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玫瑰花缠
咔嚓, 咔嚓。
脖子间的玫瑰套索被人狠狠地剪断,戚谋觉得自己实在该好好感谢这位英勇的红玫瑰。
他之前把剪刀留在了阎不识那,现在遇到这种情况可谓是束手无策。
封锁收回剪刀, 又利落地剪断了附近所有要伸过来的花枝。
罪恶不满挑眉:“你……救那个小娘皮。”
“怎么了?”封锁不解。
“谢谢。”戚谋笑了两声,他可不想再骚下去掺合人家的事了。
封锁却盯着他问:“你对这很熟悉?”
“不熟悉, 不然能陪你们在这片玫瑰沼闲逛吗?”戚谋很大方地回答,“只是心情还很放松, 毕竟刚吸了不少花的血, 很畅快。”
这是**裸的威慑。
罪恶低声骂骂咧咧。
一直走到这,戚谋才真的觉得, 不和外边那些人对抗是正确的选择。
他应该做的, 是在一片茫茫虚无的规则中找到突破口, 只有找到了这个突破口, 才能成功闯关。
这回是系统光明正大的耍赖, 那么玩家也得耍赖才行。
强开欺诈技能特效是不行了,戚谋知道他不能重蹈覆辙。
这以回他得好好活着,好好破解这一关。
说不定刚到手的【临时规则】可以用上,但还不是现在。
在这片美丽的玫瑰谷探索真的是建很无聊的事情。
因为它本来不是作为副本存在的, 而是展示一对变态父子情谊的花谷罢了。
没有提示, 没有道具, 没有副本该有的正常规则。
只有茫茫无尽的红白幽魂,和兜里的花。
戚谋捏着红花, 忽然说:“这朵花不会谢,那些呆了一年多的老花也不会,这花谷很神奇。”
怪不得玫瑰一直在比过去多,填得越来越满。
永不凋谢,永不磨灭, 永无停歇。
“的确,我们从没见到一朵枯萎的。”封锁附和了一声。
罪恶咧着嗓子喊:“但你再不救我我就要枯萎了。”
“天啊,你又怎么了?”封锁忍无可忍,一忍再忍,过去看他。
戚谋也停下脚步瞧瞧。
哦,罪恶似乎不小心碰到了什么花囊,被喷了一脸粉末和烟气。
那粉气还在向四处扩散,深红的颜色逐渐压过了他们身边的薄雾。
戚谋立刻掩住口鼻:“有毒,没救了。”
“没事……咳咳,我是白,咳咳。”罪恶昏昏沉沉地说。
封锁从衣服上撕下了两块布条,一块缠在自己脸上,一块拿去勒罪恶,很嫌弃地说:“我受够你这蠢货了。”
“咳咳咳,真是毒啊。”罪恶还在那咳嗽,脸色却变了不少,愈发地白,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他拽了一把封锁,语气罕见地严肃,“我快死了,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封锁同样认真地问:“什么?”
“有玫瑰刺卡我裤子里了,你给我薅薅。”罪恶欲哭无泪。
戚谋眼见封锁的骂声硬生生卡在嘴里,还是很没好气地给罪恶薅裤子。
虽然这毒很凶的样子,不过罪恶这朵白玫瑰不会真死吧?
白玫瑰可是有不死护体的。
但他们可就不一样了。戚谋和封锁可是实打实的红玫瑰。
那边动作刚完,四周的毒花囊却越来越多了,像是要把他们吞没在这一样。
死不死是次要的,这回伤得不小呢。
罪恶火了,直接开大招——罪恶宣言。
上次这个技能只露了个头,也不知道具体效果。
罪恶又露出那副拽里拽气的模样,眼里都是紫黑的光,凶巴巴地伸出爪子,对着那些花囊一个个掏过去。
在两三个花囊爆裂后,顷刻间,周遭所有的毒花囊都依次迸开来!
离他最近的封锁被淋了满头花粉,特别无语地看着罪恶:“你干了什么?”
“哦?哦,这次的宣言是辣手摧花哈哈哈哈真爽……”罪恶叉着腰大笑。
戚谋无可奈何,也被喷了大半身身花粉:“或许我们天生不适合做队友。”
娘啊,这傻逼太莽撞了。
但罪恶的脸愈发变白,戚谋和封锁脸却红了起来。
“只是染色剂?”戚谋动了动手,他感到身上有点热,脊梁骨里像是有东西在向上生长,又思考着纠正,“催化剂?”
不错,这片玫瑰沼里,奇怪的花囊消失不见。
但就在他们准备警戒着再度前行时,无数玫瑰长了出来——从他们身上。
“卧槽,什么东西!”罪恶大喊,但他的嘴里都冒出了花,“咕噜咕噜……”
这一片的花在疯长。
戚谋还没来及说什么,手腕脚腕就被玫瑰藤缠住,众多玫瑰将他整个人卷直在半空。
这场面看着有点糟糕。
封锁也一样,他几乎崩溃地叹气:“瞧瞧你干的好事。”
“妈的,不许动我的红玫瑰!”罪恶努力怒喊了两声,也许是罪恶宣言的buff还在,他直接挠破了几团白玫瑰丛,往封锁那扑去。
戚谋无奈地望向天,不一会,又一朵红玫瑰长出来,遮住了他的视线。
这种感觉很不好。
玫瑰们正以他的身体为根,侵蚀着他的血肉,汲取养分。
很痛,像是要把他抽吸成人干。
他想起那些如同行尸走肉的人们,他们活得不像是人,行为举止反倒都是花的样子。
如果玩家被这些玫瑰侵蚀了血肉和精神,就会变成那样。
但依然不会真正的死去。
A,居心相当险恶。
透过花朵未遮掩完全的缝隙,戚谋尽量偏头,想看看那边两位是怎么解决这回事的。
好家伙,罪恶身上的白花已经和封锁那边的红花缠到了一起,正难舍难分呢。
罪恶拼命地喊:“快滚啊——”
封锁:“小点声,我要开技能了,先把你隔住。”
“不要丢下我啊——我会被这些玩意榨干的!”罪恶这个老废物还在大呼小叫。
封锁手里还有把剪刀,他只能先给罪恶修剪那源源不断生长的白花枝,努力救他出去,但似乎没一会,剪刀也被花藤缠绕到很难动弹了。
真惨,一面嫌弃一面还不能放下队友。
“兄弟情深,兄弟情深。”戚谋夸赞了一番对面队伍的情谊,“你们加油,出来了能帮帮我吗?我也想要个兄弟情深的机会。”
现在的戚谋被吸血的红玫瑰们栓在半空,浑身都被花刺和藤叶裹着,瞧着无助极了。
就连脸上,也留下了一道因为拒绝被吸血而产生的玫瑰刺印。
玫瑰刺在他脸上划出了一排细细的伤痕,看着像极了血红的缝合线。
罪恶正在疯狂扑棱:“要兄弟情深找你兄弟去!这家伙是我的!”
“谁和你兄弟,嘶,老实点。”封锁拒绝认领这位兄弟。
戚谋动了动手指,尝试依靠身体强行破出这玫瑰纠缠的囚笼。
还好,身上的血并被吸的没那么快……只是人有点发虚了。
有点。
——
副本外。
戏剧靠在泳池边吃着西瓜,一边吐籽,一边注视D的屏幕:“怎么办啊?戚戚就这交代了?”
祝祷趴在桌上:“所以B是真的被内定好了吧?我没戏了。”
“你还可以转代号去做P,我帮你把P杀了。”噩运笑。
祝祷思考了一会,忽然爬起来打噩运脑袋:“你才是P。”
“我是D。”噩运笑眯眯。
戏剧吐了口籽:“别打情骂俏了,这还能救吗?”
噩运:“没事的,没事的,不过我想,得有个人去救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放向了戏剧屋内那扇紧闭的房门前。
另外两人也跟着默默看去。
祝祷:“我记得你刚刚是和他说,你在这里看着不会出事,他才安心进去的吧。”
噩运很泰然地点头:“没关系,我的信誉一直不是很好。”
——
眼前又是几朵玫瑰交错,它们想要彻底盖住戚谋的视线。
可在这时,戚谋身前的玫瑰被狠狠地划断开,全散落下去。
戚谋见到,有柄长刃在挑劈着这些麻烦的玫瑰藤,这锐器的长度实在不像是剪刀。
锐利的锋刃为他辟开了脱身的空间,分寸把握得很好,谨慎又精准,没有伤到被困住的人半分。
戚谋笑了:“啊,不好意思,是我的兄弟情深先来了。”
来人:“……”
罪恶:“……”
封锁:“……”
一阵沉默。
戚谋的脸还埋在玫瑰丛里,这很难受。
所以他说:“能先救救我的脸吗?”
第97章 无期
戚谋眼前的玫瑰丛终于被人破开, 那本来坚不可摧的花瓣,现在稀碎地在他面前飞舞。
也露出来人的脸来。
一只神色紧张中还带有点慌乱的大狗狗正看着他,原本柔软的头发乱得不行, 破碎的红花瓣落了不少在他头上。
“我的兄弟情深,可算来了?”戚谋还有闲心调侃。
司斯毁掉了缠着戚谋的玫瑰, 把一些咬在他皮肉里的花刺也轻轻拔除。他的呼吸很沉,隔着半个手臂戚谋都还能听见很重的心跳。
跑那么急啊。
司斯微微皱着眉:“怎么这么……”他刚要说点什么, 瞧见那边已经被花吃到密不可分的罪恶和封锁, 又咽了下去。
“不是我不小心,和莽夫呆在一起是没办法的。”戚谋扭扭手腕晃晃脚腕, 要从花藤上跳下去时, 突然打量了司斯一眼, “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司斯拧掉阻碍花枝, 扶戚谋下来, “我之前拿了A送的道具,可以闯进来。”
“你拿和别人的定情信物来救我?”戚谋笑了两声。
“不,不是……”司斯被他笑得没办法,立刻把兜里的一朵半红半白的玫瑰扔掉了, 那花瞬间被卷进玫瑰沼中, 没到深处, 消失不见。
戚谋笑得更加开怀:“至于吗?我一问,你就把和别人的定情信物丢了?”
“我……不是信物, 就是当时帮他打理这里,他不想要杂色的花,随手给的。”司斯满头是汗。
戚谋哦了一声。
那边的罪恶嚷嚷:“行了!别审问了!搭把手行不行!救救我的小锁!”
封锁很尴尬,特别无语:“你这么说……我没脸让他们救了。”
戚谋理了理自己的一头乱发,摸了把脸上的伤, 悠悠叹气。
司斯手忙脚乱地翻出伤药来,熟练的把药擦到他脸上。又看了看戚谋破烂到不行的衣服,自己默默脱下了外套给他套上。
这次戚谋没有拒绝这件白衣服,甚至很淡定的系好了扣子——之前的衣服是真的不能看了。
“别管你……咕噜咕噜……”罪恶被封锁堵住了嘴,却仍锲而不舍地冒头继续说,“先看看我们两个要死的,行吗?好歹同局一场。”
封锁淡淡吐槽:“同局一场,你当时差点把人家也弄死。”
罪恶:“……”
司斯给戚谋上完了药,才抬眼往这边扫了眼,把目光放回戚谋身上,似乎在征求意见。
戚谋相当暴君:“哎,让他自己的战车想办法嘛。”
梦回无规无则。
司斯盯着封锁:“请?”
封锁震惊:“哈?”
罪恶:“哎不是,总觉得……”
但封锁还是动了,他叹了口气,一手搂住罪恶的头,将罪恶从头到尾摸了一把,最后又握住他的手。
罪恶一动不动,相当震惊:“我亲爱的战车,你在干什么?!”
“闭嘴吧。”封锁施展了封锁线,将连在罪恶身上的玫瑰全部用封锁线割断在外,严丝合缝地裹住了他和罪恶,像是给两人包了层保鲜膜。
两个人被套在封锁环里,顶着外边的玫瑰丛走了几步,直到甩掉所有玫瑰,封锁才松手。
罪恶摸了摸胳膊:“哎,好呀,好兄弟呀。”
“好兄弟情深呀。”戚谋跟着赞叹不已。
司斯嘴角微动:“所以要成为战车就要先学会无所不能吗?”
戚谋:“你是在夸自己吗?嗯,你确实有这个资格。”
“没错,战车无所不能。有了我的车在,王后都不用了。”罪恶欢天喜地握住封锁的手,“亲爱的车车,给我生个孩子。”
封锁忍无可忍:“滚!”
司斯立刻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戚谋的嘴:“不可以、不可能、别骚我。”
戚谋有点疑惑:“唔?”
他又压下眉眼看着司斯,满眼写着:你以为我就是那种爱讲胡话的昏君吗?
司斯点了点头,又一次相信了他,松开手。
戚谋忽然觉得,自己要是不说点什么,实在很对不起这份信任。
嘶……
于是他淡定而大方地跟司斯开口:“不过我相信你可以的,毕竟都有过一百多个小战车了。”
司斯眼睛一闭,满脸写着:我就知道。
罪恶也一拍大腿,看着封锁:“亏了呀!我怎么让你没了二百个崽子呢!那可都是亲……”
封锁把罪恶一拎,很生气地继续往前走。
熟悉的组合再度前行,这片漫长玫瑰丛似乎望不到尽头。
戚谋说:“你们都在看着?”
“嗯……噩运回来后在群里说可以直播,戏剧就让他过来了。”司斯老实回复,补充一句,“我走前,他们该吃西瓜的吃西瓜,该游泳的游泳。都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