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妄心虚地别开视线不愿对上兼竹。兼竹却伸手将他的脸扒拉回来,“你在哪里看的?什么时候?从实?招来。”
那话?本上不但有两人的爱情故事?,还有不少爱情动作故事?。怀妄瞬间眼花耳热,嘴唇抿了抿,终是抵不住兼竹犀利的目光。
“搭木屋那次……不小心看到的。”
记忆回笼,兼竹这才想起?:搭木屋那次他随手就将话?本塞在了枕头底下,再拿出来的时候还多了道褶皱。
他越想回忆是越清晰,他记得回来时屋里一片狼藉,怀妄情绪不对,自那日后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了好几?天的闷气。
他这会儿终于知道理由了:原来是关?着门在醋自己。
兼竹松开怀妄的脸笑得浑身直抖。
“别笑了。”怀妄拽住他的胳膊,避免他抖动的幅度太?大,仰到后面的树干上撞着脑袋。看他还一直笑不停,怀妄又把人拉到一旁坐下,让他安全地抖动,自己则转身继续种花去了。
兼竹在笑出来的朦胧泪光中提醒他,“怀妄,苍山太?冷了,你还得把雪停一停。”
“嗯。”怀妄应了一声,耳尖红红地背对着他,灵力一动,头顶窸窣的落雪徐徐停下。
风声渐小,原本凛冽的寒风穿林而过,在卷起?兼竹身后的墨发时又全都化作了绕指柔。
·
山下,晨课结束。何师兄同江潮云找了处凉亭坐下。
何师兄前段时间出门历练,沿途遇上了不少逸闻趣事?,回来后多了好些灵感?急于和江潮云交流。
江潮云也写好了小话?本的第三?部,正翻开给何师兄展示着。
两人一拍即合,聊得不亦乐乎。兴到浓时,何师兄同他说?起?历练时碰到兼竹的事?,说?着忍不住向他分?享自己和薛见晓打的那个赌。
“这个赌约,简直离谱!”何师兄说?,“薛小少主就知道胡乱拉郎配,还想把师弟配给仙尊。”
江潮云立马缩出两层双下巴,“胡言乱语,毫无根据,乱点鸳鸯,天打雷劈!”
“没错!不说?师弟变心,就是仙尊也不可能轻易动了凡心。”
“仙尊开窍绝不可能,除非哪天苍山回春!”
两人一通吐槽后相视一眼,随即信心满满地抚掌大笑,“哈哈哈哈……薛小少主怕不是要赔惨!”
正笑着,声音忽地戛然而止。
他们转头就看重峦叠嶂的群峰之后,一缕晓光破云——苍山几?十年来头一次停了细雪,如春风回暖,?光映亮了整座山头。
作者有话要说:江潮云、何师兄双手合十:此乃不祥之兆。
与此同时,怀妄哗啦啦施法:第二春,第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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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门中流言
那晓光如雨后初霁, 皑皑山头细雪融化,江潮云和何师兄呆了会儿?,接着何师兄“刷——”地转头看向前者!
江潮云心头一紧慌忙摆手, “别?看我,我只是随口一说。”像是自我安慰一般, 他补充道, “我人微言轻, 说了都不做数的。”
“嗯嗯。”何师兄收回目光含糊地应了两声,“巧合巧合……都是巧合。”
两人放松下来,却?又没完全放松下来。心头总有?点惴惴不安, 像是有?什么要应验似的。
他们在凉亭中杵了半晌,何师兄还是迈不过这道坎,“要不问问师弟发生什么了?”
“有?道理, 这就问问。”说着二?人当即传讯给了兼竹。
对面?接得很快, 熟悉的声音透过传讯响起,还带了点未尽的笑意,“怎么了, 有?什么事?”
江潮云,“兼竹, 你?在哪儿?呢?”
“刚回宗门,在苍山。”
“你?, 你?在苍山啊?”江潮云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远远看到苍山天生异象, 是发生了什么吗?”
兼竹这会儿?正站在席鹤台上, 看着头顶明媚的阳光洒落山头,苍梧林上细雪融化成冰水,滴滴嗒嗒地落下浸润着土壤。
怀妄同他隔了三两步远, 正挥着袖袍哗啦啦地施法。
兼竹笑了一声,“仙尊在改造环境。”
他说这话时怀妄还转头看了他一眼,对面?江潮云不知怀妄就在他身边,试探地问道,“仙尊怎么突然想起要改造环境?”
兼竹抬眼对上怀妄的目光,“仙尊的事,我哪知道?”
他话中似是与怀妄并不熟悉,江潮云和何师兄闻言放下心来,“也对也对,仙尊此举定有?深意!”
此事姑且翻篇,对面?又问他“怎么回宗门了不来上课”,兼竹说自己?下午再去,双方便挂断了传讯。
传讯刚挂断,怀妄就走过来拉住了兼竹的手腕,垂眼间声线幽幽,“苍山回春,你?不知道是为什么?”
兼竹似笑非笑地看向他,“那仙尊教教我,我该怎么说?”
怀妄耳根泛红,“你?就说是我想讨你?欢心。”
兼竹直笑,“那他们肯定觉得我是在痴心妄想。”
“胡说八道。”怀妄紧声,将他拉近了些,“若真有?人这么说,我便立马同你?举行结契大典。”
话落,兼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
怀妄这才?猛然想起,自己?之前是这么说过——大概是在两人刚刚结为道侣的时候,他就提起过要回宗门举行结契大典,让三界都知道自己?和兼竹结为道侣了。
只不过当时他刚下山不久,修为还未突破,加之兼竹不认识三界中人,觉得举办大典太过麻烦,他两人都不是在意外界眼光的人,便说干脆等怀妄顺利渡劫突破大乘,回到宗门时再一起把结契大典给办了。
但谁知他顺利渡完了劫,结契大典没办,却?把兼竹给忘了。
怀妄想到这里不由扣紧了兼竹的指间,紧张地同人解释,“我是真的想同你?结为道侣。”
兼竹对此倒是深信不疑,“感受得到。”
毕竟连渡劫之前都还在对天发誓:此生只认自己?这一个道侣,否则天打?雷劈。
怀妄,“……”
眼看着他又蔫嗒嗒地继续去施法改造环境、将功补过,兼竹便撑着下巴坐在旁边悠然地看着。
其实他也知道怀妄对自己?心意不假,因?此他才?更想不通为何怀妄上一刻还在“此生独一”,下一刻却?撕毁了道侣契、抹灭了因?果线。
——总不能是真的被天打?雷劈了。
可?惜怀妄那不聪明的小脑瓜就是想不起。
兼竹也不急着催他。
催也没用,有?些事是急不来的。凡事因?果循环,终有?了结的一日?。等那日?到来,他自然就知道了。
况且他还想暂时远离七天七夜,独自岁月静好一段时间。
·
眼下何师兄他们已经知晓自己?回了宗门,兼竹便准备下午去学堂听一节课。
他一面?换上苍色弟子服,一面?思索:自己?大概是临远宗开山劈宗以来最闲散的一名弟子了。
经过半天时间,怀妄已将苍山翻好了地,引好了水渠,吹上了暖风……接下来就只需等苍山慢慢回春。
兼竹要下山去学堂,怀妄也跟着他一道出门,“我去桧庾那里看看情况。”
“桧庾长老现在恢复得如何了?”
“听说能自理了。”
兼竹点点头,“那就好。”
他同怀妄到了前山各自分别?,临别?前怀妄还想凑过来亲他耳朵,未靠近三分又被一句“前夫”抵回去了。
兼竹看着他浑身散发着幽怨飞身去向斩停峰,没忍住低笑一声,随后踩着点进了学堂。
刚进学堂,就有?无数道视线“刷——”地转向他。同窗看过来的眼神如出一辙,都明晃晃地写?着“求知欲”三个大字。
兼竹站在讲台前,恍惚还以为自己?是来授课的。
直到洞迎长老在后面?轻咳了一声,“弟子兼竹,还不快回座?”
他这才?收敛了思绪,顶着同窗那似有?千言万语的目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落座后,邻座的何师兄偷偷向兼竹传音,“别?紧张,都是看见苍山雪停了,想问你?什么情况。”
兼竹顿感同门之敏锐:不过半天,想必整个宗门内都知道苍山回春了。
他先前已同何师兄解释过,二?人没在这话题上多聊。兼竹正抬头听着讲课,余光一晃,又瞥见前方的许师姐似乎频频回头,“……”
在对方又一次回头后,兼竹对上了她的眼神。
许师姐猝不及防被正主抓包,惊得肩膀一抖。兼竹没说什么,只同她笑了笑又别?开目光。
呼……许师姐赶忙舒了口气?转回去:宗门里都猜得沸沸扬扬了,小师弟竟还如此淡定。
此等心性果然远超同门。
…
授课快要过半时,窗外忽地传来一阵细微的动响。
兼竹若有?所感,转头就看一只银白色的大鸟扑棱着翅膀穿过窗口飞入学堂,接着稳稳地落在了自己?肩上。
他低头,“……”
在座同窗和洞迎真人的视线聚集过来。
怀妄窝得自然而然,像只纯天然的大白鸟。
洞迎讲课的声音卡了一下,他看着兼竹肩头一动不动的银白色大鸟,定了定神出声提醒,“上课不要带灵宠。”
白色的翅膀立马扇了扇,似是不满。
兼竹抬手给自家幼稚的前夫顺毛,“长老,万物有?灵,不是我让他来的,可?能是他太黏我。”他说完转头问肩上的怀妄,“你?说对不对?”
银色的毛团缩了一下像是害羞,接着点了点头。洞迎,“……”
众人,“……”
这鸟是不是过于灵性了?
洞迎见状没法,他讲了几段课看那鸟就乖乖窝在兼竹肩头,加上后者学业本就优秀,于是不再干涉。
怀妄得逞,正舒舒服服光明正大地和兼竹贴着,识海里忽然响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仙尊的鸟现在可?热情多了。”
“……”
那只银白的鸟团又缩了缩。
·
怕再说下去怀妄会羞臊得把毛都掉光,兼竹便点到为止,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问起桧庾的情况。
怀妄总算恢复如常,“和先前告知的一样。”
细白的手指搭在宣纸上,兼竹微微点了点指尖,没有?发出声响。和告知的一样,就是说在正常地恢复着。
桧庾灵力?暂时被封锁,估计只有?消灭了幕后之人才?能解除他身上的禁制。
“人没事就好。”兼竹在识海里感慨,“不过同样是拒绝传承,乌瞳兄倒是毫发无损。”
一道不那么开心的声音响起,“毕竟早有?准备,提前开启了护法大阵。况且魔界本就是他的领域,不至于轻易被人暗算了去。”
“怀妄,你?这句话似乎格外的长。”
“……”
被戳破心思的怀妄不再开口,接下来的时间兼竹便撑着下巴休闲地听课了。
待窗外日?头西斜,盛夏光线转阴,下半天的课时终于结束。
随着洞迎离开学堂,四周同门“哗啦”一下全朝着兼竹这边围拢过来——行动之迅速,热情之高涨,就连怀妄都忍不住掸了掸翅膀。
“师弟,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师弟,听说仙尊带你?去寻法器了,可?有?寻到?”
“今天早晨苍山回春了,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可?是仙尊有?何深意?”
……
兼竹揣着袖子在座位上稳如泰山,对答如流,“刚回来,寻到了,不知道,估计有?。”
他回答得太过丝滑,问话的众人不约而同哽了一下。
同窗之中有?不少是前些日?子一同参加过历练回来的人,有?关“兼竹和仙尊的二?三事”早在他们之间偷偷流传过。
眼下仙尊带着他刚回宗门,苍山便风停雪止,春暖花开,让他们心里难免燃起一丝丝八卦之火。
——传言莫非是真的?
说怀妄仙尊动了凡心,喜欢上了他们这位天姿绝丽的师弟。
常师兄和兼竹还算熟悉,思索片刻后伸出一只试探的小脚脚,“那师弟觉得苍山回春是为什么呢?”
兼竹笑了一下在众多视线中起身,肩头顶着那只大白鸟,“大概是想换个环境,换个心情。”
说完不等旁人再问,他便点点头告辞,“我先回去了,师兄师姐们。”
“诶诶,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