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一旁坐壁上观的沈修可拉着祁刃后退一步,并转身,任由氤氲的水汽遮挡两人。
眼前的女子肤色白润,闭上眼时微翘的睫毛投下扇形的阴影,她的嘴角上翘,满心满意地等待着心上爱人的安抚。
苍蓝界天道似乎无法,一边强制压制着阿赤奴的神魂,一边对他说:“先前的交易不变,这只是情势所迫。”
说完,竟真的朝慕容仙低下头,而她微颤的睫毛和急促一些的气息都被它当做她在期待且紧张。
“你他.妈放屁!”阿赤奴半点都不信,深埋在妖族血脉中的激愤一瞬间激发而出,他的浑身暴起,“你给我滚出去!”
没想到,神魂不稳下,慕容仙竟然被推到一边。
就是现在!沈修可听见那边慕容仙的惊呼,与祁刃对视不过一息,一道惊天的剑光朝着水汽中的阿赤奴而去。与此同时,阴阳图被压缩到极小,两条阴阳鱼夹裹在剑气之中,在阿赤奴身躯受伤之下,直接侵入他的魂海,把融合间隙扩展到最大。
“尔敢!”几乎是在同时,阿赤奴暴涨的魂体把苍蓝界天道的意识挤了出去。
就在它准备抓紧最后一息时间,直接利用天道神力把万年灵泉和混沌之气席卷一空时,外面水千绝和沈可羽启动了祁刃给的七星定阵。
这是祁刃利用剑域和星辰之力悟出的阵法,可以无视修为封住他人神魂。当然,具体的时间是根据布阵之人和入阵之人的实力而定。
对于苍蓝界天道,顶多只有两息的时间。
但这两息,对天海秘境的意识来说,足够了。
于是,这两息时间里,苍蓝界天道不仅没能如愿得到万年灵泉和混沌气质,天道意识体反而被天海秘境意识吞噬一小部分。即便它是天道,可这里是天海秘境意识的主场,根本无法压制这里的主人。
妖族皮囊的魂穴还残留着强烈的剑意,苍蓝界天道愤怒之下,直接迁怒。它先是把阿赤奴的魂体削弱,又在被三界规则发现之前利用仅剩的半息时间打入一道规则进入祁刃体内。天道的一道规则,对于天道所属之界的生灵来说,可实化成万物。
布棋手最忌讳被棋子打乱计划,不管他是不是有意的。
既然他做气运之子太过顺畅,那就把他的傲气折掉!
就在苍蓝界天道在与天海秘境意识碰撞消失在溶洞之后,沈修可面对着万年灵泉和灵石乳还来不急高兴。识海里一直都没动静的金蝶终于扇动翅膀,最后落在残本封面之上。
【女配任务五:挤走女主,为男主解除情毒。】
作者有话要说:苍蓝界天道:我这就让人破了你的元阳,让你羞愤难堪!
祁刃:我可谢谢您咧!
关于慕容仙和阿赤奴,是一个夹杂着苍蓝界天道在中间,然后追妻到坟场的小故事。
第67章
沈修可没想到,苍蓝界天道意识在逃走之前竟然还坑了自己一把。
轻扇翅膀的金蝶落下之处,一行金色字体沉默地落在书页之上,仿佛是在嘲笑他。
情毒?这是什么鬼东西?他略一思索,就猜到这应该是苍蓝界天道搞的鬼。
思及此,沈修可正想去查探祁刃的情况。没想到的是他刚一转身,就被人拉入一个充满着高山古松气息的怀抱。
抓着他手腕的掌心炙热,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那平日如雪山冰雪般的冷眸被深邃暗沉的眸子所替代,而其中正倒映着自己错愕的缩影。
像是满天的星辰坠落在一处,带来即将毁灭的危险。
沈修可本能地挣扎起身,他手腕如愿以偿地被放开,可腰身却被更强硬的力量给禁锢住,宛如从深海探出的触手,想把远居在白云之上的谪仙给拉倒海底,供以一起沉沦。
“祁刃,你放开!”掌心的热化作暖流钻入灵穴,宛如侵入他的血肉,沈修可的脸上沾染了淡淡的红晕。
这就是情毒的厉害吗?
沈修可的眉头紧簇,他内心抗拒着这种祁刃被毒素控制的行为,于是挣扎的力气更大了。
情急之下,他干脆与祁刃额心相触,分出一丝神力进入其神魂。两人的神魂早已交融熟悉过,因此脊即便行为被情毒的本能控制,但祁刃的神魂却下意识放松开,让金色的神魂进入。
被天道规则震晕的慕容仙和阿赤奴则被神力扔出万年灵泉的洞口之外,沈可羽看着地上昏迷的两人,担心之下接到了沈修可的传讯。
“我还需要处理一些事情,你们远离这些。”说完,还顺带传了一份傲天给他的关于天海秘境的地图给她,上面标注了一些世人难寻的天材地宝,本来是给他的谢礼,“万年灵泉我会带给你们,无事,不要担心。”
传讯结束,沈修可额头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来,他一边引导祁刃的神魂,一边制止他愈发放肆的手。
祁刃的魂海内不知何时变成炙热的红色,像是翻滚不休的岩浆,金色的神魂进入时,都能感受道里面的热意。
腰被掐住的力量不断收紧,沈修可好不容易找到白色魂体上紧紧缠绕的一丝红色,利用神清除后才松了口气。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此清除的情毒和上次清除的心魔一样,都是附着于神魂之上,而且两者形成的规则之力相同。
不用过多思考,就知道这两种东西皆是出自于苍蓝界天道之手。只是,令人疑惑的是,若说这情毒是明明白白的知道是谁做的没错,但那域外天魔可是从弘华尊者的手上而来,又是为何?
苍蓝界的天道与弘华尊者又有什么关系?解开了一个谜团,没想到另外一个更大更复杂的谜团接踵而来。沈修可神魂撤出祁刃魂海的时候,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只是,腰身传来的触感打断了他的思考,沈修可一只手撑开两人距离,他看向祁刃,眼里是错愕和不解。
为什么明明清除了情毒,可祁刃眼底的漩涡反而更加深沉,好似在下一息就要吞噬了他。
“祁刃,你......”沈修可稳住身形,努力不去看他神情的变化,咽下一口口水,问,“你想干什么?”
面前的人面如冠玉,双肩瘦削,就连握在掌心的腰都给人一种双手堪堪一握的错觉。他惊愕地看着自己,漂亮的凤眼上沾染着这里的水汽,凝在睫毛上时,像是即将滴落的眼珠一般。
祁刃知道自己该在此时放手的,因为先前控制着身体让他只想凭借本能去侵占的欲。念早已消失。可是,另一种从心底涌出的炙热化作丝线一寸一寸地缠绕上心脏,像是在无数个夜里累积的念头在今日再也控制不住。
这里,只有他两人,自己想做什么都可以。
甚至,他可以让面前人挂在睫尾的水珠变成真正的泪水滴下。
祁刃握着腰的手没有松开一丝,反而掐得更紧,沈修可被迫慢慢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被他一点一点地拉进。
“你放心,祁刃。”他突然变热的气息让沈修可察觉,像是被大型猛兽盯住的猎物,浑身上下都叫嚣着逃离,“水千绝她们还在外面。”
他话音刚落,一道极强的剑气向洞口掠去,彻底把外面的七星定阵激活,防御之力顿时笼罩了整个秘境中心。随后,数不清的星辰镶嵌在溶洞洞顶,星辰之力甚至遮挡了天海秘境意识的窥视可能。
这下,沈修可还真是想跑都无处逃了。
许是这阵势太大,沈修可都被镇住了,只微张着口震惊地看着祁刃,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竟把剑域运用到这种地方。
祁刃声音暗哑,往日冰冷的音调融化在烈日之下,他的手在腰部摩挲,带来的酥痒引起沈修可的阵阵战栗。
沈修可像是落入迷网中的鱼,下意识地进行最后的挣扎,他一把推开祁刃,却没注意到身后是万年灵泉形成的水池,一不小心滑倒。祁刃拉扯不及,随着“扑通”一声,他掉入在灵泉水之中。
“沈修可!”祁刃唤了他一声,随之跳了下去,在不过及腰腹的灵泉水里把他捞了起来。
水汽氤氲,沈修可情急之下只得抓住祁刃的手臂,他被呛得剧烈地咳了几声,祁刃连忙把他靠在水池墙边,给他顺气。
束发的玉簪早已在拉扯之间掉落在水里,他浑身湿透地站在那,身体是因为短暂的呛水而引起的轻颤。满天青丝披散在肩膀上,白玉般的面容染上咳嗽后的潮红。
祁刃的目光落在他眉心的那颗朱砂痣上,那上面泛着水光,一颗水珠点缀在其上降落未落,像极了清晨花骨朵上的一颗露珠。
手顺着气的动作挺住,祁刃抬起手,冰凉的指腹落在眉心红痣上,沈修可浑身抖得力量,他一抬头,那冰冷的唇却带着炙热的气息落在自己的眉心。
“你......”沈修可喉咙里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因为他感觉到祁刃的吻从眉心一直而下,像是虔诚的信徒带着极为虔诚而珍视的念想,在吻着他所信仰的信徒。
那问道宗的首徒,本界同阶之中的第一剑,那在他人眼里永远站在高山雪巅之上,低垂的眉眼中似乎总是薄情寡欲执着剑的剑修,正对他落下炙热的吻。
他能感受到他虔诚的爱意和蓬勃的欲。望,这是独对于他的渴求。
沈修可挣扎的动作小了一些,在他的吻落在鼻尖的时候,喃喃地喊着:“祁刃。”
这两个字在这种环境下似乎都被沾染了暧昧的气息,氤氲的水汽笼罩在两人四周,在方天地间只有他们。
祁刃的吻离开了他的鼻尖,甚至拉开距离,他凝视着沈修可,眼睛里是深海漩涡中悄然而生的火焰,他低头俯身在他耳边,声音沙哑像是在极力克制:“我以我的道心起誓,你是我唯一的神明,直到三界崩塌,九天下坠。我永不入轮回,直到神魂俱灭。”
“沈修可,求你接纳我。”
他的语气郑重,到最后甚至带着卑微的哀求。他直视着爱人的眼睛,把他的爱意和欲。望直白地摆在爱人面前,渴求爱人的垂怜。
他的情毒已解,可那份渴望来得更为汹涌澎湃。
“祁刃。”沈修可低低地叹息一声,声音轻得仿佛下一息就能随风而去,“抱我。”
可是这里没有风,只有万年前的混沌之气静静地守护着他们。因此,注定他的回应会被清冷的神明听见,满足信徒的所求。
身后是冰冷的池壁,沈修可再无能逃的可能。祁刃不仅抱了他,还想做更多的事情。
带着炙热爱意的吻落下,沈修可呆呆地望着头顶的星辰,意识似乎都陷入朦胧混乱,像是在一场绮丽的梦中。
可身体的战栗证实着这一切的真实,只是像溺水的鱼儿一般,只得紧抓着祁刃的手臂。
没了布料的阻拦,灵泉水的触感更加柔和。
祁刃停下来,一条不知从何处拿来的鲛丝带蒙住了沈修可的双眼,他几乎是低喘着说:“修可,别看我。”
我怕我因这副永不知足的双眼吓到你,怕信徒内心的黑暗与占有欲被神明察觉。
白玉般的面容染上艳色,眉心的朱砂痣宛如含苞欲放的花蕾,鲜艳欲滴。
沈修可眼神迷离,只得任由他动作。
“别......”蒙上双眼后,那些触觉更加明显,灵泉水的清凉与某种蓬勃的炙热对比十分明显。
来自对猛兽的惧怕让沈修可的手忍不住握紧,就连来自祁刃的吸气声都没察觉到。
直到双手被人举到头顶,那份炙热连自己更近了,近得皮肉都因为这炙热气息起了细密的颤动。
没了神明视线的对视,信徒心底对神明的渴望再也不需要掩饰。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一寸一寸地打量着神明轻颤的躯体。
沈修可眼角沁出泪来,竟在开始哀求:“祁刃,别那样...你......”
可是,痴狂的信徒好不容易把九天之上的神明拉了下来,哪里还由得神明离开而去。
祁刃吻住了他眼角溢出的脸,然后封住了他的唇,把不断的哀求逼成破碎的呜咽声。
明明这里没有风,可平静的水面却荡起了阵阵涟漪,随着时间的推移,涟漪越来越大,甚至变成了能拍打池壁的浪涛。
浪涛一下接着一下,时慢时快,却始终没有停。池壁被水拍打的声音越来越响,把某种粘腻的水声遮盖。两种声音长久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曲悠长而炙热的曲子。
鲛丝带已经分不清是被水汽还是泪水染湿,留出的带尾随着动作在飘飘荡荡。墨发与白玉肌形成鲜明的对比,惹得猛兽拼命地追逐丝带尾继续追逐。
剑域里,剑气和神力相互交融,给彼此留下印记。
猛兽不知疲倦地追逐着,浪涛拍打的频率几乎快要极致。
坠落在无边的梦里,沈修可脸上浮现一种奇异的表情,他气息变得不稳,神力在不断外溢,到最后,只得尖叫着喊了一声:“祁刃!”
双手被放了下来,可束缚他的力量却没消失。难以抵抗的岩浆即将喷发,沈修可几乎是哭着哀求地喊他:“祁刃......”
这一声仿佛是个讯号,被压制以久的岩浆终于冲开封住它的岩石,朝着空中喷涌而出。这岩浆实在是太过炙热,连带着周围的石壁都在不住地颤动。
沈修可已经没有力气去喊他的名字,祁刃把鲛丝带摘下,入目的就是他眼角发红的样子。他的睫毛湿湿的,带着从眼里沁出的泪水。
“混蛋!”他低声骂了一声,可在未餍足的信徒耳里,不亚于神明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