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念念不忘[玄幻科幻]——BY:墨西柯
墨西柯  发于:2021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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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知道。”
  “你是不是也快出生了?”
  “元婴期天尊孕育孩子没有那么简单,并非寻常的怀胎十月,他们很早就要滋养孩子,所以元婴期天尊生下来的孩子资质都很好,且孩子生下来就拥有着很多灵力。距离我出生还有七年时间。”
  “禹朝落是什么时候殒的?”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这个人。”
  是啊,不知道。
  没人知道他曾经是奚淮母亲的道侣,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殒落的。
  说起来,后来也鲜少有人知道奚淮的母亲曾是暖烟阁弟子。
  原本会一生灿烂的修者,却这样没落了。
  *
  之前他们还在意外,他们居然能在苏又的心魔之境看到奚霖殒落的两个徒弟。
  后来他们则吃惊,他们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年幼的奚淮。
  此时的奚淮只有四五岁的年纪,加上之前的七年,时间应该到了禹朝落遇到苏又的第十一年或者第十二年。
  这期间禹朝落没有再闹,表现得都很正常,暖烟阁逐渐放下心来。
  见他冷静了,便开始跟他说他们的苦衷,并且补偿了禹朝落一些丹药、法器,甚至下血本开了一次法器库,让禹朝落自己任选一件最喜欢的。
  这些年里,苏又还是会时不时来找禹朝落,他进入暖烟阁,去到禹朝落的住处简直轻车熟路,后来甚至记住了禹朝落几个徒弟的名字。
  苏又修为高,行踪诡异,这段时间内竟然无人察觉他这位常客。
  说不清楚苏又和禹朝落成了怎样的关系,他们时不时见面,禹朝落对苏又也没有最开始那么难以接受。
  见面会聊几句,有时只是在一个洞府内各忙各的,有的时候则是缠绵几天几夜。
  直到他们遇到了发狂的奚淮。
  那日,禹朝落带着徒弟去魔门附近采摘药草,这些都是高阶药草,有灵兽守护,需要他来带队。
  禹朝落做事稳妥,虽一直未能到元婴期,却也实力不俗,采摘任务十分顺利地完成,却在回去的途中偶遇大火。
  这大火十分蹊跷,漫天火海,火势不见控制。
  禹朝落自身是水系灵根,救火自然不在话下,便决定前去营救,让自己的弟子先行离开。
  待他到了火海附近,却看到了熟悉的人——云以末。
  他曾经的道侣。
  此刻的云以末正在跟天空中盘旋的虺斗法,身后站着一个穿着一身暗红色衣衫的孩子。
  是一个男孩,额头一只龙角,双眼赤红,表情狰狞痛苦,似乎正处于发狂不受控制的状态。
  禹朝落的身体一顿,却还是没有犹豫前去帮忙。
  “怎么回事?”他问道。
  云以末看到他之后一怔,眼圈有一瞬间的微红,却很快调整过来说道:“我带他出来玩,恐怕是虺感受到他距离他父亲远了,便突然让他发狂放自己出来,此刻虺想吃了他。”
  “噬主?!”
  “没错,虺本就不愿意灵契,现在灵契还被转移一半到一个孩童身上,估计早就不悦了,没想到它居然忍了这么久才爆发。”
  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在云以末带奚淮出来玩,距离奚霖远了时它才突然爆发,想要吞了奚淮。
  小奚淮是他不承认的主人。
  云以末实力不俗,但是面对发狂的虺依旧难以招架,此刻已经身受重伤,艰难维持局面。
  禹朝落知道虺的目标是孩子,便伸手抱起孩子,使出法术后带着孩子迅速离开。
  虺自然不让,挣脱了云以末的纠缠,直追禹朝落。
  若说平日里的虺有些消极怠工,那么此刻则是虺最为积极的时刻,因为它要复仇,它想要挣脱灵契。
  这一次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它势必要杀了这个孩子。
  云以末并非一人出来,可惜她带出来的另外两个人一人重伤,一人已亡,只有云以末在苦苦支撑。
  云以末有元婴期修为,禹朝落的修为却只是金丹期巅峰。
  他带着孩子快速逃离,在林间穿梭游走,依旧未能甩脱虺。虺所过之地,如狂风呼啸,巨浪拍打,一切尽毁。
  在虺张开大嘴想要吞掉他们二人时,禹朝落用剑刺中虺,苦苦支撑着不被虺吞进去。在虺吐出火焰的同时用水系法术包裹住他们二人,与此同时还在用身体护着孩子。
  可惜他怀中的孩子此刻正在发狂,不但不安分,还在他的怀里挣扎,去咬他的手臂。
  禹朝落周身环绕的水系法术逐渐消失,身上的法衣也逐渐失去防御能力,他的身体都在被烘烤着,最后只能一掌击出,借力一滚远离了虺。
  就算躲避了这次攻击,禹朝落依旧伤得很重,相克的法术伤害会让他受到的伤痛更加严重。
  就算这样,他还在努力保护怀里的孩子,安慰道:“别怕……”
  似乎怕自己浑身是血的样子吓到孩子,还用了小洗涤术清洗干净自己。
  第一次见到云以末的孩子,居然是这么狼狈的情况,着实非他所愿。
  奚淮一直站在一旁看着,表情有些僵,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他曾经……救过我?”
  池牧遥也在震惊之中:“嗯,看来是的。”
  “可我完全不记得。”
  “你当时在发狂,没有记忆正常。”
  “他……他何必呢……”奚淮竟然只能这样说。
  他不能去说禹朝落这么救他有些傻,如果连他这个被救的人都这么觉得,那么禹朝落该有多难过。
  他只是觉得难受,明明不是虺的对手,为什么不逃呢?
  看到禹朝落受这么重的伤,奚淮愧疚难当。
  尤其自己还是……那两个人的孩子。
  这一次苏又来得有些迟,他来时禹朝落已经奄奄一息,怀里依旧紧紧抱着小奚淮。
  云以末也追了过来,苦撑着与虺战斗。
  苏又来了后仅仅几招,虺便回到了奚淮身上的灵契内。
  苏又与虺交手过几次,奚霖加上虺才能与苏又打成平手,此时战斗了一阵子,且被云以末、禹朝落伤了的虺,没有奚霖在旁协助,自知不是苏又的对手,居然直接遁了。
  苏又朝着禹朝落走过来,垂着眸子看着他此刻狼狈的样子,又去看他怀里的孩子,也不知是怎样的心情。
  “你果然是个傻子。”苏又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苏又搞不明白这个人。
  世人皆说他太过冷血,太过残忍。
  他便开始喜欢向世人证明,你看,没有绝对的善,只要经历过绝望,谁都会出现恶念。
  既然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做得太过?
  偏这个人不是。
  他起初看到禹朝落,只是觉得这个人长得不错,闲来无聊戏耍一番。
  他喜欢这种场面,一张白纸一样的纯洁人儿,逐渐崩坏出现恶念去报复,他爱死这个过程了。
  但是他一次次去看这个人,盯着他,看着他这些年的改变……
  哦,没有改变,这个人没有变,依旧如此。明明是被泼了墨的纸,但拎起来抖一抖,墨水就会全部流淌下来,纸依旧洁净。
  所以他断定,这是一个傻子。
  禹朝落没有理他,狼狈地松了松怀抱,看到怀里的孩子只是停止了发狂晕了过去,终于放下心来。
  云以末朝着他们走过来,他第一件事是将孩子捧给了她。
  苏又突然很气,扯着禹朝落的衣服说道:“告诉她!告诉她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禹朝落没说话,想推开苏又却没有力气。
  苏又再次说道:“你看看她,被道侣宠爱,现在也只是护子心切,你呢?你还救她的孩子?!”
  “苏又……别再闹了。”
  苏又不管,扭头看向云以末:“你知道我为何要救他——”
  明明已经没有力气了,禹朝落却突然拽住了苏又的衣袖,紧紧的:“求你……”
  话语发颤,带着哽咽,苏又真的不说了。
  但是,就算不说,云以末又怎会不懂?
  她抱着孩子,含着眼泪默默跪下,想要给禹朝落磕头,却被他躲开了。
  “不必。”他开口,依旧是这两个字,“他若是待你好那便可以了,你也是被牺牲的可怜人,不是吗?”
  “对不起。”她只能这样说。
  “我从未怪过你,也谢谢你没有怪我无能。”
  奚淮一直站在一侧,看着自己的母亲抱着年幼的自己失魂落魄地离开。
  他终于懂了母亲后来为什么一直郁郁寡欢,可能从这一日起她就产生了愧疚吧,不一定真的思念旧人,而是心中有愧。
  就像他一样,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愧疚得不行。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苏又会说,他也欠棺中人三个响头。
  响头不至于,但是他欠一句谢谢。
  在云以末离开后,禹朝落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苏又看着禹朝落许久未动,也不知是在发呆想什么。
  或许是一直坚守的信念被瓦解了,怅然若失吧。
  苏又伸手想去扶起禹朝落,却发现禹朝落的身体像是鱼一样滑手,他竟然没有扶起来。
  他心中一惊,朝禹朝落体内探入灵力查看,才发现禹朝落体内的灵力暴动,伤得很重,怕是会留下顽疾,像晋阶伤一样难缠。
  他第一次慌了神,往禹朝落的体内渡入灵力,一边喊着他的名字:“禹朝落!朝落!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你什么时候强行冲击元婴期的,为何不与我说?!身体这样还带弟子出来,还救人,你真的是傻子吗?!”


第80章 陈年烂账
  禹朝落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苏又的小木屋里。
  苏又盘膝坐在他的身边双手掐诀,正在运功,应该是之前为他疗伤消耗了很多。
  他坐起身来侧脸看向苏又,这十几年里竟然是第一次仔细去看苏又的模样。深邃的五官,有些异域感,浓烈的五官像是浓墨重彩的画卷,明明暴戾,依旧有着独特的韵味。
  他抬起双手看了看自己,运功查看了一下伤势,居然没有任何不妥,不由得惊讶,他还以为最起码会留下不可恢复的重伤。
  这时苏又收了功,伸出手来揽着他的腰往自己的怀里一带,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问道:“发现自己居然死不了,很诧异?”
  “这次谢谢你。”
  “呵,那个女人来了你会道谢了,平时也不见你这么客气。”
  禹朝落没理他,手指捏算了一会,问道:“你可知时日?”
  “你晕了四天。”
  “我要尽快回暖烟阁,不然弟子会担心。”禹朝落赶紧起身,从百宝玉中取出一身干净的门派服装换上。
  苏又懒洋洋地靠在床边,问道:“主要是暖烟阁那群道貌盎然的牛鼻子老道会担心你乱来吧。”
  禹朝落没有回答,安静地继续收拾东西。
  苏又看着禹朝落眉头微蹙,浓墨一般的五官出现了一丝不悦:“不再休息几天吗?你的身体……”
  “不必。”
  早就习惯了这两个字的苏又只能翻了一个白眼。
  待禹朝落回到暖烟阁,门派倒是没有时间理会他。
  在他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里,暖烟阁遭遇了袭击,门派内一片混乱,竟然无人发觉他一直不在。
  询问过后才知道,是魔门几个不愿意签署和平协议的小宗门来闹事,卿泽宗的人出面才狼狈收场。
  禹朝落没多问,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原本还想再运功疗伤,他的师父却来了。
  他的师父进来之后欲言又止了一会,禹朝落微笑着说道:“师父,有事您就说吧。”
  “前几日,他们趁掌门师叔外出趁机来门派闹事,你也看到了吧?都是暖烟阁最近人才空缺填补不上,才让他们觉得有可乘之机,我们需要培养出几个斗法能力强的修者才行……”
  这句话着实刺痛了禹朝落,若是没有之前出的事情,他此时恐怕也能到元婴期了吧。
  这种情况就算帮不上忙,也能保护一些门中弟子。
  “师父是想让我……”禹朝落想问,是想让他尝试冲击元婴期吗?
  没想到,师父说出来的话让他如遭雷击:“你既然和苏又……关系不错,他知晓很多上古秘法,你若是能跟他要来一二给门中有潜力的修者,说不定也可以帮助门派。”
  “……”
  他怔怔地转过头看向师父,眼圈微红。
  他突然意识到,苏又经常来暖烟阁,门内其他人并非不知道,而是装作不知道。
  他一直以来被苏又逼迫,他一直以来遭遇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只是坐视不理而已。
  他们不想和苏又发生冲突。
  现在,门派需要了,他们可以再次利用他这个无法晋升的弟子,让他出卖“自己”,去跟苏又讨要上古功法。
  之前将云以末嫁给奚霖,他尚且可以理解。
  此刻,他完全无法理解……
  原来这种事情他们都忍得了,做得出。
  之前心口受了伤,他这些年缝缝补补竟然也拼凑了起来,虽然时而漏风,却不至于太过狼狈。
  现在,心口的伤再次被戳开,咕咚咕咚地冒着血,生生的疼。
  然而他曾经信赖的人却踏在他的伤口上,让他再忍忍,把他最后的价值体现出来。
  师父见他如此模样,握紧了拳头,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就不能再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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