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想毁你名誉？让外界知道你冷血无情？”
　　“你以为我们本来有什么好名誉？”
　　“……”
　　“那，”楚宁不懂了，“说着是有道理不错，但……或许他就是这么偏执呢？就是这么……脑回路清奇，或者背后还在筹划着什么？”
　　江叙言抿唇想了想，摇头：“不好说。不过，除了他，我们还有一些可疑对象。”
　　“谁？”
　　“还记得跟秦歌一起放消息的，还有几个自称重生者的人么？”
　　楚宁：“哦对，是有。”
　　“让你们查，查得怎么样了？”
　　“跟方青差不多，背景干净，经历也挺普通，方青好歹还是一个小学霸，他们看起来，还没有什么大亮点。”
　　江叙言道：“再深挖。他们投信过来是为了什么？”
　　“那当然是投靠你啊。”
　　“可现在这么久没有消息，他们也不急？”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他们之前挺着急、挺想进来的，但我们觉得收留价值不大，就委婉拒绝了，之后再也没见他们联系。”
　　江叙言：“方青和凌洺是一过来就被我带回公寓了，他们可以不着急。秦歌别有目的，用意不在求收留，也可以忽略不提。”
　　“但这几个，如果没有特殊求生本事的话，留下信息，就是为了求生存、求活路吧？”
　　“但拒绝一次之后再没有动静……末世势力这么多，他们或许没必要死磕着我们。”
　　楚宁闻言一怔，旋即思路马上开闸，灵光现出：“他们可能投靠别人了！”
　　江叙言点点头：“查他们后续走向，再查查投靠势力背景。你不用管他们到底进去了没，只要是他们接触过的势力，都查查。”
　　“好的，收到。还有什么吩咐？”
　　江叙言又想了想：“还有一个可能，是某些我们上一世的对手重生了，现在提前过来妨碍我们。”
　　“以及丧尸潮的幕后催动者——对方想用民众牵制我们，可能是因为不想我们过多关注和协助东副。如果我们不行，东副那边也不行，那些培养出大量丧尸的幕后黑手，不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进行计划么？”
　　楚宁点点头：“看来现在光让东副查还不行了。”
　　江叙言深吸一口气：“真烦。”
　　楚宁笑了笑，拍拍他肩膀：“你这个大霸主还没霸上呢，麻烦就来了。”
　　江叙言瞥了她的手一眼：“撒开。”
　　“你也先别找东副，他和秦歌，我找时间再探探。”
　　“你还找那个男人呢？！”
　　“不找，搞定了东副让东副找。”
　　“你倒信得过东副。”
　　“不然你去？再去挨揍几次么？”
　　“靠，不许提这茬。不然我让青青去？”
　　“……你有毛病？方青像是那种人？你让他靠什么跟人队长打？”
　　“靠脸啊。”
　　？？？
　　“他长得人畜无害，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嗯，如果你没指使他用木仓抵着人脑袋的话。”
　　“……”楚宁吐了吐舌头：“嗐，忘记了。”
　　江叙言让她赶紧去办事，等她走后，他没好气再观察了李航一会儿，见这人情绪还不够焦躁，于是也走了，换了个人盯着他、审问他，自己回去办公室。
　　门外傅文在等着，等他一来，马上请他去资讯室。
　　那里有手下盯着好几个监控，江叙言一来，他手下指向其中一个屏幕：“门外那群人来的前后，大院四周没有任何可疑人物或车辆出现。”
　　“但是侦察机跟着他们，看到他们离开一段距离，有在登录一个不知名的网站讨论，现在还在截取网站的详细画面，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江叙言看着屏幕，傅文在一旁低声：“看样子，对方没打算事实监控这件事，可能是胸有成竹，也可能是知道我们有监控？”
　　江叙言没说话，继续看。
　　看了一会儿，忽然，他眼睛盯到之前的屏幕上，指着其中一个地方眯眼睛：“这里，放大。”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还是勤奋点吧，毕竟收益太丑了


第62章
　　屏幕上是几只鸟, 栖身在树上的小鸟，正在树上蹦蹦跳跳，或叽叽喳喳，灵动又活跃。
　　这本来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江叙言让手下再放大画面, 定格到其中一只鸟身上。
　　是一只小灰鸟。
　　但灰鸟有另一个名字, 叫做寒鸦。
　　这是寒鸦的雏鸟形态, 表层羽翼的灰色小绒毛未曾脱落，故而看起来像是一只灰鸟。
　　但经过一段时间成长，绒毛彻底脱落，底下真正的冷黑色的羽翼就显露出来, 因形态像乌鸦, 故而被称作寒鸦。
　　江叙言早在寒鸦出现的时候，就有仔细观察过这种不大常见的鸟类。
　　这种鸟本来生活在极地冰岛，但这些年来, 星球气温变暖, 极地冰川融化, 这些鸟先是大量死亡了一批，随后似乎是迅速进化了, 飞速转移向全球各地，然后在各个地方的阴冷区域隐秘地生活着。
　　从一年前开始, 这些鸟更是逐渐活跃起来, 研究此种鸟类的科研人员认为它们进一步适应了炎热环境，终于开始大规模在城市里活动。
　　但很少有人察觉，自从寒鸦活跃，狂鸟也跟着来了。
　　起先江叙言也没将两者联系到一起，直到打过几次狂鸟, 间隙发现寒鸦的踪迹，他才开始留意这个现象。
　　再之后，他就发现有狂鸟的地方不一定有寒鸦，但有寒鸦的地方，必定有狂鸟。
　　而且自从狂鸟潮来，没有狂鸟潮的时候，寒鸦都不出现了。只是狂鸟潮造成的影响太大，所有机构都趁着狂鸟不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研究和升级防御设备，短短一年时间，根本没有人有空关注其他的事情，也就没有人注意到寒鸦的问题。
　　本来江叙言也没想过钻研这种小东西，反正狂鸟潮一来，有没有寒鸦并不影响什么，所有人都会很小心。
　　但现在居然又有寒鸦了？
　　哪怕只是小雏鸟，也应该会跟随狂鸟而来，但现在，四周显然没有狂鸟的踪迹。
　　给他处理画面的手下看到这只鸟，也有点疑惑：“这是寒鸦？”
　　江叙言下令：“调回去看看。”
　　手下一番操作，把监控拉回到寒鸦刚来时的画面。
　　好家伙，刚好在那群人来之前。
　　江叙言再让他调它离开的画面，又巧了，在那群人离开之后。
　　随着寒鸦离开，树上有几只鸟也被它的举动惊走，但没有一只鸟，从头到尾都面向大院门口，也没有一只鸟，来去的时间都这么的“巧合”。
　　干江叙言这一行的，侦察和反侦察意识非常的强，别说一只鸟，就是同一支笔在一个场合出现多次，他们都得下意识怀疑一下。
　　一看到这个来去规律，没用江叙言说话，他手下已经噼噼啪啪敲起了键盘。把灰鸟来到之前的航程往前推、离开之后的航程往后移，用大院道路上所有的监控视频比对搜索，最后确定了灰鸟的飞行轨迹。
　　“往西边走了，没有中途转变方向的话，落脚应该会在这些区域。”
　　手下点开地图，迅速标记了西边方向对应的一大片区域。
　　江叙言一看，抬手在上面某个地方点了点。
　　手下一惊：“是我们前天才打下的丧尸潮城区？”
　　江叙言呵了一声：“看来我们妨碍到某些人行动了。”
　　手下沉吟：“可是用这种方法回击，是不是太低级了点？”
　　“低级？如果让民众知道我们这里有实力，却把人拒之门外，民众数量一多，我们一暴露，舆论焦点必然会攻击过来。”
　　“末世环境极度恶劣，人民人心很难保持本善。当人民攻击我们、舆论抨击我们，我们名声臭了烂了，局里迫于压力，不可能再和我们合作，到时候，那些丧尸潮，不就又剩局里那点人对付了吗？”
　　手下恍然大悟，又添一句：“引起民怒，确实比招惹大势力还麻烦，就怕他们到时候强抢强砸，我们也不好动手。”
　　“迫不得已，动手倒是不怕，但如果我们是那种人，末日时候想招揽人才，那可会比我们现在困难。”
　　“操。”手下忽然咒骂一声，“这岂不是一箭双雕？对面盘算得这么深？”
　　江叙言冷哼一声，盯着那只小灰鸟：“现在最大的问题还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哪来的寒鸦？”
　　“嗯？”
　　“如果我们之前发现的规律还没变，那这只寒鸦出现，是不是意味着要有狂鸟来了？”
　　“但现在看着没有狂鸟，如果不是……这只寒鸦是什么情况？”
　　一直沉默的傅文忽然开口：“要不然，捉回来看看？借着四周监控，累是累了点，但应该还能找到它。”
　　江叙言摇摇头：“太早了。”
　　“嗯？”
　　“打草惊蛇。”
　　傅文抬眉：“你想借此设套吗？”
　　江叙言道：“观察几天吧。对方没可能才造势一次就罢手，这段时间，你们查一下之前说的网址，再好好监控这里和那只鸟，如果再出现的话，它应该就是对面的监控手段之一。”
　　“还有，看归看，别暴露。如果这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装了监控设备的鸟，那还比较好，如果是对面的什么异能，甚至什么不同寻常的新异种，你们一表现出异样，它铁定能发现。”
　　傅文和手下齐齐点头，面色凝重。
　　江叙言没再多看了，离开监控室回到办公室。
　　审问李航的手下过来报告，说李航招了，确实不是什么重生者，只是住在丧尸潮爆发的城区附近的居民。
　　虽然局里消息封锁得快，保密措施也做得快，但，多少还是有人看到了封闭城区里的丧尸。这种冲击给人带来的恐惧，是极其难以承受的，自然有些人一被怂恿，就疯狂寻找可能的出路。
　　那些人都是因为这样过来的。
　　他们得知这个途径的网站，也被李航招了，是什么末日自助网址，里面有什么“专家指导”“专家建议”，还有付费咨询，花里胡哨，但看着还挺专业。
　　江叙言找人查它，却发现，这个网址在李航被带进大院的时候，就马上关闭了？
　　网站的服务器不在国内，一路还有很多扰乱信息，一时半会儿有点难查，江叙言忽然暴躁，直接打了个电话。
　　“老大！”
　　对面清脆年轻的声音马上传来。
　　“给你个网址，半小时，把它创建者的祖坟都给我挖出来。”
　　五三一惊，意识到江叙言在生气，说话变得小心翼翼：“可以，是什么类型的网站？找到要干嘛，黑它吗？”
　　江叙言：“是想搞垮你老大的网站。”
　　五三：“卧槽？！给我发来，什么狗屁玩意儿敢搞我老大！”
　　江叙言让手下给他发链接，但发完，想想，他又道：“不然你回来吧，别待你的小黑屋了，我找人去接你。”
　　五三犹豫了一下：“可我的装备……”
　　“一起带来不行吗？”
　　“有点多。”
　　“多多少？”
　　“两辆大车。”
　　“……”
　　江叙言摆手让傅文安排，然后和他约了时间，就派人去接他。
　　五三动作果然很快，半个小时，真的把创建人的个人信息包括上下十八代祖宗的信息，全扒出来了。
　　但见这个人背景普普通通的样子，五三又花了半个小时，把创建人的横向纵向交际网，全扒了个干净，等被接回大院的时候，他报告写好了。
　　“老大！”
　　陈武杉一看到江叙言，飞奔着过去，抱了个满怀。
　　江叙言没好气扒着他脑袋推开他，嫌弃蹙眉：“没个正形。”
　　陈武杉原名初辰武杉，是个小孤儿，父亲母亲都是国人血统，但其母年幼就被拐卖到太阳国，被迫成为一艺伎，认识他父亲后想要私奔，却被捉回。
　　父亲被迷恋母亲的黑道势力所杀害，母亲则被迫生下孩子，将孩子过继为无法再生育的黑道势力之主的小继子，在太阳国苦苦生活了几年。
　　后来母亲发现儿子时常被虐待，拼命带着年仅五岁的儿子逃出太阳国，偷渡回国。
　　彼时母亲大病，奄奄一息，路上正好遇到江叙言等人。后者见两人身世都可怜，没忍心，把救不回来的母亲好好安葬，把还没有任何生存自保能力的小孩子带回大院，一养，就养到他能够独自生存，才让他出社会闯荡。
　　而小孩子的名字，也从太阳国的初辰武杉，改回陈武杉，刚好也是他母亲的姓，陈武杉十分珍惜。
　　江叙言看他都成年了，个子也没长高多少，一脸“没救了”的表情摇头：“让你多出门活动，宅不死你啊。”
　　他语气很轻，显然没有真责备的意味，陈武杉随手挽过他胳膊，笑得十分乖甜：“活动的，一周两三次呢！出门遛弯儿！”
　　“而且我真不矮了，我有一米八了，等我回来这里再补补，保不准还能长高一些些，突破一八一！”
　　江叙言呵了一声，显然在说“想太多”。
　　见他贴得近，又抽手推开他：“离远点，我又不是你爹。”
　　“差不多了喔。”
　　“滚。”
　　“爹爹有什么吩咐？”
　　“滚。”
　　陈武杉十分开心，蹦蹦跳跳的又过去挽他胳膊，故意气他。
　　就在这时，采集了基本数据，正准备戴着微型监测设备出门遛遛弯、收集日常活动数据的方青正好走出研究室，和他们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