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报,长老跑路了[玄幻科幻]——BY:海鶄落
海鶄落  发于:2021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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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殊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听着师尊在身侧轻言细语,他渐渐也对这场无聊的比试提起了兴趣。但他现在看不见,只能用灵力感知个大概出来,薛妄柳像是看透了他心里所想一般,压低了声音开始了他的实况解说。
  “笑月这招上挑不错,只是角度不够好,要不然江沅躲不开。”薛妄柳看着江沅握着唤星一抓手腕转守为攻,借着乌笑月攻过来的时候,反倒是刺了她一下,断了她一缕垂落的头发。
  看着头发随风吹远,乌笑月眉头一皱,手中的银环刀立刻反手一推,用刀背打上了江沅的右手手腕。
  一阵麻意传来,江沅手一软连剑也握不住,唤星眼看就要落在地上,但他一钩脚背,将唤星又踢了起来。
  用左手握住剑柄,江沅一剑挥出,乌笑月连退两步之后站定,迎着剑修攻势直接提刀迎上,一刀一剑撞在一起瞬间擦出了火花。
  乌笑月自来到华寒宗修行起便开始修习刀法,是姑姑手把手教会她每一招一式,这些年日升月落寒来暑往,她日日练刀从未懈怠。
  最开始她是拿着姑姑给她亲手做的小木刀练习,后来结丹之时姑姑便将这柄霹雳银环刀送予她。自此之后,人在刀在,从未离分,早已与自己的刀灵有了默契。
  面前的黑剑正发出轻微的剑鸣,乌笑月听着突然盯着江沅的脸一笑,温声问:“江道友,你可知道为何你的剑鸣而我的刀却无毫无声息吗?”
  “为何?”江沅十分吃力,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能架住乌笑月的刀。
  乌笑月笑得更温柔,模样竟然同雪柳仙姑有些相似:“自然是因为你的剑害怕,而你的剑还不配让我的刀害怕。”
  她话音一落,一股大力通过刀剑相撞之处朝着江沅扑来,他连退几步后背撞上院中一棵树才停下。
  乌笑月显然收了力气,撞上树的后背也不疼,轻轻碰了一下便停下了。
  江沅看向她还欲说什么,就听见了一侧有鼓掌的声音响起,转头一看便见那位雪柳仙姑一边鼓着掌一边冲着自己笑。
  这还是他头一遭见这位仙姑着女装的模样,光影斑驳落在她脸上,那些可怖的斑痕都淡去了许多。
  这一瞬间,江沅似乎懂了为什么那么多人乐于拿各种各样的美女同雪柳仙姑相较,的确是月宫仙娥下凡,旁的人都比不过她去。
  “姑姑。”乌笑月立刻收起刀走过去,“姑姑是什么时候来的?”
  薛妄柳:“你们打到一半的时候来的。”
  他撑着念殊的肩膀要起身,待他站起,一旁的念殊立刻起身扶着他走下台阶,像是瞎的不是他,是扶着的师尊。
  “雪柳尊上。”
  江沅朝着薛妄柳拱手行了一礼,薛妄柳看着他点点头:“若是笑月同你的修为一样,今日还不知是谁胜谁负了。”
  后面的邵凌霜有些不满道:“那自然还是五师妹赢。”
  “就是就是,是师尊姐姐赢。”玥玥坐在邵凌霜的臂弯里附和。
  薛妄柳听了一笑,见面前江沅的表情有些尴尬,轻声问:“你现在还跟着石灵子修习吗?”
  “是的。”江沅点头,“但是师尊说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教我了,教我自己多加练习,不可懈怠。”
  “多练习总是不错的。”薛妄柳笑了笑,“只是要明白自己在练什么才好。”
  江沅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向薛妄柳,但这位仙姑已经被那个说话阴阳怪气的佛修扶着转身,重新坐回了屋檐下的椅子上。
  他下意识跟上去,但离薛妄柳还有几步的时候,便被拦住。邵凌霜和柳奉玉冲着他一笑,柳奉玉道:“江道友,好久不见了。”
  “昨日我们才在前厅见过。”江沅提醒。
  柳奉玉:……
  柳奉玉挤出一个笑:“客套话也这样认真,不愧是兰泽剑门的剑修。”
  “这两句话似乎没有什么关系。”江沅有些疑惑道。
  邵凌霜瞥了柳奉玉一眼:“快闭嘴吧你。”
  “拦着人家做什么?”薛妄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出来久了一点,礼数都忘光了不成,还不让开。”
  邵凌霜和柳奉玉立刻退开,江沅上前两步正准备说话,突然发现自己手上还握着唤星,连忙将剑收了进去,朝着薛妄柳一拱手道:“雪柳尊上,晚辈有些问题想要请教。”
  “说来听听。”薛妄柳轻声道,“只是我不一定能解决你的问题,若真有不懂的地方,你还是去问石灵子或是辛夫人他们才好。”
  江沅顿了顿道:“师尊常说练剑便是练心,剑心合一方得大道,我不懂。”
  “为什么不懂?”薛妄柳托着下巴看他,倒是不觉得他这个问题奇怪,“你练剑不就是想把剑练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吗?比如说……更高更快更强。”
  江沅皱眉:“的确是这样,可是我在练剑的时候,只是师尊说应当这样,那我便这样做,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啊?那你为什么要当剑修啊?”柳奉玉忍不住问。
  江沅道:“我爹是个木匠,他觉得跟着仙人去修行比当木匠有出息,便让我去了。”
  念殊忍不住皱眉,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此话不能说对,但也不能说不对。”
  “故而我只是从整日做木工,变成了整日练剑。除开爹娘不在身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江沅道。
  薛妄柳点头:“的确也差别不大,只是木工有图纸,你的剑招却是没有图纸的。全靠你的心神催动。”
  江沅却道:“但是我爹说最好的木匠用不着那些图纸,图纸都在他们心里,看一眼便知晓那些物件要怎么去做,不许看旁的东西。”
  “我发现现在的孩子都喜欢明知故问,逗我这老人家开心。”薛妄柳靠着椅背笑了两声,看着江沅道:“你方才所说不就是答案吗?”
  “你且将功法当作图纸看,剑招刺挑劈砍不过就是木匠师父的锯凿刨,并无什么区别。至于剑心……”薛妄柳笑了一声,“你方才的剑招可以说是同你师尊石灵子一模一样,匠气太过,灵气不足。你不知道自己要练什么样的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练剑。”
  江沅点头:“正是如此。”
  柳奉玉忍不住插嘴:“可能是为了做木工砍木头比较快?”
  “我用斧头岂不是更快?”江沅皱眉。
  念殊转着手里的佛珠,轻声道:“这个问题怕是要江道友自己想明白才行,不应当来问旁人。”
  薛妄柳点了点头:“念殊说得有道理,这件事还得你自己想明白。不必勉强,或许有一天你就明白了。若是再不懂,不如去问你们兰泽的掌门……”
  “问我什么啊?”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从走廊的另外一端传来,灵力威压铺天盖地而来,薛妄柳摸了摸脑袋上金簪上的宝石,坐在椅子上未动,脸上的笑却慢慢褪去了。
  作者有话说:
  薛妄柳:也不是怕,就是麻烦。
  江沅:练还是不练,这是个问题,怎么练,练什么这也是问题。
  柳奉玉:练就完了,奥利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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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同学记得姑姑断过手的回忆吗,顺带前面姑姑给江沅接手的方法,就是他自己摸索整出来的。不过当时薛妄柳没有别人帮忙分担痛苦,是自己给自己接,痛苦加倍。
  谢谢咸蛋吃怪兽的猫罐头,黑遥的猫薄荷*2,牧桃君、阿资跑啊跑、喵呜一声、阿咕鲁喜欢恰橘子的鱼粮


第69章
  兰泽剑门的掌门人辛眉提着那柄玉生木剑径直走向薛妄柳,衣袂翻飞,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道:“雪柳,我们当真是许多年不见了,不知道你的右手恢复好了吗?”
  “挺好,不知道湘公子的左眼现在看东西还清楚吗?”薛妄柳回以一笑,“还有你的肩膀,如今刮风下雨可还会疼?”
  当年秘境一战,薛妄柳断了右手,这两口子一个伤了左眼一个差点被削掉肩膀,也算是堪堪打平。
  辛眉冷笑一声:“好得很,多谢雪柳仙姑关心了。”
  她走到薛妄柳面前,看着他身侧的念殊皱了皱眉,冷冷道:“你还当真收了个佛修当徒弟,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哎,这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我雪霁谷前面的狗都会学猫叫了,我收个佛修当徒弟倒也没有什么稀罕的。反倒是辛道友……”薛妄柳笑意盈盈,“这么多年一如既往,风采依旧。”
  辛眉举高临下看他,脸色愈发阴沉:“少弯弯绕绕说这些话。”
  “有感而发而已。”薛妄柳虽然坐着,气势却不输给旁人,旁边的丁红已经跳起,站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这位提剑仙姑。
  “此番事故我兰泽剑门死伤无数,听闻华寒宗没有损失一名弟子,真是叫我好生羡慕。”辛眉的语气骤然柔和下来,但握着的剑却没有放下。
  乌笑月几人被辛眉的气势压得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睛盯着这边,但念殊因着佛骨还有一丝余力,他拼着一股劲慢慢转身朝向这位来势汹汹的剑修头子。
  但他还没有说话,薛妄柳却笑着道:“想来辛掌门是听差了,我还有三位师侄迟迟不能痊愈,现在还在华峰主那里躺着呢。”
  “起码是边喘气边躺着,不是断气了躺着等着收敛入棺呢。”
  辛眉看着雪柳脸上的笑全然消失,整个人的表情都冷下来,自己心里才痛快了些许。她握着剑继续道:“我兰泽剑门此行六十四人,如今只剩下三十七人。也怪我不像你和娄闲云一般小心,叫我门下弟子无大能引灵传病,有十六人就这般死在了路上。”
  “阿弥陀佛,命数如此,辛掌门不必自责。”念殊突然出声,他压抑着心中的不快,顶着身上的如大山一般的威压艰难道:“飞来横祸,谁也不想这般,我华寒宗不过是运气好了些,辛掌门何必怪罪。”
  辛眉看着他,那阳光下的亮头同聆音菩提宗的佛修一模一样。若不是那了了恶贼生了歹意,门下无辜弟子何至丧命!
  她越想越恼,气极反笑:“命数?运气?雪柳从华寒宗不辞而别消失五年,突然出现就正好在聆音菩提宗,这也是命数?是运气?”
  薛妄柳听着没说话,反倒是侧着身摸了摸一边丁红的长喙,挠挠它的鸟下巴,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掌门心中有怒有怨,不朝着始作俑者,却来怪罪旁人,阿弥陀佛……”念殊的鼻间已经有血流下,但他却依旧道:“恐是不妥。”
  辛眉定定看着他:“不愧是成日里除了诵经念佛别的什么也不干的佛修,口才当真是不错。”
  “晚辈并非口才好,只是讲得在理才对。”念殊说着心里却在想,要是自己同这位辛掌门一样的修为,哪里还用站在这里同她啰嗦多嘴。
  虽然师尊常说武力不是道理,但是有了武力才有资格同人讲道理,甚至有些时候,道理却是由武力决定的。
  他心中想着,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叹息,愤怒却又有些无奈道:“非也。”
  但现在念殊却无心去在乎这个来自身体里的声音,即便嘴里已经尝到了血的味道,但依旧挺直了背不退缩分毫。
  “说来也奇怪,雪柳听经便睡的事我都知晓,她这么一个不通佛理的人居然收了你这样一个佛修,而且你不过是金丹期修士,却能顶住我的威压……”
  辛眉瞥了眼已经被自己压得说不出来话的乌笑月几人,轻声说:“不知是你这些师兄师姐废物,还是你有什么独到之处,才惹得雪柳青睐有加。”
  她话音刚落,手中剑动有玉石荧光在空中闪过,一声鹤唳声骤起,丁红一闪伸展羽翼出现在念殊身前,一缕火光自它口中而出,冲天的火光顿时照亮了半边天。
  念殊感觉有灵力在面前炸开,干扰了他的灵力感知,但师尊就在身后,他半步也退不得也躲不得。
  正当他准备强行体内灵力使出金色钟罩抵抗的时候,身体突然松快下来,压在身上的威压尽数褪去,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温暖又柔软的手。
  薛妄柳站在念殊身侧,从袖子里拿出丝帕将念殊脸上的血慢慢擦去,有些嗔怪问:“不要命了?好了伤疤忘了疼,那瘟病才好没多久,大乘期的修士也敢顶撞?”
  “师尊你……”
  “别担心。”薛妄柳打断念殊的话,认真伸手一点点擦去那些血迹,手中白色丝帕已经被染红了大片,看上去一条丝帕似乎擦不干净。
  得了自由的乌笑月几人立刻回护到薛妄柳身边,紧盯着那边和丁红斗在一处的辛眉。
  “辛掌门。”
  薛妄柳把沾着念殊血的手帕收进衣袖,突然抬手拔下脑袋上的一支金钗,一缕头发落下垂在了他的脸颊边。
  那支金钗在薛妄柳手中由钗变成了一柄刀,原本没有灵力的薛妄柳身上也突然有灵息浮动。丁红感觉到他的气息,立刻回撤到了他的身侧。
  薛妄柳提着刀,看着辛眉皮笑肉不笑:“都是家里的长辈,小辈死了你心急恼怒我能理解,但你也不能乱发脾气。”
  辛眉看着提着金刀的薛妄柳,手上挽了个剑花将剑背在身后,微微抬着下巴道:“雪柳,你知道我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你出来的时间蹊跷地方也正好,我还听说那湮灭大阵的中心阵眼凝结的灵珠也落入了你手。”
  她眯了眯眼睛:“那么多修士,怎么灵珠就直冲着你来,怎么就好巧不巧就被你吸进了身体里呢?”
  “你问我,让我问谁去?”薛妄柳提着刀慢慢抬步走近辛眉,脸上的表情冰冷,周身的灵力渐渐汇聚到那金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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