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杏装出一脸傻狗愣样,直愣愣地问:“为什么会不方便啊?”
花斑夫人干咳一声,说:“虎族的攻击性挺高的,也排外……”
“你是担心我被攻击吗?”池杏露出狗子灿烂笑,“花斑夫人这么关心我,真叫我高兴。”
花斑夫人面对池杏这样“脸上笑眯眯,心里MMP”的类型一时也没什么办法。
倒是明德在旁边说:“池杏连我都能KO!妈,你与其关心他会被老虎打,不如关心他会去打老虎吧!”
花斑夫人也是闹心,脸上只得撇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是哦……”
池杏笑盈盈地对花斑夫人说:“夫人也是疼我呢!我和明堑还没结婚,就当我是半个儿子了。”
花斑夫人:去你妈,我不是,我没有……
花斑夫人却学惯了人类的虚伪,不能直接说脏话,只能笑道:“呵呵呵呵呵呵呵……”
池杏心想:傻不傻?一只猫也敢和狼玩心眼儿。
通常来说,在这个社会,人类不但占人口比重更大,而且掌握了科学和巫术两大武器,在势力上确实是压着妖兽一头的。
妖兽如果想要在这个社会获得不凡的资源,通常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变大变强,让人类不敢小觑自己,让慕强的人类崇拜自己;第二,归顺人类,接受教化,成为文明优雅、没有杀伤力的漂亮妖精,让人类不但不警惕自己,甚至还喜欢、迷恋自己。
花斑夫人走的无疑是第二条路。而她这个“京城第一贵妇”的地位似乎也说明她这条路是走对了。
因此,花斑夫人虽然在武力上是不堪一击,完全当不起“虎妖”这个名头,但她所掌握的社会资源是一般人类或是妖类都望尘莫及的。
她是高枕无忧了,但心里却还是不免忧心自己儿女的未来。
花斑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倒是不太担心,肉眼可见她的儿子会走“第一条路”,便是“以武服人”的路子,虽然有点儿粗暴,但效果拔群。
可是她的女儿……明宝珠的武力值显然达不到可以以武服人的地步,然而,娇纵任性的明宝珠也学不来花斑夫人那一套温驯优雅。也就是说,明宝珠是两条路都走不通的。可以想见,她的未来一定会诸多不顺心。
虽然说,以明家的财富地位,明宝珠必然是衣食无忧的。但又因为明宝珠家境太优渥了,光光是“衣食无忧”是无法让明宝珠高兴的。明宝珠一定要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才能勉强满足。
看着明宝珠对明堑的志在必得,花斑夫人有时候也会想:嗯,其实明堑如果能和明宝珠结婚,说不定还挺好的。
明堑的性格花斑夫人是知道的。她相信,明堑一定能给自己的配偶最好的一切——无论他的配偶是谁。
花斑夫人也打着这个算盘,想让明宝珠和明堑“亲上加亲”,谁曾想,会突然杀出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池杏?
这只狗也配?!
如果说,花斑夫人之前不同意池杏进门的心思是七分,那现在就是十分了。
因为现在连明德都看上了池杏。
花斑夫人简直要呕血。
花斑夫人为了阻止池杏进她们“明家的门”,决定不让池杏以“明堑对象”的身份参加虎神节。她让虎族长单独给池杏发一份请帖,嘴上说是“单独请帖,以表尊重”,事实上,是禁止池杏使用那张写了“明家阖府”的请帖。
因此,池杏便以“个人名义”参加虎神节。
不仅如此,花斑夫人还不让池杏蹭他们明家的车。
“我们不要一起去。”花斑夫人给了一个理由,“车子坐不下。”
说着,花斑夫人又故作体贴地说:“我给池杏额外安排了一辆专车。”
明宝珠显然不明白花斑夫人的苦心,还对这样的安排不满意:“凭什么让池杏坐专车呀?”
花斑夫人看着这个“猪队友”也挺闹心,只说:“毕竟,他是重要的‘客人’嘛!”她故意咬重“客人”这个词语,表示池杏不是自家人。
然而,她家三只老虎都没听出这个意思来。明宝珠还是气哼哼的,明德和明堑便点头:“这个安排也不错。”
明德又问:“那他是和我们的车一起出发吗?”
“他家和我们家又不在一起,也没必要一起走。”花斑夫人说,“我会派车到他家门口,直接送他去虎神山的。这样也比较方便。”
明德和明堑一点儿意见也没有,他们也觉得这样很方便池杏。
池杏亦没有异议。
他也没有非要以“明家成员”的身份参加活动。他对这个名衔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说,他觉得以个人名义参加活动才是最好的。花斑夫人那句“单独下请帖显得尊重”歪打正着的中了池杏的心意。
明家的车子是上午到达虎神山的。
而池杏的车子则是傍晚才到。
这也是花斑夫人故意安排的。
她就是要故意错开时间,让大家碰不着。
而且,到了傍晚,虎神山的山顶别墅都住满了,花斑夫人还能顺势让人送池杏去山脚的小屋住下。
这样的话,应该没有人会联想到池杏和明家有什么关系。那些性格恶劣的虎妖说不定还会给池杏吃瘪呢。
花斑夫人的算盘打得啪啪响,然而却事与愿违。
池杏确实是单独乘车到达了虎神山,也确实是带着个人请帖……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池杏是明堑认定的配偶。
“他全身都是明堑的气味啊!”专车司机给花斑夫人打报告说,“他们昨晚是不是都在运动啊?”
花斑夫人不可置信:“不可能!明堑绝对是雏老虎!”
“您怎么能确定呢?”专车司机说,“您也没有给他点守宫砂。”
花斑夫人却笃定地说:“因为他绝对不会进行婚前X行为。”
专车司机不以为然:“他可是老虎诶……”
花斑夫人却对自己的判断充满自信:“他是老虎,但他不是普通的老虎。”
“不是普通的老虎……?”莫非是阳`痿的老虎?
花斑夫人的判断确实没错,明堑的确坚定的没有进行婚前X行为——这一点,他也跟池杏表明过。
池杏虽然觉得很可惜,但还是表示尊重。
然而,明堑骨子里的领地意识仍然强烈。
明堑每天都会抱着池杏一顿狂蹭,务求让池杏身上沾满自己的气味。
这其实让池杏挺困扰的。
因为他得上班、得搭车、得逛超市。他顶着一身老虎信息素去逛街,那可不是整条街最野的崽吗?他去买菜,大妈敢收钱吗?
因此,每次约会过后,池杏都会喷很多安抚剂在身上消除大猫气味。
下一次见面,明堑又会皱着眉说:“气味没有了……”
为此,明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气味会消散得这么快?”
池杏只得说:“是这样的啊……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
“可能是什么?”明堑看池杏欲言又止的,更感好奇了。
池杏说:“可能是你弄信息素的方式不够‘深入’。”
“不够深入?”明堑问。
池杏继续说:“信息素最强烈、最浓郁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您知道么?”
“我知道,是发`情的时候。”明堑用生物老师讲“发`情”的口吻来讲“发`情”,相当的一本正经,但池杏听着反而觉得更性`感了。
作为一只没羞没臊却喜欢装得人模狗样的狼狗子,池杏也一本正经地说:“确实啊,如果想要里里外外都沾染上配偶的味道,果然还是得交`配吧?”
说着,池杏还摆出一副“迫不得已”(=迫不及待情难自已)的样子:“啊,真是让人困扰呢。难道非要交`配不可吗?啊,那也太让人为难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白明堑
池杏装出一脸纯洁狗子样:“非要交`配什么的,也太让人为难了。”
明堑说:“既然为难,那就不要做了。”
“!?”池杏愣住了。
“我不希望让你感到困扰。”明堑似乎是认真地把池杏那句“真是让人困扰呢。难道非要交`配不可吗?啊,那也太让人为难了呢”听进去了,而且明堑径自提取“关键词:让人困扰,太让人为难”。他以池杏的意愿为先,便十分体贴地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罔顾你的意愿,非要交`配的。”
“………………”池杏咽了咽,“那我谢谢您。”
明堑没有强行让池杏“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沾满自己的气味”——尽管这个提议非常诱人——啊,不对,不是“诱人”,是“诱猫”。明堑一想到池杏的身体能够散发自己的气息,就心旌动摇,像是猫咪闻到掺了诱食剂的罐头一样,顿时就馋得喵喵叫。
明堑遏制住一切罪恶的念头,满脸纯洁地对池杏说:“你放心,我不会做非礼之举的。”
非常希望被对方“非礼”的池杏也被迫露出纯洁的笑容。
明堑忽而在地上滚了一圈,身上闪过一道白光。待耀眼的光芒散去后,明堑就化作了原形——一只毛色银白的大老虎。
池杏特意去看大老虎的尾巴,发现他的尾巴也是银白的,已经没有之前黑明堑留下的半点痕迹了。
五年前,池杏和黑明堑度过过一段非常亲密的时光,黑明堑不像白明堑那么遵守社会规范,他很喜欢化回原形。池杏常和大猫原形搂抱贴面呼噜大尾巴,早看惯了这头俊美的大老虎一身银白皮毛却拖着一条乌黑亮泽的长尾巴。
现在再见,那条黑色的尾巴已无迹可寻,池杏心里不免难过。
在池杏正在感伤而失神的时候,骤然被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撞了个满怀——原来是大猫毛乎乎的脑袋。
被大猫脑袋蹭了蹭,池杏的心立即就软化了。
原来,大猫的头顶脸颊都会分泌不少信息素,所以明堑才爱用脸颊和池杏蹭蹭。现在,明堑觉得以人形蹭蹭的效率不够高,便转化为大猫原形,用大脑袋来蹭池杏。
池杏顺从地被大猫呼噜进怀里,一顿乱蹭,成功沾上了浓厚的大猫信息素。
考虑到第二天不用上班也不用上街,要去的地方是充满老虎的虎神山,池杏便没有特意用安抚剂和洗涤剂祛除大猫味儿。
因此,当池杏来到虎神山的时候,身上打满了明堑的气味标记。
只要是没有患重感冒的老虎都该知道池杏是什么身份了。
门卫甚至都没有查看池杏的请帖,就直接放行了。
虽然花斑夫人吩咐了接应的人送池杏去山脚的小屋,但是门卫闻到池杏身上的气味,也没有查问,就让人派车送池杏上山,直接将池杏送到了明家的度假屋去了。
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守在度假屋门口的门卫也不敢拦着池杏。
池杏这一身张扬的气味简直就是移动的“通行证”,所有大小老虎都对他退避三舍。
这使他生出了一种“狗假虎威”的荒诞感。
对明堑气味最敏感的老虎自然就是——明堑本虎。
当池杏走到了度假屋的小花园的时候,明堑已经从屋子里走出来了。虽然明堑脸上没表情,但是池杏却觉得自己能从明堑眼中看到了愉悦的光芒。
明堑上前,说:“你来晚了。”
池杏说:“是吗?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上午就来了。”明堑一边说,一边扶住了池杏的手。
“可是花斑夫人派的车是下午……”池杏被明堑扶了一把,便弯起眼睛笑道,“扶我做什么?”
“上楼梯。”明堑目指了一下脚下的楼梯,“我看别人都会扶自己的夫人上楼梯的。”
池杏闻言一笑:“我还不是你的夫人呢。”
明堑顿了一下,说:“我们可以马上结婚。”
闻言,池杏差点绊了一跤:“这么草率?”
谈话间,明堑和池杏已经走进了度假屋里了。
但见度假屋里不但坐着明宝珠、花斑夫人和明德,还坐着虎族长。看到池杏进门,明德第一个反应过来,跳起来就说“嗨,二老婆”。
听到这个称呼,明堑拳头都硬`了,也不知为什么。但是明堑还是选择守礼地把拳头收回来。
花斑夫人在这一点上和明堑出奇的一致——她是拳头硬`了,但不得不装礼貌地把火气压下来,只说:“胡说什么呢?什么‘二老婆’?”
明德说:“二弟的老婆不就是二老婆么?”
虎族长不由得插口说:“那叫弟妹。”
“怎么能是弟妹呢?弟是明堑,妹是宝珠,弟妹怎么会是池杏呢?”明德对人类发明的称谓相当不熟悉,“而且弟妹听起来好娘哦,还是二老婆比较有阳刚之气。”
“……二老婆为什么会有阳刚之气!?”明宝珠不由得反驳,“一个‘婆’字就够娘了,还‘老婆’,老娘了!”
眼看着几只老虎就要因为一句“二老婆”而打起来了,池杏赶紧做和事佬,打圆场说:“不用见外,叫我的名字就好。”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又来了一位客人。
进门的是一名虎背熊腰的大妖,也是山林里的一只老虎精。
花斑夫人虽然不喜欢池杏,但碍于情面,还是少不得对彼此都进行了一番介绍。原来这个不请自来的老虎精名叫子车,是明德的发小。
子车听花斑夫人介绍了池杏,便瞪大眼睛打量池杏,说:“哦,原来你就是明德想要勾的二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