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维娅回复完以后有几分钟没看见楼主出现,帖子里蹲守的其他人还以为他不在,原来是去找删帖的办法了。
没找到才回来询问。
【134楼:很简单,楼主只要点击右下方的“分享”然后分享到首页就可以啦】【135楼:楼上好坏哦,楼主别信,明明是分享到光脑的自由讨论区,只要看见这贴子的人多了,我保证官方可以亲自帮你删除(狗头)】【136楼:哈哈哈哈进贴之前我都不知道有这么搞笑】……
【156楼:歪个楼,有人知道训练赛里陆宴锦是陪谁来的吗,原来真的有人和上将关系这么好,羡慕了】【157楼:一起参赛而已又不代表关系很好,把话说得这么暧昧是想怎么样啊,有病】【158楼:楼上的昵称见过很多次我都眼熟了,这人是军方高层们包括陆上将的狂热粉,十句里有九句都是在怼其他人,剩下一句还是疯狂表白,大家不要太在意】【159楼:楼主不是说过是个大佬嘛,学校里某个大佬和上将关系好也不足为奇吧,无外乎顶尖贵族和皇室里那几个少爷,我找人问到训练赛那几个队伍的名单了,盲猜一个卢卡斯】宿舍中。
正靠在书桌前颇有兴趣刷帖的卢卡斯在看到自己名字的那刻起笑意逐渐消失。
就算是匿名论坛也要对自己讲的话负责啊,天地良心,他和陆宴锦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随便cue他。
他低声骂了句脏话,隔壁的室友探身出来,刚才不还挺高兴的转眼为什么就生气了,“谁又惹你了。”
卢卡斯咬牙,“一个不知名的憨憨。”仗着自己不知道账号背后的人是谁,尽给他作妖。
【162楼(卢卡斯·凯利):说什么屁话???】没有一顿输出直接喷人都是担心俞安在观看,看在后者的面子上。
【163楼:这帖真是神,说谁谁来,那呼叫一个陆上将!】【164楼:看语气识卢卡斯,看来是本人】
【165楼:哦那很抱歉是我猜错了,既然如此,只剩下程家那位比较符合身份,再猜一个程昀】他们小队总共有四个人,猜了两次回回是队伍里的成员,却偏要错过正确答案,再猜一次是不是还要说于承余啊。
卢卡斯感觉和这人交流都是对智商的不利。
【165楼(卢卡斯·凯利)……你这家伙考试猜题是不是从来没对过。】讨论最终无疾而终,不知道是不是陆宴锦的姓名被提到了太多次,帖子被自动检测到违规而删除,也就没了后续。
俞安对此一无所知。
他和队友这几日每晚在固定时间进入光脑训练,陆宴锦偶尔过来指导。
针对训练对队伍默契度的提升很快,和初赛时的状态相比好了不少,至少现在四个人不会再想要一股脑地占据近战位置。
除此之外,还有队员的个人特训。
这个环节很快晋升成为某些队员的噩梦。
光脑对战场上,平时高大矫健的机甲破破烂烂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攻击系统全部处于损毁状态。
卢卡斯默不作声地装死。
虽然他的肉.体还很鲜活,可他的灵魂已经死了。
陆宴锦完好无损地站在对面和他形成鲜明的对比,没有任何怜悯地说:“再来。”
几秒钟后卢卡斯的机甲和体力都自动恢复原状,被切断的联系也重新建立,除了手腕的微微酥麻没有一处地方能够表明他刚刚经历过的磨难。
他欲哭无泪地从原地站起来,操控机甲进入下一场对决,再次收获摩擦地面一日游。
挨了一天打,卢卡斯人都变得消沉萎靡,浑浑噩噩地走回休息区,拍拍俞安的肩膀,“到你了。”
想到俞安也会和他一般经受这些,他心里莫名多些安慰,总归不是他独自受苦,队友们都逃不掉……
这个想法没能持续很久,卢卡斯发现陆上将也是个双标的人,揍他的时候心脏冷硬毫不留情,而换成了队长,每次到关键攻击总会及时收手,既能保证训练效果又不会伤到人。
卢卡斯木着脸心想,原来陆宴锦是懂得包涵的,真奇怪啊,对打这么久自己竟然没发现。
另一边,俞安听完陆宴锦给他分析的问题,抿唇笑,“长官大人说的是。”说话声音比往常沙哑。
他从早上起身体就不太舒服,训练场上强撑着让自己清醒应敌消耗了大量的精力,现在神色无比地疲倦。从出生到现在俞安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对感冒发烧更是没多少印象,刚起床时甚至没意识他自己是在生病,直到慕光提醒才发觉。
生病影响到精神力的使用,虽然不太明显,但他在这次机甲对决中反应速度和操控意识要慢上一点,陆宴锦应该也已经发现。
陆宴锦语气如常,“生病可以不用参加今日的训练。”
“又不严重,我觉得没影响。”
“可你发烧了。”而且陆宴锦心里清楚他病得不算轻,机甲战斗时多次出现之前不会有的失误。
陆宴锦眼中的他脸色微红,唇色如若咬过般嫣红,眼神依然清澈,只在转眸间显得恍惚。
俞安摸摸额头,他手脚冰凉额上却在发烫,瞬间把热度传递到手心,扬唇感叹,“怪暖和的。”
治疗的药剂具有让人发困的副作用,俞安准备睡前再吃药,但他错误估计了高烧的严重,全身心投入对决时尚还不显,闲散下来顿感头重脚轻,只要不是集中注意看某个事物时都会出现重影。
光脑空间会将人的痛感以及其他负面影响降到最低,现实中就算疼痛难忍在这里也不过是略有不适,所以他现在自以为感觉还好。
陆宴锦无奈,“你……”
他话没说完,面前的人断开联系离开了光脑空间。
程昀正在闭眼补觉没看见,卢卡斯和于承余面面相觑,纷纷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怎么回事?
卢卡斯漫无边际地乱想,陆上将放水都已这么明显了,俞安还能被欺负到下线?
让他情何以堪。
陆宴锦脸色却彻底沉下去。
退出光脑空间的原因不止主动下线,如果系统检测到使用者身体机能持续下降或是意识不清醒也会自动切断联系。
俞安很明显是后者。
“俞安呢?”这是程昀睁开眼没看见人后的询问。
没人可以回答他,因为卢卡斯和于承余一样很懵。
陆宴锦看向不明所以的几人,“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可以离开了。”
卢卡斯很感动,离开得也很迅速。
陆宴锦眼前的屏幕是发给俞安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收到任何回复。他指骨收紧,用力太大骨节泛出白,沉声唤出了维克。
“联系俞安的室友。”他不知道名字只能用室友指代。
【好的先生,已查询到对方的光脑通讯并为您接通。】【陆先生,您很紧张,是俞安先生发生什么意外了吗?】智能ai感受到主人的心率和肾上腺素失衡,自动计算得出了这个结论。
陆宴锦不置可否。
他言简意赅地和慕光说明情况,后者倒是回复得很快。
【慕光:啊啊啊啊我现在不在校内,俞安真的病得很严重吗,我马上就赶回去!】【慕光:不过你是谁啊?我记得没有加过你好友啊】莫名其妙告诉他俞安高烧可能陷入昏迷的事情,却不表明身份。
陆宴锦关闭通讯,表情没有分毫缓和,显然慕光从校外赶回去的时间不确定。
……
宿舍楼的管理员亦步亦趋地跟在前人身后,他平时没有机会见到这个级别的人,终归是紧张。
“陆先生,其实您之间告诉我一声就可以了,没必要亲自来走一趟。”
陆宴锦:“嗯。”
“……”管理员没来由地觉得尴尬,没有继续试图搭话。
这个时间很大部分都在上晚课,宿舍楼里的人寥寥无几,管理员不再开口后,安静之中军靴踩踏在台阶上的声音清晰回荡在楼梯间。
宿舍没锁门,能轻易从外面能够推开。
慕光果然没来得及回来,初次扫过去宿舍里貌似没人,只有床上多了个小鼓包。
管理员站在门外,陆宴锦独自抬步走进去。
被子下面才是俞安,脸压在枕头上发丝凌乱热得脸颊滚烫,眼紧紧闭着唇色苍白,整个人褪去了平时的尖锐外表,露出柔软的内里。
陆宴锦眼神蓦地柔和下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在温凉的手心触到身上的同时俞安睁开眼直直地看过来。
陆宴锦唇线抿得更平,刚要开口讲话,就发现他的视线并不对焦,显而易见没有清醒,只是习惯性用这样的目光看人,严肃的神情之下是隐约的茫然。
陆宴锦指尖轻动缓缓收回手,在中途被一把握住手腕动弹不得,俞安把他的手再次拉近自己贴在发烫的脸上,惬意地眯起眼,垒起的表象坍塌,实际上早就乖软到不行。
陆宴锦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降温,“我带你去医院。”
俞安摇摇头,声音微弱但意志坚定,“不去。”
“别闹脾气。”陆宴锦也知道和病人讲道理没作用,他直接揽着腰把人从床上捞起来。
手刚碰上陆宴锦的肩膀,感受到那丝要沉浸骨缝的清凉,俞安就立刻乖乖贴了上去挂在他身上,头还要往脖颈处蹭,嘴里喃喃道:“你身上好凉好舒服。”
陆宴锦被蛊惑般垂眼轻轻“嗯”了声。
门口一早就被忽视的管理员低头盯着地板额上冒冷汗,他,他好像知道不得了的事情,不会被灭口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喻、月华2瓶,亲亲你们~
第五十章
俞安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不在宿舍里,睁开眼入目不是那熟悉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耳边嗡鸣的吵闹轻响不绝入耳,头钝钝地疼着,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房间里有个没听过的人声。
说的无非是检查的结果和退烧后的注意事项,俞安实在头疼得厉害,没有注意听讲。
久久的沉默之后,是陆宴锦的声音,其中压抑着诸多让俞安陌生的情绪,“他什么时候可以醒?”
另一人说了句“不确定”,然后门被打开,是医生无声地离开了房间,只留陆宴锦一人背对着俞安站在床边,手撑在桌面上腰背挺直头微微低垂,是陷入深思的姿势。
俞安侧过头张张口,嗓子干涩地叫他的名字,“陆宴锦。”
被他叫到名字的人回头,眼里的紧张一闪而过,打量了眼他的状态原本紧绷的身形才放松。
烧已退了下来,可高烧的后遗症还在,眯眼看了半天,眼前阵阵发昏许久陆宴锦的身影终于清晰起来,这种无法完美控制身上每一处的体验让俞安莫名焦躁。
俞安印象里的自己可以手撕机甲,实际情况是他连起床都费劲,理想与现实强烈不符的现象很令人憋屈。手肘撑着床腰部微微用力,后脑刚离枕头不到两厘米又跌了回去,仰头迷惘地摸不透情况。
糟糕,他现在真的连床都爬不起来。
一次发烧而已,莫不是成为废喵了?
刚醒过来是体能最差的时候,手臂酸软无力,动作幅度稍微大了点头部某处就会出现刺疼。
俞安放弃挣扎恹恹地朝陆宴锦伸手,后者立刻握住,借着这个力他从床上坐起来。
房间里的设计显而易见是病房的样子,整个装饰以白色系为主,又冷清又严肃。
可架不住俞安印象里没来过,他当然认不出。
“这是哪里啊?”
陆宴锦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双腿交叠身体靠后,维持肃容一副要跟他事后算账的模样,“医院病房。”
俞安用指节抵住下唇小小地吃惊了一下,原来他病得很严重都送到医院来了。
“怎么对自己的身体这么不上心?”
俞安哪里能知道他会虚弱成这样,过去将近二十年的人生经历只会告诉他你很强没关系只管浪,不能完全怪他,他只是低估了病症的来势汹汹。
俞安不自在地抓着身上的床单,嘴硬强调:“我都是病人了,受不了训。”
陆宴锦笑意沉沉,“没有想训你。”不知想到了什么,这丝笑瞬间收敛,“下次别这样了。”光脑空间里看到俞安断开联系的那瞬他所有严重结果都考虑过一遍,此刻还能够回忆起突如其来的惶恐。
“哦。”俞安干巴巴地答应。
下次会不会遇见这么严重的发烧都不一定,毕竟平时他的身体素质好到可以几年不生病。
对方默默地看了他半天后起身,衣袖的袖扣泛出一道温润的流光,惹得俞安闭了闭眼。
俞安看他站起来刚想让陆宴锦顺手帮个忙,就见后者在他出声前径直走到桌前倒了杯水,然后回来把水杯直接塞到他手里,看着明显有话要讲的人施以倾听的姿态。
本就是想喝水的俞安默默咽下去嘴边的话,换了个话题,“我这几天可能参加不了训练。”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件事,听完陆宴锦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刻意说反话:“为什么不行,我们俞安这么厉害,带病训练想必也不是问题。”
俞安不自然地摸摸睡到翘起的刘海,小声道:“你不要阴阳怪气嘛。”
陆宴锦:“……”
捧着杯子小口喝完了整杯水,唇上沾染了些许水汽让面容顿时鲜活了不少,面前被人递来一张纸巾,俞安向来没活得这么精致过,接过攥在手里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