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织女小铺幼崽胖次的广告词,各位家长们深以为然,都觉得自家幼崽会很喜欢。
首次养崽的陆封识也这么觉得。
至于幼崽本崽……
路濯僵在那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被极度的羞耻感撞成了一只滚烫滚烫的傻崽。
幼崽害羞揣爪爪.jpg
……
这晚,路濯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还是那座春日融融的山,他也还是那只白绒绒猫崽一般的小崽崽,只是这次没像上次一样漫山遍野地追蒲公英,而是被一个人抱在怀里。
那人正在给他穿衣服,动作温柔细致,还时不时揉揉幼崽的尾巴和小肚肚。
幼崽被揉得很舒服,蹭着他的手不停打小呼噜。
那人任由他蹭,手下没停,给幼崽把衣服穿好,在他尾巴上轻轻抚了一下:“紧么?”
幼崽刚要摇头,余光瞥到那人垂手拿起了放在旁边的圆环,看着是要往他的尾巴上套。
幼崽:?
刚才还眯着眼睛打小呼噜的幼崽瞬间不乐意了,奶凶奶凶地朝身后的人露出尖牙,试图把他吓走。
那人不仅不怕,还低声笑了,伸手把幼崽重新抱了回来,幼崽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几秒后,看着自己尾巴上的圆环很生气地嗷了一声。
你这个人实在是很讨厌!
嗷呜完觉得不解气,凶巴巴地朝面前的人亮起了爪子,但还没过去,地面突然一震。
“嘭——!”
熟悉的一声巨响。
随后是一阵尖锐的铃声。
路濯从梦里惊醒,恍惚间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可能是因为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次路濯没紧张也没害怕。
他起身下床,和之前一样,把过来蹭蹭的猫咪们关进卧室,到阳台拿了晾衣杆下楼。
上次他下楼的时候是一个人,后面才遇到了蔺辛,这次却不同。
路濯刚到三楼就看到了陆吾,后者匆匆忙忙,一边系睡衣扣子一边往下跑,看到路濯,习惯性地摆手和幼崽打招呼。
“小路晚上好啊……等等,小路?!”陆吾骤然停下,回头看幼崽,“你怎么下来了?!”
小掌柜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有把屏蔽系统给幼崽家里安上!
“楼下好像出事了,我来看看。”路濯说,说完从楼梯缝隙里往下一瞄,看到蔺辛杨戬和顾九章已经在楼下了。
之前那次除了陆先生没人理,这次大家却都去了,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路濯着急起来:“我们先下去。”
话音落下,不等陆吾回应,抬手拉着他的衣袖就往楼下走。
可爱幼崽,在线霸道。
陆吾:???
你还是我们那个羞涩内向胆小怕人的小路吗?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下走,还没到一楼,先感受到了一阵凉风。
之前被祸斗弄坏的木门,刚修好一天半,现在又凄凄惨惨地倒在了两边。
坏掉的木门中间,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人一身黑衣,长相雌雄莫辨,俊美到看起来甚至有些妖异,女人被男人以保护的姿态遮在身后,脸上覆了一层黑纱,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像是窗外缀满星星的夜空。
他们正对面是陆封识。
几个小时前还温声和幼崽说晚安的人此时仿佛覆了冰,漠然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蔺辛站在他身侧,眼神淡淡的,同样什么表情都没有。
后面是杨戬和顾九章。
前者手里拿着一把长戟,顾九章怀里抱着一个将近一米的大算盘,木框边缘布满尖利的刃刺。
路濯一怔。
幼崽十七年的人生里从没见过这种架势。
看起来像是要打群架。
还有那个女人。
路濯总觉得她有些熟悉。
幼崽在楼梯上探头探脑地看了两分钟,最终决定下去,但一步都还没来得及走,人已经被陆吾挡到了身后。
“小路别动。”陆吾看着门边的两个人,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因为这次来的人有些棘手。
相繇。
理论上是和穷奇梼杌这些同阶的上古凶兽,实际上论起凶性,穷奇那几个加起来也比不过。
这位的凶是无数人的命和血堆出来的,相繇这个名字背后,每一笔都是狰狞冰冷的白骨。
不过这是许多年前还没有规则时候的事了,那几代生性残忍的相繇也早在天谴下成了灰。
传承到这一代,大多凶兽都很佛系,没了以前凶残的习惯,相繇也是一样。
面前这只相繇身周的煞雾差不多是凶兽的初始程度,显然没有作过恶。
这也是陆封识没有直接动手的原因。
“退。”
陆封识声音淡淡的,身周隐隐带上了威压。
这是他最后的提醒和警告。
那边的两个人却没有退,相繇挡在女人面前,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
陆封识皱眉,旁边蔺辛几个人也是,杨戬提起手中的长戟,尖端冷冷的对准了前方。
气氛很不友好,一触即发。
真的要打架吗?
路濯在楼梯上看着都紧张了起来,在想要不要过去尽量缓和一下,毕竟这算聚众斗殴,犯法。
幼崽这么想着,但最后,先过去的人不是他,而是被相繇小心翼翼护着的女人。
她从相繇身后走出来,在后者担忧和不赞同的目光里安抚地握了下他的手,转身看向了蔺辛几个人。
“抱歉。”女人开口,声音清清冷冷的,很好听,“我们没有恶意,深夜贸然前来,是为一事相求。”
她轻声说着,走到前面一点的地方站定,抬手把面纱摘了下来。
几个人清楚的看到了她的模样。
一半脸像是被利器刺穿,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周围布满火烧的痕迹和燎泡,另一半脸明艳美丽,对他们几个来说都不算陌生。
……
是林幼薇。
第18章 来到客栈的第018天
林幼薇?
路濯怔住,其他几个人也是差不多的反应。
作为上班摸鱼小能手,他们一天看论坛不知道能看多少遍,当然知道林幼薇的事,也一直在关注后续消息。
没想到消息还没等到,人已经直接到了他们面前。
看着林幼薇一半明媚一半狼藉的脸,不用问,几个人也知道她所求的是什么。
顾九章往前一步,悄咪咪问前面的两位大佬:“怎么办?”
陆封识容色冷清,没说话。
说到底客栈做主的人是蔺辛,他只做自己的分内之事,不会干涉其他。
而向来爱笑的小掌柜眼里此时一丝笑意也无,声音淡淡的:“客栈定制服务的预约只需要提前一天。”
言下之意林幼薇清楚,你要是想来,直接预约就行,何必破坏结界硬闯。
和祸斗不一样,小黑狗身上其实有客栈的通行证,硬闯只是中二病作祟,来的时候结界都没触发,再加上它还是未成年,蔺辛对幼崽总是比较包容。
但相繇和林幼薇不一样。
他们是真正毁了结界闯进来的、怀有目的的陌生人。
蔺辛很不喜欢这样的人,这让他想起客栈初建时一些不好的经历。
所以小蔺道长这次的态度自然也和上次不一样。
“真的很抱歉。”林幼薇再次道歉,说话时被烧毁的那一半脸看起来越发恐怖狰狞,“我之前一直昏迷,傍晚的时候刚醒……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我们别无选择。”
林幼薇的原形是朵普通蔷薇花,没有上古妖兽那样强大的修复能力,像这样深可见骨的利器贯穿伤,一过五天就很难再修复好了。
这点林幼薇心里清楚,但她的表情一直很冷静,声音也不缓不急,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
在意的是相繇。
他看着林幼薇被烧毁的那半边脸,眼里满是温柔的痛惜。
“我想要她好。”
相繇压抑着心里的戾气,低低开了口。
“只要她能好,要任何报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啊,爱情真甜,狗粮真苦。
顾九章酸唧唧地想着,压低声音:“小掌柜,你看他们也没有恶意,不然我们先帮帮她,其他事以后再说?”
蔺辛虽然不喜欢有人破坏结界强闯客栈,但也不忍心看一个小姑娘的脸就这么毁了。
他到底是温柔的人,闻言偏过头没出声,算是默认了顾九章的话。
下一秒,余光在楼梯那边瞥到了一点米色的布料。
客栈穿这种暖色系软绵绵衣服的只有路濯一个人。
小路?!
蔺辛微微阴沉的表情瞬间被错愕取代了。
幼崽什么时候来的?
不会觉得我太凶被我吓到吧?
应该也没看见什么幼崽不能看的画面吧?
小蔺道长的表情变换太过突然,顾九章和杨戬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注意到了那点柔软的布料。
顾九章&杨戬:!!!
两个人把手里的尖刺大算盘和长戟往身后一藏:“……小路?”
话音落下,看到楼梯后面探出一颗头,是陆吾。
傻乎乎的,像极了那个[暗中观察].jpg的哈士奇。
顾九章和杨戬心里齐齐啧了一声,很是嫌弃,甚至有点想把算盘和长戟再拿出来。
还好他们接着便看到了路濯。
幼崽走下来,米色睡衣猫猫头拖鞋,绒绒小卷毛下一张软绵绵的娃娃脸,整只崽看起来超暖超可爱。
别说蔺辛几个人,连陆封识的眼神都在看到路濯的瞬间缓和了下来。
果然是我们客栈最软的崽!
在幼崽面前,蔺辛又成了笑眯眯的小蔺道长,在路濯意识到不对劲之前岔开话题:“小路来的正好,待会儿印画那里可能需要你帮忙拿点东西。”
印画,这个名字路濯不陌生,是客栈定制服务医美整容板块的负责人。
路濯很乐意帮忙,闻言点点头,白绒绒的耳朵随着一颤一颤。
实在是太可爱了。
要是这会儿没事,蔺辛肯定得过去rua崽,但看看林幼薇狰狞的那半脸,再想想没几个小时就要过去的第五天,只能遗憾放弃,带着他们上了楼。
印画的医美整容间在二楼,离幼崽小学堂不远。
蔺辛在门前停下,手抬起来刚要敲门,却像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一般,停住了,回头看身后的几个人。
陆吾和顾九章惊慌地往后退了一步,疯狂摇头,杨戬虽然没退,但眼睛也稍稍错开了。
这帮怂货!
小掌柜心里指指点点,实际上自己也不是很敢,想了想,把视线落到了路濯身上。
幼崽站在那边,尾巴尖尖软软地卷着,看起来天真烂漫,对自己即将遭遇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们路崽这么可爱,这么讨人喜欢,应该……没事的吧?
蔺辛不太确定地想着,最终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后退一步。
“小路,你去敲门。”
幼崽晃晃尾巴:“好。”
乖巧到让蔺辛在那一刻感觉到了极为沉重的愧疚。
小蔺道长:[良心隐隐作痛].jpg
但还没来得及阻止,那边路濯已经往前,轻轻敲响了面前的门。
“咚——”
在寂静的深夜里异常清晰。
最近严重失眠,辗转反侧几个小时好不容易才在十分钟前睡着的画皮小姐:[画皮暴躁].jpg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刀刃锋利泛着寒光的手术刀,阴恻恻地朝外面看了一眼,出门。
一推门,入眼两只白绒绒的耳朵和一个卷起来的尾巴尖尖。
“小路?”
看清楚敲门的人,印画手里的刀突然就有点提不住了。
她不动声色地把刀收了起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是路濯第一次见印画,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姐姐长得很好看。
面容白皙,桃花眼明媚潋滟,看过来的时候微光流转勾魂摄魄,整个人带着种与生俱来的媚意。
虽然漂亮姐姐身后藏着刀。
不过路濯并没有注意到印画的刀,他晃晃尾巴,把林幼薇的事情简单给印画说了一下。
只要是妖怪就没有不看论坛的,林幼薇的事情印画自然也知道。
她朝后面一瞥,看到被相繇谨慎护着的林幼薇,还有她脸上那道狰狞见骨的伤。
印画皱眉,觉得那道狰狞分为碍眼。
她自己就是女人,自然见不得一个小姑娘的脸就这么毁掉,被吵醒的怒意消下去几分:“只剩五个多小时?那就别耽误时间了,进来吧。”
说着,她转身朝手术室走去,身影利落,是个很飒的漂亮姐姐。
几个人随着她进去,印画的手术室不像医院那样以白色为主,里面布置得很有艺术感,墙上挂了很多面具,角落还布置着皮影戏。
“患者先躺好。”印画指了指手术台,“家属和其他不相关人员,手术开始后都要出去。”
相繇握紧了林幼薇的手,眉头紧皱:“我陪着她。”
不是询问,而是很肯定的通知。
话音落下,眼前白光一闪,冰冷锋利的手术刀沿着他的脸颊掠过去,带着一道血痕,深深刺进身后的墙壁上,铮铮作响。
和刀刃嗡鸣声一同响起的,是印画骤然冷下去的声音。
“你是在教我做事?”
她对异性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性,当然,可可爱爱的幼崽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