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慕尴尬的骚骚头,道“实不相瞒,我也是小时候来过一次,早就忘了,不过梵哥这样说了,既然是体验,那我们就一个一个来吧。”
京郊欢乐谷远离市区,是一个不错的休闲娱乐场所,周六日人非常多,为了不被人挤开,他们两人只能紧紧的挨在一起。
夏天很热,时慕脑门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但是沈梵身上还是清清凉凉的,挨着他很是舒服,像是一个移动空调。
两人抬头看着高高的过山车一下跃起数米高又瞬间一下降落,上面的嘶吼声在下面都听得清清楚楚。
时慕扭头道“敢吗。”
沈梵眉毛一挑,“小看我。”
“走。”
两人上去之前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等下来之后,时慕一脸的意犹未尽,苦了沈梵一个人脸色煞白。
时慕看着他的脸色担心的道“你没事吧。”
沈梵默默的摇摇头,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刺激,他这是第一次玩这个,那真是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几个项目下来,时慕算是彻底放开了,真是玩的嗨的不行,苦了沈梵了,他回去想削了那个给他出主意的人。
鬼屋,是欢乐谷主打的一个项目,以恐怖而出名,时慕站在外面就能听见里面渗人的惨叫声。
他其实是怕的,很是的忐忑道“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沈梵抱胸看着他,好容易到显示自己雄威的时候了,怎么能不进,再说自己还为他准备了惊喜呐“进呀,现在都不敢进,拍戏的时候怎么办。”
时慕一想也是,反正都得过这一关,硬着头皮上吧。
闭着眼为自己打气,不怕,不怕,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刚鼓起勇气准备进去,从另一个出口跑出来一个人来,鬼哭狼号之音堪称一绝。
时慕扭头看过去,不就是刚才在门口险些撞上他的那个孩子。
只见此刻他早已没了原来的傲气,那小脸皱巴巴的的哭成了一个包子。
时慕刚刚下的决心又瞬间没有了,他道“这么恐怖的吗。”
沈梵笑道“哪有那么恐怖,小孩子嘛,可能是他胆子小罢了。”
这时那孩子听见了,擦干眼泪,恶狠狠的看了他们一眼“你才胆子小,有本事你们进去,要是没有哭着出来,我喊你们爷爷。”
沈梵冷笑一声“好呀,我等着。”
说完拉着时慕进了鬼屋,时慕表示我是拒绝的呀。
只是他恐怕是唯一一个哭丧着脸进去笑着出来的人了,硬是把那那孩子都笑蒙了,“你不是吓傻了吧。”
时慕很是不解道“里面一点也不恐怖呀,还挺好玩。”
那孩子直接风中石化了,“你没有见到拿着自己的头追着你跑的僵尸,没有看到吊着的红衣女鬼,没有看到舌头那么老长的白无常,没有听见那些凄惨的音乐。”
他还激动的比划了一下舌头的长度。
“僵尸没有呀,只是看到了一群跳僵尸舞的人,红衣女鬼也没有呀,只有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在发糖果,你要吗,我手里还有一颗,至于你说的白无常,他刚才还给我唱歌来着,舌头也没有那么长,一点也不恐怖呀,音乐,哦,刚进去的时候是有点渗人,后面就换成了嗨歌。”
“我不信。”那孩子傻了,说什么也不信,自己执意又进去了一次,这次出来的时候不仅哭了,还吓尿了。
看到他们头也不回的跑了,殊不知给人家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时慕问道“有这么害怕。”
时慕也不知道是自己胆子变大了,还是那小孩子胆子太小了。
沈梵意味深长的道“不害怕,不用管他,我们去下一个项目。”
……
距离两人上次游玩已经一个月过去了,今日是电影《不一样的律师》开机的第一天,5点半天微微亮,时慕早早的来到了片场。
车停在地下车库,时慕领着自己的行李箱下车,因为自己当初决定要离开娱乐圈,所以他早已辞退了他的助理,给了他一笔不小的费用,虽然现在又不走了,但是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所以当他一个人站在这里的时候,他后悔极了。
放眼望去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灯光灰灰暗暗的打在地上,整个地下就能听到他的脚步声还有行李箱滚动的声音。
那声音在空旷的地带被无限放大,那声音紧紧充斥着时慕的神经。
时慕咽了咽口水,说不害怕那是假的,自己本来就怕黑,前几天还研究了一下剧本,现下总觉得身后冷飕飕的。
他看了一下表,5点半,正常开机的第一天都是有开机仪式的,大都在7点举行,剧组需要准备许多东西以祭拜鬼神,祈求平安,大吉大利。
尤其是这种恐怖片,导演更是很忌讳的,可是今天着实奇怪,都这个点了并没有什么人来,难道自己走错了。
他大着胆子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整个车库的灯一瞬间熄灭,时慕紧绷的弦彻底的断裂。
“啊。”
他大叫着转身就怕,刚走一步突然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他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后的,他觉得自己整个汗毛都竖起来了。
根据自己身体的本能,抬手使尽全力一拳咋了下去,下一刻一个略微熟悉的闷哼声声音响起。
“啊,你干嘛,是我。”
电光火石之间,地下车库的灯刷的一下全亮了,不再是刚才那种灰暗暗的光芒,而是变成了五颜六色的彩灯,看起来不像是个车库,倒像是个歌舞厅,他吊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放了回去。
其实灯灭到开之间也就几秒,对于时慕来说却像是一个世纪一般。
灯开的瞬间,他就看清了眼前的人,我们的大导演低垂着头,一手拽着他的胳膊,一手捂着自己的眼晴,嘴里还哼哼唧唧的。
时慕尴尬的道“对不起,梵哥,你没事吧”
沈梵放开拽着他胳膊的手,随意的挥了挥,“没事,没事。”
“刚才你乱跑什么,那么黑,要不是我抓住你,你打算跑哪里去。”
时慕实在不想说自己丢人的事情,正想着靠什么理由蒙过去。
这时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不消片刻,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停在两人面前。
严恒身穿一身粉色的西装,带着一副超大的墨镜、无比风骚的走下来。
走到两人面前,看看时慕,又看看沈梵,“你俩干啥呐。”
严恒他是东北人,每次一高兴满嘴的东北味就出来了。
时慕道“没干什么呀,你怎么来了。”
严恒一把拿下眼镜,漏出他那双标准的狐狸眼,“我来干什么,小慕慕,你没有打听一下的吗,我可是投资人。”
说完恶趣味的一笑“你的金主,这次你可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时慕恶寒的退后一步,“金主大人好。”
严恒向来轻佻惯了,抬手就想摸一下某人的脸,只是半路被人截了下来。
沈梵冷冷的甩开他的手“行了,差不多得了。”
严恒很是纳闷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是咋滴了,一直再揉眼睛。”
沈梵放下手来,看着眼睛周围一片暗青的某人,严恒忍不住喷笑而出“哈哈,这是谁打的,我要好好的膜拜他,竟然敢打你。”
时慕心虚的在一旁不敢说话。
“笑什么笑,还不快走,再笑,小心我去告状。”
严恒的笑意嘎然而止,要知道他不开心就是他家老头子不开心,他就老头子不开心,那他就完犊子了。
“走走,现在就走.”
顺便狗腿得接过时慕手里的行李箱,跑的比兔子都快。
时慕一脸茫然的看着沈梵,“你认识他爸。”
沈梵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时慕耸耸肩“据我所知,他什么都不怕,就怕他爸。”
两人相约一笑,等出了地下室的时候,片场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其中还混着奇怪的东西,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的挺欢。
一女子道“怎么没有人告诉我,当演员还要起早的,我的美容觉都睡没了,我的皮肤肯定更不好了。”
另一男子道“再保养有什么用,都几百岁的人了。”
几百岁,时慕心道他们的聊天方式还挺诡异。
他顺着声音望过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女子,她在人群中尤为耀眼,不过看那双迷离的双眼,显然还没有睡醒。
“好了,都在那抱怨什么,不情愿的现在立刻回去。”
沈梵在他面前一直是一副笑脸,这严肃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那群战的歪七扭八的人,困的打哈欠的人历时一个激灵,齐刷刷的来了一个“情愿。”
时慕看着眼前简陋的开机仪式,没有红布,没有供桌,更没有上香和猪头,终于忍不住道“我们不用举行开机仪式的吗。”
沈梵不解的道“你指的是。”
时慕“通常不都要准备水果,贡品,上香以慰八方鬼神的吗。”
沈梵想了想,“哦,这样呀、我们不需要。”
时慕继续道“啊,为什么,难道国外的人都不信鬼神吗。”
孟瑶没有忍住脱口道“敬鬼神,我们敬,他们敢来吗,放心,绝对不会有不长眼的鬼来捣乱的。”
众人也一致的点头称是,于是时慕见证了有史以来最简陋的开机仪式。
面前一个摄像机,身后一群穿着奇怪衣服的牛鬼蛇神,外加一个游乐场开机大吉的横幅条。
若不是有这个横幅条,时慕大概会以为他这不是在演戏而是在玩过家家吧。
第4章 吻
开机仪式的时候,时慕感觉跟闹着玩似的,没想到拍起戏来确实跟闹着玩似得。
他没有理会旁边对镜贴面膜的美女,没有理会从来到现在一直在吵架的黑衣人和白衣人。还有一直再鼓捣摄像机的大哥,看那样子约莫是第一次用。
他自己默默的坐在角落看剧本。
故事讲的是一个声张正义的律师肖武最近总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他不知道何时起总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有时是自己家的灯莫名其妙关了又开,他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蹲在开关前玩的不亦乐乎。
有时是一个女子背对着他拿着水在他的镜子上写着游乐场三个字。
有时开着开着车会莫名其妙的熄火,副驾驶多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是一个坚定的无神主义者,自然不相信这些,他觉得是自己约莫是最近压力大,出现幻觉了,但是这一桩桩一件件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于是他来到了游乐场。
因着游乐场这边是租的临时场地,费用稍高,所以先拍这一段。
摄像机,演员各就各位。
随着拍板的落下,第一幕开始了。
选的是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白天人多,怕路过的人不小心撞到,人还不知道是在拍戏,被吓到就不好了。
时慕扮演的肖武开着车,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心情还是很好不错的,驱车准备去游乐场看一下,车内悠然的放着cd,嘴也在跟着哼唱。
突然眼前一个白色的身影穿过前方的车辆径直冲着他而来,他眼神一晃出了一身的冷汗,本能的一脚踩上油门,咣的一声,身后的车撞了上来。
这可不是演的,他是真的本能所为,这鬼也太逼真了吧,长长的头发披着,双脚离地,飘在空中,若不是知道这是在演戏,时慕还以为自己这是真撞鬼了。
看他停在那里久久没有动,沈梵卡了一声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窗问他,“怎么了,没事吧。”
时慕回过神了,降下车窗“梵哥,对不起,我走神了,实在是刚才那个鬼也太逼真了。”
说曹操曹操到,忽然刚才那个鬼演员又一瞬间来到了他另一扇窗前,邪笑一下,幽幽的开口,说话的声音都透着鬼声鬼气,“那是自然,我是专业的。”
时慕一脸懵逼,现在跑龙套的都这么严谨了,扮鬼还得找专业的。
沈梵不瞒的咪了咪眼,冷冷道“滚一边去,今天没你的戏份了,该干嘛干嘛去,还用我教你吗。“那鬼扮演者立刻点头哈腰,“是,是,我这就走。“说完一瞬间又消失在原地,徒留时慕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刚才待过的地方,这是怎么做到的。
沈梵又敲敲玻璃,示意道,“那我们继续。”
时慕回过神“哦,好的,继续。”
等处理完这场事故,天已经彻底黑了,此时到了游乐场便也只剩夜场了。
肖武在游乐场转了几圈后也并未见有什么异常,刚打算离开,一个身穿白衣服的少女飘然走过来。
娇俏的道“你好,请问是一个人吗,我也是,要不我们一起进鬼屋吧,我害怕,但是又很想进去看一下。“肖武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自然不会无动于衷,“好呀,到时候可不要哭鼻子。”
俩人刚一进去,一阵阴冷的邪风吹来,那感觉就像有人在脖子边吹气,时慕的鸡皮疙瘩都起了满身。
而且自己也看过剧本,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是正常人,而是被邪灵附体了,虽然做好了准备,但是当他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也着实吓着他了。
她机械的转过来,脸色灰青,眼球不动,死死的盯着他,蹬的他头皮发麻。
他自己的脸色估计很精彩,一会青一会白,比眼前的女孩脸色好不了哪里去,好在刚才被吼走的飘飘又回来了,就在边上飘过来飘过去,拿着加湿器充当冷气,在这恐怖的气氛里搞的他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