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怀妄应完忽然反应过来,好像得由他来做。他?脚步一滞停在原地,一时有些茫然,兼竹说的这?几道?菜要怎么做?
兼竹看怀妄停下,“怎么了?,今天不想做饭?”
怀妄对上兼竹的眼神,后者没有半分不?悦,似乎他?就此拒绝兼竹也不?会说什么。
他?还记得兼竹曾说过:蒹山有很多灵植和灵兽,自己从前吃的都出自这蒹山,他?的胃口就是这么被养刁的。
在他沉默的这?一息,兼竹又?开口了,“不?想做就算了?,我们可以喝白水。”
“……没有。”怀妄说着脚步一转走向林间,“我去打只兔子。”
养刁了?就养刁了?,自己又?不?是满足不了?。
…
兼竹看着怀妄的背影消失在山林间,习以为常地转头先回了?小院。
院中石桌边的壶里还腾着滚热的茶水,头顶的桃花树繁茂地盛开着。兼竹一个抬手,指间落下几枚花瓣。
随后,他?掀开茶壶盖将花瓣丢了?进去,待粉嫩的桃花瓣在沸水中沉浮一二,他?便提起茶壶将茶水倒入瓷白的杯盏。
两瓣浸了?滚水变得深红的桃花瓣沉落杯底。
兼竹用灵力将两枚花瓣尖对在一起,刚对好外?面就传来一阵动响——他?抬眼便看怀妄提着兔子和灵鸽走了进来。
“刚好,你快过来。”兼竹招呼他。
待怀妄走过去,兼竹就端起茶杯给他?,“看,煮个桃花茶都是爱你的形状!”
怀妄眼底映着白净的杯底,茶汤荡开一圈水纹,杯底躺着两杯桃花瓣,组成一枚小小的心。
他?心头微动。
杯沿已经递到了他?唇边,兼竹温声,“大郎,喝一口。”
怀妄,“……”
怀妄沉沉地看着他?。兼竹立马改口,“苍誉,喝一口。”
怀妄瞬间觉得还不?如那声“大郎”。
他?就垂眼抿了一口,不?知兼竹是怎么煮的,这?茶汤中没有桃花的味道,却有花香在鼻间萦绕。看他?喝过一口,兼竹满意,“是不是觉得浑身充满干劲了?”
怀妄轻轻“嗯”了?一声。
兼竹欣慰,“那就赶紧做饭去。”
“……”
兼竹看着怀妄走到一旁开始处理食材的身影,心说这幻境还真不?错,每一处都这么逼真,一会儿还能吃到怀妄做的菜。
适合三天两头进来一次,不?说别的,解解馋也挺好的。
没过多久,怀妄便端着三道?菜到了石桌前。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出来的,但看兼竹的神色似乎还不?错。怀妄把这?一切归结于兼竹的幻境,因为兼竹的意识里?苍誉会做,所以被当?做苍誉的自己也会做。
菜一上来,兼竹一如既往地抄起筷子埋头一顿猛吃,偶尔吃到好吃的就顺手夹一筷子给怀妄。
怀妄一边吃,一边酸溜溜地想:还真不?愧是他的心上人,兼竹这?么爱吃还会主动分食。平时他们在外边吃饭,怎么就没见兼竹给自己夹两筷子?
他?便埋头吃着不?再说话。
面前的盘子很快被扫空,兼竹酒足饭饱地摊在座椅上。
幻境中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穹幕中渐渐浮出隐约星辰,空碟被怀妄随手收拾干净,石桌又?变得整洁。
兼竹靠在躺椅上对着天空发了?会儿呆,直到天光完全隐没于云层背后,凉爽的夜风穿林而过,枝叶窸窣作响。
他?看向在石桌旁垂眼不知想着什么的怀妄,忽然心头一动,勾了勾嘴角翻身而起。
饭饱思得多,大白天不?好意思,晚上是时候运动消食了?。
兼竹起身拉过怀妄,在后者诧异的目光中将人按在躺椅上。怀妄神色看着有些怔然,兼竹失笑,伸手捏了捏他的俊脸,“怎么回事,你怎么有点傻傻的?”
看来幻象还是比不?上本尊。兼竹心底轻叹了一声没过多纠结,将人往椅背上一推,自己跨了上去。
怀妄终于反应过来,面上闪过慌乱。
兼竹直接伸手拽过他?的衣襟。十?分地不知羞耻,相当地直白不做作。
怀妄面上轰然发烫,他?一手按在兼竹的腕上,没忍住沉着嗓叫了声,“兼竹。”
兼竹动作被打断,不?满地皱眉:这?幻境怎么回事,不?该由着他?的心意来么。难不成还有什么欲拒还迎的戏码?
那不行,这?幻境也不?知何时结束,再不?搞快点就来不及了?。
他?低笑一声俯身下去,贴着怀妄的耳畔,同人打商量似的,“好久没有了?,就一次。”
怀妄摁着他?的手死死未动,却又不敢太用力把人弄疼了,手背青筋鼓起,更像是在和自己较劲。
细听之下声线已然不稳,“兼竹,别闹。”
下一刻颈侧一痒,微凉的发丝轻轻拂过。接着一个轻吻落了下来,兼竹环着他?的肩,呼吸扑落,细密的睫毛像把小刷子一样扫过。
嗡……怀妄耳侧响起一阵嗡鸣。脑中有好半晌的空白,所有的感官集中在了颈侧那处被吻过的皮肤上。
他?手下一松。
思绪冲撞,只余鼻间溢满的桃花香。
而在他怔神的这?档子时间,兼竹已经挣开了?他?桎梏的手。视线下落,定格于某处,带笑的声音在夜风中响起,“你不?也一样?”
一样什么?怀妄还未品出他话中的意味。
兼竹便扶住了?他?的肩,缓缓坐下。
作者有话要说:兼竹:反正是幻境,先让我开心开心~
怀妄(扯花瓣):开心,不开心,开心,不开心……
【这章清纯不做作,还什么都没有发生,求审核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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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桃花漫天
心念一动, 阻隔尽除。
兼竹沉下腰,抵在怀妄肩头的手将其衣衫揪紧。
“兼竹……!”怀妄忙扶住他的后腰,眉心压下, 薄红自耳根蔓延至颈侧。兼竹的手轻轻抖着,怀妄扶着他的手却抖得更厉害。
他握着人不让再沉下, 却也无法将人推开。
凡尘俗世间的欢愉,竟是如此。
难怪众生沉溺, 就连最接近飞升的他也不能幸免。
兼竹卡在一半不上不下, 他鬓发贴在颊侧,难受得要命, “你做什么……”
怀妄闭上眼, 不敢抬头对上他的神色,他用尽了最后的克制力张了张唇,他想叫人起来,但一丝声音也发不出。他并非断情绝爱,心中早生执念, 只是藏着掖着, 碍于兼竹心有所属,所以千般痴缠,万分?纠葛。
兼竹不知面前人所想,他心底焦灼:都吃到嘴边了,怎么就不让继续了?
现实里忘了他,幻境里还?不满足他。
兼竹心头涌上点委屈,在烈火烧灼之下耐心很快告罄。他鼻间一酸,声音中带上了轻咽,他趴在怀妄肩头,“幻境中都不给吗?”
怀妄震住, 指尖陷入层层外衫中。
幻境,这里是幻境……
一滴汗珠顺着怀妄额间滴落在兼竹的肩头,沁入衣衫,未被察觉。
兼竹等不到怀妄的回答,心头上火,忽然张嘴一口咬在怀妄肩上,下了狠劲,头顶传来一丝抽气的声音,“嘶。”
“你要是不行,我就再化一个出来。”兼竹说。象由心生,他可不想在幻境里卡到天亮,“再化一个,你就在旁边看着……”
怀妄腕间一颤,所有的顾虑都在这瞬间被打翻——
他狠狠将人按入怀中,“你再胡说。”
躺椅晃动,又“咚”地磕在了一旁的石桌上。桌面的杯中茶水已凉,泛起微微澜漪,映着头顶繁盛的树冠和夜幕苍穹。
两片桃花瓣躺在素净的杯底,受到震荡又打旋漂起。
兼竹终于舒出一口气……这才对。
躺椅的边缘不断撞击在桌沿,哐哐作响。兼竹的膝盖也不小心磕了一下,他吃痛一声。
怀妄注意到,停下来伸手裹住他的膝盖,“疼?”
兼竹见他停下,低声催促,“你怎么不投入?”
怀妄,“……”
重?新晃动起来的躺椅再次撞上了桌角,那石桌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的石料打造,每一次撞击间都如玉石泠泠轻磕。
咚。兼竹的膝盖又抵了一下。
怀妄停下来,看着上面的红痕眉心皱起。顿了片刻,忽而在兼竹的低呼声中穿过?腿弯将人抱起。
站起来一瞬,兼竹不由抓紧了他。怀妄将人抵在一旁的桃花树枝干上,腾出一只手垫在身后,哑声道,“这样可以吗?”
“可……可以。”兼竹又说,“不要拘束,打开格局。”幻境中化出的怀妄跟个新手一样,一切还?得从零开始教起。
怀妄“嗯”了一声,接着搂紧了他。
兼竹埋在他肩窝里,垂头时一道银白色的光线晃过?怀妄眼前。怀妄愣了愣,那条银色的发带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随着动作左右摆动着。
他心头蓦地生出一丝火气,像是一颗种子在掩埋已久之?后,终于自紧密的岩缝中破壁——
见光刹那,轰然绽开。
原来他也会心生嫉妒,也会想要独占一人。
怀妄伸手抓住那条碍眼的发带,狠狠一拽,扔出老远。银色的发带便躺了在远处的泥土地上。
兼竹若有所感,撑开怀妄的肩,“你怎么……”
呼吸一紧,未尽的话语很快消失在枝叶的摇晃间。
头顶盛大的树冠哗啦作响,夜风拂林,桃花瓣如烟花盛绽,飞落漫天。
.
噼啪,火苗舔舐着烛台。
一声轻响,桌前的怀妄睁开眼。四周是暗红底色的厢房,窗口已透出亮光,黑羊蜷在角落里睡得正香。
残留的感觉还?未退却,怀妄耳垂颊边染满了薄红。
他曲指,视线落向床榻上还?没醒来的人。
兼竹侧躺在床榻上,正对向外侧怀妄的方向,鬓发微微沾湿,墨发散了一枕,眉心轻蹙着,唇间泄出几丝气音。
怀妄拇指用力抵了一下自己,唤回些神智。
他昨夜在幻境中,不但越界了,最后那瞬还将……留在了里面。
怀妄紧紧闭眼,呼出一口浊气。心头热意未减,又涌上了甘甜而酸涩的情绪。
他正欲起身出门走走,榻上的人忽然“嗯”一声睁开了眼,怀妄就停在了桌前,脚步挪不动了。
兼竹睫毛抖了抖,睁眼时有些没回过?神。
清醒前一刻怀妄还?搂着他,他自余韵中抬头却看怀妄垂眼定在了原处,像是离了魂。
他叫了声“苍誉”对面没有反应,他便又去拍拍那俊脸试探地叫了声“怀妄”,对面还是没有应声。不等他再叫“大郎”,眼前场景一换便已然出了幻境。
……
“醒了?”低哑的声线响起。视线中,一张桌,四把椅,一袭白衣立在桌前。
兼竹清醒,自己回来了。
虽然幻境结束得有点仓促,但好歹有始有终,他撑在榻上坐起身,抬头正对上怀妄的目光。
兼竹怔了怔,感觉那道目光中似乎有什么不同了。他想想又觉得或许是自己还?没从幻象中抽身,毕竟上一刻还在同人耳鬓厮磨,多多少少带了点情绪。
想到这里,厚脸皮如兼竹也不由面上微热。
当着怀妄的面在梦里和人酿酿酱酱,还?挺羞耻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梦中有没有发出什么不该发出的声音,被人听见。
“我……”兼竹开口,声音略哑,他赶紧清清嗓子,“我出去散个步。”
怀妄只看着他没应声。他也不在意,只想先独自冷静一下,清空脑子里的废料。
兼竹翻身而起,却在落地一瞬腰酸腿软,膝盖一弯就要跪倒在地——面前晃过?一片雪白。接着他落入一道怀抱,紧实有力的胳膊自身后环住他,将他提了提。
怀妄低头拥着他,看见他黑发间透出耳廓的粉红,浑身酸软的模样依在自己怀里,他呼吸又乱了几分?。兼竹这样,都是因为他。
“身体不适?”怀妄低声问他。
兼竹哪好意思说是在幻境里彻夜劳作,他撑着怀妄的胳膊直起身来,灵力在体内运转,身上的不适很快消失。
“睡麻了。”他说。
“嗯。”怀妄闻言松了手,如往常一般,像是刚刚只不过?出于帮忙的心态才扶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