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会有人来摸他。还不止一个,无论男女,见到他这身漂亮的毛色就想来撸一把,关凛自然是一次都没让他们得逞过的。
只是没得逞归没得逞,麻烦也是真麻烦,他呲牙吓一下,这些人类会惊恐的尖叫,惹来很多人的注意,他要是直接躲开呢,这些人又八成不会死心,穷追不舍。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关凛选择直接藏起来,关凛藏好之后,那群朝着小院走的人类也终于来到了院中。
是四个很年轻的女生,看打扮大概是校内的学生,她们约莫是刚下课,正往宿舍走,只是临时起意拐了下路线,走到了宿舍附近的这座小院。
她们边走边说话,讨论着之前的随堂测验:“张教授也太变态了,这才刚开学一个月就考试,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这回完了。”
“谁不是呢?听说这回的考试还关系到平时分,这课这么难,我就准备靠着平时分低空飞过了,谁想到他搞随堂测验这一出!师生之间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
“考都考完了,现在抱怨也没用了,走走走,咱们整点有用的,来对着锦鲤许愿吧,许愿这回不挂科。”剪着齐刘海的女生边说边从钱包里翻硬币。
另外三个女生也开始翻钱包,只是其中一个背着黄色挎包的女生对此仍然有疑问:“这许愿池真的管用吗?话说这许愿池到底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记得我大一的时候这里还是封闭着不给进的。”
“这许愿池有年头了吧,听说起码是明清时期的,是古物,怕被破坏所以一直封着不给学生进,所以我们校内地图都没标这儿。我记得好像是上学期突然开放的,你记不记得上学期我们的钱校长退休了,段校长刚刚上任,应该就是那时候开的。”黄色挎包左手边的那名女生答道。
“对,新官上任三把火,段校长来校内一通考察,觉得这锦鲤挺喜庆,看这笑脸,别的地方都没有这样造型的锦鲤,这可是我们江城大学的一个特色景点啊。保护古物归保护古物,但是连让学生看都不能看就过分了,咱们那些教学楼严格来说都是古物呢,所以大手一挥,把这里的封闭取消了。”齐刘海女生附和着同伴的说法,并且解答了一下另一个同伴的疑问:“管它灵不灵呢,你在微博上转发锦鲤还要去问问那条锦鲤灵不灵吗?还不就是图个好兆头嘛!”
“说的也是,看池底这么多钱,这地方刚解封不到一年,就多了那么多硬币,肯定都是校友们投进去的,别人都投了,沾了锦鲤的喜气,我们不投岂不是吃亏?”黄色挎包连同她左手边的那名女生都被说服了,拿着硬币就想扔进池子里许愿。
可另一名一直没说话的卷发女生突然说话了:“得了吧,就是个心理安慰,哪来的喜气啊,张玲你们还记得不?跟我同寝的那个,失踪前不久我还看她来这里许过愿呢!结果怎么样?没几天人就消失了,看这情况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卷发女生这番话本来是为了说明这锦鲤根本没啥用,但人类对八卦有种天然的兴趣,尤其还是这桩匪夷所思至今未破的悬案,话头一起,几人谈话的重点就被转移了。
“张玲也来过?看不出来啊!她这么一个挂科挂到全系闻名的学渣来许什么愿?她但凡对学习上点心也不至于连傻子都能过的基础课都过不去。”齐刘海女生惊讶道。
“笨了不是!”卷发女生摇摇头:“你以为来这里许愿的都像咱们那么有上进心吗?来许愿的基本都是痴男怨女,求姻缘的!”
“啊?!张玲?!求姻缘?!”黄挎包女生连续三个问句。
她左手边的同伴紧接着问出她未说出口的疑问:“她交过的男朋友不是起码有一个排吗?她在外面玩的这么花,还求什么姻缘?”
“不懂了吧?有种放荡是因为得不到正主才想要从别的地方找补。”卷发女生一脸高深莫测。
她卖起了关子,同行的三个女生连忙摇胳膊的摇胳膊,捏肩的捏肩,就一个中心思想,快继续说啊!
卷发女生终于肯说了,却先给了个前提:“这都是我的猜测啊,你们可别往外瞎传。”
三个女生连忙说“不传不传不传”,声音重叠的仿佛复读机。
卷发女生便道:“白易然,都认识吧?”
“校草啊!这谁不认识!”
“白易然那张脸帅的很多流量小生都比不过,身材也不错,个高腿长,他竟然不去上电影学院,反而来读我们学校的环境系,真是影视界的损失。”
帅这个特质已经被说完了,第三个说话的齐刘海女生便道:“这家伙帅是真帅,渣也是真渣。”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同伴们的附和:“可恶啊,那么张帅脸竟然是个绝世大渣男,他换女朋友的速度可比张玲换男朋友的速度快多了,玩完就扔。他交往过时间最长的一个女生是多久?有一个月吗?”
“好像没有,校花似乎也就坚持了二十多天就被他甩了。”
“对对对,他最近交的那个女朋友,艺院的方慧雯,昨天好像刚刚被甩,从恋爱到分手,总共不到一周。”
眼看着这三人讨论的重点再次歪了,卷发女生连忙插话打断:“停一停,你们到底是想听白易然的八卦还是听张玲的?”
那当然是要听张玲的,毕竟白易然的八卦随处都能听到,三人忙道“你说你说你说”。
“我觉得张玲喜欢白易然。”卷发女生扔了个惊雷下来,眼看着面前的三人都露出惊讶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的神情,她才满意的继续道:“我这可不是胡说,是有依据的。”
她搬出自己的几个证据:“上学期的思修课我们院不是跟环境院一起上的吗?那是张玲唯一一门没有缺勤的课,而且她虽然表面上跟我们几个舍友坐在一排,但我偷偷注意到,上课时她的眼神一直盯着一个方向,就是白易然坐的位置。”
“这不算铁证,我还有一个证据,每回白易然新交了女朋友,她就会特别暴躁,在宿舍里乱发脾气找茬,我们都以为她是没事发疯,后来我发觉了她对白易然的意思,才意识到真正的原因。”
“就她失踪那天,四月七号,我和她一起回宿舍的路上,正好碰到白易然牵着他新任女朋友的手,张玲原本心情还不错的,见到这一幕,立刻就变脸了,回来宿舍后也一句话不说,就开始给她外面的男朋友打电话,要晚上约会,我估计是得不到白易然去找别的男人找心理补偿了!谁成想,会没约成,人却消失了。”
卷发女生这一连串说下来,三人张大的嘴慢慢合拢,全都信了。
“感情浪荡只是痴情的伪装,想不到啊,我真是误会张玲了,我还以为她就是那种玩的很花的女生。”
“拉到吧,喜欢一个人得不到就要找别人做替代?张玲本质上不是跟白易然一样渣吗!”
“人都没了,别谈她了。”黄挎包女生打了下圆场,末了又忍不住感叹道:“唉,说起白易然,虽然那么渣,但要是有机会跟他谈,我也是愿意的,无论能不能让浪子回头,好歹拥有过呢。”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是没看到方慧雯昨天被甩后哭的那惨样,我朋友是她隔壁宿舍的,听说她哭了整整一夜,眼睛都肿了!跟白易然谈一次可太伤了!”
“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是来干嘛的?张教授的课想不想过了?”齐刘海女生将话题拉回到了最开始。
那必须是想过的,张教授那张阎王脸见一学期就够了,还是不要再有第二次了!所以众人连忙拿出硬币,屈起手指一弹,“扑通”一声,四枚硬币旋转着落入了水池里,卷发女生虽然对这锦鲤不太信,但也跟着同伴们一起许了愿。
“保佑我期末别挂科,保佑我期末别挂科……”四人一通默念,许愿许的很是真诚。
然而硬币落入水中后,渐渐沉底,咧嘴笑着的锦鲤像也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神异的事情发生,她们的挂科与否,也不会因为今天来此许愿而有任何改变。
但起码心理上是得到了一点安慰的,愿望许完,四人都轻松了不少,有说有笑的就走了。
躲在围墙上的关凛也重新跳到了地面,他看着那四个女生离开的背影,内心总结着刚刚听到的那些信息,这座小院没有在地图上标识的原因有了解释,是因为上学期才刚刚对学生开放,而地图没有及时更新。
并且,果然如关凛所想的那样,白易然对两起女生失踪案有很大的嫌疑,他作为在江城大学活动的拥有拜月传统的狐妖,失踪的张玲又正好喜欢他,巧合加上巧合,哪有那么多巧合呢?
似乎可以断定他就是凶手了,只是……关凛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锦鲤像,还是跟之前如出一辙的笑颜,看起来喜庆和乐,完全不像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是错觉吧?关凛按下心里的那点莫名其妙的异样感,转身走了出去,快到十二点了,他要去跟郎二碰头交换情报了。
关凛走远后,小院内再次空无一人。寂静中,有风吹过,风在池水中荡起涟漪,波纹一圈圈扩大,沉底后便停住的硬币突然开始细微的挪动了起来,恍惚间,鲤鱼嘴边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点。
第14章
不早不晚,关凛到校门口的时候正好是十二点,结果他张望了一圈,郎二竟然还没来。
这傻狗竟然不守时。关凛准备等郎二来了先给对方一爪,算做耽误自己回去吃饭的代价。
一直到十二点十分,关凛都是这样的想法。但是随着时间愈久,而郎二迟迟不见踪影,关凛心里的想法变了,这傻狗不会出事了吧?
应该不会吧?他好歹也是风狼一族的一员,真跟狐狸打起来,嚎两声的机会都没有吗?关凛越想越……不确定,毕竟他也没见过别的风狼族人把天赋点在狗鼻子上,郎二做到了。
要不去找找吧。关凛刚下了这样的决定,一直不见踪影的郎二就来了。
关凛虎着脸看着跑向自己的完好无损的郎二,准备对方一到近前就使出必杀技喵喵拳。正在他的爪子跃跃欲试的时候,郎二却在他身前一米的位置停住了,并且立刻转身,回头催促着关凛:“快跟我走,快点快点!”
什么情况?关凛一头雾水的,但还是下意识的叼起手机,跟上了郎二。
“我上午去打探白易然的情况,打探到他还是个名人,是江城大学的校草呢……”郎二边跑边解释,就是解释的有点啰嗦,说几句也没说到重点。
关凛嘴里叼着手机不太好说话,也就没法让傻狗直接说重点,但突然,他奔跑的动作顿住了。
关凛站在原地,抬起头,眺望着远方,那是奶茶店的方向。
那狐妖既然很可能盯上了顾怀山,关凛当然不会就这么把顾怀山一个人丢在店里,他早上出门前偷偷留了一道禁制在店门口,只要有非人的东西闯入,他就会有感应。
而此刻,他感觉到禁制被触动了。
郎二察觉到关凛停下的动作,正想回头催促,却见关凛突然把他的手机扔在了地上,然后像是一道橘色闪电,往前方窜去,三两下就不见了踪影。
“我贷款买的手机!”郎二惊叫了一声,连忙把自己的手机捡起来,确认没摔坏后才松了口气。松完后又意识到现在放松还太早了,他来是要告诉关凛狐妖往奶茶店去了,奶茶店老板可能有危险!
虽然他还没来得及说,但看关凛去的方向,八成也察觉了,郎二便将手机装回自己背上的黄鸭背包,也迈起四爪,紧紧跟上。
他比关凛要慢上一些,他到的时候关凛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但是关凛却没有进去,而是蹲在店门口,探头往店内偷偷的窥探。
看橘猫这表现就知道目前还没出什么大事,郎二终于得以喘口气,平复呼吸后他也将自己的狗脑袋凑了上去,跟关凛一起狗狗祟祟的偷窥。
店内的两人对此一无所知,仍自顾自的说话。主要是白易然在说,顾怀山则大多时候就回个客气又疏离的微笑,微笑应付不过去的时候也就随便说个答案敷衍对方,看得出是一点都不想谈下去。
可面对这么明显的拒绝态度,白易然却全无昨夜对前女友时那副不耐烦的样子,他殷勤又体贴,顾怀山不搭他的话,他就没话找话,顾怀山转过身开始清理料理台,他就主动说要帮忙。
如果顾怀山是个女人,这几乎可以断定白易然是在追求他。毕竟男人若是突然对女人无事献殷勤,那只能是看上了对方。
但顾怀山不是女人,白易然则不是人,这不是追求,是捕猎。
死狐狸!躲在门口的橘猫呲起了牙,白易然在旁人眼里是个英俊帅气,十分有魅力的男人,但在关凛眼里就是个大尾巴狐狸。
像是风狼一族有御风的天赋一样,大部分狐族也有魅惑的天赋,甚至都不需要借助法力,仅仅是言行举止,他们就可以搅乱人类的心神。
而顾怀山现在虽然还没有被白易然迷惑住,但关凛觉得顾怀山就是只无害又单纯的小绵羊,被狡猾的狐狸迷惑住吃掉只是早晚的问题。
可恶!要不是顾忌着案情,不宜过早打草惊狐,关凛一定立刻冲进去教训狐狸一顿!可没有“要不是”,所以关凛也只能暂时先躲在门口,忍耐克制着。
店内的对话仍在继续,白易然表示要帮忙打扫之后,被顾怀山客气的拒绝了:“不用,我这店小,一个人打理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