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被他这话臊得不行,拉了拉自己的衬衫口先下了车。悬浮车有斜坡□□像舌头一样往下展开,方便陆沉坐轮椅上下车。
顾遇在副驾驶上伸了个懒腰,回味了一下他家少将的味道,才打了个哈欠跟着下车。
车的灯似乎被陆沉调暗了,他不习惯太亮。顾遇只隐隐看得清坐在轮椅上的陆沉,微微灯光下发红的耳垂,深邃的五官与下颌线,以及衬衫口遮不住的吻痕。
顾遇隐隐想起来从前:陆沉双腿完好时,他俩有一次也是这样从车里下来。顾遇当时同样挑逗过他家陆少将,结果一下车,就被清醒过后的陆少将按在了车窗上。
那时陆沉尚能健康地站着,按着他,说话的声音低而沉,呼吸打在顾遇脖颈上痒痒的,同时勾得他心也痒得不行:
“遇遇,我这么好,那你行不行呢?”
他家陆少将只要脑子一清醒一回神,嘴上功夫绝对不落于他。
顾遇被他挑逗多次,面对这等份量的挑逗早已心如止水,他记得自己当时伸了个懒腰,道:“遇遇没力气了,要少将抱上楼才行。”
陆沉无可奈何,败下阵来,竟然真的把他抱上了楼,略带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将他扔在了床上,嘲讽他:“遇遇走个路都不行,那哪里行?”
顾遇很好地被他激起基因深处的雄虫血性,将陆沉拽下来,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哪里行。
记忆回到眼前,顾遇看着微暗灯光下坐在轮椅上的陆沉的侧脸,一时眸光复杂。
陆沉耳垂还红着,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见他半天不过来有些纳闷,回头问他:“怎么不走了?累了,遇遇?”
顾遇不由分说地冲上去,一把将陆沉拦腰抱了起来,用的以前陆沉抱他的姿势。
骤然被抱起,陆沉有些懵,慢慢也和他一样,某些记忆开始回笼。
陆沉勾起好看的唇形,双圈住他的脖颈,挑起一边眉打他:“遇遇今天又行了?不用陆老师抱了?”
顾遇不吭声,眸光淡淡,确定把怀里的虫抱得四平八稳,便抱着他往楼上冲。
陆沉搂紧他的脖颈贴近,想说些什么,但默了半晌,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到了房间,顾遇将虫稳稳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陆沉躺在雪白的被子里,专注地看他。
顾遇一只腿压在床垫上,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只缓缓扯开今天上班穿的西装领带,看上去无端的禁欲又勾人。
他懒得做表情时,气场与面无表情时的陆沉一般无二。
他又伸出一只向外,将解下的领带与西装缓缓落在地上,动作优雅,从容不迫。
陆沉的喉结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在顾遇俯身贴近时,将他轻而易举地拉下。
微暗的灯光下,顾遇的眼神,陆沉已经看不清。只有他的身影,将陆沉笼罩于身下,似牢笼般不可闪躲,不可逃离。
陆沉听见这只俊美雄虫的声音,慵懒又低沉,慢条斯理又漫不经心,回答了刚才他的问题:
“我一直很行,陆老师。”
他一只腿抵入陆沉的两腿之间,将陆沉无知无觉并着的两条腿分开,贴近他耳垂:
“或者,陆老师想亲自试试?”
即使看不清顾遇的眼神,陆沉也无端感到一股心悸,在顾遇离他越来越近时,他忽然隐隐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随即诧异:“雄主你的发情期!不是应该……还有几天吗?”
顾遇极具占有欲的吻,由他额头一路落下,漫不经心地回他:“对啊,是该还有几天的。”
陆沉双眉皱起,有些担心他的情况:“怎么会提前……”
他的话被顾遇的吻给吞噬。黑夜里潜藏着疯狂的吻令彼此的心跳声格外清晰,夜色也变得绵稠绮丽,升温的气氛在房间里渐渐晕开,彼此的肌肤都在发烫。
漫长的一吻毕,顾遇才稍稍分开陆沉的唇,回答他的问题:“对啊,是该还有几天的。”
“但因为可爱的陆老师,所以它提前了啊。”
顾遇眉眼弯弯,满意地看着陆沉耳垂的红蔓延整张脸,又咬下陆沉的唇,像偷吃到甜美糖果的狡黠的孩子。
陆少将真可爱,想……
一辈子让他不下床。
雄虫的占有欲在这一刻经由发情期的荷尔蒙再也无法掩饰,在彼此气息交互,诚实地把顾遇的心情传达给了陆沉。这样直白的想法,使得战场上陷入绝境仍能面不改色的陆少将,竟也脸色红得不能再红。
在发情期面前,二虫完全忘记了晚餐这一档
子事,也忘记了顾遇刚刚在星网上一举成名、正被众虫热烈讨论的事……
可能是顾遇天性懒惰,他的发情期也比起一般雄虫较短,通常只会持续天。但s级的基因等级,使得他的发情期荷尔蒙气息比起其他雄虫凶猛许多。若不是陆沉同为s级,否则极可能招架不住。
当然,发情期雄虫的气息强度,也与雄虫的心情息息相关。
比如这次,陆沉就没想通,究竟是哪里刺激到了他家雄主,不仅发情期提前,还如此来势汹汹,令陆沉天下来都十分的吃不消。
这天里,只有胖乎乎和圆滚滚会准时往门口送上营养液,偶尔间歇时,顾遇会被陆沉赶下床拿营养液进门,给双方补充体力,免得发生饿晕在床上的笑话。
发情期这种事,对顾遇来说就是种薛定谔的事物:以前陆沉不在家时,顾遇有意控制,也可以纯粹靠s级精神力和铐脚铐憋过去。但现在陆沉在,顾遇干嘛会憋,他更激动了好吗?
所爱隔山海,尚可控。所爱在眼前,则不可控。
在这段时间雄虫的神智都往往是不清醒的,为本能所支配。
顾遇不加控制的结果,便是脑海里只隐隐记得眼前的高大雌虫是他的亲亲少将,他要融进骨血里疼爱的虫,除了不能伤害,要小心注意他的腿外,顾遇剩下的意识便全由本能支配了。
这天来,光脑再没挨过他们的边,与外界联系基本等于切断。
直到发情期彻底结束,二虫一转往日顾遇下不来床的局面,换成陆沉成了下不来床的那一个,顾遇则抒发过后反而变得活蹦乱跳。
他心虚地去给辛苦了的少将做好“美味”的饭菜——鉴于实在难吃,最后还是换成烹饪来做,又任劳任怨地给床上的陆少将捏肩捏腰,嘘寒问暖。
陆沉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还反过来担心顾遇有没有累着,把顾遇乐得抱着他家少将黏黏乎乎不放。
过了天逍遥日子,顾遇才渐渐后知后觉,问靠着枕头看书的陆沉:“等等,陆沉,我和布莱恩的一月之约是不是快到了?”
陆沉头也没抬,淡定回他:“嗯,还差一天。”
顾遇整个虫一震:“什么?只剩一天了?!”
陆沉毫不在意,还在问他:“过几天是你的生日,今年想吃哪种水果味的蛋糕?”
顾遇用他那懒得思考的脑子,懒懒地思索了一会儿他该怎么在一天之内想出办法,打发走布莱恩,半晌,眼前一亮道:
“那就芒果味吧。”
他想了一会儿,布莱恩什么的,完全没有他家少将亲做的蛋糕吸引虫。
第27章 直播
话是这么说,但吃完午饭后,下午顾遇窝在健身室的单人沙发上瘫着,看陆沉做复健时,还是在漫无目的思考他该如何在今天内解决一月之约这个难题。
想到这儿,顾遇又想骂雄虫国度那群孙子了。
他们宣布成立一次,又一共袭击了两次,结果都被顾遇碰上,还完美地使他失去了所有的工作会。
天发情期过后,顾遇的光脑消息界面已经满是红点,他一举出名这事使得无数媒体记者想要对他进行采访,同时还有雄虫保护协会那群事精发来的警告函和慰问函。
——雄虫保护协会内部,对顾遇身为雄虫操纵甲见义勇为这事,态度也是分了好几派的。
当然,无论赞美还是警告,顾遇都不在乎,瞥一眼全点删除,统统当浮云飘絮不进心里。
但这些消息里面,还夹杂了ml公司本部人事部门给他发来的慰问。顾遇不得不挑着眉点开,忽略所有客套的废话和歉意词,最后总结一点,就是他被开了。
孟留也给他留了信息。大致意思是,雄虫保护协会给ml发了通告,在社交平台上更是用官号点名批评,网络上也有很多虫民质问他们为什么不能保证雄虫安全,还要聘用雄虫。迫于压力,ml不得不解雇他。
孟留也觉得,如果是想赚钱,那顾遇来工作根本没有必要。
陆沉本身资产已经惊人,顾遇在ml也属于仅次于他和兰德尔的大股东——当初陆沉是以顾遇的名义收购ml股份的。
但如果是想反抗雄虫保护协会……
孟留隐晦地提到,他最好早作放弃,这是一个必输的赌约。
谁都知道,雄虫保护协会只是虫族雄雌困境的一个具象表现,一个执行构。他们的背后,是整个虫族社会千百年不变的意志。
换言之根基不变,所有的反抗都是无效的。
顾遇看着孟留隐晦的劝告,背瘫在沙发上,微微挑眉。
他觉得孟留夸大了他的意志。顾遇无意于改变雄虫困境,毕竟现在帝国绝大多数雄虫都挺满意他们的现状的——哦不,比起满意,更像是享受这种雌多雄少的特权。
黄金笼里的金丝雀都享受着黄金笼,顾遇这种懒虫,就更没心思做一个撞南墙的点醒者。
反倒是孟留言语流露的这些想法,让他挺诧异的。
顾遇记得高和孟留做同学时,他看上去也还挺正常的。这些年没联系,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事,才会发出这种隐晦的看破红尘一样的话语。
顾遇在意的东西很少,甚至他只关心和陆沉的这个小家。
换言之,不触及他在乎的东西,顾遇都懒得搭理。但如果雄虫保护协会真想强迫他娶其他雌虫,那顾遇还真不知道,他被憋疯了能做出什么事来。
一个富豪不会在意失去了一样无关紧要的东西,但一个乞丐失去了仅有的一样东西,能做出什么举动还真不得而知。
在顾遇望着光脑界面出神时,做完今日份复健内容的陆沉已经坐着轮椅过来。
刚复健完,陆沉的额头和鼻尖都布满了细汗,他见顾遇出神,想起今天柳真发来的消息,问:“雄主,柳真说军部早报想要采访你,你想接受吗?”
军部早报?那不是陆沉以前常看的报纸吗?
顾遇回神,给陆沉递上准备好的热毛巾,忽然想到了什么:“少将,我记得我那视频是因为有虫在现场直播,才被流出去的吧?”
陆沉擦着额头的汗,注意着他的神色,道:“如果你介意,我可以联系星网上各大视频平台删除,但有些私虫下载了的视频可能删不了……”
“不是,”顾遇一听就知道陆沉误会了他的话,替他拿过毛巾,折了个面帮他擦他没注意到的鼻尖上的汗,“我的意思是,现在直播好像很火?”
陆沉一个军部老油条怎么知道这种事,他大概“哦”一了声:“好像在最近的年轻虫里挺火的。雄主你不也经常看游戏直播吗?”
“游戏直播?”顾遇皱了皱眉,又随即舒展,响亮地亲了陆沉脸颊一口:
“对啊,游戏直播!宝贝你太有才了,爱死你了!”
被突袭一口,陆沉早已习惯,十二分的淡定。
他拿过顾遇的毛巾往盥洗室去,跟顾遇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对他突如其来的“天才”想法了然于胸:“雄主你想当游戏主播?”
顾遇跟在他身后:“对啊,当主播我就在家里工作就可以了,既不用你担心我的安全,雄虫保护协会也没借口找我麻烦,主播不是工作吗?”
陆沉边拧毛巾边抬头看他:“这样也挺好的。但你知道具体怎么当游戏主播吗?”
顾遇很无所谓地大一挥:“问查尔斯就行了,他最近新交了个男朋友,就是搞直播的。”
说干就干,顾遇拿起光脑联系下午还在泡吧的红发雄虫。
视频那头,查尔斯很是无语他这种孙子行为:“我在网上看到视频都惊呆了,这几天怎么联系你,你都不回我。现在好了,有事
才终于想起我这号人,亏我还当你是兄弟!”
顾遇怕彻底惹恼他,没好意思直说,他眼里的“兄弟”,不就是有事才拿来用,没事就一边呆着吗?
查尔斯虽然骂骂咧咧,但已经对顾遇这种雄虫看得十分透彻,边骂边帮他联系询问,一系列操作熟练得让虫心疼。
在查尔斯那位主播男友的帮助下,顾遇在星网上买了个专门玩游戏的高配置光脑,两个显示光屏——一个自己直播,一个看弹幕,这是和观众互动最没有延迟的办法。
另外加一套独立声卡和收音麦克风,一套采集卡——可以记录实时互动资料,以便事后查阅分析。
除了这些设备,那位主播男友还建议他安个网络加速器。但身为常年宅家上网的老宅虫,顾遇家的网速在各种设备加持下,早已被调得不能再快了,完全不需要再花钱安装加速器。
星网快递快得很,顾遇还挑的首都星作为发货地,不到半小时就收到了包裹,还有专门的器虫上门安装。
看着眼前这一系列专业设备,给了顾遇恍惚间一种错觉,自己已经是一名专业的游戏主播了。
他窝在沙发上,倚靠着他家少将,慢吞吞地注册了个直播账号,申请实名认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