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日雄现在也不让他守在门口了,而是要他进来看,有时还让他录像。
江瑞蓝旁观着黎日雄将那些人绑上床头、吊上房梁,从摄影机的屏幕里看着那些人扭曲的脸孔,录着他们每一声惨叫和呻吟。
他有时还替黎日雄捆绑那些人,手铐、胶带、麻绳,黎日雄累的时候,还会让他代为折磨那些男人女人。
“打他他屁股上,对……位置再下面一点,啊,吵死了,阿蓝,你把她的嘴给堵上,叫声难听死了,让她闭嘴!”
有时黎日雄兴致一来,还会把那些人绑着,自己和江瑞蓝上演春宫。
他把江瑞蓝脱个精光,让他双腿大开,压在身下,性/器在他体内肆虐,让那些眼神空洞的少年少女旁观,边扬唇笑着。
“羡慕吗?有感觉了吗?这可是我调教得最好的一条狗。”
更多的时候,黎日雄就是把江瑞蓝放着。或者用绳子吊在钢梁上、或者绑着丢床上,体内塞着玩具,就这样一上午、一下午,甚至一日。
江瑞蓝挣扎呻吟、喘息求饶,他的少爷就坐在他身边,欣赏他大汗淋漓的模样,有时看着他抚慰自己。
但玩得再凶、再刺激,有两件事是黎日雄绝对不做的。
一是让别人碰他,江瑞蓝知道黎日雄对自己物品的所有权近乎执着,很讨厌别人伸手干涉他的领域。
江瑞蓝他对少爷而言,就像是养在家里的狗一样,就像少爷自己宣言的,江瑞蓝的项圈是少爷给的,只有黎日雄一个人能牵。
有次他陪着黎日雄,在黎拓日命令下去了场慈善开幕酒会。席间合作厂商不知哪来的经理,看见站在黎日雄身后的江瑞蓝,那天他难得西装笔挺、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还穿了皮鞋,他看镜子都认不出自己来。
那经理大概是喝醉了,也可能江瑞蓝的气质,和在场那些达官显贵公子哥儿都不同,所以起了兴致,竟然去搭他的肩。
黎日雄就在左近,江瑞蓝不想打草惊蛇。虽然不苏湖,但他一个大男人,被搂肩也不会少块肉,便面无表情地隐忍着。
没想到下一刻,江瑞蓝就听到身边碰的一声。有人揍了那个经理一拳,还是从脸,那人显然不常打架,一拳揍在鼻梁最硬的地方。
经理固然是捂着脸倒地,那个打人的人也因此指节通红。
“少爷……!”
江瑞蓝吃惊不已,黎日雄那天应该也是喝了酒的,脸涨得通红,鬓发微乱。
他揍那一拳不够,还举起和江瑞蓝同款的皮鞋,用力踩他的手,力道大到听见骨碎的声音。
“敢碰我的东西!你他妈的以为自己是谁?!”
最后这件事以江瑞蓝拉回他、黎日雄改而暴打他一顿做结。事后少爷当然受到了极大的谴责,老爷因此生意吹了、名声也坏了。
黎日雄捱骂时,仍旧一点反省的意思也没有,只是一如往常神色倨傲。
只是那天回房,黎日雄又疯狂的要了他一回。让江瑞蓝实在搞不清楚,做错事的到底是少爷,还是他。
还有另一件事是,江瑞蓝发现,黎日雄从不接吻。
与其说是厌恶吻这个动作,江瑞蓝慢慢发觉,少爷是害怕与人眼神相对。
那些被他强/暴、虐待得死去活来、眼神空洞的男女,黎日雄即使占着上风,也不敢直视那些人的眼睛,有时江瑞蓝甚至见他把那些人眼睛用布遮起来,再往死里操。
黎日雄也不跟他接吻,虽然他们有时做得火热,黎日雄那张清朗的面目靠得他极近。但一但眼神相触,黎日雄总会把眼神移开。
江瑞蓝不清楚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他只是少爷的泄欲工具,是少爷养的狗。没人会和一条狗接吻。
黎日雄十九岁那年,出了黎日翔那件事。
江瑞蓝非常自责,虽然他所以无法亦步亦趋地保护少爷,是因为黎日雄前一天,忽然兴起要在他身上刺青。
他在网络上买了刺青工具,还煞有其事地准备了消毒用品,他把江瑞蓝压在沙发上,先从背后进入他,和他荒唐了一回,而后就在没有麻醉的状况下,在他的臀/部上方刺青。
江瑞蓝固然是痛得要命,他咬着黎日雄给他的口钳,全身赤裸地跪在地上。两手抓着沙发布,疼得冷汗直流。
但黎日雄兴致高昂。
“刺了这个,以后谁看见了,都知道你就是我的东西,就不敢伸手乱碰。”
江瑞蓝听不懂黎日雄在说些什么,他也无暇去看黎日雄刺了什么,只用全副精神来抵挡疼痛,那晚他也流了血,血淌下他深色的肌肤,流到地毯上去。
那之后他好像晕了过去,就像大多数时候一样。以致黎日雄被自家弟弟监禁时,江瑞蓝还在医院里就医,医生看着他的屁股,边摇头边给他打破伤风。
江瑞蓝很想问医生黎日雄刺了些什么,但他没有勇气。
江瑞蓝冲进山上那个仓库里时,已经是黎日雄失踪后第三天。
他看见黎日雄趴伏在一具三角型的木马上,双腿大开,两手被胶带紧紧缚着,眼上戴着眼罩、嘴里塞着布,足踝被铁练缠在木马基座上。身上当然是光溜溜的,苍白的肌肤上全是烫痕和伤痕,而且都是新的。
黎日雄脸色死白,声音叫到都哑了,鼻涕眼泪流了一整脸,和他平常手下那些受虐的人一样。
而施虐的人就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短鞭,对江瑞蓝的出现也不惊讶,还往黎日雄创痕累累的臀瓣又挥了一、两下,直到江瑞蓝因为愤怒打掉他的鞭子,用手揪起他的衣襟。
“你生什么气?”
江瑞蓝记得二少爷问他,眼镜下的眼神凝视着他。
“这不是大哥平常对你做的事情吗?你应该很想要报仇吧?喏,鞭子给你。”
二少爷用下巴比了下掉在地上的短鞭。
“快点啊,别装圣母了。你该不会想说你一点都不恨大哥吧?不可能吧?你是被虐狂吗?”
江瑞蓝把黎日雄从刑具上放下来时,双手还一直在发抖。
他发现黎日雄看起来虽然惨,但二少爷下手相当有分寸,都是皮肉伤,肌肤和刑具接触的地方,都细心的用了棉衬,还替黎日雄塞了防咬伤的口撑,和黎日雄对付他时完全不同。
但身体虽然没伤,看得出来少爷当真吓坏了。他认出江瑞蓝时,竟然放声痛哭。
“阿蓝……阿蓝……!”
江瑞蓝心里茫然,看着平常总是嚣张跋扈、高高在上的少爷,像受伤的小狗一样缩在他怀里,两手紧紧抓着他的颈子,好像深怕被他抛下一样。江瑞蓝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有什么本来紧闭着没打开的地方,竟似被撬开了一丝缺口。
有什么东西从里头渗了出来,虽然很稀薄,但足以让江瑞蓝鼻子发酸。
那之后黎日雄有好一阵子不敢出门,也无法正常生活。
黎拓日大发雷霆,但无论是少爷还是二少爷,没人告诉这个总是高高在上的父亲真相。
江瑞蓝陪着他到国外,黎日雄住在黎拓日替他安排的公寓里。那阵子当真岁月静好,黎日雄经常抱着膝,坐在房间的一角,出神地看着窗外陌生的天空。
江瑞蓝静静陪在他身边,时间到了,就替他准备吃食,晚上替他擦澡,再服侍他上床睡觉。
这是他们之间,打从十六岁第一次发生关系起,第一次过得如此清心寡欲。
黎日雄发呆时,江瑞蓝就在旁边锻练身体,做做扶地挺身,从双手做到单手,到最后可以用单手姆指做。
他也绕着公寓附近的公园练跑,练到在公园晒太阳的洋太太都认得他,他跑第一百圈时,还有人鼓掌叫好。附近都盛传有个小麦色肌肤的阳光帅哥,会在每天傍晚打赤膊绕公园跑步。
以致后来他每次出来运动,旁边都有超过十个金头发的少女围观。
江瑞蓝从未谈过恋爱,也没想过。虽然黎日雄操/他时,常常会用讽刺的语调对他说“以后你老婆看到这个,会不会吃醋?”“你老婆被狗上的话,会兴奋吗?”或者是“阿蓝,我若现在干到你怀孕,以后你老婆就不用忙了”。
黎日雄似乎一直认为,江瑞蓝迟早会离开他。也或许少爷一直在等,等到他受不了了,跟别的什么人双宿双飞为止。
那晚江瑞蓝睡不着,在房间里做单手扶地挺身,黎日雄刚被他服侍完洗澡,在一旁地毯上歪头睡着。
江瑞蓝喘着粗息,汗从他的后颈淌下,渗到他身下的地毯里,部分结在他颀长的睫毛上,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滚下他的侧颊。
他忽然发现身旁有视线,黎日雄在看他。
他就着手肘弯曲的动作,在半空中停下来。“少爷……?”
他往旁边看,发现黎日雄竟没有移开目光,他这么一望,两人视线在对在一起。
他在黎日雄的眼瞳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虽然这对眼稍纵即逝,黎日雄很快别开了目光。但江瑞蓝发现自己心跳快得异常,应该不是他的扶地挺身今天突破一千下的缘故。
有天黎日雄对他说:“阿蓝,我想去看海。”
黎日雄用海运买了台机车,搁在公寓的庭院里,这是他们头一次起用那台车。
江瑞蓝发动引擎,载着黎日雄骑上公路。他事先查了地图,以免迷路。
黎日雄坐在后座,用两手环抱他日渐结实的腰身,手抓在他硬/挺的小腹上,头则靠在他看得出弧线的背脊上。
那是仲夏,少爷的头发抵在他单薄的T恤上。江瑞蓝感觉得到,刺刺的、软软的。
他们到了海边。黎日雄水性不好,这他知道,陈诗雨喜欢看海,幼时常带黎日雄他们去海边散步,但黎日雄常常缩在沙滩上,连用脚趾追潮都不敢,惹得陈诗雨火大,骂他没出息。
黎日雄果然没下水,只是像在公寓里一样,环抱着双膝,坐在沙滩上。
江瑞蓝在旁边陪他,两人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对话。仔细想起来,江瑞蓝从与他相识为止,真得称得上是“对话”的,可能不到十句。
他陪黎日雄听着海涛声、风声,远处忽近忽远的车声,直到夕阳西斜,黎日雄才忽然开口。
“我会下地狱去吧?”
黎日雄的语气带着兴奋。从发生次子那件事开始,江瑞蓝还是头一次听到少爷用这种语气说话。
“我会下地狱吧,阿蓝?”黎日雄又说了一次,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听见少爷笑起来。“我看见了……那时候在仓库里、快死掉的时候,我看见了,看见自己到了阴曹地府。”
“……二少爷有拿捏分寸,少爷您不会死的。”江瑞蓝挤出一句话。
“不,我真的看见了。”
黎日雄低低笑了声,看着渐趋漆黑的大海。
“那是个很暗、很冷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在那里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也没有春夏秋冬,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看见我被带到一个像是法庭的地方,双手上着镣铐、身上穿着囚服,就像电视里演的那种囚犯一样,法庭上面坐着一个人,他说他是阎罗王,因为我罪大恶极,所以要亲自审我。”
“他还说我做了太多坏事,说我这辈子没做过半件好事,所以判我一生都待在地狱里,受苦受罚。”
江瑞蓝静静听着。少爷在说这些话时,语气里满是笑意,但江瑞蓝却听不出开玩笑的意思。
“他说我这人,要离开地狱,方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被我伤害过的人,只要他愿意原谅我,说出‘我原谅你’,我就可以不必再受苦受难。”
“少爷……”
“但是啊,江瑞蓝。”
黎日雄叫了他的全名,他忽然笑起来,笑得咯咯出声。
“我不要别人原谅我,原谅太没意思了,我跟阎罗王说了,你就他妈的罚我吧!把我罚到死啊!我最喜欢别人恨我,阿蓝,你知道吗?人在恨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一直看着那个人,会一辈子记得他。”
“我跟阎罗王说,我宁可别人把我一辈子记着、记在心头,永远不要原谅我。我跟阎王说,请那些人都别原谅我,千万别原谅我。我就想在地府里待着,这样连你也会一辈子记着我、恨我,永远忘不了我。”
黎日雄笑得支撑不住身体,倒在沙滩上,倒进海潮里。江瑞蓝怕他有闪失,接住了他的身躯,把他抱进臂弯里,黎日雄却仍旧在笑着。
“很棒吧,你真该看看阎罗王那时的表情。哎,真是太适合我了,阴曹地府,你会陪着我去吗,阿蓝?”
黎日雄后来就这么笑着,笑累了,就在江瑞蓝怀里睡着了。
江瑞蓝搂着他,直到太阳完全沉落海的那头,他背着黎日雄,把他放到机车坐垫上,黎日雄的头靠在他肩窝里,发丝戳着他的脖颈。
江瑞蓝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他低下头,扳起少爷的脸,把唇贴在黎日雄的唇上。
这是他与少爷初次接吻,但江瑞蓝却没有第一次的感觉,仿佛从很久以前,他就已经这么做过一样。可能是在梦里、在想象里。
他吻了很久,黎日雄始终没有清醒,直到江瑞蓝自己拭干眼泪。
他看着黎日雄的脸,张开唇,用唇型说: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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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写一写觉得他俩还挺浪漫的(咦)
第55章
他看着黎日雄的脸,用唇型说:我陪着你。
后来黎日雄跟他说,想要回国的时候,江瑞蓝心中其实满是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