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安静工作的时候,戴着无框眼镜,时不时的皱着眉头,看上去有一种严肃的性感。
苍天,他竟然会用性感这个词形容他森哥。
凌嘉木脸色微微涨红,正准备翻身,和孟与森视线对上,又迅速移开。
偷瞄被抓,很是尴尬。
他正准备说点儿什么,对面先开了口:“又疼了?马上该到涂药的时间了。”
“啊是,火烧火燎的。”
凌嘉木不太擅长说谎,一胡扯四肢就跟着乱动,这下真碰到了伤口,疼得嗷嗷叫。
孟与森把镜框取下来放在床头,起身走到床边把被子掀开,手掌拍了拍床。
“趴着,帮你上药。”
“噢。”凌嘉木翻了个身,脑袋埋在枕头里,温顺得紧。
他感觉指腹小心的碰着腿上的伤口,清凉的药膏涂开,带来丝丝凉意。手指上移,然后是小臂和手肘。
手法还挺好,凌嘉木正舒舒服服的享受,感觉腰间一凉。
他反手扯住裤腰,一脸惊恐道:“干什么?!”
“涂药,你不是这儿也伤了?”孟与森用指尖戳了戳腰窝以下的位置,差几厘米,差点儿就碰上屁股。
凌嘉木这回脸彻底涨红,结结巴巴说:“要不…..要不我自己来。”
“你手上刚涂好,别乱动,一会儿蹭被子上了。”孟与森轻笑了一声,固执把裤腰拉下去,卡在白白嫩嫩的位置。
他眸光微动,强行将视线锁定在伤口的位置,沾了点儿药膏,往伤口上涂。
明明是枪林弹雨里活下来的军人,皮肤却出奇的细腻,碰上去的时候肌肉就开始紧绷,触感好得厉害。
随着手指滑动,臀部线条紧紧地绷着,看得出很是紧张。
“放松。”孟与森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腰,打趣说:“害羞了?”
“我才没害羞!大家都长一样,有什么可害羞的!”凌嘉木顶着大红脸,梗着脖子吼。
他感受着带着温热的指尖碰上那块从未有人触碰过的皮肤,感觉像是火在灼烧,滚烫一片。
心跳猛然加速,手指情不自禁抓住脑袋下方的枕头,控制住绷紧的肌肉。
每一秒钟都被拉得无限漫长,很是难捱。
孟与森嗯了一声,快速抹完药放在床头,帮人把裤子穿好。
过了一会儿,他才幽幽开口:“也不太一样,你比我白。”
操。凌嘉木翻身蒙住头,彻底不想理人。
-
凌嘉木在病房躺了两天就搬回家休养,他不好意思一直拖着孟与森,于是把小白弄过来解决一日三餐。
都是擦伤,倒是没什么大碍,三五天差不多就开始结痂,一周过后,基本上就活动自如。
他耐不住性子,伤刚刚痊愈就迫不及待回了趟军区。
上上下下巡视了一圈,再把堆积的工作整理完,花了大半天时间。
一周不在,段无心帮他分担了不少工作,凌嘉木内心很是愧疚。
“这些都是这几天的考勤记录,还有新兵训练情况。”
段无心现在可牛逼,管人一套一套,“有三个违纪的,我已经帮你上报处理了,没什么大事。”
凌嘉木盯着那堆整理齐全的报告,双手合十,诚恳致谢,“感谢嫂子,有你真好。”
“你其实可以多休息几天的,最近军队不忙,而且有我和你哥在,完全不用担心。”
段无心没什么坐相的半倚靠在办公桌边,笑嘻嘻看着人。
凌嘉木也笑着碰了碰他的脚,感叹道:“以前我还在想,我哥怎么能这么爱你,现在我懂了,你简直就是人间宝藏,人美心善。”
“那确实是,谢谢夸奖。”段无心点了点头,毫不客气接下表扬。
凌嘉木一边跟他插杆打诨聊着最近发生的趣事,一边点开好友圈随意翻看。
刚一刷新,一张高清图片的跳进视线里,是祝云星发的动态。
简单利落的四个字:好事将近。
配图是两人接吻的照片,图片里孟与森微微侧着头,无比深情的吻着祝云星。光线很是暧昧,两人看上去如胶似漆,情真意切。
凌嘉木手指僵硬的放大图,又猛然把通讯器甩开扔在桌面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巨响。
段无心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抬头问:“怎么了?”
“森哥,好像要结婚了……”凌嘉木浑身脱力的陷进椅子里,神情有些恍惚。
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双手掐得死死的,连呼吸都被剥夺,整张脸瞬间惨白。
他知道两人谈恋爱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接吻的细节,又得知了这样的进展,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该做何反应。
明明一周之前,他问孟与森的时候,得到的答案还是暂时没有打算。
只是短短七天,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段无心啊了一声,疑惑道:“不可能吧,我没听你哥说啊。”
“真的,我加了他男朋友的好友,刚刚发的。”凌嘉木艰难地把通讯器翻面,那张放大的图牢牢锁定着两张贴合的嘴唇上,
他觉得刺眼,又挪开视线,不愿多看。
段无心也有些凌乱,但别人的感情,凌君寒教他不要插手太多,他不敢乱下定义。
他帮忙把好友动态关掉,轻轻晃了晃人,低声问:“你还好吗?看上去脸色好差。”
“没事,嫂子,我们去喝酒吧。”凌嘉木挤出一个艰难的笑,假装开心道:“在家憋了一周,我想放纵。”
段无心有些担忧,左右看了眼他卷起的袖子旁边裸露的伤口,“你伤还没完全好,能喝吗?”
“我想喝。”凌嘉木艰难微笑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带着央求的语气祈求道:“我想喝,你陪我。”
他不知道原因,只是感觉在看到那条动态的那一刻,特别难受。
段无心点了点头,看了眼时间,刚刚七点。
“我跟你去。但是不能太晚,你哥说他九点到家。”
“好,走吧。”凌嘉木猛然起身,感觉头晕目眩,头重脚轻。
两人随便在军区附近找了家小酒吧,晚饭也没吃,直接上了一大堆酒。
段无心见这阵势,吓得不轻,终于察觉事情不大对劲。
他抓着人的手腕,揣测问:“你是因为森哥要结婚,所以难过吗?”
“我不知道。”凌嘉木晃着酒杯,仰头就闷了个干净,很是生猛。
他捏着空杯子看着段无心,眼眶微红的问:“你不是陪我吗?你怎么不喝?”
段无心无措的抓着酒杯,抿了一大口,度数挺高,下嘴就又些呛口。
他靠在沙发椅背上,撑着脑袋看人,终于笃定了些,“你是因为那条状态所以不高兴了对不对?你不想森哥结婚,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
“我说了,我之前就说过我不想他跟祝云星谈恋爱,他还这样。”
凌嘉木觉得有些委屈,但很快意识到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立场去提出这样的要求。
越是细想,心里更是酸涩。
段无心一个情感迟钝的小白虎都看出了端倪,他问出猜测过很久的可能性,“我觉得,你是不是喜欢森哥啊?”
“我?”凌嘉木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陷入纠结,“我把他当哥哥很多年了,认识的时间太长,我分不清对他到底是哪种喜欢。”
“我觉得吧,喜欢一个人就是不想跟别人共享,希望他是自己一个人的。”
段无心艰难剖析,拿自己举例,“比如我要是看到谁碰了你哥一下,我都会不高兴,会生气,也会吃醋。”
“噢。”凌嘉木又喝了一大杯酒,喃喃说:“我以前好像没有这么强的占有欲,但是自从这个祝云星出现,我就……很不开心。我好像也不是不让他谈恋爱,只是希望他对我还是像之前那样。”
他很矛盾,也很迷茫,是真的看不清自己的想法。
酒一杯一杯下肚,那股难受的情绪却疯狂滋长,满心都是酸涩。
段无心陪着他喝了一打又一打,一堆杯子空空荡荡,很快又上了一堆新的。
他也不懂该怎么劝人,但总觉得凌嘉木的逻辑不太对劲,
“可是如果他有了爱人,肯定会占据掉很多的时间。和从前一样,那不可能。”
段无心想了好半天,才撑着下巴开口:“没有一个人会无条件对另一个人好的。”
凌嘉木愣楞的听完,又突然笑了一声,“嗯,也是。我这个弟弟也挺惨的,两个哥哥前赴后继的结婚,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
段无心抿了抿唇,无从安慰,“你要不要跟森哥好好谈谈?”
“不说他了,喝酒。”凌嘉木豪迈地拿玻璃杯撞了他的一下,酒撒了一桌。
段无心被灌得发晕,酒劲上头。他迷迷糊糊给凌君寒发了条信息后,就趴在桌子上强撑着醉意,盯着那人胡闹。
凌嘉木比他更晕,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诶嫂子,你见过祝云星吗?他好矮,我感觉比我矮了半脑袋,还瘦不拉几的。”
“森哥他妈妈好喜欢他,以前他妈妈也挺喜欢我的,就是不知道喜欢哪个更多一点。”
“森哥这人,真的对谁都好,他就是个大!好!人!”
“嗝…..但是,他怎么能对谁都好呢?不可以……”
“你别喝了。”段无心大着舌头,乱晃着手按住他的酒杯,“再喝、喝下去,你要醉了。”
“那就让我们祝森哥新婚快乐!”凌嘉木抱着酒瓶直接吹了半瓶,扑通一声倒在桌面上,喃喃道:“新婚快乐…..”
段无心艰难强撑,看到视野里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才猛然松了一口气,浑身力气松懈。
他挂上匆匆赶来的凌君寒肩膀,软绵绵吐槽:“老公,嘉木哥疯了。”
“真够可以的,自己想喝酒还拖着我老婆,他干什么喝成这样?不是伤还没好么?”
凌君寒刚到家就收到信息,吓得赶紧出门,顺手拖来了还在研究院加班的孟与森,一人处理一个醉鬼。
段无心在他脖颈的地方蹭了蹭,心满意足靠过去,低声说:“他说祝森哥新婚快乐。”
孟与森皱眉,感觉莫名其妙,“谁他妈要结婚?”
他把醉成一滩烂泥的凌嘉木拉起来半抱着晃了晃,企图叫醒人,“醒醒。”
凌嘉木醉眼朦胧地眯起眼睛,偏过脑袋打量人,眼前的人相成了重影。
“诶,森哥,有两个。”
他顿了顿,又猛然把人推开,嘟囔说:“你结婚都不通知我,还要、还要我看好友动态,不够意思。”
“不是,有谁能给我解释解释,到底是谁他妈说我要结婚?”孟与森头都大了两圈,晃着两个醉鬼,压根问不出什么有效信息。
凌君寒把段无心打横抱起,抬了抬下巴,指着门口的方向,“先弄回去,明天再问。”
“嗯,我把他带回我家,你们俩回去吧。”孟与森付完帐,抱着人上了机甲。
好在军区离家位置不远,十分钟就到。
一路上,凌嘉木嘴里神叨叨的念着话,就是含含糊糊,听不太清。
孟与森空出一只手按着人,把人固定在座椅上,有些头疼地安抚说:“乖一点,别瞎乱动。”
“你走开。”凌嘉木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把他推到一边,嫌弃道:“你亲了别人,别碰我。”
孟与森从进酒吧开始就是一头雾水,到现在更是觉得荒谬,他加快速度赶到家门口停好,把人又从机甲里拖出来抱上楼。
凌嘉木一路上都不太|安分,一边胡乱地动,嘴里只重复一句话:“别碰我。”
“喝死你算了。”孟与森咬牙切齿把人放在床上,固定着他的后背靠着床头,不让他睡。
他垂下眼睛盯着他,执意要问出个所以然,“你说说,我亲谁了?”
“祝云星!你亲他了!!!”
凌嘉木梗着脖子嚷嚷了两声,又有些痛苦地皱了皱眉,语气可怜巴巴,“亲就亲了吧,都在一起半年多了,也不知道亲了多少回,说不定床都上了一万次。”
孟与森捏着他的下巴,把人视线转过来对上,看到凌嘉木泛红的眼尾,猛然有些心疼。
他放慢语气,一字一顿说:“我没亲过他,也没睡过他。”
“屁,你说谎!”凌嘉木手指捏上他的唇瓣,乱无章法胡乱地擦,“就是这张嘴,天天亲他,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孟与森嘴唇被磨得生疼,被搞得也有些脾气上头,力道重了些,“证据呢?”
凌嘉木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通讯器,好半天没点进去。
他暴躁地按着屏幕,滑来滑去,“祝云星的好友圈,今天都发了,你还骗我,大骗子。”
孟与森夺过他的通讯器,手指划开,终于看到了所谓的接吻证据,以及那句似是而非的话。
他并没有在自己的好友圈里看到过这条动态,估计祝云星只对了凌嘉木一人可见。
这小男生,心机够重的。
至于凌嘉木为什么会喝酒,又说那么多奇怪的话,以及整个人看上去掩饰不住的难过。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了这一晚上的来龙去脉,又好气又想笑。
“木木。”孟与森扶着人的脖子,把他放到自己的肩膀上靠着,轻声解释:“你看到的照片是假的,我没亲过他,你信我好不好?”
“不……不信…….我看到了…”凌嘉木昏昏欲睡,额头抵在肩头,倔强地晃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