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如果非要死，我陪你一起。”余陌不想听了。
　　秦颂也松了口气，说实话，他还真就不是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可这顿互动可把黎苏的牙给酸倒了。
　　“都这时候了，能不能别秀恩爱了，不知道秀恩爱死得快吗，姐就是……啊呸，弟弟我就是例子，我现在只希望美美的死去，一想死的时候脸被插成了肉泥，我就难受，早知如此，我好好在外边享受生活多好？”
　　秦颂嘴角抽了抽：“你别酸了行不行，我和余陌是清白的，我们这是革命友谊，倒是你，跟余陌也算是同甘共苦的兄弟吧，也不知道那狄仁好在哪里，一个个的为了他都能豁出命去。”
　　说着，秦颂还瞪了眼余陌。
　　余陌：“……”
　　“清白？”黎苏不屑，“你锁骨都被余陌咬成那样了，你还说清白，谁信？”
　　余陌这才发现上一个循环的牙印竟然还在，而且秦颂嘴角也有点破，显然也是自己的杰作，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以为他可以偷偷做坏事的。
　　倒是秦颂不以为然：“谁说是余陌咬的，有什么证据？”
　　“我现实生活中是个牙医，一看牙印就能看出是谁咬的。”
　　“我去，这么厉害啊，”秦颂满口嘲讽，“用不用我和余陌都去栅栏上咬一口，你来判断一下谁牙口更好啊！”
　　“不用看，你肯定是下边的那一个。”
　　“你……”
　　“秦颂，”余陌拉了秦颂一把，目光炙热，“你刚才说什么？”
　　“啊？”余陌又重新看向那排密码，“虽然伴随难度系数的增加，死亡率会急速增加，但是系统设定会非常注重每个玩家体验的公平性，而对于从一开始就进入画的人来说，不光要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还要面对这么难的题目，这是非常不公平的，所以如果是解密空间一定有足够的提示，可那些栅栏出现在这里却非常突兀。”
　　能够在有生之年听到余陌说这么多话，秦颂都感觉神奇，不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于是他也正经的点了点头：“这里一看就是学校的体育杂物间，除了这两个刑具之外，确实那个栅栏最突兀，而且那栅栏盘织交错，看似随意摆放，但是你来我往，像是有规律一样。”
　　栅栏，规律，你生我死，画内画外，无限循环……
　　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
　　“Fence！”
　　“栅栏密码。”
　　两人同时开口，虽然说出来的不是同一种表述，却同时指向同一件事，这串字母应用了加密方式，而这种方式就是栅栏密码。
　　“什么意思？”黎苏不懂就问，但是没人给他解释，因为时间已经只剩三十几秒了。
　　余陌盯着那串字母，秦颂也赶紧拿笔，也就用了几秒钟，两个人异口同声道：“The weeping woman.”
　　秦颂立刻跑过去按密码，伴随着滴滴滴有节奏的输入声，一只手悄然握住他的另外一只手。
　　“别闹！”秦颂道，余陌却只是低着头勾唇笑，时间只剩下几秒钟了，不管密码是对还是错，他都要站在秦颂身边。
　　秦颂发誓，他之前面对枪林弹雨都没这么紧张过，毕竟那时候只有自己，而现在，身边还有别人。
　　滴滴滴滴滴，伴随着输入完成，密码锁快速闪动起来，就像是定时器快要爆炸了一样，快来越快，黎苏直接给吓哭了：“密码不对吗？为什么门没有开？”
　　余陌抓住秦颂的手也更加紧了，来不及了，还有五秒钟就到时间了，再改也来不及了，没想到他竟然死在了第三场游戏里，还真是出乎意料，不过……
　　伸手扣住秦颂的，余陌把人往墙面一推，嘴直接朝他的锁骨咬了过去。
　　三
　　二
　　一
　　声音停止，余陌收紧秦颂的腰，空气中只剩下他的呼吸声，不过……
　　“咳咳咳咳，那个，你是不是想试试那个牙印是不是你的？”
　　除了这个理由，秦颂想不出为什么余陌会突然咬他，而余陌也眨了眨眼，抬头看向秦颂时，满目的不可思议，等再看向门口时，他发现门开了。
　　秦颂扣开余陌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那个，刚才我忘记按#号了。”
　　余陌：“……”
　　余陌打开门，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其实内心慌的一逼，感觉刚才脑子就是被狗啃了。
　　“我说是余陌咬的吧，你看，这两边的牙印都是一样的。”黎苏指着秦颂的锁骨来回对比，搞得秦颂气急败坏的，“一样怎么了，他一害怕就爱咬人，干吗，没咬你你吃醋是不是？”
　　黎苏感觉自己没法跟秦颂交流。
　　“我们应该还在画里。”
　　余陌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就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秦颂自然也不会怎样，反正我不感觉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于是哥俩好的上去搭上余陌的肩膀：“如果没猜错，我们可能还要去找白牧野和刘通。”
　　“嗯！上楼顶看看。”
　　白牧野是在楼顶跳下去的。
　　秦颂答应着，不过在黎苏看不见的地方还是轻轻开口：“余陌，下次害怕就咬我胳膊，咬我手都行，锁骨这地方随便咬，听到没？”


第五十七章 艺术学院
　　余陌没回答秦颂，只是又快走了几步。
　　秦颂摇了摇头：“哎，真是怪怪的。”
　　余陌怪怪的，他也怪怪的。
　　三个人到了楼顶，还真就看到了打算跳楼自杀的白牧野。
　　他今天穿了一件暗灰色的衣服，身后写了“高考必胜”几个大字，略微发黄的头发有点趴的熨贴在头皮上，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层灰覆盖了，就连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单纯和阳光都被沾染了不少的灰度。
　　也就还差一步吧，白牧野就要掉下去了，秦颂立马喊住他了：“白牧野。”
　　白牧野听到声音转过了头，一张清秀而稚嫩的脸在看到站在门口的三个人时微微一愣，随即变的异常恐惧：“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我不想见到你们，我谁都不想见。”
　　秦颂低声跟余陌说：“有关白牧野那幅画是涉及高考的，这家伙考了400分就要死要活的，那当初只考了340，不得死好几次啊？”
　　“你高考才考了340？那你怎么考上警校的？走后门？”
　　秦颂：“……老子有特长。”
　　“多长？”
　　“我……”秦颂一下子红了脸，“我现在受空间影响，容易想歪，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先去就白牧野。”
　　黎苏在一旁叹了口气，这两个人终于想起来要救人了，他还以为两个人还得再腻歪一会呢，不过郎才郎貌的，怪好磕的，正想着，就听到秦颂开口道：“你想跳就跳，磨磨唧唧的，等我给你穿衣服呢？”
　　黎苏突然感觉秦颂这个二逼配不上余陌，连忙上前拉住他：“你在这里用激将法没用，就跟刚才咱们被杀一样，这男孩恐怕跳了也不止一次了，你看他手臂上的擦伤，明显跟你身上的牙印一样，是上一个循环留下的。”
　　秦颂白了黎苏一眼：“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会余陌该尴尬了。”
　　一点都不尴尬的余陌：“……”
　　“你不用激我，”倒是白牧野先开口了，“我只考了400分，就算不跳下去，我妈也会打死我的，我不想听她骂我，我不想看到她流泪，我不想让她失望。”
　　“如果你跳下去，她会更失望，会哭的更厉害。”余陌破天荒开了口，“白牧野，你学习是为了什么？”
　　白牧野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考不好妈妈就会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会跟爸爸吵架，他们把所有的钱都花了，就为了把我送来这里，可是我连个二本都没考上，没有好的未来，我哪里有脸见他们？”
　　“谁规定只有考高分才能有好的未来？”秦颂推开黎苏，往前走了一步，“我见过很多人，他们甚至连高中都没上，但还是成为一个小家庭的顶梁柱，一个企业的扛把子，一个社会的栋梁之才。再说了，人活着就要为自己而活，父母只是辅助，你才是输出。”
　　白牧野情绪却更大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不想让我妈失望，不想让她伤心，不想让她不再爱我。”
　　“她不会不爱你的。”
　　“会，她会，她会跟我说要是考不好她就再生个孩子，再也不管我了，她还会说她所有的希望都在我身上，如果我不能考上好的大学，找到好的工作，她就不会再爱我了。”
　　秦颂知道，那些都是母亲一时的气话，但是有时候却会让孩子承受万倍的痛苦，因为孩子大部分是自我牺牲型的，大人发脾气的时候有可能只是他们工作不顺，可孩子却会想是不是他们做的还不够好。
　　他意识到，白牧野现在已经钻入牛角尖，面对正常的说教已经不管用了，而且刚才进来的时候他也看到了门口的倒计时屏幕，上边一个大大的“0”，说明他也没有复活次数了。
　　“白牧野，看着我。”秦颂又往前走了一步，并偷偷给余陌摆了个手势。
　　余陌突然知道他要干什么了，他要对白牧野使用《迷惑》技能。
　　迷惑，让对方在一秒钟内爱上你，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但是释放技能距离必须在两米之内，而现在他已经接近两米，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偷偷后退了两步，从侧面包抄过去。
　　白牧野本来不想看，他只想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一个什么线在牵引着他，于是他慢慢抬头，对上了秦颂的眼睛，然后一眼万年，再也放不开。
　　“秦哥哥，抱抱！”
　　他突然开口，一张白皙的小脸精致又可爱，迷离的大眼睛微微闪着泪光，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像是晶莹剔透的钻石，胳膊伸开，等待爱人的拥抱，樱红的小嘴微微嘟气，声音中都带着一股奶气。
　　黎苏彻底懵了，怎么个意思，发生了什么，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肯定是秦颂对这个男孩发技能了，下意识的看向余陌，发现他面无表情，嗯，真是的一点表情都没有，看来没有生气。
　　此时，秦颂已经走到白牧野身边，只是刚要抱他，白牧野脚底下突然伸出来一只手。那只手上全是血，清晰的骨节凸出，带着青紫欲爆的血管。
　　“小心！”
　　余陌开口，但白牧野已经被拽了下去，连带着秦颂也一并被拽了下去，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余陌抓住秦颂的手，声音隐忍：“抓紧。”
　　秦颂当然知道抓紧，不光抓紧余陌，还得抓紧白牧野，微微一低头，就看到了抓住白牧野的那只手的主人，那人全身是血，已经看不清模样，但是秦颂还是在脑海里绘制成了一个头像。
　　曾志，档案室里记录的其中一个学生，自杀于十一年前，性格比较腼腆，死亡原因未查明。
　　“曾志，你哥哥从未怪过你，那天他骂了你之后不久就回家找你了，他没有怪你，只是想让你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走了弯路，回家吧，他在家等你！”
　　余陌却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他人不易察觉的触动，秦颂皱眉头的工夫就感觉到手下一轻，那个人不见了。
　　“先上来再说。”
　　余陌用力把两人往上拽，黎苏过过来帮忙，废了很大的劲才将白牧野和秦颂拽上来。
　　“你刚才是不是对曾志用了《窥探》？”
　　不然不可能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余陌没否认，只是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他想到了余生，如果当初他态度再坚决一点，说不定他和余生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种状况，就如同曾志和他的哥哥。
　　“你怎么了？”秦颂发现余陌有点不对劲，余陌摇头，还没说什么，就看到白牧野一把抱住了秦颂的腰。不光如此，他还把狮子狗一样的脑袋在秦颂怀里蹭了蹭，嘤咛的开口表白着自己的爱意：“秦哥哥，你真好，我爱你。”
　　秦颂知道这还是他施展的技能在奏效，当白牧野是宠物般摸了摸头：“好好好，哥哥也爱你。”
　　“哥哥，你怎么这么好，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了，我发誓，我这一辈子都只爱你一个人。”
　　“好好好，哥哥这一辈子也只……卧槽，余陌，你踹我干吗？”
　　余陌“面无表情”的瞪了眼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声音冷的像冰：“还不赶紧走？”
　　“对对对，走走走，不然还得再哄一次。”
　　就跟他们离开房间一样，他们也要带着白牧野离开这个天台，但是白牧野不肯走，抱着秦颂的腰一个劲的撒娇：“小白让哥哥抱，小白腿疼。”
　　秦颂低头一看，白牧野的腿有好几道划伤，这伤要是在他身上，也没什么感觉，可放在白牧野这风一吹恨不得就能倒的身上，确实疼。
　　抱就抱吧，反正也不沉，可下一秒，白牧野双脚离地，余陌面无表情的把他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把人跟抗麻袋一样扛在了肩膀上。
　　白牧野大叫：“你放开我，哥哥，救我。”
　　余陌瞪了秦颂一眼，就像是在说，你救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秦颂一个蹬腿，追上了黎苏，男子汉大丈夫，说不救就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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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通死亡的地方在艺术楼303画室，等四个人到的时候，他果然就在里边，跟画上一样，他穿着女人衣服被锁在笼子里，一群学生就跟看动物一样嬉笑，甚至还有人拿着铁棍在不停敲打着铁笼。
　　“刘通，你个没用的东西，竟然没画完，还顶嘴，我看最近没收拾你，你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