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疑心是基地要来新AD了,领导要狠心把他发配去看饮水机,于是主动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我能知道的嘛?”
队长沉吟片刻,没有正面答他。队长问:“你有玩得好的男性朋友么?”
611心想难道不是换他,是换Whisper,基地要来新辅助啦?“那可太多了,”611谨慎道,“不过得看你说的这个‘玩得好’是有多好。”
队长又沉吟片刻:“就是好到平常形影不离的那种,什么事都一起干。”
611顿生悲凉之情:狡兔死,走狗烹。Whisper有难,这事看来板上钉钉了。“我当然有,有且仅有……队长你他妈别卖关子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
“没什么,”俞夺咳了两声,“我就是想问问……那你能和你的这个朋友,最多亲密到什么程度?”
611一下又懵了:“你不是都说形影不离,什么事都一块干了吗?”
“对,”俞夺又咳了两声,“那你会想和他上床么?”
“?”
刘一祎疑心自己耳背:“上什么,上哪?”
“上厕所。刚才口误,说错了,当我没说……”俞夺猛咳了好几声,狼狈地把塑料瓶扔进垃圾桶,“我上厕所去了。你继续倒水吧,好好倒,好好喝。”
俞夺拍了两下刘一祎肩膀,刘一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俞大队长狗撵似的,匆匆冲进了洗手间。
水声哗哗响。
俞夺用冷水草草给自己洗了两把脸,生生给脸降了温度下来。
他抬头,下巴还在滴水,额前的短发也都湿了个透顶。他很低地喘着气,粗暴地把帽衫领子扯下去,抬着下巴,朝镜子里看。——领子下面,他颈窝,肩头是几个还留着印子没消的咬痕和吻痕。过了一晚上,它们便彼此分不清了。
蔺回南喜欢咬人,要不是他没脱上衣,蔺回南恐怕还得咬他其他的地方。
讨厌么。
不讨厌。
不但不讨厌,还想由着他咬。他们两个一定要有一个把另一个狠狠干到底下去。
这是种什么关系?
俞夺喘着气低头,看见了自己对这个问题的反应。
洗手间反锁了,有人敲了几下门。
里面开灯外面能看见,俞夺没搭理。
可那人锲而不舍地继续敲门,笃笃笃,笃笃笃,不轻不重,但不停。
俞夺哐地一脚踹在门上,一股子压不住的戾气:“有、人。你他妈换一个敲不行?”
外面那人叫他道:“俞夺。”
是蔺回南的声音。
俞夺猛然拉开门,蔺回南便在门边,神情冷冷淡淡的,可这他妈全是假的。到昨天,俞夺才发现这他妈全都是假的。
他看见俞夺,慢悠悠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躲在厕所里哭呢。”
“哭什么?”俞夺又反锁上门,冷笑道,“哭你这条狗他妈天天对着老子发情?”
昨天以前,俞夺以为是自己畜生,对着队友发情。
昨天以后,俞夺才发现他们两个都是畜生,没有孰高孰低这种区别。唯一的区别不过是他折腾不动了,蔺回南还能对着他,把他往死里折腾。
那他们现在这是什么关系呢?
俞夺暂时不想想。
蔺回南云淡风轻地向下扫了一眼,笑道:“你现在没发情?”
俞夺一下子揪住蔺回南的衣领,蔺回南慢慢地把俞夺的手拂开,整理了一下被攥得皱皱巴巴的领子。他抬眼:“衣服脱了。”
俞夺被推倒在溅了不少水的大理石洗手台上,裤子一下湿了大半,连内裤都湿到紧紧贴在大腿根上,他肩膀磕在石台子上,蔺回南钳着他的肩膀,狠狠咬在他喉结上,俞夺掐住蔺回南的脖子:“狗东西,再咬就咬掉了,下次可就没东西给你咬了。”
蔺回南一下松了嘴,盯着俞夺,舔了舔牙齿:“疼可以直说,不用这么委婉地告诉我。”
俞夺想扇蔺回南一耳光。可他手碰到蔺回南的脸便停住了。他没有暴力倾向,也不喜欢和人打架,可碰见蔺回南,打也好,闹也好,他忍不住动手。好像他们天生便有这个默契,知道另一个人的底线在哪里。
俞夺摸了摸蔺回南的脸:“叫哥。”
蔺回南说:“哥。”
“哥昨天就是这么被你骗上床的。”说好比大小,后来走远了。
蔺回南把俞夺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咬了咬他的指尖:“只是借你手用用而已。不算上床。”
俞夺急促地呼吸了一声,被蔺回南拉下台子,翻过身去,衣服半湿透了的撑在台子上。刺啦一声崩线响,他整件帽衫被兜头脱下来,蔺回南在后面细细密密地咬他。
是咬,不是吻。
或是另一种默契,他们两个不接吻,不亲吻,不提别的。只互相依偎。
作者有话要说: South:现在提白头到老怕把你吓跑
第60章 春天
俞夺从来没想过他还能在脱单前提早过上性生活。——但严谨定义这也不算性生活,他和蔺回南没做过。
这种关系暧昧不清,又模模糊糊。像大雾天的路灯,俞夺看见光了,但没有再往前走,便停在此了。
他们两个人像两头到了发情期的公狼,焦躁地撕咬、纠缠在一起,彼此厮磨、鬼混,可彼此都心照不宣地谁都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因为再往前走一步,这便不再是帮彼此疏解欲望了。
他们两个,就是两个男同性恋。
俞夺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需要想他究竟是不是个同性恋。
可在不应期的时候,他会忍不住幻想以后他会不会出柜,如果出了,那是在几号,在什么场合,是个什么样的时机,他怎么说的,他旁边站的是谁。
俞夺还设想过如果那时候站在他旁边和他一起出柜的是另一个男人,比如611、乌龙茶、神明……他被恶心得当天晚上没吃下去饭。
唯独蔺回南。
唯独蔺回南。他是特殊的。为什么特殊,俞夺暂时不想去想。
俞夺的手撑在后台换衣间的白墙上,肩胛微微凹陷下一块。他埋着头,整张脸都在阴影里,喘着气说:“白……白日宣淫,还要不要脸?”
“最近偷偷翻新华词典了么,”蔺回南粗鲁地扯着俞夺T恤领口向后扯,整个T恤领子一下子被拉到肩头底下,他毫不留情地咬上去,“都会说这么多成语了。”
“滚,你爹成语词汇量摞起来有三个你高,不懂别逼逼……”俞夺猛然嘶了一声,闷着声没有叫出来。他向后折过手臂,狠狠按住蔺回南的:“你他妈能不能轻点扯,领子给你扯大了,你爹光膀子去给你顶赛后采访?”
“我替你去就行了,”蔺回南的嘴唇碰了碰俞夺的耳朵,“要不你穿我的衣服去也行。说话干净点,别今天是我哥,明天是我爹的,你到底是我什么?”
俞夺刚捞上来的鱼似的猛挣了一下,可只这一下,他便歇住了,压抑地喘息着说:“我是你亲主人,你他妈就是我养的一条狗。”
“哦——主人,”蔺回南凑在俞夺耳边轻声说,“那你现在身上都是我的狗味了,你现在在和一条狗交、配。”
俞夺好像陡然被最后两个字刺激到了,硬翻过身来,盯着蔺回南,呲出虎牙,拎着蔺回南的衣领要生咬下一块肉似的狠狠咬在蔺回南嘴唇上。
“今天NOG所有选手的表现都十分优秀,”女主持举着话筒微笑着递给俞夺,“你认为今天NOG二比零结束比赛的制胜关键是什么呢?”
贴着各大有转播权的直播平台标志和赞助商商标的长枪短炮对准正在接受采访的几人。
今天是春季赛NOG的第十三场比赛,NOG表现出色,二比零获胜,完成春季赛已经多年久违的十三连胜。
俞夺手插在队服兜里,场馆中二十几摄氏度的暖气,可他把队服拉链拉到了下巴底,把整个脖子都遮了个严严实实。
“制胜关键?”俞夺心不在焉道,“中路发挥得好吧,我们几个躺赢局,中路血c,没什么好说的。”
俞夺出了名的难采访,这两句显而易见的敷衍,女主持保持着职业微笑,又把话筒递给俞夺旁边的选手:“那South选手,你认为呢?”
蔺回南在俞夺手旁。或许是打完比赛去厕所摔了一跤,蔺回南嘴角被摔破皮,才刚止住血。
蔺回南神色淡淡的:“他说得对。”
女主持:“……”
女主持继续微笑着把话接上,玩笑道:“那我们今天比赛的MVP选手South表现得这么好,yu你作为队长会有什么奖励么?”
俞夺本来在看镜头,可他胳膊被人轻轻撞了一下。
俞夺目视前方,又撞了回去。
那人又撞他。
俞夺索性把手从兜里掏出来,背在身后,仿佛要把人指骨给捏碎似的狠狠攥了攥蔺回南的手。
蔺回南的手被他攥着,也不挣扎,任他攥着,等俞夺松了松,他才用食指挠痒痒似的在俞夺手心挠了挠。
俞夺捏住那根食指,面无表情说:“没有奖励。他太c导致我没有发挥出我的全部实力,他把我克制了,违反队规,还得罚钱。”
女主持险些呛住:“还要罚钱呀?”
“嗯,要罚钱,”蔺回南唇角微弯,“我们队长特、别、凶。”
……
春季赛临近尾声,季中赛(MSI)近在眉睫。
每个赛区的常规赛都是赛区内斗,冠军含金量高、算得上“世界赛”的只有季中赛和S赛。
季中赛在五月中旬,参赛名额只有六个:大陆赛区、韩国赛区、欧洲赛区的春季赛冠军和其他赛区所有外卡战队竞争出来的最后三支队伍。
LPL的季后赛下个星期开打:即刚刚结束的春季赛胜负积分前八的队伍竞争最后有资格去参加MSI的春季赛冠军。
天边挂着半块半透明的白色月亮,细碎的香樟树树枝影子扫在窗台上。
蓝星关了投屏,去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水。他捏着瓶子,瓶盖都还来不及盖:“如果我们是今年春季赛冠军去msi的话,NO这个话题我们绕不开的,其他要去msi的队伍也绕不开。”
复盘室静静地。
刚刚关掉的投屏投的是LCK韩国赛区那边NO和去年世界赛冠军北极星前两天的一场比赛。蓝星做的复盘。
“可能拿北极星作参考标准来看NO今年的实力不太合适,毕竟北极星今年年初重新组队了,人员变动比较大,他们的选手也吃版本,这个赛季明显都发挥得不好……但不代表NO不厉害,或者说他们可能比我们看到的还厉害,因为显然他们和北极星打的这两场都打得很轻松,没用全力。”蓝星说,“韩葛去NO,我们得承认,他确实对NO的帮助很大。”
611小声说:“叛徒。”
“不用你说,我当然知道他是叛徒,大家都知道他是叛徒,”蓝星一下子把音量扬起来,“但我现在在和你们讨论的不是他是不是个叛徒,是如果我们在msi遇上了,我们要怎么打他、怎么打赢他!”
杨焕文两只手交叉在一起。他抬头问:“所以NO这支队伍是已经在韩国断层式第一了么?”
“NO是胜场数最多的,目前在LCK春季赛积分第一名。”蓝星说。
两天前,刚二比零打败了去年的世界冠军北极星。
“谁他妈想和这种垃圾队打啊,不讲武德,”611使劲抓了几下头发,“北极星呢?去年不还世界冠军么,才几个月怎么捞得连NO这种手下败将都打不过了??”
俞夺去拿了罐椰汁,懒洋洋道:“北极星重组了。你又不是断网了,年前北极星那俩冠军下路双人组就被欧洲赛区出天价挖走了,上路和中路又被韩国别的队挖走了,现在就剩了个冠军打野和冠军教练,其他位置全换成了新人。”他单手拉开拉环,低低笑了声,“Wind风教也是命苦。”
这一声笑多多少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毕竟俞夺和Wind算同年的老选手,现在Wind退役成了教练,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两根苗全被人带根撅走了。
“也不光是换选手的问题,北极星那几个换了队的冠军选手在别的队也没见打出成绩……”蓝星叹了口气,“选手都是吃版本的,能强得不管版本怎么变的选手整个英雄联盟比赛史上一共有几个呢?”
俞大队长十分灿烂地笑笑:“就比如我。”
“……”
蓝星擦了擦汗:“希望你能带队拿春季赛冠军去msi了以后再说这话,不然连msi都没去成,现在在这怎么研究NO也都是白瞎。”
“msi么,”俞夺坐到台子上,晃着一只脚,笑眯眯道,“这不随随便便去么?决赛赢了RPG就行了,又不是没赢过。”
611坐在沙发上和Whisper小声感叹:“在瞎jb自信这一块,队长已经无人能敌了。”
Whisper向他竖起一个大拇指,表示赞同。
复盘会议开完后才五点半,各自吃个晚饭等晚上再回来打训练赛。
把窗轻推开一道缝,风便流泄进来。
风也暖烘烘的,刮进一片浓绿的香樟树叶子掉到训练室窗台上。
俞夺把这片叶子当湿垃圾又扔了出去,靠在窗边用牙撕肌内效贴布。
蔺回南走过来,低了低眼:“你是狗么,什么都用嘴咬?”
“……”俞大队长的牙胶着片刻,“关你屁事?”
蔺回南把手递过去:“给我,我帮你贴。”
俞夺犹豫了一小会,还是把布卷交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