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陆嘉新同款作战服的年轻男人从背后抽出枪/械，几乎没有瞄准立刻按下扳机。
　　
　　“砰——”弹道呈现出一种璀璨的金色光芒，冲击力极强的攻击炸飞了跑在最前面的狼群。
　　
　　陆嘉新腾出手来，从道具包里翻出一捆“艺术就是派大星”，拉掉引线就扔进狼群。
　　
　　他一口气扔了很多，脚下的土地都仿佛在震颤。他被自己的道具冲击得向前趴倒在地上，脸上背上全是泥土和灰尘。
　　
　　佩赛德抱着区燃，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雪白的衬衫依然不见一丝脏污，他面前的白陌同样站的笔直，并且一脸警惕地看着佩赛德。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本能感觉到气氛不太对的区燃看看佩赛德，又看看另一个玩家，他凑近佩赛德的耳边，低声道：“他是不是发现你不是玩家了，对你有一些仇恨和敌视？”
　　
　　不然为什么一脸很凶的样子看着佩赛德
　　
　　佩赛德没有否认，同时他低沉的声音透着不快，对着眼前的人类道：“让开。”
　　
　　陆嘉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泥一边走上前问：“这是怎么了？大家都是玩家，互帮互助，和谐有爱啊。白陌，你枪要不要放下？”
　　
　　白陌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依然处于戒备状态，“陆嘉新你的业务水平到底有没有及格？你仔细看看这是谁？”
　　
　　听到白陌质疑他的业务水平，陆嘉新愤愤道：“我可是我们这届最优秀的文职人员！”说着，他绕到白陌身边，朝佩赛德和区燃看了一眼。
　　
　　陆嘉新：“......”
　　
　　揉了揉眼睛，继续看。
　　
　　陆嘉新：“......”
　　
　　区燃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抬起头也把佩赛德看了一遍，没什么奇怪的啊。他朝着陆嘉新歪了歪头，问他：“你们到底在看什么？”
　　
　　陆嘉新张了张嘴，突然不敢确定了。他转头问白陌：“这个是玩家吗？还是也是大爷？”
　　
　　区燃：“？？？”大爷是什么东西？
　　
　　白陌：“玩家。”
　　
　　陆嘉新拍了拍胸口：“哦，那还好。”不是，等等，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佩赛德大爷会抱着一个玩家？”
　　
　　区燃眯起眼，佩赛德，大爷？
　　
　　他们知道佩赛德，还给他起了外号？
　　
　　“你们，同事？”区燃问佩赛德。
　　
　　“不。”佩赛德否认了这个结论。
　　
　　陆嘉新满脸惊悚：“可不敢。”
　　
　　区燃狐疑的神色加重，从佩赛德怀里挣扎下来。佩赛德起先用力地禁锢锁住他的动作，在区燃皱起眉后，又放松了力道。
　　
　　区燃成功挣脱，站到了佩赛德的身侧。
　　
　　他先是对着陆嘉新和白陌问：“你们，不是玩家吧？”
　　
　　陆嘉新还在思考要怎么回答，白陌点头道：“对。”
　　
　　区燃继续提问：“那么，你们是GM还是真人扮演的NPC？”
　　
　　“真人扮演的NPC？论坛谣言啊，这游戏哪有那种东西。”陆嘉新嘴快，说完他才捂了捂嘴，干巴巴地眨了眨眼，这个到底能不能说，算不算保密协议啊。
　　
　　白陌瞪了陆嘉新一眼，让他往后面站站，“你必须先告诉我们，你为什么和佩赛德在一起。”
　　
　　区燃挑眉：“如果你不告诉我你们的身份，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我去问佩赛德也是一样的，正如你们知道他一样，他对你们也有相应认知吧。”
　　
　　白陌抿了抿嘴，似乎在衡量区燃的话。
　　
　　沉默了半晌的佩赛德忽然发出一阵轻笑：“你们难道以为在这里能拦得住我？”
　　
　　他确实忘记了很多事情，但记忆的碎片总能在被触发的时候给予他一些关键的提示。
　　
　　比如，这个游戏的制作者和维护者。
　　
　　前者沉睡的时间不比他短，后者在新的时代里有了新的称呼，似乎是叫什么“游戏策划”。
　　
　　佩赛德伸手，将区燃拦在揽到胸前，“两个策划还是好好干些策划的活儿，千万不要让玩家对这个游戏失去信心。”
　　
　　区燃耳朵动了动：“策划？”策划在游戏里，是做什么？和玩家一样被困住了，还是在进行不为人知的其他动作？
　　
　　陆嘉新有点着急，生怕佩赛德说出点不能让玩家知道的东西，他急忙道：“等等，等等——佩赛德大人，我们无意阻拦您的行动。就是吧，规则上来说，玩家不能——”他想说玩家不能和超维存在走的太近，这会暴露世界的真实。
　　
　　然而佩赛德并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不能？我的调查员有什么不能做吗？”
　　
　　他轻慢的语调像是被打搅的君王，手心里把玩的的三枚六面骰在陆嘉新和白陌眼前露出些许边角。
　　
　　看到骰子，连个策划的颜色都变了。
　　
　　陆嘉新深吸一口气：“大佬听我说，我们秘仪，也就是策划组，每年都在招收新人。如果这位玩家愿意的话，他当然什么都能知道。”
　　
　　白陌侧目，那眼神好像在问陆嘉新：你疯了？
　　
　　陆嘉新陪着笑：“我们正经公司，就算以后要离职也不是不行嘛。”就是会丢个一段记忆什么的，不是什么大问题嘛。
　　
　　佩赛德眸光流转，低头轻声问区燃：“你想找个工作吗？”




39. 第 39 章 这不是可爱的童话啊……

　　区燃不是很明白究竟为什么事情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他和他一直以为是真人NPC的佩赛德还有两个据说是游戏策划的人站在一个解谜类副本的场景里, 谈到了一些普通玩家不能知道的事情，然后他的前·好队友、金大腿、伟大的主持人佩赛德掉了一层马甲，变成了一位隐秘中的隐秘。
　　
　　现在, 两个莫名其妙的游戏策划和佩赛德同时问他是否愿意加入进一个“正（奇）经（怪）”的游戏公司（秘密组织）？
　　
　　怎么想都很可疑啊。
　　
　　区燃的本能比理智更快地生出否决的念头，他拒绝了这个提议。
　　
　　佩赛德环着区燃的手臂紧缩了一瞬，区燃心里一慌，没敢去看他的脸色，也不敢动弹半分。
　　
　　他梗着脖子看着明显更加紧张的陆嘉新和戒备更强的白陌：“骗人签卖身契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无论佩赛德是谁, 是什么，我和他认识的时间总比刚见面的你们长，不是么？”
　　
　　不知道是不是区燃的后半句话起了作用, 佩赛德不再紧勒着他。
　　
　　区燃听见他带着笑意的话从耳边略过：“你说的对。奇怪的组织没有进入的必要，工作也不是必须的，没有人可以强迫你离开我的身边。”说着，他嘲讽地瞥向两个表面上是游戏策划的人类：“秘仪也不行, 你们——”他顿了顿，再次轻慢的笑了一声：“还没找到祂躲藏在哪里吧？更别提杀死祂，然后解放这些被困在门里的可怜灵魂。”
　　
　　确实, 陆嘉新和白陌哑言。
　　
　　他们将仅剩不多的所有组织成员都派进了游戏里, 满世界开门寻找那个狡猾的偷窃者, 然而每次刚摸到尾巴，就会被他逃走。
　　
　　而他们一直努力守护的憨憨世界意志除了给他们这些维护者留下了一些小道具和基础防护措施外又一睡不醒。
　　
　　陆嘉新低头嘴巴快速动了几下, 白陌扯了扯嘴角，他的搭档肯定又在骂世界意识。但是能怎么办呢？
　　
　　他们就生活在由这个世界意识构成的世界里，祂再憨憨，人类还能把自己的世界换掉吗？
　　
　　不，他们不能, 不光不能，他们还得尽心尽力地维护这个由世界意识一手缔造的辣鸡游戏，让所有人——也就是那个憨憨意志的造物们给祂清理因为祂庞大的能量而被吸引来的各种小意志——秘仪内部给这些外来意志起了个代号，偷窃者。
　　
　　偷窃者大部分都在进入时就被削弱过，玩家们每次通关一个副本其实都是在为世界意识消灭偷窃者。
　　
　　但这种打白工的事情怎么能让氪金又肝的玩家们知道呢？
　　
　　新一代秘仪成员，头顶策划名号的陆嘉新和白陌心里苦啊。苦就算了，还不能说。
　　
　　区燃见两人都沉默了，耸肩道：“如果两位没有什么其他东西想要告诉我的，那我们就可以各自行动了。”
　　
　　白陌本来就不善言辞，他又拿佩赛德完全没办法，现在也不是以前，他们还能强制玩家下线和一些不普通的存在隔离开来，他看了一眼陆嘉新，对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区燃尝试着拉下佩赛德禁锢住他的手，没想到很容易就成功了，佩赛德放开了他，转而牵住他的手。
　　
　　区燃老脸一红，这比刚才那个充满宣誓占有味十足的环抱要来的刺激啊，毕竟禁锢带着强迫意味，而这样轻柔的寻求牵手，更像是小情侣出门郊游。
　　
　　区燃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一些糟糕的事情，他低着头，加快脚步。
　　
　　佩赛德几乎是被他拉着在走。
　　
　　陆嘉新在挣扎，他挣扎了半天，一拍大腿：“我有个不算太秒的主意，但是如果成了，收益直接拉满。”
　　
　　白陌示意他直接说。
　　
　　陆嘉新：“咱们忽悠那位大爷帮我们一起抓这次这个3S级偷窃者。”
　　
　　白陌：“？”
　　
　　陆嘉新：“你看他对那个玩家的兴趣超乎寻常，我们找那个玩家合作一起通关，佩大爷肯定陪着他。虽然我们不知道这位大爷究竟什么来头，但是他在这个游戏里权限高的可怕，他肯定很强，搞不好打偷盗者也就一拳头的事情。”
　　
　　白陌：“理想很好，但你的脑子不是金鱼脑的话，他刚刚拒绝了加入秘仪。”
　　
　　陆嘉新：“那就不要他加入秘仪。”
　　
　　白陌：“这不符合——”
　　
　　“停——”陆嘉新打断他：“现在别管什么秘仪教条，如果佩赛大爷想要个玩家，不是我消极，但我真的觉得我们挡不住。我们的世界意志也挡不住。”
　　
　　白陌皱眉：“怎么可能？”
　　
　　陆嘉新叹了口气，一副“你不知道”的语气道：“那是秘仪图书馆的机要记录，上面记录了一些......”
　　
　　“他们走远了。”白陌不想听陆嘉新的长篇大论，“你还跟上去吗？”
　　
　　陆嘉新：“跟啊，走走走。哎你真的不想知道佩大爷的身份吗？从描述来看——”
　　
　　白陌：“不想，没意义，都是猜测。”
　　
　　陆嘉新：“和你说话好无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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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区燃拉着佩赛德漫无目的的走着，他好几次想开口问佩赛德：既然你是不是真人NPC，那你到底是什么？
　　
　　又好几次话到嘴边给他憋了回去。
　　
　　问不出口，不是因为预感到世界观崩塌，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并不想知道佩赛德是谁，很奇怪，佩赛德带给他的安全感和他的真实存在竟然是剥离开来的。
　　
　　区燃没有问，佩赛德也不主动说。他倒是想告诉区燃，不再是暗示，而是直白的向他展示他的力量和强大，可是总有一些一闪而过的画面在阻止他的想法。
　　
　　就这样，古怪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脚边的灌木丛忽然一阵抖动，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区燃连忙跳开，佩赛德顺手环住他的腰肢，将他一把抱了起来放到远离这堆灌木丛的地方。
　　
　　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是一只兔子。
　　
　　但这只兔子像人一样站立着，穿着裙子，系着红斗篷，手里跨了个小篮子，看到区燃和佩赛德就一声尖叫：“天哪，是狼外婆的味道！你们被狼外婆盯上了吗？”
　　
　　狼外婆？区燃瞬间就想到了狼群，他立刻道：“狼外婆已经死了。”
　　
　　兔子瞪着红红的眼睛，尖声尖气道：“什么？死了？是谁把狼外婆杀死了？她要是死了，两天后的森林议会怎么办？”
　　
　　区燃蹲下来，朝兔子道：“森林议会一定要狼外婆参加吗？你说的狼外婆是某一头特定的狼还是整个狼群？”
　　
　　“狼外婆当然只有一个。你居然这么问，说明你根本没见过她，你杀死的是她的狼群。还好，还好，狼外婆没死就好。这样森林议会还能正常举行。”兔子拟人化的拍了拍胸口，，整个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她围着区燃和佩赛德转了一圈：“不过你们就不太好了，狼外婆可是非常记仇的，你们杀了她的狼群，她一定会来杀掉你们。”
　　
　　区燃：“不是我们杀的狼群。”他平视着站直了和他蹲下一样高的兔子：“我们只是看到了这个画面。森林议会举办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也可以参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