桥底下找湖老九。
湖老九正在算命,旁边摆了个扫码的牌子,一本正经地对算卦者道:“只要付出努力,定然会得到结果,一飞冲天。”
那人开心地扫码付钱。
白赴星好奇地盯着牌子上的图案。
湖老九刚成交了笔生意,心情不错,看他过来:“你怎么过来了?”
白赴星是众所周知的懒散,成天瘫在妖怪旅馆,基本不出来,对人类社会不是很熟。
天桥上车水马龙,白赴星盯着看了一会儿,冒出两只兔耳。
湖老九赶紧把他拉到桥洞里隐蔽的地方:“耳朵收好。”
白赴星收好,不知怎么回事,兔耳最近总是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白赴星看着宽敞的桥洞,上方川流不息,道:“这算是你家吗?”
“这只是我工作的地方,”湖老九嘚瑟道,“我家比这好多了。”
白赴星配合地投去羡慕的眼神。
湖老九:“……”
湖老九问道:“有什么事吗?”
白赴星:“请教你一个问题——”他说话时,四处张望了一下,眼神好,一下子就看到了不远处高楼大厦上巨大的牌子。
熟悉的脸,白赴星愣了楞,那个禽兽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
白赴星指了指牌子:“他是谁!”
“这你都不认识——”湖老九反应过来他不怎么出来,改口道,“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白赴星:“我好奇。”
湖老九戳了戳手机:“等一下,查给你看。”
白赴星又盯着他手机看,抬手想摸一摸。
“喏,自己看。”湖老九递过去手机。
白赴星小心翼翼地接过,盯着手机打量了几秒,才开始看屏幕里的内容。
顾逆。
出道即巅峰,第一部 戏就获了国际知名奖,星途璀璨。为人低调神秘,至今没有任何人扒出他的背景。
他的私人工作室是国内最顶尖的,以高效著称。
下面是一长串获的奖,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评比「一张脸征服整个娱乐圈」、「人类颜值天花板」、「神演技」、「最年轻的影帝」……
很多人在评论区尖叫。
白赴星:“……”
“等等,”湖老九突然皱眉,掐了掐手指,“你的桃花劫——”
白赴星淡定地剥棒棒糖的糖纸。
湖老九大吃一惊:“桃花劫竟然破了,什么情况?”
白赴星冷静地递过去:“草莓味的,吃不吃?”
湖老九指了指他头顶。
白赴星收了收,兔耳竟然没收回去,抬手,手动摁了回去。
湖老九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和人睡了?”
白赴星板起脸,严肃道:“老人家,不要乱说话。”
湖老九看了他一会儿,露出一个欠揍的笑:“嘿嘿我说错了,是你被人睡了。”
白赴星咬碎了嘴里的糖。
湖老九问道:“最近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比如说特别想念那个人的气息,想靠近那个人。”
白赴星对他刮目相看,都快要在心里给他鼓掌了,表情却十分淡定:“你继续,我听听看。”
湖老九道:“你的发-情-期阴差阳错被人勾了出来,又在极短时间内被压制回去,很正常,容易对对方产生依恋。”
极短?你管那叫极短???
白赴星心平气和,问道:“那这种情况怎么办?”
湖老九给他出主意:“拿他的衣服或者沾有他气息的东西顶几天完事,或者偷偷去他家待几天。”
“这么容易?”白赴星有些不敢相信,“几天就能好?”
湖老九以高人的口吻慢慢道:“一般来说就是这么容易,适应几天便好。”
白赴星等着他说特殊情况。
果然,湖老九继续道:“除非怀孕。”
白赴星松了口气:“还好,我不可能。”
湖老九摇了摇头:“难说。”
白赴星:“……”
白赴星像看着傻子一样看着他,贴心地给他一颗小珍珠,让他买花生米吃。
湖老九劝告道:“你做好最坏的准备,若是适应期长了些——”
白赴星立刻打断他:“你别乌鸦嘴!”
湖老九:“你循着气息,应该很容易找到他住的地方吧?”
那又怎样?
每隔几天去偷别人一件衣服?
白赴星不想说话。
虽然知道解决办法,但白赴星觉得没必要,自己撑几天就好。
直到刚开始的心痒痒,变成了极其的渴望。
白赴星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子里迷迷糊糊,不由自主想那天发生的事,仿佛那个人就在身边。
白赴星终于忍不住了,循着他的气息,来到清静的别墅,一靠近这里,便嗅到了铺天盖地的令自己舒服的气息。
房间整洁,装饰极简,是那种很冷淡的风格,整体上给人一种冷冷冰冰的感觉,一点儿也不温馨。
他上了楼梯,推开房间门,这里的气息最浓烈。
一瞬间,所有的不适一扫而光。白赴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忍着想扑到床上打滚的冲动。
他打开衣柜,拿了一件衬衫,像抱着宝贝一样搂得紧紧的。
白赴星抱着他衣服,幸福地回到旅馆。
旅馆的主人常年不在,由一个叫喳喳的小鸟负责收钱打点。
喳喳又在和前台小姐姐打情骂俏,看到白赴星,打了个招呼:“小白你回来了?”
“嗯。”白赴星心情不错。
前台是只喜欢漂亮的小蝴蝶,经常去人类社会买亮闪闪的化妆品,顺便买一些糖放在旅馆售卖,大部分都是被白赴星买去的。
白赴星给她一颗珍珠,挑了几根棒棒糖。
小蝴蝶开心地把东西串在手链上,亮闪闪的,说道:“小白,其实你喜欢吃糖可以自己去买,人类那边种类很多的。”
白赴星边走边伸了个懒腰:“懒得跑。”
回房后,白赴星重重扑到床上,抱着顾逆的衣裳,埋在他衬衫里面嗅了嗅,眨眼间化成一只毛茸茸的小团子,钻进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舒服。
小毛球垂着的耳朵尖轻轻晃了晃。
第3章 偷衣毛球。
小兔妖嗜甜,喜欢一切甜津津的东西,曾经以为甜甜的味道是最好闻的。
此刻抱着顾逆的衣裳,却觉得比糖有诱惑力多了。
怎么这么好闻?
说它是世界上最好闻的东西都不为过。
淡淡的,有些清凉,一点儿也不腻。
小毛球幸福地往衣服里缩了缩,小圆尾巴都在晃动。
*
青年戴着细边眼镜,白色实验服一尘不染,他从镜片中观察着每一项指标,许久,满意道:“不错,好了很多。”
楚浄:“安眠药可以断了。”
“只是你这心率怎么回事?比往常高出百分之零点三,你这是经历了什么?”楚浄慢条斯理摘下手套,打趣道,“有喜欢的人了?”
顾逆:“……”
顾逆:“没有。”
他一向不是很能理解那种情感。
说起来可能不信,荧幕上可以将各种复杂性格矛盾心理完美刻画的人,生活中仿佛没有感情一般,内心如一古井,淡然无波。
顾逆向来自持,他的状态不受任何事情的影响,专业冷静到可怕。
这个人可以刻画出极其复杂矛盾的人物形象,创造无数经典的广为人知的角色。
但是热忱、很注重氛围的爱情戏却一拍就死。
傅知谨是第一个发现的。
傅知谨是他中学同学,两人相识于微时,关系很铁。傅知谨可以称得上天才,凭借小众题材剧情片一飞冲天。
那部剧主角是顾逆,两人互相成就,多年来早已养成了默契。
傅知谨为人自傲,圈内没几个看得起的。不过他有自傲的资本,家庭背景雄厚,又有天生的艺术直觉。
这人不差钱,多少资本塞人都塞不进来。作为典型的完美主义者,每一帧都追求尽善尽美。
傅知谨当时第二部 想试试爱情戏。
顾逆代入不了,无法理解这种动机。
——两个个体黏在一起,含情脉脉地说一些漫无边际的话,无聊至极。
傅知谨从来不给他讲戏,因为没有必要,此时沉默了一会儿。
还能为什么!因为爱情啊!
还有,什么叫无聊至极!
不浪漫吗!不慷慨激昂吗!
虽然无法理解,但顾逆的职业素养使他将所有都完美地表现出来。
每个眼神都很到位,在外人看来可以称得上惊艳。但傅知谨如此龟毛毒辣,看了一眼,表情复杂。
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子。
傅导连夜换了男主。
顾逆拿出透明的小袋子,里面放着一根白色的细小绒毛:“帮忙看一下这是什么。”
楚浄看了一眼,道:“兔毛。”
顾逆:“确定?还有没有其它可能。”
“确定,”楚浄揉了揉太阳穴,闭目养神,“在实验室呆了那么久,小动物的毛还是分得清的。”
可能是洞里曾经跑进来的小兔子。顾逆心想。
回到家,顾逆打开衣柜,拿了件衬衫,关门时,动作顿了顿。
他少了一件衣服。
妖怪旅馆,小兔子抱着顾逆的衬衫,懒洋洋地缩在里头呆了整整一整天。
醒来又忍不住嗅了嗅。
气息好像淡了一些,它忍不住拿爪爪搂紧,舍不得松开。
这两天白赴星一直是小毛球形态,一边吃糖,一边醉生梦死地缩在衣服堆里。日子过得骄奢淫逸,浑浑噩噩。
直到第三天,气息有些淡了。
小兔子耳朵动了动,化成人形,想办法转移注意力。
顾逆的衬衫太大,他穿上后不伦不类,只能把衬衫系在自己胳膊上,满旅馆地跑来跑去。
旅馆一楼又在讲故事,白赴星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听。
“小妖怪翻身将人压住——”讲故事的人顿了顿,“今天心情好,稍微给大家讲点细节。”
所有的听众屏气凝神,眼睛亮亮的。
“小妖怪轻轻解开那人的衣服,手下的触感结实,他只觉得心跳加速,一时间按捺不住,翻身按住,与人春宵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