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趁荣涅还在生气,悄悄溜出来的。
别人邀请他,他总不可能一口答应,临到头了突然放别人鸽子吧?
绝不是因为吃的,猫猫是有节操、有信用的猫猫!
餐厅建在江畔,风景绝佳,口味也很棒,夜里来这里更是妙,特别是顾黎戈他们所在的包厢观景位置一绝,正对江面,美不胜收,傍晚开始,波光粼粼就成了万家灯火倒映进去的点点星河。
余扶寒今天没什么事儿,从餐厅出来,顺道搭顾黎戈的车回去。
在车上,他一直犯困,撑着没倒,回公寓再睡。
可谁知到了门口,他一摸兜,空空如也。
余扶寒的瞌睡醒了两三分,钥匙被他揣在了另一件衣服里,那件衣服在车上,而荣涅今晚有事,提前就给他发消息说不回来了。
余扶寒:“……”
难不成他今天注定要打地铺了吗?
身后的开门声传来,他下意识望过去,见顾黎戈正准备进屋,视线不自觉带上点羡慕,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当即决定待会儿就爬窗子进去。
只不过走廊还有监控,衣服也不好办。
顾黎戈停住,朝他看过来。
楼道里很安静,窗户在电梯对面,只能听见轻微的风声被送进来,有点噪,耳边的声响近乎没有。
余扶寒百无聊赖的收回视线,静静等他进去。
顾黎戈的视线落在对面的青年身上,他不急着进去,看看对方两手揣在兜里的动作,顷刻明白什么。
他微微侧身,将门让开一半。
公寓里有暖白的灯光从他背后打过来,给他勾勒了层模糊而隐约的边,像那几根鲜艳羽毛尾端的绒毛似的,趋近虚无的地步。
他周身凌冽的气息也被中和成了淡淡的温和与平静。
余扶寒抬头看过去。
顾黎戈:“进来坐坐吗?”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上夹子了,所以这两天早点更新,早上九点更新!夹子当天十一点后更!
小可爱们等不到可以明天再看,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的。么么啾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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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余扶寒心里纠结了两秒。
他也不全是要露宿街头,一来可以爬窗,二来还可以去住酒店,就是比较难找罢了,实在不行胖小麻雀带着鼠鼠大队帮他拿钥匙也可以。
但看着顾黎戈柔和的面庞轮廓,鬼使神差的,他迈了一只脚出去。
等余扶寒回神,正好听见顾黎戈关上门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道:“谢谢顾总。”顿了顿,他又说:“我待会儿联系荣涅,问问他在哪儿,让他把钥匙送过来。”
顾黎戈换鞋的动作一顿,微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他直起身,环视了屋子一圈。
余鱼不在。
顾黎戈看了眼腕表,八点,余鱼应该早就钻过来了,现在屋子里却没有小猫的身影。
他从窗边收回视线,正好看见余扶寒从鞋柜里拿了鞋子出来,轻车熟路的换上。
他心里飞快闪过点什么,不等想明白,就消逝而去。那念头太过于惊世骇俗,以至于他下意识否定这个可能,潜意识却留下了丝疑虑。
吧嗒吧嗒。
顾黎戈眉尖轻轻蹙起来,什么声音?
声源处的余扶寒一脸无辜,脚上那双毛绒拖鞋被他踩着到处走,每一步都会发出轻微的脚步声,拖拉着步子,懒洋洋的,很自在。
按理来说,一个人在陌生的关环境里,是不可能做到这么自然且熟悉的,他更多的是会警惕、会小心翼翼。
余扶寒反而放松了。
他进门到现在有几分钟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适应好了这个新环境。
是适应能力太强,还是有些蹊跷?
发觉他视线的余扶寒只以为他在能自己什么时候离开,当即拿出手机给荣涅发消息。
他刷屏似的发了一堆,对面安静如鸡,一条消息也没回。
时间还早,余扶寒不着急。
顾黎戈靠在桌子上望着窗口,目光落在虚无,若有似无的笼罩在正前方。
余扶寒想打游戏,碍着他在这里,不方便打开手机,又被他弄得有些莫名,没忍住心中的好奇问:“顾总在看什么?”
顾黎戈一只手握成拳,修长的指节微微掩住下颔边缘,薄唇的线条平稳,眉眼都淡淡的。
“在等余鱼,往常他都会从窗户进来。”
余扶寒:“……”
顾黎戈不提,他差点忘了这件事。
他手指微微攥紧,触碰到冰凉的机身,脑子里灵光一闪,“余鱼啊……他今天不在公寓,有一点不舒服,荣涅带他去医院了。”
顾黎戈蹙眉,周身体气息从闲散着变为了紧促,漆黑的瞳仁仅能从中窥得一丝担心,其他的情绪都滴水不漏。
顾黎戈问:“余鱼生病了?”
余扶寒:“只是有一点不舒服,嗯……可能是吃撑了,白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这个谎话三分真七分假,他昨天在冰箱里的确吃了八、九条等身的小鱼干,还偷了两个饭团,换在平常猫身上肚子都得撑破。
但他不一样,他可是猫妖!
虽然目前最大的作用,是可以随便吃,并且不会吃撑。
顾黎戈回厨房看了眼。
三天的量都被某只猫趁其不备搜刮干净了,还少了叠昨天早晨没咯完的羊奶。
他揉揉额头。
那只猫真是……一不注意就惹事。
顾黎戈道:“严重吗?严重的话我现在去医院看看。
余扶寒一惊,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他结巴道:“不、不严重,这会儿在宠物医院睡着了,明天就回来了,不用去看的,荣涅……对!还有荣涅陪着他。”
顾黎戈的瞳孔黑沉沉的,像是在辨认他有没有说谎。
余扶寒背后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直到顾黎戈离开,他才放松脊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沙发上,开始打老鼠。
破了三个新高分,荣涅还没回复,余扶寒切到聊天软件去骚/扰他。
他连着切换了几个软件,对面杳无音信,打电话也一样。
荣涅在忙什么?
余扶寒歪了歪头。
时间已经快十点了,顾黎戈在书房处理公务,马上就到他固定的睡觉时间,他也差不多该回去,再待下去不合适。
余扶寒收好手机,敲敲书房门,得到回应后探头进去。
“顾总,时间很晚了,我先回去了,就不继续叨扰了。”
顾黎戈合上笔盖,嗓音淡然至极:“荣涅他们回来了?”
余扶寒点点头,“嗯。”
顾黎戈推开椅子,站起身,“我跟你回去。”
余扶寒:“……?”
顾黎戈慢条斯理的补充道:“……看看余鱼。”
余扶寒:“……”
你看个屁你看!老老实实再书房待着不好吗?
顾黎戈已经走到了近前。
余扶寒下意识让开,男人逐渐走过他身边,发觉他没跟上来后也停下了脚步,盯着他垂下的眼睫。
余扶寒的眼睫颤了颤,很轻,让人无法察觉。
顾黎戈:“送你的他们没有回来。”笃定的口吻。
余扶寒小幅度的点点头。
顾黎戈又问:“那你今晚睡哪儿?”
余扶寒心道:当然是睡你这里啊!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来,把另一个答案抛出来:“酒店。”
顾黎戈在原地站稳,黑衬衣的领口一丝不苟,牢牢扣住,几乎将他的喉结掩进去,却没有半分不合贴,更加衬得他肩背周正,笔直如一把尺子。
顾黎戈道:“最近的酒店需要半小时车程,但你是公众人物,而一家隐私性强且规格高的酒店,最近也要两个小时。”
他漫不经心的扫了眼时间,石英钟的指针已经转到了“10”的位置。
“而现在已经十点了,排除你找司机过去的路程,最快也要十二点。”
余扶寒听他一步步的算着,把所有筹码都加上去。
他第一次,听顾黎戈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
把所有利害关系都说完,顾黎戈才顿顿,“你可以在我这儿留宿,以上所有的问题都不会发生。”
余扶寒很爽快,他本来就打算在这儿留下来的,“那,谢谢顾总,今天晚上多有叨扰。”
他下意识弯了弯唇,每次装乖都会这样做,眼睛也眯成了狭长的缝,上下睫毛簇在一起,鸦羽似的漆黑。
顾黎戈喉结上下滚动,突然开口道:“不用叫我顾总,可以直接称呼名字……我们是朋友。”
朋友之间哪儿有这么生分的。
余扶寒顺从的点头,“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
顾黎戈:“嗯。”
余扶寒转头问起别的,“顾……黎戈,我睡在哪里?”
他中间断了两秒,声音再接上,听着就像极在唤单字,不自知的亲密。
顾黎戈的喉结又是轻轻滚了一下。
这声音,真是……悦耳至极。
但有一个问题,顾黎戈的公寓里没有客房,他不可能邀请人回来,自然只有卧室一张床,侧卧改造成了杂物间。
不过好在还有多余的床被。
余扶寒主动道:“我打地铺,或是睡沙发都可以,不用太麻烦。”
打地铺不太可能,余扶寒据理力争,抢到了沙发的位置。
布艺沙发很软,也足够宽大,手脚都能够伸直,在上面睡一夜完全没问题。
室内的空调保持在恒温状态,顾黎戈从柜子里抱了床薄被,长臂一伸,被子便摊开在了沙发上。
余扶寒踩着毛茸茸的拖鞋,往旁边挪了点,试探道:“我好像没有睡衣,可以借一套没穿过的给我吗?我明天洗了还给你。”
顾黎戈动作一顿,半晌点点头,“有。”
余扶寒和他身高相差不大,同码的睡衣也能勉强将就一下。
他换下衣服,穿上顾黎戈给他的睡衣,手脚的位置长出一截,烟灰色的绸缎布料被他往上卷了卷,习惯性的到了手肘处,左手腕内侧朱砂痣鲜红若血,分外醒目。精致的脚踝跟着露出来,瞧着小巧的一只手就能把握住,脚背绷直,足弓弯曲出的漂亮弧度,有一小半都露在毛绒拖鞋外。
余扶寒毫无所觉,“我睡啦,晚安。”
客厅的灯一下暗了。
窗外的月光如水般滑进来,仿佛是湿润而流淌的,光滑如上好的绸缎布料,朦胧的罩着布艺沙发。
顾黎戈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中最清晰的,便是那一闪而过的白皙肌肤,瓷娃娃般,染着浅浅的红,似乎还有如月华般涌出的水光。
半夜,他口干舌燥的从床上起来,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准备去喝杯水。
他径直穿过客厅,接水时余光一瞥,终于想起客厅里还有个人。
余扶寒猫形的睡姿就不稳定,睡着时在枕头上,睡醒说不定就跑床尾去了,人形更加肆无忌惮。
他趴在枕头上,半边脸都埋进去,一条手臂被他压在胸口,另一条手臂直直伸出来,上半边身子正在以异常缓慢的姿势往下滑,岌岌可危。
顾黎戈看得额头直跳,仰头饮净杯中水,正打算把杯子放回去,耳边的衣料摩挲声突然大了些。
他下意识回头,瞳孔骤然受惊。
他大踏步迈上去,好险才把差点滚落下来的人接住。
余扶寒睡眠质量良好,都这样了也只是咂咂嘴,两条白白的手臂往前一攀,软绵绵的靠上去继续睡。
顾黎戈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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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耳侧是青年清浅的呼吸声,渐渐滑到了脖颈处,喷洒在喉结上。
顾黎戈很无奈。
他伸手抱住不断往下滑的青年,整个满怀都是对方的气息。
怎么这么能睡?这样了还不醒。
顾黎戈无奈,又把他往上抱了抱,小心的把人往沙发深处放下,给他掖好被子,才直起身。
余扶寒调整了下姿势,又和被子滚成一团。
顾黎戈从没见过这么能闹腾的人。
清醒时还保持矜持,喝醉时就开始到处撒泼,睡着了也没有差不离,都是一样的不让人省心。
他弯身,态度强硬的扯出被子。
余扶寒人也跟着被子一起被他扯出来,软绵绵的往他身上趴,像猫似的,浑身上下都没骨头。
费了好一番功夫,他才把人安置好。
顾黎戈为数不多的睡意烟消云散,他点点余扶寒挺翘的鼻尖,轻轻舒出一口气,又往上掖了掖被子。
余扶寒下半张脸都被藏了进去。
现在正是月亮最圆的时候,夜色撩人,月华如水,静悄悄流淌在客厅内,打在余扶寒瓷白的上半张脸上,那半张脸冷白剔透,比最上等的和田玉还要纯粹。
顾黎戈轻声问:“怎么这么不老实。”
又不是余鱼一样的小猫咪,这么能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