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言：……？
　　“我, 没有？”
　　秦歌点点头，很是正经地回：“嗯。”
　　其实他有, 这个能力还相当逆天。
　　但他不想告诉他, 因为江叙言这个人，基础实力已经够强了, 后来激发了这么逆天的能力, 那个世界已经逐渐没有其他势力能与他抗衡。
　　秦歌不想回到那个时候。
　　一个是因为，成为那样强大的领导者之后，江叙言会变得非常累, 肩上的负担非常重。
　　他不想看到他一脸疲惫揉眉心的样子。
　　另一个原因, 出于极大的私心——他不想让他再一次的，先凌驾到自己之上。
　　上一世江叙言发展得太快, 两人相遇并决定合作的时候, 他们两人的实力差距还不算太大, 江叙言的异能更是迟迟未有被激发，这让所有人都遗憾地认为, 他根本没有异能。
　　结果到了后来, 一次丧尸狂潮爆发，江叙言在高度压力下, 逐渐突破了身体极限, 异能也被带出。他们才发现, 原来他迟迟没有异能，是因为基础能力太强，一路触不到极限, 异能也就很难被激活。
　　他有了异能，后续的发展便像坐了火箭一样快。
　　没有人能够阻挡他的进阶速度，也没有人能够赶上他。秦歌从与他并肩的位置，逐渐被拉开距离。等到回过神来，这个人，已经在他难以企及的高度了。
　　秦歌不喜欢这种感觉。
　　尤其在那个时候，他们两人，更没有在一起的机会了。
　　他不想这样。
　　江叙言，明明也适合做一只被宠在心尖上的金丝雀。
　　他这一世，想把他保护在怀里，想让他卸下一切重担，乖乖当他的掌上宠。
　　秦歌扯了扯衬衫最顶上的衣领，看着江叙言这姣好的面容，和一身又冷又欲的惊艳打扮。
　　忍不住倾身过去，闻着他熟悉又怀念的冷香：“所以这一世，我回来帮你。你放心把一切交给我，我会保证让你这辈子再也不吃苦，怎么样？”
　　江叙言身子往后退了退，以极大限度，躲开这个人。
　　莫名其妙的靠近、莫名其妙的发言，这个人无论哪一点，都精准无误地踩到他的雷点上。
　　有毛病……
　　楚宁呢？方青呢？其他人呢？
　　他很想当场撂下这个担子，爱谁谁接。
　　他沉默了好久。
　　秦歌以为他在考虑，也跟着沉默了好久。
　　直到后来，江叙言耳里塞的对讲耳机传来方青担忧的声音：“江老板，你还好吧？生气的话，别问了，这里有个保镖大哥，说好想先揍那个人一顿。”
　　江叙言一听，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破功了。
　　什么毛病……
　　这种时候说这种冷笑话很好玩吗？
　　不过他心里的烦躁和厌恶瞬时也被浇灭了不少，他恢复了一点冷静。
　　也就发现了一丝端倪。
　　“我没有异能，我靠什么活到那个时候？”
　　都说他是大霸主，难道他是一个毫无异能、活在末世最底层的大霸主吗？
　　他靠什么大霸主？
　　秦歌被他一问，因为没准备好说辞，怔了一怔。
　　但到底是警队大队长，反应很快：“在末世，尸晶除了激发异能，也有小幅度增强人体能的作用。”
　　“你没有异能，但你各方面基础都很强，靠着尸晶辅助，普通人都不是你对手。”
　　“普通人？”
　　江叙言冷笑了声，意味不明。
　　靠打压普通人当大霸主吗？
　　……可信度有点低。
　　但他没再接这个话题，想到秦歌刚才的话，他问：“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秦歌一听，以为他心动了，眼睛亮了亮，唇角勾出一抹得手的笑容。
　　“末世尸晶是个自保和进阶的好东西。我知道你身份敏感，在末世前期丧尸没有进入大众视线时，你不好搞到那种东西，所以——我可以帮你。”
　　江叙言：“你想假公济私？”
　　秦歌：“不算。我准备离开警队。”
　　“哦？为什么？”
　　“末世了，在那样的地方，发展自己的势力不容易——你应该能明白。”
　　江叙言明白。
　　公家是公家，做的事情永远要对公。如果想要有不同道的发展，留在那里的确是个阻碍。
　　可是，“你走了，你方便办事的身份也就消失了。那时候，你和我，没多大的区别。”
　　秦歌：“可我能够掌握的信息，还是比你多。而且……当了这么多年大队长，这么一点点内部关系，我还找不到不成？”
　　江叙言默不作声地盯着他。
　　好半晌，他总结道：“所以你想在末世来临前，帮我找尸晶，帮我……巩固我自己？”
　　“是。”
　　“为什么？”
　　“爱。”
　　“……”
　　他一脸“不该问的”的表情别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我明白了。”
　　秦歌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表态有何不妥——上一世他接受自己喜欢男人这个事实的时候，他也和江叙言一样，充满了抗拒。
　　但是他后来接受了，习惯了，也就没什么难受的。
　　最让他难受的，反而不是这一点，而是……
　　这个男人，他竟然爱而不得。
　　他没办法承受这样的“失败”。
　　听到江叙言这么说，他有些激动，也跟着站起来：“你同意么？”
　　“你要是同意，我马上可以安排。另外，你这个大院以后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你不想劳累的话，我那里有地方，可以带你走。”
　　江叙言面无表情地听，听他说完，他理了理衬衫袖口，侧眸看去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冷很冷。
　　“你是让我放弃这个地方，跟你走？”
　　秦歌：“是。”
　　“跟你走，你来保护我？”
　　“是。”
　　江叙言忽然低呵一声，隔着审讯桌，掐住秦歌脖子：“怎么在你眼里，我是一个金丝雀？”
　　秦歌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袭来，不慌不忙，反而有些沉沦：“你可以。”
　　江叙言又冷笑一声，松开手，嫌弃地翻出纸巾擦了擦。
　　离开之际，他把纸揉成团，扔到秦歌面前的桌上，声音奇冷无比：“你想太多。”
　　“虽然有人劝我听听你的话，现在看来，我没有这个必要。你要不想死在我大院，劝你趁早离开。”
　　秦歌蹙起眉头握起拳：“这个大院对你而言，真就这么重要？——你在末世之前，明明很少回来了。”
　　江叙言拉开审讯室的门，关门之际，他看着秦歌，目光沉冷：“确实没那么重要。但是——”
　　他声音沉沉：“那也比你重要。”
　　“另外，”
　　“学学怎么追人再来吧，你生硬到让人恶心，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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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江叙言走到隔壁监控室的时候, 看到方青正在抱着自己胳膊，不断摩挲，一副很冷的样子。
　　他奇怪问：“怎么？冷？屋里有暖气你不会开？”
　　方青看过去, 白瓷般的脸快皱成了一团：“江老板，我对不起你。”
　　江叙言：？
　　方青：“我不该劝你跟他谈谈的。我没有想到一个人, 可以这么的恶心。”
　　他一说, 江叙言又想到刚才的对话。
　　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透过屋里不锈钢门的倒影，他看了自己的身材一眼, 不禁问方青：“我看起来像个弯的么？”
　　——“像是能当金丝雀的人么？”
　　怎么会有人瞎成那个样子, 还想包养他？
　　方青上上下下扫了他几眼，看到他身高腿长、宽肩窄臀，那身材, 哪怕穿的是不显身材的宽松黑绸缎衬衫, 也难掩他这一身健壮。
　　再看看那衬衫底下若隐若现的紧致腰身……
　　他忽然联想到他和别人在一起的样子……
　　卧槽。
　　他登时涨红一张脸，后退两步, 瞧着这高挑强劲的身材嘀咕道：“你像是能把人摁在床上干死……”
　　江叙言：？
　　“什么？”
　　方青猛然回神, 捂住嘴巴：“嗯？没有啊！我说你不可能是金丝雀啦, 你这么强，怎么可能委身于人呢？额, 我用词不当……反正你肯定不是金丝雀啦！”
　　江叙言莫名其妙：慌什么？
　　方青刚才的嘀咕他没听清, 就不知道人家已经把他脑补了一遍。
　　他摆了摆手：“走吧，回去了, 受不了。”
　　方青跟在他身后：“那这个人怎么办？”
　　“让人带出去, 爱怎么办怎么办。”
　　“那他会不会回来寻仇啊？”
　　“怎么, 怕？”
　　“我肯定不怕啊，关我啥事。就是江老板你……”
　　“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方青：？？？
　　你这逻辑……
　　不过他最后也没继续掰扯, 跟在江叙言屁股后屁颠屁颠走了。
　　关于异能的事情，他想了想没问，因为总感觉秦歌那个人不大靠谱的样子，谁知道他说真的还是假的，诚心的还是唬人的。
　　看江叙言也没有很在意的样子，他心猜自己能想到的事，人家铁定也能想到？
　　反正他没再多问，乖乖回去自己的小别墅。
　　往后一个星期，黎白的情况很稳定，石美馨总体来说，也没有继续恶化的迹象，但同时也毫无好转的兆头。
　　这样的情况下，石美慧的精神压力非常大，江叙言为了避免她独自一人出问题，就让和她算熟的方青留下来陪她，楚宁也时不时过去和她聊聊天，开导她。
　　这一个星期里，秦歌又来了几次，但江叙言在大门安排了自动扫射机关木仓，直接把人拦在外面。
　　另几个给大院留过留言卡片的人，身份来历也查清楚了，但江叙言有了秦歌这种教训，再不想招呼他们，派了傅文去先探路了解。
　　一个星期后，蓝岛市的气温骤降，方青所说的极寒天气，要来了。
　　这天一大早，楚宁开车领着后面好几辆大卡车，陆续进入大院。
　　是末世物资。
　　方青作为在大院白吃白喝白住的人，实在不好意思一点活计也不干，于是他一大早收到消息就起来在大门口等着，等到物资过来，他过去帮忙搬。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才第一次清楚了解到，江叙言的大院组织到底有多庞大。
　　物资一来，大院里里外外闲着的能出来帮忙的人都出来了。
　　乍眼一看，黑压压的一群，粗略一算，至少能有两百号人……
　　这个大院里的别墅群，能住下这么多人吗？！
　　平时也没看到这么多人在大院里活动，这些人都是打哪里冒出来的啊？！
　　他不知道，这个大院，还有一个叫做“地下大厂”的地方。
　　而这个大厂，保底两层，第三层还在紧锣密鼓地挖。
　　楚宁下车的时候，车上还跟下来一个人，是巫叔。
　　看到江叙言，他热络地和他打了招呼，聊了几句。
　　这时方青刚好也看到他了，毕竟之前见过面，也聊过天嘛，他便先走过来打招呼：“呀，巫叔。”
　　巫叔一看是他：“咦……？这不是小方嘛？”
　　看向江叙言：“他在这里的？”
　　不是普通朋友而已么？
　　江叙言只点点头，没过多解释：“有事，带过来了。”
　　巫叔抬了抬眉，这时楚宁：“咦？小方青和巫叔认识的？”
　　方青：“见过一面。”
　　江叙言：“店里见过。”
　　巫叔：“小方青？”
　　几人同时说话，场面一下很混乱，几人又安静了一瞬。
　　片刻后，巫叔见气氛变冷了，又见方青是江叙言带回来的，那他也没再多问，跟着楚宁进行另外的工作。
　　江叙言让方青继续帮忙。
　　这些物资，有很大一部分是他让方青根据末世情况拟定的。
　　另外一些，他从方青描述的末世环境里，再增添了几个清单，东西算下来，有十几辆大卡车这么多。
　　现在这几辆，只是集中搬运过来的第一批。
　　之后这几天还会有许多，江叙言没有太多时间去管这些东西，于是他让做事足够细心的方青帮忙组织清点、指挥搬运。
　　“你可以不用搬，清点物资更重要，清单给你，这几天你负责这个。”
　　方青有些愕然：“我来？！”
　　江叙言：“有问题？武的不行，文的总可以了吧？”
　　方青接收了他的清单，边看边道：“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跟大家都不熟，你让我来指挥？”
　　于是江叙言找了个人，之前和楚宁、傅文他们一起，见过方青也了解过很多事情的人。
　　“带他去认人，这几天的物资问题他负责。”
　　那人第一反应也是瞪大眼睛，“为什么是他”这几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但后来他想想，人家最近跟江总走得挺近，那大抵就是很信得过或者有过人本事的吧，他就又把疑问咽回去，挺直腰板对方青道：“好的，跟我来，方哥！”
　　突然升级成“哥”的方青：……
　　“不不不，不合适，喊我名字就好。方青。”
　　“好的青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