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高冷的很, 被人踏进领地也就是懒懒地半睁开眼睛看了一下便又收了回去,继续睡它的午觉,可能还在做春秋大梦。
林淮失笑,蹲下.身靠在黑猫身边。
临时起意到的这处房子,家里自然不会有合适的睡衣,秦栯的裤子套在身上坠下来好长一截, 洗过澡出来走两步路就会踩到, 林淮上床之后便给脱了掉。
所以这时候他身上就只穿了一件棉质纽扣上衣, 下摆很长, 几乎要包住他的臀部,这样蹲下来的话堪堪遮住大腿根。
房间里就一人一猫,小淮神没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蹲累了干脆坐了下去,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猫, 阳光晒到脸上, 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他太过于放松,毫无戒备的,以至于秦栯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看家眼前景象,差点以为崽崽在勾引他。
地毯是纯白的羊绒,长毛干净, 被男孩子干净修长的腿压下去两段,白的扎眼。
偏偏有不安分的绒毛在他双腿两侧露出一点尖尖的角,一点一点地勾着人心。
烟青色的睡衣在光照下流出一段银光,青色、银色、白色的少年,身边卧了一只黑猫。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落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所以还敢这般放心地靠坐着玩猫。
秦栯眼眸暗了暗,林淮才像是终于听见声音惊醒过来一般,略显怔愣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旋即便低低地笑开,“哥……”
顷刻之间春水立刻被搅乱,秦栯自一整夜的筹谋应对和两个小时的高压之下骤然清醒过来,晦暗和欲色爬上了眼尾。
他轻轻应了一声,问:“饿了吗?”
虎哥自刚刚的惬意中突然惊醒,像是察觉到什么危险的气氛一般,弓起身子低低地打着呼噜像是在恫吓。
林淮吃惊,没来得及反应,下意识缓慢顺着猫毛,摇摇头应了秦栯一声:“不饿。”
话音刚落秦栯便走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弯腰捡起落在地毯上的遥控器,轻轻一按。
光线缓缓失踪,秦栯伸了一只脚,在黑猫肚皮上极轻地踢了一下,“出去。”
猫听不懂人话,却能极聪明地揣摩人意,它没出去,而是蹲在林淮面前,龇牙咧嘴地瞪着秦栯。
秦栯极低地笑了一声,在自己家里威胁一只猫:“出去,不然晚上断你粮。”
林淮听懵了,偏偏又觉得这样子的哥哥特别……可爱。
他无奈地笑了笑,顺着猫毛撸了两下,揉了揉它下巴,“你先出去。”
黑猫这才终于懂了人话,在地毯上转了好几个圈,一溜烟地蹿了出去,动作好像在证明它刚刚只是在逞能,本质上不过是一只怂猫。
林淮维持着动作未变,靠在床边看秦栯关了门又转身过来,眼神有些危险。
林淮扛不住他这样赤.裸热烈的视线,低低开口:“是要我脱衣服吗?”
秦栯笑了出来,轻声唤了一句:“崽崽……”
“嗯。”林淮仰头伸出胳膊,“在呢。”
秦栯弯下腰,自腋下将人捞了起来,手便顺着衣摆钻了进去,“不用,你咬着。”
林淮一下愣住,耳垂被人舔了一下,酥酥麻麻的电流感一瞬间传遍全身。
“咬着衣领,不准放下来,也不要出声。”秦栯笑着说。
“……”
衣领在嘴里,衣摆在肩头,好好的一件睡衣还在身上,却被扯得不像样子,每一个部位都跟设计相违背。
声音被锁在喉咙中,偶尔溢出一两句都会换来更重的撞击,林淮便真就听话地一声不出,只有生理性的泪水不时被逼出来。
不能出声,崽崽就哭的更凶。
秦栯一边弄他,一边温柔地吻去他颊边眼泪,好像作恶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是人,林淮想。
·
等到终于荒唐完,日头已经往西,快要到傍晚了。
林淮肚子饿的不行,却又胀得不行,又羞又臊地去浴室清理完之后揉着肚子出来,根本不打算理秦栯。
这狗男人却围了条围裙在厨房做饭,见他出来甚至还笑着打了声招呼,“洗干净了?一会吃饭了,你去玩会游戏?”
林淮:“……”
玩你爹。
他难得发脾气不理秦栯,窝在沙发上,扯过来一条毛毯盖着——不知道多长时间没住过人的房子,沙发上居然放了一条干净的毛毯就很神奇——窝在那里玩手机。
肚子还是有些不舒服,顶的太狠了,以至于就算现在他也觉得胀胀的。
林淮揉着肚子拿出了手机想要看看这一天一夜自己那些破事究竟发酵成了什么样子,结果猫突然从一边蹦了上来。
沙发被人类占着,它像王一般巡视了一会自己的领地,然后慢悠悠地踩上了林淮肚子。
“嘶……”
林淮一下没反应过来,手机直直地砸上了鼻子,疼得要命。
“鼻梁太高了。”秦栯端着一只盘子出来,说不清是在说风凉话还是在很认真地分析,“长得太好看了,所以被砸一下就会疼得不行。”
他偏过头,对上林淮因为疼痛应激迅速积聚泪水的红眼眶,挑眉笑了一下,“又要哭了么?”
林淮:“……”
林淮狠狠地转过头,看都不看他。
真不要脸呐这个人。
真不要脸呐!
“这猫多少岁了,怎么还踩奶。”秦栯走过来,身上有很淡的油烟味,一下被拉下了神坛坠入人间,林淮有些恍惚。
视线不自觉落在自己肚皮上,虎哥分明是找了个好窝正怡然自得,两只小爪爪快速而轻巧地在林淮肚皮上不停地踩着,甚至越来越有往胸口爬的趋势。
秦栯一抬手给它翻了下去,“色猫。”
“喵——!”
林淮躺在那,抬眸自下而上冷冷地扫视了他一眼,无声地问他:你也有脸这样说人家?
谁最色心里没点逼数吗?
秦栯溢出声笑。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早上还觉得这人身上坠着深沉、像是自深渊而来,就算一言不发地睡在那里都好像一只蛰伏的虎,中午再醒过来,哪怕他眼神更危险了一些,林淮都没有觉得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反而有些隐隐地察觉到了秦栯的态度。
一种近似于纵容的……驯化。
他突然安下了心,敢在他的领地肆意走动。
秦栯上手抬了抬林淮下巴,“起来,吃饭了。”
林淮应了一声,翻身下来,手机留在了沙发上也没再去看。
很奇怪的,他莫名就觉得那些荒唐错乱,有迹可循却满纸皆为错误的事,已经被这个人解决了。
他只需要在他圈出来的安全领地里安心打盹晒太阳,吃一餐热饭聊两句闲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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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d 案底#
#Ghost Land疑似出柜?惊讶.jpg#
#Land 孤儿?#
#Land 养父#
#家暴的畜生能不能去死???#
#Ghost Land 兄弟情情真意切#
“一天一夜,24小时,牛还是我们秦神牛。”暮色啧了一声,偏过头问燕明,“燕燕,你们家小队长真的厉害啊,这得是资本下场了吧,这么快就给解决了,他背后多大的势力啊。”
燕明给他那一声“燕燕”喊的浑身不自在,往旁边挪了一步,看楼下小孩放烟花。
老爸老妈在客厅跟人打麻将,暮色能追到他家里来就很牛逼。
比Ghost一晚上扔出几十万买一个消息还牛逼。
暮色反正没这么觉得,他甚至把刚染红的头发又染回了黑色,规规矩矩地剪到耳朵根,放弃了那一贯骚包的打扮。
晚饭前表弟这一个忠实的RUG粉丝去开门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RUG队长正大包小包的拎着礼品站在他家门口。
“不过洗是洗干净了,就这好好的恋爱又给洗回了兄弟情,啧……”暮色说,“秦老狗怕不是得后悔死。”
燕明皱了皱眉,“这不比出柜好?”
暮色一怔,抬眸看着他。
燕明比他要高上一点,视线落过去一瞬便移开,看夜色中不停呲出来的烟花,“公开了有什么好?我这些年在国外,多的是人在队里打比赛感情变质,轰轰烈烈地告知众人,最后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手,闹得撕破脸皮,战队粉丝见面就掐。”
他语气很淡,是一贯的冷漠。
暮色似乎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开,跟他一样看烟花,“是吗?”他反问:“秦栯什么人你不比我清楚?”
燕明没说话。
“他这个人,认定的事认定的人什么时候反悔过。”暮色轻声道,“纵然退一步来说,他就算反悔了,能做得出泼脏水回踩的事吗?”
“你这些年在国外,所以你可能不知道,你猜Ghost为什么一直在MGT?”暮色弯着眼睛笑。
没了那些污七糟八的装束,他就这样干干净净地站在这儿,浑身上下居然都是二十岁出头意气风发的明亮耀人。
刚刚在饭桌上喝了点酒,所以他说话也带了些浅淡的酒气,语气柔得不太像赛场上能打的人自闭的那个电竞大神。
暮色说:“他在等你们回来。”
燕明一下愣住了。
“‘一个人的战队有什么意思’,他亲口跟我说的。”暮色道,“没等回来罢了。”
“他跟王敬那狗逼闹翻的时候,我问他要不要来我这,但他没答应。我当时就在想啊,这狗东西怕不是觉得没意思不想打比赛了吧。”暮色笑了一声,“我还觉得这样也好,这样反正至少国内没人跟我争个第一了。”
燕明说:“秦栯不是那么任性的人。”
“他是。”暮色等他说完才笑着回应他,“Ghost本来就是我们这个圈子最任性的人,我以为你知道的。”
“他是能带着两年手伤还一直觉得‘老子天下第一,没了老子中国电竞就得玩完儿’的憨批。”暮色有些公报私仇、背地里说人坏话的意思了,偏偏燕明没打断他,反而笑了一声,跟身后吵闹喧哗的烟火人间融合在了一起。
“你们一个两个都没回来的意思,老秦那段时间估计是真不想打了,要不是Land出现……”暮色说着摇摇头笑开,扒在栏杆上冲下晃着胳膊,“破小孩,早知道不帮他们了,给我召回来个对手。”
他说完就没了声,呼吸也有些轻,燕明低头问他:“不好吗?”
像他们这样的人,从来就不怕四面楚歌,只怕没有可以并肩的队友,没有值得一战的对手。
暮色笑意很轻,弓着身子趴在那的时候,陡然从身上升起了一些脆弱到需要被人保护的感觉。
他晃了晃胳膊,也看着楼下小孩放烟花,“好,好啊。对谁都挺好的。”
对他、对秦栯、对林淮,甚至对燕明他们来说,都挺好的。
秦栯偏执,认定了人,怎么可能会有撕破脸分手的机会。
暮色趴了一会,偏过头枕着栏杆,直勾勾地盯着燕明。
画面和时间一瞬间错乱重合,再稚嫩几岁,少年咬着根冰棒问他“等合约到期了陪我出去呗,我想自己组个战队,你来陪我好不好?”
只是当时是夏天,现在是初春。
暮色染回了黑发,在夜色中看着他,声音轻轻的:“什么时候回来啊?”
“世界赛之后。”燕明说。
“哦。”暮色低声应了一下,“那你……”
说到一半他卡住了,像是原本想问的话转了个弯,他问:“那你在国外这两年,没有见过例外吗?我们打个赌好不好,赌Ghost和Land是特例。”
青年眸色很亮,笑得很漂亮,就算穿的再干净工整也有遮不住的艳丽从醉酒后的眼尾溢出来。
“赌注是什么?”燕明问。
第80章 我们跟他们没有对手赛了……
“要命, 胖死我了。”
“岳哥,我说句实话,你啥时候不胖啊。”周周放了一堆特产, 脱了衣服捏着膀子甩,“趁K哥还没来,你赶紧去楼下跑个几千米卖卖惨吧。”
“我怕他?”岳凯七眼睛一瞪。
周一有些怜爱地看了他一眼,“你安分一点。”
七七:“……你想死吧?”
年假一放完, 基地就又热闹了起来,野火带着赛事安排表从大门进来的时候,还看见前院搭了个小桌子,几个人在那斗地主。
野火:“……”
他走过去,“干嘛呢?嫌我找不到理由罚款?”
外面里三圈外三圈地围了一堆人,他往里面一看。
嚯!好家伙, 队长带头???
“公然赌.博?你们怎么不干脆在门口开个赌场呢?”野火问, “还不快收起来?”
“老板, 等等……”袖子被人拽了拽, 野火皱着眉转过头,旁边是青训营的一个孩子,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秦神一直在输,这局要是再输了的话, 他说今晚请全队吃海底捞。”
野火刚过来那几步气势还足的很, 闻言眉梢都不自觉向上扬起一个弧度,眼睛亮了七八度,瞥了一眼秦栯手里的牌,也压低声音小声问:“输到现在?”
青训生极为小心地点了点头。
野火咧开个笑,“报应啊!是不是你们透牌了?”
“没……”那青训生有些一言难尽的样子, “都是队长自己打的。”
野火微愣了一下,“嗯?”
什么意思?不是他自己打难道还有人帮的吗?
“你没来的这段时间。”岳凯七咬着根芒果干说,“秦队可打了太多精彩的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