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洛桉抓着江既遥的手,狡黠的看向他:“那我哪天自己打一份资金调配书,趁你睡着用你的手盖章,那我不是可以挪用公款了?”
看他眼睛亮晶晶,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江既遥笑了笑:“司法部一共也没多少经费,挪用公款得去财政部,去吗?我可以给你开选调书。”
洛桉眯起眼:“可以啊遥哥,跟我在一起久了幽默感都大幅度提升。开吧,等以后你就不用上班了,我用贪污的钱养你和蛋黄。”
两人正不着四六的扯淡,江既遥通讯器突然响起。
这么晚还有业务。
江既遥接起后,眉心一点点凝起,视线看向身旁的洛桉。
“好,我知道。”
通讯挂断,江既遥就站起身,对洛桉道:“通知一下易文杰和沈渡来一趟,你先回家吧。”
洛桉:“又有案子了?法检员现场就有,叫他俩干嘛。”再说沈哥才刚下班回去。
说着也不听部长指挥,直接换衣服,去里面取工具了,结果两人还没等出门口,江既遥的通讯器再次响起。
这次对方应该是被震惊到了,即使没开免提,声音也大得犹如外放。
“殿下!不是一个,是五个!”
*
这下整个法检部的法检员都被三更半夜叫过来,刘显意来的时候,煤球还死死扒在她背上酣睡,她也是到现场才发现,居然把崽崽带过来了。
赶紧把它揪下来,塞进背包里,拉锁留下一点空隙透气。
简单粗暴,完全把崽崽当成毛绒玩具对待。
然后把背包交给姜沉:“待会我们进去,先帮我看一会。”
看着背包里还不断蹦跶的幼崽,时不时传出啵唧啵唧的可怜叫声,姜沉也是面色一紧,他一个未婚人士,还从来没有带幼崽的经验。
但抬眼时刘显意早就风风火火的换好工作服,打算进现场了,赶忙喊道:“怎么带它啊!”
刘显意背对着他挥挥手:“不死就行!”
“……”
这确定是亲妈么?
做完现场勘察后,五具遗体被运送回了法检部的实验室,准备进一步解剖观察。
五具尸体,五个不同的案发现场。
第一个人是被按在浴缸里溺死。男性,前军部上将221岁。
第二个人是挂在房梁上吊死。女性,侯爵夫人182岁。
第三个人是锤子重击后脑脑出血死亡。男性,伯爵201岁。
第四个人是割喉大出血死亡。男性,平民190岁。
第五个人服毒死亡比较像自杀。男性,议会大臣233岁。
比起上起剥皮案,这五个人被杀的方式就简单得多。没有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花样,好像只是单纯的索命。
但是所有人的尸体边,按照死亡时间的前后,依次写着:8、7、6、5、4
就像是在进行着倒计时。
而且死亡的这些人年龄也很接近,都是中年男女,其中四个都是皇室要员,五起案件,就算最后一个为自杀,也有3起特A级案件。
上次的公爵案还没查出眉目,这就又来了这么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刘显意:“跟上次一样,都是在停电之后没有监控时发生的,而且公爵案在现场发现的数字9,如今也都一一对应上了,那个佣人肯定不是真正的凶手。”
易文杰翻看着现场的照片,嘶一声:“前几个不说,最后被杀的这个议会大臣,无论是在贵族圈还是政治权风评都一向不错,颇受民众的爱戴。将司法部提升为跟皇室同等地位的权力机关,就是他发出的提案。这么正义有为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遭此横祸呢?”
估计他的死讯一传出,肯定会在社会各界引起轩然大波。
沈渡:“他应该是自杀的,身上没有搏斗的痕迹,离开时表情也很安详。可既然是自杀,为什么身边会有数字4?”
这就说明他自杀时,凶手一定是在场的。
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才会让他在一个凶手面前走的如此平静。
一时间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洛桉:“比起这个,你们觉得3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冷不丁一句话,整个车厢的气氛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是啊,发生公爵案到现在也才36小时不到。按照凶手的倒计时下去,至少还要死3个人。
虽说他们法检科的主要任务就是进行解剖化验出报告,破案主要还是靠刑侦科那边的,但案情迟迟没有进展,再因此造成更多人的死亡,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另一辆车里,江既遥跟姜沉交代道:“回去联系皇室那边,发布公告,近期所有贵族加强防患,夜晚务必封闭好门窗,一经发现可疑踪迹立刻上报。”
“是。”姜沉颔首道。
其实这种事只要大皇子打个通讯给龙皇就可以,从系统上走流程,步骤还挺繁琐的。
但殿下办事一向中规中矩,规定的流程是怎样,他从来没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搞特殊过。
而且自从婚礼上发生那件事,大皇子好像已经很久没联系过龙皇了。
就在这时,后方忽然有一辆车在急速行驶,在超过他们的车后,猛然一个刹车挡在了前方。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人在朝他们挥手。
姜沉放大可视屏,发现是二皇子。
车停在一旁,江既遥放下车窗:“怎么来这?”
江既海笑了笑:“我这医院躺了快几个月,他们终于肯给我办出院了,我就想开车溜达溜达,没想到就看到你的车在这。”
随后他看江既遥和姜沉穿的都是制服,有些意外道:“都这么晚了你们还工作呢?”
姜沉笑了笑:“突发案件,必须随叫随到。”
江既海理解的点点头:“我在军部也是,经常三更半夜突发演习,只要警报一响我们就得拎着衣服往外跑。“
姜沉问:“要不要殿下您也上来一道回去?”
刚才他看到那辆悬浮车里也是有司机的,让二殿下跟大皇子在一起说说话,也能交流一下感情。
江既海却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我还得再往前溜溜,太久不出院我都快憋疯了!”
江既遥:“早点回去,最近晚上不要出门。”
“嗯?”江既海一愣:“怎么了?”
江既遥:“危险。”
“……”江既海懵懵的点点头,转身正要往回走,忽然又被江既遥喊住。
而且语气不同往常的平静无波,声音都很大。
吓得他肩膀一抖。
等他转过身就看江既遥已经推开车门走下来,径自走到他面前,不等发问,就被江既遥按着肩膀扭过去,看向他的后背。
“后背上是谁画的。”
“什么呀?”
江既海扭着脖子往后看,发现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红色颜料画上了一个数字3。
殷红殷红的,大的几乎快要覆盖整个后背。
可他才刚围着附近撒欢了一圈,去过人流涌动的广场,也去过喧闹的夜市,摩肩擦踵这么多人,他哪知道是谁画的。
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谁恶作剧蹭的吧。没事,我车上有衣服去换一件就行。”
结果这一步却没迈出去。
江既遥拉住他肩膀,一向对他态度温和的兄长,语气冰凌一样砸下来:“跟我回司法部。”
☆、第52章 席寒知道凶手是谁!
“哥,不是哥,我没犯事啊,我一直老老实实的遵纪守法,冤枉啊哥!”
姜沉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被硬提上车,坐在后面愁眉苦脸的二皇子,试探道:“殿下,真回司法部?”
江既遥:“通知刑罚科的人,把特级禁闭室打开。”
特级禁闭室,一向是关押精神力非常高的特级犯人的地方,四周都是高压电网,室内除了一床被褥没有任何东西,连厕所都安装着360度无死角监控,24小时由人和机器共同监视。
可以说只要住进去,完全就是没有任何隐私的透明人。
就算是为了保护二皇子,这也有点太过了吧。
何况司法部的安保一项严苛,比起王宫都毫不逊色,只要展开防御系统,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就算这个杀人凶手再逆天,也不可能躲过这么多重防守进来杀人。
但江既遥的命令他无权过问,只能执行。
二皇子听他这么说,顿时整张脸都紧绷起来,不可思议的看向江既遥:“哥,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监·禁我?”
他相信江既遥是不会害他的,可这才刚出院,就要把他关进禁闭室,到底什么情况他总有权知道吧。
江既遥:“你被盯上了。”
他不懂皇兄的言简意赅:“被谁盯上了?”
江既遥:“危险的杀人犯。”
“……”听他这么说江既海更无法理解了。
“那应该把杀人犯抓起来送到禁闭室去啊,为什么要抓我?”
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江既遥:“目前还没调查出他的身份。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你现在很危险。”
虽然江既遥的语气毫无波澜,可看他眉心一直不散的凝重,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可皇兄的精神力是SSS+,什么罪犯他还用担心成这样。
江既海觉得有些小题大做:“那多派些警卫就好,一个杀人犯而已,用不着去司法部住禁闭室吧。而且席哥那边还通知我后天要回军部,这两天怎么也得收拾一下。”
他堂堂帝国二皇子,不久前还在前线驰骋沙场杀敌无数的,这会儿却被一个杀人犯吓得躲进禁闭室,要是传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江既遥:“我跟他说暂时不回。”
“……”看来这监狱是非关他不可了。
*
洛桉知道江既遥把二皇子关进禁闭室时也是一脸诧异,可等江既遥把那件衣服拿给他看时,脸上的诧异瞬间变成了惊诧。
衣服背面血红的数字3,跟案发现场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但这次不是在尸体旁边发现的,而是在活着的江既海身上发现的,就像是在做死亡预告。
凶手的挑衅进一步升级,不但预告出还有三个人要死,还进一步把下一个死的对象也预告出来。
洛桉:“禁闭室安全吗?”
江既遥:“我设置了最高防御,只要他不出来就没事。”
洛桉看着衣服,还有些不放心:“那会不会是声东击西,他故意在小海身上写字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再对真正准备下手的对象动手?”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洛桉越想越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这个凶手一连杀了六人,基本都是皇室要员,现场却没留下任何线索证据。
虽然这个小说的世界观,已经把科技设定的很发达,但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犯罪手段也变得五花八门千奇百怪。
案件的侦破率在97%左右上下浮动,也就是说,还有3%案件的真相将永远尘封于世不见天日。
虽然不能强求,但这次死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还牵连到江既遥的家人。洛桉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份职业的压力。
看洛桉眉头紧蹙,江既遥拍拍他肩膀:“凡事都没有绝对的成功和失败,尽力就好,不要强迫自己。”
洛桉回头看他,笑了笑:“没强迫,只是感觉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挑战,还挺有趣的。”
说到这,他忽然感觉肚子里的蛋黄动了一下,洛桉扶住肚子,不禁笑起来:“你这么激动干嘛,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蛋黄又在肚皮下动了一下。好像说它就是知道呢。
但知道又怎样,也说不出来。
洛桉却起了逗它的兴致:“蛋黄,你说爸爸能不能抓到凶手?要是抓不到你就不动,要是能抓到你就动一下好不好?”
结果这句话说完,蛋黄还真一动不动了。
“……”洛桉又想去戳它。
江既遥:“它可能困了,早点休息。”
洛桉放下衬衫,走到洗漱间准备洗澡,忽然就感觉肚子又动了一下,而且这次动的幅度很大,隔着衬衫他都能清晰发现。
洛桉动作一顿,赶忙低头看去。
其实江既遥之前就说过,胚胎期是没有意识的,更不会用语言交流,但洛桉还是因为蛋黄的回应无比雀跃。
好像案子明天就能破了一样。
洛桉摸了摸肚子:“谢谢蛋黄给爸爸加油。”
随后又感叹一句:“希望大家都没事。”
洛桉躺在浴缸里,江既遥在旁边给他洗头发,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柔的按摩着头皮,感觉一天的疲惫都消失了。
电光石火间,洛桉忽然有些后悔,要是当初没选择成为法检员,而是老老实实继续干老本行当个临床医生,是不是要轻松多了。毕竟积累了半辈子的经验,怎么都要比这轻车熟路。
可转念之后就把这个想法压下去,当初考法检员就是为了能跟江既遥一起工作,既然选择就要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又想跟江既遥在一起,又想轻松没压力,哪有那么两全其美的选择。
而何况小意姐还是女性,人家带着崽崽都能抗住这个压力,他一个男人凭什么不行。
很快江既遥就把他的头发洗好了,温热的水流顺着头顶慢慢冲洗下来,头皮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到极致,洛桉舒服的眯起眼睛,困意也随之上涌。
真想在浴缸里睡着得了,反正最后江既遥也会把他洗干净,捞出来擦干水,再抱到卧室里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