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桉给江既遥使个眼色:“没事,我跟母后去去就回,你在这等我吧。”
他跟王后从后门下了楼,绕过后花园里的小路,本以为只是在花园里走走,没想到到了前面,王后又带着他拐了个弯,进了前面的偏厅。
虽然是偏厅,但空间并没比刚才的正厅小多少,依旧是三层楼打通的格局,站在下面朝上一望,一层层楼的壁画陈列其中,视野格外开阔。
正当洛桉看着头顶的吊灯觉得有些眼熟时,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顶层的扶梯旁,因为偏厅里的吊灯没开,只能借着花园里的余光去看,那颗黑漆漆的脑袋格外醒目。
可是下一秒,那道黑影就消失不见。
但洛桉非常确定,刚才楼上确实有个人在。
看王后走到里面用钥匙打开柜子去取什么东西,洛桉出声问:“母后,这里除了我们还有谁在?”
王后刚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从里面取出来,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回头看了眼周围,神色有些茫然:“偏厅平时都上锁的,这里就当个储物间装点东西,一般没人。”
说到这她看向洛桉:“刚才有人进来?”
洛桉看了眼楼上:“可能是我看错了。”
王后也没过多在意,把手里的盒子交给洛桉:“这是母后送你的新婚礼物,打开看看。”
洛桉打开盒子,跟外面古朴冷硬的质感不同,里面铺满了洁白柔软的丝绒,一只纯黑色的黑金手表静静沉放其中,黑白对比格外鲜明。
王后笑了笑:“上次你们说要来,我也不知道送你们什么好,小遥不习惯带手表这些东西,我也只好买一只送你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洛桉看着盒子里的手表,缓缓拿起来,一般情况下他对手表这类东西是完全没兴趣的。
可是这只手表的表链非常细,带在手上比小拇指还要细一圈,但上面雕刻的花纹却十分繁复,就算平时不戴当个收藏品也不错。
看王后满眼期待的样子,洛桉做做样子把手表带在手腕上,微笑道:“谢谢您,挺好看的。”
王后拉起他的手看了看,也很满意:“不错,主要是小桉这手又细又长,带什么都好看。”
这时偏厅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同时回头,就看江既遥站在外面。
江既遥:“家宴结束了,看你们还没回来,过来看看。”
刚才洛桉离开时,还有饭后甜点和汤品没上,这才二十分钟不到,家宴就能结束?
王后也看出江既遥的心思,笑着挽住洛桉的胳膊:“你看看,我这才刚把小桉带出来几分钟,生怕我吃了他似的,马上就跟出来。”
说着两人走过去,把洛桉的手交到江既遥手上:“这下人归原主了,我得先去正厅,不然一会你父亲又该发脾气。”
等王后离开后,洛桉等脚步声远得听不见,才抬起手给江既遥看:“老公,好看吗?”
江既遥:“好看。”
洛桉:“我说手表,看我干什么?”
江既遥:“……”
看江既遥看着手表,表情有点奇怪,洛桉揽着他脖子问:“该不是你妈妈送我手表没送你,你吃醋了吧?”
江既遥:“不会。”
说到这,洛桉盯着三楼,脸上还带着恋人亲昵时的轻佻笑意,实际上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小声贴在他耳侧道:“你感觉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吗?”
江既遥不动声色的看向上面两层楼:“没有。”
洛桉:“刚才我跟母后进来,三楼有人在看我们。但一转眼就不见了。”
江既遥抱着洛桉,再次抬眼看了一遍,精神力也在同时释放出去,几乎瞬息之间意识已经在正厅游走一遍。
确实没有人。
他转身护住洛桉走在自己前面,做出防御的动作:“先出去吧。”
*
大概是上次那伙催债的人用高射炮这么一轰,把堵在洛家外面的那群记者都吓跑了。
不过他们的日子也没好到哪去,洛闻叶从医院回来精神就一直不稳定,每天都得定时定量吃药。
有时晚上还狼哭鬼嚎的到处摔东西。
陆怡华还得挺着大肚子起床安抚他。
洛亦云这阵子也天天到处借钱,三更半夜都不着家。
没想到啊,上次结婚纪念日她管他要个钻石项链都扣扣嗖嗖不肯给,结果洛桉这上下嘴唇一碰,这老东西就肯把公司抵押出去贷两个亿给他。
现在好了,洛桉拍拍屁股走了,要他们母子在这担惊受怕,这个黑心的狼崽子,真的对他再好都养不熟!
陆怡华扶着肚子,正在厨房冲奶粉,现在家里的燕窝都吃没了,也没钱再去买,她端着奶粉刚要上楼,就听外面一阵咣咣敲门声。
顿时心一哆嗦,手里的碗咔嚓一声摔到地上,连着滚烫的奶粉撒了一脚,烫得她扶着楼梯当即喊出声:“小叶啊!妈妈脚被烫伤了,你过来扶妈妈一把吧,小叶?”
结果喊了半天,楼上的人也没有动静,反而楼下的敲门声越来越激烈,像是要把房门敲碎一样。
上次那帮催债的人手里又有枪又有炮的,万一自己一直不开他们恼羞成怒怎么办?
陆怡华欲哭无泪的挪着烫伤的脚,慢慢走过去,对着门外的人喊:“洛亦云不在家,你们要收债等明天再来吧,我们真的没有钱了!”
没想到门外传来的却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华华是我!我来看你和孩子了。”
……
洛亦云把家族群里的人挨个借了一遍,总共也才七千多万,这还是他给不少人承诺,等躲过这阵后双倍还给他们,这些人才肯借的。
不过想想等过阵子洛桉当上皇子妃,自己时来运转的时候就到了,别说这几个亿,就算几十个亿又算什么。
到时东山再起,重新把公司扩大规模做起来,也算为自己未出世的儿子拼一把了。
想到这洛亦云疲惫的身体好像也有了一丝动力,他撑着腰往家走,离老远就看别墅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在不停敲门。
起初他还以为又是上门催债的,可很快就看陆怡华打开门,拉住那个男人的胳膊,一下把人扯了进去。
看架势还有点急不可待是怎么回事?
洛亦云皱着眉,赶紧跑到院子里,趴在门板上听。
……
“华华我真没办法了,再不还钱那些人就要砍我的手和脚!我向你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你只要再给我五百万,我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包括这个秘密我也会永远让它烂在肚子里好不好?”
看着面前的高大青年跪在地上不断哀求,陆怡华真后悔当初自己一时心软,没买凶杀了他。
当初交易时都已经说好,是一口价五百万。
结果自己成功怀孕之后,他不知道从哪要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又要走三百万的封口费。
后来自己索性把所有社交账号都改了,这才彻底摆脱他的敲诈。没成想这才刚过五个月,他又找上门。
陆怡华扶着自己的肚子后退一步:“我刚才已经跟你说清楚了,现在我老公在外面欠了好几亿的债,根本没钱给你,马上他就回来,你赶紧走!”
看着陆怡华一身真丝睡衣,还有身后的皮沙发和水晶茶几,吴双君肯定不会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其实他也没想到能找到陆怡华,自从上次要完封口费后,她所有联系方式全断了,他欠了一屁股债就天天躲在地下室里睡觉,只有晚上出去找口吃的,没想到半路突然碰见一个人,主动把陆怡华的联系方式告诉了他。
刚开始他也没当真,可看着每天堵在巷子外的人,他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了,没想到陆怡华还真住在这。
而且还是这么一个豪华的大别墅!
只要能从她这里要到钱,他以后的吃喝都不用愁了。
陆怡华看着他一脸贪婪的目光,心跳都急促起来:“我是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不然你以为我大早上还要喝奶粉充饥吗?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来我家,不然小心我报警!”
本来还想只要这个老女人能痛快给钱,他就再说几句甜言蜜语虚与委蛇一下,结果这么不识好歹。
吴双君也露出真正的嘴脸。
他冷哼一声从地上站起来:“报警?你敢把这事让你老公知道吗?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五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他径自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不然我就坐在这等你老公回来,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光脚不怕穿鞋的,而你就不同了,豪门的阔太太,我看你这身衣服都值不少钱吧?你老公要是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肯定跟你离婚!”
没想到得意的嘴角还没落下,房门就被砰一声直接用精神力从门框上撞下来。
看到洛亦云双眼血红的站在门外,两人都瞪大了眼。
*
自此在偏厅看到那道人影,从王宫回家的一路上,洛桉都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萌生。
他从小到大有个非常强的第六感,每次遇到坏事都会产生轻微的偏头痛,这种情况目前只出现过三次,而且每次都应验了。
洛桉靠在江既遥怀里,感受着爱人令人安心的体温,疼痛才渐渐缓解下来,“老公,我要是还没到家就睡着了怎么办?”
江既遥:“睡吧,我抱你进去。”
洛桉把头埋进他脖颈里,眯着眼笑:“那我还没洗漱。”
江既遥:“我帮你擦。”
洛桉:“衣服也帮我脱吗?”
这回不等江既遥回应,前面开车的席寒就受不了的出声:“我还在这呢!你们俩能不能不要这么旁若无人的腻歪啊?我听着都要掉鸡皮疙瘩了。”
洛桉笑:“那席哥也赶紧找一个,我俩不介意吃你的狗粮。”
席寒调整一下航道,靠在椅背上叹口气:“那你俩可要等到猴年马月了,我是不婚主义者,谈恋爱可以,不结婚。”
洛桉:“哟,社会我席哥,人渣话又多。”
席寒不服:“你这什么理论,不结婚就渣?那些结了婚不负责和打着结婚名义哄骗别人的才叫渣吧,不过我这一年到头在军部,天天除了打仗就是演习,估计也开不出什么桃花了。”
说话间,悬浮车升入第一航道开始超光速运行,洛桉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群星,揉了揉疼痛褪去的额角。
他必须得在预感应验之前做好准备。
……
回到家笼子里的桉桉和遥遥都睡着了,两只兔子一左一右脸贴着脸,好像说说悄悄话忽然睡着了似的。
洛桉打开笼门给它们换了碗水,又往里面重新扔了几片新鲜的胡萝卜,迷你垂耳兔永远都只有巴掌大,在手心里团成团,才有一个橘子大小。
所以食量也很小,每天两根胡萝卜切片,偶尔加点辅食兔粮就行了。
洛桉把手表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去洗漱,进去就看江既遥坐在浴缸边放热水。
拿着喷头长腿叠在那,衣袖上卷一块,露出腕骨的关节随着蓬头一动一动的。
平时江既遥白衬衣居多,今天为了搭配外面的衣服,特地换了一身黑。
黑色的丝质衬衣里隐隐透着锁骨的轮廓,即使扣子一丝不苟扣到最上面,也透着一股欲死人的荷尔蒙。
尤其是一黑一白的色调差,被他那身冷白皮一衬,宛如黑巧融化到牛奶里,纯欲交缠,让人抑制不住想把他这身衣服撕毁掉。
江既遥伸手试了一下水温,有点热,转头又去把水温调低一点,浴缸还没放满一半,腰就被身后贴上来的人搂住了。
放肆的手顺着衬衫扣子间的缝隙就滑进去,在侵入禁区前,被按住。
江既遥:“先洗澡。”
洛桉好像一只狐狸,叼住肉就不撒口:“一起洗。”
江既遥无奈看了眼浴缸:“挤不下。”
事实上一旦到了这种时候,洛桉从来不会听他的。说话间另一只手直接把他裤子上的腰带抽出来扔在地上,低头在他脖子上啃出一个草莓:“你抱着我就不挤了。而且在浴室完事之后还不用再洗一遍,多方便是不是?”
江既遥心想,不做更方便。
但他不能说。
等完事出来,两人身上还是带着一股擦不干的水汽,尤其是洛桉,一双眼睛都是雾蒙蒙的。
腰太酸走不动,江既遥就抱着他,他还气呼呼的在人家下巴上咬一口:“我走不动路都怪你。”
“……”
江既遥:“抱歉。”
洛桉嗯一声,算是接受:“那以后少勾引我。”
“……”
现在大概不是讲理的时候。
这一觉真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罕见的江既遥也没比他提早醒来,洛桉也有幸第一次目睹绝世美男的睡颜。
黑色的发丝被压得微微有些凌乱,有几根跟浓密低垂的眼睫混在一起,随着眼球的滚动一颤一颤的。
睡衣领口也歪向一侧,薄唇微张,贴近还能听到发出的喘息声。
没想到遥哥也有这么毫无防备的时候。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长成这样真是什么都不做就能把人的魂儿勾走。
洛桉正饶有兴致的展开视奸,就感觉后背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顿时身体僵在原地。
这家里可是除了他和江既谣就没有第三人,怎么会有人挠他?
洛桉冷静下来回头一看,发现是笼子里的垂耳兔不知什么时候跳到床上了,两只爪子揪住他的睡衣,正使劲往后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