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炸了他的实验室。”
楚博士接下来的话被他这句话堵在喉咙口,他足足愣了有五秒钟。
“你…这……什么仇什么怨啊。”
“所以嘛,我得罪的已经很彻底了,还不如你救出一个算一个,一个人受苦也好过两个人受苦不是。而且啊,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你会被折磨死的。”
若是蔚崇没有得罪姜阴,他可以求情,但……炸了实验室什么概念?
实验室里面都有不少蛊室,姜阴把那些蛊虫看得如同自己孩子一样,这完全就是上赶着找死的概念。
“我尽量救你,你会没事的。”
蔚崇叹气:“博士啊,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呢,我是自愿来这里的,我和姜阴有些私仇 ,我会没事的。”
“我可做不了你的主,不妨我给蔚烨打个视频,你亲自跟他说。”
蔚崇立马道:“别,不要,让他看到我这副样子,我的计划全部都被打乱了。”
“你想干什么,给我个准确说法。”
“我?”
蔚崇舔了舔唇瓣:“我想让他…”
他没有说出自己的计划,如果只有楚博士在的话他可以说,但旁边还有祁沛,不是不相信他,不然不可能无所顾忌的在他面前说这么多。
就是怕在他心里给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因为太残忍了。
楚博士陷入沉思,他得请教蔚烨,这完全是与他们站在了对立面。
蔚崇看着楚博士,他只要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就先占了时机,苦恼的就是他们。
楚博士为什么要和姜阴合作,而且为他们研制那些狂暴剂,给药,这一切不是很好推理,楚博士包括蔚烨和姜阴是统一战线想发动战争。
所以,这个时候,只有祁沛才与自己是统一战线。
希望吧。
“那行,我依你把祁沛先救出去。”
“不用,我出去也没有什么用,待在这里挺好的。”
蔚崇:“你有病吧,放着大好的机会不跑。”
“那我就愿意待在这里你管的着吗?”
蔚崇气急:“你这人怎么好歹不分。”
“还不是跟你学的?有人救你你都不愿意出去。”
蔚崇一噎。
楚博士被他俩烦的头都大了:“你们自己看得办吧。”
私心里,他是向着…自家人。
希望蔚崇和蔚烨能够成为一对,自然对于祁沛就是死了最好。
这祁沛有什么好的,能勾走蔚崇的心。
祁沛似乎是发现自己刚才语气重了,找补:“我是身上有蛊虫,就算出去了也是凶多吉少,还不如在这里。”
“蛊虫?什么颜色的蛊?你见过吗?”
“暗红色,四个眼睛…”
蔚崇听完形容后身子猛的一震,这蛊虫…他拳头缩紧,姜阴!
他已经沦落到是人都可以下那种蛊吗?
祁沛蛊虫与陶苏身上的一致。
都是被当成蛊虫的饲料养分,钻心刻骨的疼,是经历过就不想经历第二遍的。
他每天遭的那些罪何苦再让祁沛受一遍,能不受就尽量避免。
“怎么了?”祁沛看他神情实在是有些奇怪开口询问。
蔚崇摇摇头,蛊虫这件事情没有具体的解决办法,说出来也是徒增烦恼,不如先瞒下来,让他找到方法,到时候再告知也不迟。
“没事,我只是觉得蛊虫往人体里面下很恶心。”
“同感,我也觉得。”
一想到自己身体里面有条虫子在里面爬,任谁都会觉得倒胃吧。
“你们刚才说的姜阴是这里的幕后黑手?是刚才拿着权杖那人?”
蔚崇点头:“没错。”
“看的挺儒雅的。”
蔚崇:“……见过他的人都这么说。”
“你和他之前有仇?那你知不知道他的背景。”
蔚崇心里不拿祁沛当外人,这件事情他知道了也没有损害,他就将自己知道的如数告知。
“帝国高层背后有一脉姜家,姜家人研究蛊虫巫蛊之术有损阴德,基本上很短命,不到三十就会死亡。那时候帝国很乱,他们被迫的站队不能独善其身,站错了也就被尽数灭了,只剩下姜阴最后也是唯一的嫡亲血脉…”
“姜阴从五六岁时就开始攻心机,成日里在一群老狐狸之间打转。所以,任何小心思在他面前都无处遁形,他多数时间会养蛊,心肠也很恶毒,但表面上装着一副和善的模样,维持了大概有十五年,这一次我也不懂他为什么会造反。”
祁沛不过是向他打听姜阴的背景,这人倒好,就差把姜阴的事情全说了。
他有一个疑问,蔚崇为什么会知道姜阴这么多事?
而且说他和姜阴有仇却也十分了解姜阴。
他问了蔚崇两个问题,他只回答了一个,可见另一个问题他不想回答,自己也不问。
私仇和他没关系,如果姜阴召集那么多军队是要造反的话,那他和蔚崇的计划就有不谋而合。
但蔚崇不会武功,哦他有楚博士这个百宝箱,炸实验室,这人胆真大。
“他可能大概率是为坦尔将军报仇。”
蔚崇吓得一抖:“别瞎说,晦气。”
祁沛:“……你也不信吧。”
“这是自然。”
报什么仇?坦尔将军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他刚才跟我说,坦尔将军是被坦尔星给杀了的。”祁沛把刚才姜阴给自己说的话告知蔚崇。
蔚崇冷笑几声:“假的,坦尔将军是被兽星人所杀,这就是事实。”
“我也感觉是假的,坦尔将军那么厉害,坦尔星不会舍弃他的。”
蔚崇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是与否,酸与甜,事实真相没有人比他这个正主更清楚。
但他不能将真相说出,不然他亲手建立起来和平就会毁于一旦,更甚至他这个苦主都没有要求他们偿还,他们…不配。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问:“如果坦尔将军真的是被坦尔星所杀,你会如何?”
之前在毕业考核中兽将不过是说了句坦尔将军的坏话,就被祁沛用所剩无几的信息素戳瞎一只眼睛。
而他说了坦尔将军的不是,祁沛就想杀了自己,他没有计较祁沛掐自己脖子,毕竟祁沛也是在维护自己。
祁沛陷入沉默,这轻飘飘的话好像有千斤重压的他开不了口,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上来。
他会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祁沛反问了一句。
“倘若坦尔将军死于帝国之手,我报仇了,我毁了帝国,午夜梦回时,我怕坦尔将军会敲门。坦尔星是他一手守护起来,我哪再去摧毁,这与在他身上割肉刮骨有何不同?他根本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蔚崇赞同的点点头,这才对嘛。
“可我如果不报仇的话…我良心又过不去,所以我会把坦尔星毁了之后自杀向坦尔将军谢罪。”
蔚崇:“……”
所以你刚才那番话是放屁呢?
祁沛望着他:“倘若一个国家连一个建功立业的人都容不下,那这个国家走不长,我们只不过是把路程缩短,与其放任下去,不如重塑。”
蔚崇摇摇头:“我没有那么强烈的信念,我们老百姓只希望不要起战乱。”
“不,我相信他们会很愿意…”
因为坦尔将军高于一切。
“不过幸好,你的如果不成立,也不会成立。”
蔚崇说话不敢那么绝对,只得说:“如你所愿,你说在这里投靠姜阴的军人也是听信了他的鬼话?”
“可能吧。”
蔚崇不理解:“怎么会有人信?”
“他说有证据,我倒是很想看看。”
“就算是有证据坦尔将军也已经不在了,如今再报仇他也回不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不理解他对我们的意义。”
蔚崇努嘴,确实他理解不了。
门被打开,进来两个白大褂的人,这里衣服只分为两者,绿和白,军人和研究人员。
“时间已到,抽血。”
蔚崇也很好奇,这些人是怎么会为姜阴工作的?
难道这平静真的要被打破了吗?
祁沛看着自己流出来的血液,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抽血两次了,他们在检测什么?”
检测血液的变化,等到流出来的血液全部变成透明色,那么蛊就会成熟,人也会死亡。
他只知道大概,他之前身体里面的是个成品,不太了解这蛊有什么解决办法,以前的人都是只能等死的。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
这件事情不能告诉楚博士,他一定会阻止自己,他不相信这么多人没有一个知道。
“砰。”门被打开,进来的是陶苏,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走路似乎都能把地跺穿了。
“蔚崇,你骗我。”
“没有,是你自己不知道防备,再说了,咱俩本来就是敌人,何来骗不骗呢?”
“你!”主人都生气了。
“哟,被打了啊。”蔚崇看着他胳膊上面的鞭痕幸灾乐祸。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有安好心,枉我还…”还想过救你。
“自然,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安好心。”
“我原以为…”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好人。”
在蔚崇心里只有两种人,能杀的不能杀的。陶苏是能杀,他从一开始就把陶苏当成敌人。
那必将不会心软。
陶苏抬眸想反驳看到了蔚崇身旁的祁沛:“祁沛?我就知道你在,你肯定舍不得蔚崇一个人冒险。”
祁沛:“……”莫名其妙的。
“把话说清楚。”
蔚崇生怕他吐露出来点什么惹祁沛怀疑,开口:“你来干什么?”
俩个人的回答势必先回答重要和自己息息相关的。
“反正不是来找你叙旧的。”
陶苏手指上趴着一个黑色的蛊虫,有着坚硬的铠甲:“我来是为了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这个蛊呢,会钻入你的体内,释放出毒素,就像是硫酸一样腐蚀着皮肤,但却不会致死。这是主人给你的见面礼,主人说你伶牙俐齿的趁现在多叫叫,以后可是没有机会了。”
陶苏说完后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反应。
“嗷,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没想到是个开胃菜,姜阴这些年蛊术退散了啊,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多练练。”
陶苏气得脸红脖子粗,他最见不得有人质疑他家主人:“你就嘴硬吧!等一会有你好受,别哭天喊地的,这只是开始。”
陶苏把蛊虫放在地上,蛊虫向前爬,爬上凳子腿碰到蔚崇的手,从他指尖钻进去。
蔚崇蹙眉,手指轻颤,一滴血从他指尖落到地面,没过一会,那蛊虫竟然爬出来,落到地上爬回陶苏身上。
陶苏惊讶,看着蔚崇:“你莫不是有什么病?连蛊虫都不愿意进入,你的血是有多恶心。”
祁沛一直观察着蔚崇的手,他发现在陶苏这句话落下后,蔚崇的手发生颤抖,频率很快导致椅子以为他要逃跑勒紧,将他手腕勒出血痕。
几乎快勒进皮肉里,相反他面部表情没有多大起伏。
祁沛皱眉,对着陶苏不悦:“谁能有你们恶心,快滚吧,别在这放屁污染空气。”
“祁沛,你等着。”
陶苏丢下一句狠话离去,蔚崇的血液一定有古怪,他要去告诉主人。
祁沛没有管陶苏,而是一个劲的盯着蔚崇,眼神里面出现担心,很小声的叫了一声:“蔚崇。”想让他别这么自虐。
蔚崇手松开,闭眸,呼出一口气:“我没事,没吓到你吧。”
“我不是胆小的人,你没事吧。”即使是他已经说了没事,估摸是推脱之词,他又重新问了一遍。
蔚崇睁开眼睛,笑笑:“我没事,没有那么小气,说说又不会掉一块肉。”
剩余的话祁沛开不了口,他很想问血液是怎么回事?可那是人家的伤疤,不忍心揭开。
劝吧他又说没事,自己开导了自己,但他的眼睛在传达一个消息:有事,很疼。
过了半响他看着自己手腕上面的伤口,内心道:都已经过去了还疼什么?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血液接纳不了蛊虫,那他的方法便是已经失效。
只能另想他法了。
不出意外,一会他血液的秘密都藏不住了吧。
他能跑了,但他一旦跑就会暴露自己的武功。
顺其自然吧,原本他以为自己能瞒一辈子的,现在看来,只能区区瞒两年。
现在看来,祁沛失去记忆挺好的,最起码不会逼他说出真相。
他不想让人过多的关注自己从前。
陶苏办事效率很快,没一会就有人过来把他带走。
祁沛知道他是去干嘛,想说一句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就保持沉默。
……
蔚崇倒是没有想到一个毫不相干的血液楚博士在,姜阴在。
楚博士面色不好,他和姜阴在那里谈论药剂,就听到陶苏说:蔚崇的血液有问题连忙赶来。
血液有问题可是很容易出现大问题的。
最要紧的是他们竟然不知道。
楚博士来很正常,但是姜阴来干嘛?看笑话吗?
那这确实是一场笑话了。
“就是他吗?过来抽个血。”
蔚崇过去坐下,把袖子挽起,看着鲜红的血液流入管子内,终究是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