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局还是兼竹扳了回来。
…
兼竹被怀妄扣着后脑勺亲了两口,这个吻很快被打断。
沈橘和谌殊跟了过?来落在两人身旁。谌殊一言未发,笑眯眯的?模样似乎对??前的?一幕并不意外。
沈橘一脸受不了地“啧啧啧”了几声,“荒郊野外,干柴烈火。”
怀妄耳尖一红,稍稍撤身。兼竹脸皮极厚,被沈橘二?人看到接吻也没?有?羞涩,还自然地同他俩打了个招呼,“解决了。”
说完他向沈橘指了指沼泽地上浮出的?那道身影,“你还回收吗?”
沈橘看向被泡得人样全无的?掇延,嫌弃地“噫”了一声,接着挥挥手。不知从何处窜出两道人影,架着掇延的?胳膊将?人带走了。
“还有?两口气,带回去?审讯审讯。”沈橘说,“若是能从他嘴里撬出些什么,我再同你们说。”
兼竹点点头,看她要走,“这就回去??”
沈橘,“美少?女大半夜在外游荡太危险了,尤其我这种富婆。”
兼竹理?解,“确实影响社会治安。”
沈橘,“……”
念在前者今夜出了大力气,她宽容地不同人计较,摆了摆手一个闪身离开了这片沼泽地。
??下只剩兼竹、怀妄和谌殊三人。谌殊立掌道了声佛号,“收拾干净了。”
兼竹合掌,“我佛……”黑影灰飞烟灭前的?那声惨叫似还萦绕耳畔,他将?“慈悲”二?字吞下,“牛逼。”
谌殊对他的?措辞宽容接纳,“今晚再清理?一次,明日?贫僧便带着门中众小僧回去?了。”
“有?劳。”这次开口的?是怀妄。
万佛宗来了一百零八和尚。为保证万无一失、无漏网之鱼,他们这两日?在方圆千百里内都布下了圣灵锁阵——从九州最西的?这片沼泽到须门关,再到先前待过?的?隙城。
经?过?今夜这次大动作,恐怕不止黑影,这方圆千百里内的?魔气都被洗涤得干干净净。
谌殊笑着说,“理?所应当,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说完他同二?人告别,继续带领万佛宗的?灯泡小队四?下扫尾去?了。
兼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叹地摇摇头,“出家人就是通达,有?慧根。”
若再经?历邪灵乱世,生灵涂炭,三界之中又有?谁能独善其身?这么简单的?道理?,偏偏有?人不懂。
“回吧。”怀妄侧头轻声。
“嗯。”兼竹应了一声,但?随怀妄离开前他又转头看了??重新恢复宁静的?沼泽地。
黑影已然堙灭,但?他总觉得此事并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地解决。就像他们先前猜测的?那般,在此处蛰伏的?黑影或许只是幕后之人的?一道分神。
分神消散,主?体仍在。虽未彻底根除,但?此番也并非毫无收获——至少?他们终于拨开了推在前面的?傀儡,触及到了幕后之人本身。
兼竹想起黑影湮灭前凄厉的?那声叫唤:兼——
他微微一笑,随即飞身跟着怀妄离开。
既然已引起了对面的?注意,接下来便不用再花大力气去?寻人。
只用看着花开花落,等对方再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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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客栈,兼竹将?剑鞘收回乾坤袋中。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一两个时?辰,怀妄看着他,“睡会儿。”
“不急。”兼竹将?外衫褪下随手搭在一旁,单薄的?中衣贴在他身上,身形匀称而漂亮。
怀妄一瞬别开目光,面上发热。即使他二?人已做过?两次,他看见这画面却?依旧难掩羞涩。
兼竹侧头看着他笑了一声,“过?来,把你的?心火还给你。”
怀妄没?有?看他,忍着心头的?燥热慢慢走过?去?停在他跟前。下一刻,却?被兼竹抓着衣带拽了过?去?。
距离一下拉近,他下意识地转回头揽住了兼竹的?腰身,将?人搂在怀中。
“怀妄,你脸好红。”兼竹说。
他说完看怀妄脸上更红,心底一下痒痒。拽着怀妄的?衣带就将?人拉到了床榻边,径自坐了下去?顺手拽下前者。
本来是想单单纯纯地还个火,现在他倒觉得不如再做点什么。
墨发散落在身后,兼竹两手撑在床榻上仰头看向怀妄,“我累了,你自己取一下。”
怀妄支撑在他身侧的?两只手微微抖着,开口嗓音低哑,“怎么取?”
兼竹拉着他的?一只手覆在自己心口,又倾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答案不言而喻。
怀妄呼吸陡然急促,却?未动作。他垂??看过?兼竹的?神色,“……不是累了,不要睡会儿?”
一只膝盖屈起,在他腰侧不轻不重地抵了抵,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输出太多,需要补补。”
覆在他心口上的?那只手一下收拢!兼竹仰头轻哼了一声,接着被怀妄搂入了怀中。
热切的?吻落了下来,他半阖着??还不忘隔空熄了烛火,放下头顶的?幔帐。
正是夏日?,入夜的?温度并不凉爽。被衾推到一旁,一只灼热的?手正剥开中衣,兼竹忽然自沉溺中猛然回神:他腰侧还有?一道苍山阵法留下的?伤痕。
他一把按住了怀妄的?手腕,“别……”
怀妄稍撑起来一点,在昏暗的?光线中看着他,“为什么?”
兼竹转移视线般往他怀里蹭,“我喜欢穿着……穿着衣服……”
怀妄的?手顿了顿,接着松开他的?衣带转而覆上他的?颊侧,依着他的?意思继续下去?了。
…
第二?天兼竹起来神清气爽,心火又回到了怀妄的?身上。
他推开雕窗看了一??天色,“青云试已结束,今日?还有?个青云会,用于结交朋友,交流心得。”
怀妄走到他身后,将?他脑后的?发带重新系了系,“此事暂告一段落,我们也不必再跟着。”
“我倒蛮好奇这个青云会。”兼竹抬手将?外衫拾起重新披好,“去?看一??再走。”
一只手将?他襟口拢好,遮住脖颈下深深浅浅的?痕迹,“依你。”
青云会不强制要求所有?人到场,愿意去?的?人可以去?,不去?的?留在客栈中。
兼竹和怀妄下楼时?,临远宗弟子几乎都已出发去?往青云会了,只剩薛见晓还坐在大堂里,百无聊赖地翻着话本。
他看二?人下楼,立马“啪嗒”关上话本站起来,“兼竹,仙……先生。”
兼竹本想问他门中其他弟子是不是都走了,但?看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便问,“怎么了?”
薛见晓眉头皱起有?些苦恼,“宗门里传讯叫我回去?。”
“也不是第一次了。”
“对,但?之前都只是叫我回去?,这次却?说是……是我爹身体不好。就连谢清邈那老狗都去?我门中了。”
兼竹愣了一下。又问,“你是怎么想的??”
“不管是真的?,还是叫我回去?的?借口,我肯定都得回去?。”薛见晓惆怅,“就是不知道这次回去?还能不能再出来了。”
“回吧。”兼竹揣着袖子,指尖在胳膊肘上轻轻点了点,“待老宗主?身体转好,我们再接你出来。”
薛见晓待在宗门里总比跟着他们安全,就像前者自己所说那般:无论真否,这趟他都得回去?。
若是真的?自然不必说。若是假的?,薛寻雪不惜扯上自己身体的?借口也要叫薛见晓回去?,恐怕是知道外界越发不安宁了。
“我门中弟子今日?就来接我。哎……等我回去?看看什么情况再同你们说。”
兼竹点点头。他想起上次薛见晓传讯被屏蔽,默了一瞬,转头看四?下无人,又变回一只小青鸟拔了根羽毛给后者,“用这个联系。”
“羽毛?”薛见晓新奇地收过?来,还拿指尖戳了戳软软的?绒毛边。然后就感?觉一道犀利的?视线落在了自己天灵盖上……
他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赶紧老老实实地把羽毛收入袖中。
兼竹重新化成人形,侧头看了??酸溜溜的?怀妄,笑了一声,“走吧,我们也去?青云会看看。”
…
留下薛见晓在客栈里等天阙宗来接他回家,兼竹和怀妄一同踏出客栈门。
走上街头,兼竹说,“薛见晓的?醋你也吃。”
怀妄抿着唇,“你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觉得你可爱而已。”
酸溜溜的?味道渐渐消散,怀妄压下唇角,“嗯。”
穿过?几条街道就到了青云会的?地点。
青云会在一处空旷的?河岸边举行,河水潺潺,风过?绿岸。几道长席间各宗门弟子交杂地坐在一起,讲义论道,把酒言欢。
兼竹和怀妄到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各式视线落在二?人身上,有?打量,有?好奇,有?钦羡。
与?其他宗门的?人不同,临远宗众人见他二?人一道出现皆是一愣,目光中多了几分别的?意味。
许师姐的?手搭在腿上抓紧了衣衫:仙尊和师弟这般同进同出,未免也太过?明目张胆!!!
人群中心的?洛沉扬抬??看去?,面上笑容淡了几分。身侧天音宗弟子不由好奇,“洛兄,这二?位究竟是?”
早在青云试第一日?,这两人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兼竹相貌惊艳,怀妄也是周身气度不凡。两人皆未着弟子服,却?跟在临远宗的?队伍里,难免让人揣测二?人的?身份。
洛沉扬,“青衣的?是我们的?小师弟。白衣的?是……”
他顿了顿。一旁何师兄灵性?地接话,“是我们随行的?导师。”
众人闻言恍然,既然是导师,那这身气度也说得过?去?了。只是临远宗何时?又添了一位这般美貌惊人的?师弟?他们竟现在才知道。
“小师弟叫什么?”
“洛兄何不同我们引荐一番?”
他们说完,却?听洛沉扬声线沉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席间一静。洛沉扬在外从来是一副温文尔雅、亲和知礼的?模样,何时?同他们这般说过?话?
在众人愣神间,旁边另一师兄回过?神来,赶紧出声缓和气氛,开玩笑地说,“别问了,咱们大师兄可在意小师弟呢。”
众人这才回过?味儿来,纷纷打趣,“原来是洛兄喜欢的?人,是我们唐突了。罢了罢了……不问不问,君子不夺人所爱。”
洛沉扬又浅淡地笑了一下,“让诸位见笑了。”
另一头,兼竹在席间随意窜了窜,同几名师兄师姐聊过?几句。他转头看见怀妄还远远地等在一旁,便也不再多停留,同众人辞别道,“我打算今日?离开,继续去?寻趁手的?法器。”
“这就走了?”许师姐几人有?些突然。但?猜想他这般说定是仙尊的?意思,便也不再挽留,“祝师弟早日?寻得趁手的?法器。”
“多谢师兄师姐。”兼竹说完,转身离席走向怀妄。
许师姐的?目光追着他的?背影远去?,见他到了怀妄跟前,不知和人说了什么。怀妄点点头,随即两人并肩离开。
“师姐,你在看什么?舍不得小师弟吗?”
“嗯嗯。”许师姐转回头含糊地应了两声,心里却?想着。
若换做他们和仙尊一道走在路上,恐怕都要落后一步,怎会同人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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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门中的?队伍,兼竹和怀妄两人化作流光出了须门关。
“打算去?哪儿?”怀妄问。
一道谴责的?目光立马对了过?去?,“你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怀妄先是一顿,接着在求生欲下思维急速运转,很快找到了准确的?记忆点,“渭都城。”
兼竹闻言这才满意,“恭喜你,答对了。明日?就是盂兰盆节,我们明天晚上去?放河灯。”
听上去?很是浪漫。怀妄心头发热,应下他的?要求,“好。”
兼竹又说,“每逢盂兰盆节城中便是游客众多,我们今日?才到,客栈定是没?了上房。不如先在渭都城周边找个村庄的?院落住下,待日?落再进城。”
“也好。”
渭都城的?盂兰盆节兼竹年年都来,对周边也相当熟悉。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渭都城城西以外的?一个小村庄——以前他和怀妄来放河灯,都会在这里租一个院落。
兼竹找的?依旧是往年租院子的?那户人家。穿着蓝布裙的?荆婶见到二?人,赶忙笑着招呼,将?人领进院子里,“今年怎的?才来?昨日?我还说着,你们今年是不是不来了?”
“今年有?些事耽搁了。”兼竹笑着解释一句。
荆婶转头看见他身旁的?怀妄,后者这会儿还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但?她依旧能认出人来,“我猜也是,你二?位感?情这般好,年年都不落下,今年怎么会不来?这院子给你们留着呢。”
“多谢荆婶。”
荆婶将?他们带到院中,交代了几句很快离开。
待人一出院门,兼竹转头还未开口就看白纱一扬。那帷帽掀开,怀妄拉过?他低头就吻了下来。
“嗯……”他猝不及防,一手稍稍撑在前者胸口,却?又被更加凶狠地堵住了唇舌。
这个吻不似往日?温柔,攻城掠池般充满了占有?。汹涌而缠绵的?亲吻持续了很久,怀妄的?情绪这才渐渐缓和,撤身放开了他。
兼竹微微喘息,“你怎……”
“放河灯。”怀妄一副执拗的?模样,搂着他的?腰像在同谁置气一般,“明日?我要同你放河灯。”
兼竹好笑,“不就是带你来放河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