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心轻轻笑了一声,用被子盖住脸,声音变得含糊不清,“我就是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翻了车。现在回想起来,挺刺激的。”
凌君寒正准备说话,听见那边传来门锁转动,正准备提醒,屏幕里已经变成段永年放大的脸。
“刺激是吧?还偷偷摸摸视频,通讯器没收,给我睡觉。”
段永年拿过通讯器,指尖点击,直截了当按下挂断。
凌君寒哑然失笑,盯着黑掉的屏幕发呆。
段无心的通讯工具被剥夺,气呼呼地冲着段永年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带没收的!”
“谁让你私自联系敌人,没收三天,好好反省。”段永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警告道:“别想着偷跑出去,我明早再过来看你。”
段无心噢了一声,闷闷不乐地埋进枕头里。
突然中断的电话让那股情更加汹涌,凌君寒的脸闪过脑海,想见他,想抱他,也想吻他。
以前天天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真分开了一会儿,才觉得思念磨人。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大半个小时过去,始终意识清醒。
长夜漫漫,在是难熬。
段无心又低声叹了口气,早知道不该那么虎,一口气把底子透了干净。
现在倒好,彻底断掉了一切联系方式,音信全无。
他眨了眨眼,翻身起床坐在床边,盯着二楼外的露台发呆。
面那颗大树有些年头,树梢蔓延到露台里,带着银色的月光微微摇晃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段无心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
那颗摇晃的树叶被拨开,猛然出现了凌君寒的脸。
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树干上,手掌撑着一束枝桠,静静地看着他。
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含情的眼,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段无心的倒影。
“凌君寒.....”段无心捂住嘴,压下惊讶的声音,做着口型,“你怎么来了?”
凌君寒冲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观察了一下地形,纵身一跃,从树干上跳上二楼露台。
常年训练,悬崖峭壁也爬过,这点难度,不算是什么大事。
干脆利落地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段无心手忙脚乱从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走到阳台边上,打开露台上的门。
那个人带着浓重的夜色和寒风,眼里盛满了爱意与星河,张开手臂,把他紧紧抱住。
两颗心脏贴在一起,奇妙的发生了共振。
幻想和现实重叠,眼睛一眨,就美梦成真。
凌君寒怀抱着人,贴着耳朵问:“这次刺激吗?”
“太刺激了,我以为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段无心拉开一小段距离,不确信似的上下把人打量了一遍,又抬头用唇亲他的嘴角,高兴地想要跳起来。
他压低声音,又喃喃重复:“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来?”
“嗯,你说睡不着,我就来陪你睡一晚上,明天一早再走。”凌君寒把人揽在怀里,捏了捏细腰,“我头一回这么冲动,还挺紧张。”
琥珀色的瞳孔在黑夜里亮着光,那颗心脏被瞬间击中,又甜又软。
段无心回抱住人,额头在带着寒气的套上蹭,嗓音软糯,“万一被我爸发现,你就完了。”
“蔷薇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凌君寒色胆包天,弯腰顺便偷了个吻。
段无心把人带上床,整个人缩进怀里,狂跳的心脏缓缓归于平静。
他在坠入梦境的边缘,半梦半醒,轻声说:“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谢谢你来。”
“睡吧,宝贝。”凌君寒连着被子裹紧,轻声说:“晚安。”
本想带人连夜私奔,现在只想赠与他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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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大晚上不睡觉,浪什么……
凌君寒没什么睡意,松松散散地搂着人,就这么盯着。
视线扫过小朋友的睫毛,眼睛,鼻梁,然后落到嫣红的唇上。
好像怎么看,都不觉得腻。
只是明明长得乖巧,动作倒是乖张,段无心睡到一半,姿势开始变得大大咧咧,肆无忌惮。
整个人八爪鱼似的,手和脚不由自主往身边的人身上抓。
凌君寒咬着牙低声骂:“段无心,你睡相可是真的好。”
那人压根没听见,只是动来动去,把人抱得更紧。
凌君寒揽了揽怀里的人,这儿段无心的体温变得烫了些,一截毛茸茸的尾巴悄无声息绕上手腕。
他微微动了动,尾巴把他的手缠得更紧,不让人动。
他垂下眼,嘴唇碰到了尖尖的虎耳朵上,是在突然之间冒出来的,猝不及防。
这样看来,发情期的确是凶猛,昨天那么折腾也就缓和了一天时间。
如果真来上这么两三个月,估计得肾虚。
段无心睡得迷迷糊糊,侧身往凌君寒身上蹭,越蹭越是心猿意马。
分不清是梦还是现,了好一儿,他喃喃自语:“帮我弄一下。”
凌君寒哑声问:“弄什么?”
段无心晃了晃头,心脏里一团火在灼烧,觉得很是烦躁,“就弄那儿。”
两只耳朵随着脑袋的晃动,跟着一阵乱颤。
“心心,大晚上不睡觉,浪什么?”凌君寒贴着他的耳朵,掌心贴上他细腻的后颈,用气音调侃,“你爸还在附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冲上来。”
这句话猛然将人点醒,段无心瞪大了眼,盯着人发愣。
意识处于混沌,他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又被过高的体温闹得晕沉。
好一儿,他才迟钝开口,语气之中充满了惋惜,“.....那算了。”
只是嘴上这么说着,尾巴却绕着人不肯放,细碎的绒毛扫来扫去,勾得人心痒。
凌君寒捏了捏他的后颈,低声问:“真想要?”
段无心没说话,只是用脚踝蹭了一下他,无声的邀请。
“刚涂药,今天场地也不太适合....”凌君寒警惕地瞥了一眼门外,手掌滑下去,“简单帮你解决一下。”
天天上赶着求人弄,在是丢人。
段无心很是害臊,明明白天还放了狠话绝对没有第二次,现在迅速打脸。
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儿,凌君寒轻车熟路就找到了关键点,轻拢慢捻,很是熟练。
段无心涨红了一张脸,整张脸埋进脖颈里,微微看旁边的喉结在克制滚动。
他挂在人身上,呼吸加速,咬着下唇不肯出声。
太大胆,太刺激。
段无心在这栋房子里住了十几年,从没想到能在这张床上做出这种事儿,一边觉得羞耻,一边又被迫被欲|望左右。
目之及都是从小陪伴到大的物件,每一样都在提醒他现在有多么放纵又浪|荡。
但,一旦开始,就不想再叫暂停。
随着欺负越发狠戾,段无心的声音几乎要从咬破的嘴角里溢出来,控制不住。
他拼命埋进枕头里,抓着被角,把不由自主的冲动压回去。
凌君寒捂住他的嘴,大的掌心把唇舌盖了个彻底,“别叫。”
嘴上这么说着,动作却丝毫没有半分停下来的意思。
“呜——”段无心被猛得一刺激,身体猛然绷紧又松开,心跳如雷。
他失神的落在枕头上,视线前方还放着段永年和他的合照,觉得无比荒唐。
“舒服了?”凌君寒笑着把手悬在半空,轻声说:“有纸吗?”
段无心翻身坐起来,拉开床头抽屉,扯出一张递给他。
眼神飘凌君寒腰际,忍着害臊问:“你要不要....我帮、帮你。”
凌君寒长舒了一口气,想着段无心技术生疏,难免弄出什么动静。
他闭了闭眼,无奈说:“算了,再折腾我怕你爸拿着棍子冲过来了,忍一下就好。”
这回更惨,连冷水澡都没得洗,全靠意念。
“噢,辛苦你了。”段无心把那团用过的纸包了三层,扔进垃圾桶里,又欲盖弥彰的往上乱扔了一些东西盖住。
前前后后一通折腾,脑子彻底清醒。
他盯着凌君寒敲着通讯器打字,又好奇问:“你在干什么?”
凌君寒指尖没停,洋洋洒洒写了一大段,“让我爸妈一大早就来,不想等了。”
“麻烦他们还要跑一趟。”段无心平躺着,盯着天花板发呆,“我以前没发现,我爸对我占有欲这么强。明明一开始你把我带回家的时候,他对你还挺有好感的。”
“如果我有个刚成年的儿子,估计气得比他还厉害。”凌君寒闷笑,“将心比心,可以理解。”
把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拐到了床上,换谁都得疯。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两人抿紧双唇,瞬间噤声。
段永年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门板轻微晃动了一下,颤动更是让人心慌。
“段无心,你大半夜不睡觉自言自语什么呢?”
“马上就睡,我没穿衣服,你别进来!”段无心紧张地差点儿破了音,赶紧缩进被子里。
旁边还躺着个大活人,要是段永年破门而入,他不敢脑补后果。
估计,他们俩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凌君寒屏着呼吸,浑身肌肉绷得死紧,听见脚步声渐渐走远,这才瞬间松懈。
他拍了拍段无心脑袋,低声说:“不说话了,快睡觉。”
两人头轻轻碰在一起,呼吸交缠。
段无心刚被折腾了一番,又困又累,很快进入睡眠。
凌君寒一向警惕,又是出于这种随时可能被发现的境地,眼睛闭上又睁开,根本睡不着。
他摸出通讯器,把偷拍的接吻图下载保存,慢悠悠地看网友的评论。
寒心cp的话题主持人已经含泪注销,发送最后一条动态,只留下两个字:祝好。
后面一溜心碎的表情图,看得出是付出真心后的难过。
连同之前产出了大量同人图的画手都表示:心已碎,闭关勿扰。
凌君寒觉得啼笑皆非,没想到一人一虎扯到一起,竟然还真有这么多人真情感。
要是哪天网友知道这是同一个人,反应该有多精彩?
只是,兽魂计划一天不解决,他们俩的恋情就一天不能摆在明面上。
想到这儿,觉得心脏堵得慌,很是烦躁。
凌君寒敛下眼,大半夜的给凌嘉木发送信息:那几个议员查得怎么样了?
凌嘉木秒回:操,你是魔鬼吗?这儿还惦记着工作?
凌君寒:突然想起来这事儿,觉得应该加快进程。
凌嘉木彻底无语:......哥,真的不必如此,现在是半夜两点,你这是事后突然灵魂醒悟?
凌君寒被逗笑,要是被这小子知道他哥被岳父骂得半死,还半夜爬树,不知道被嘲笑到哪年哪月。
他慢悠悠打字:今天没做。
明明说得是实话,凌嘉木仍然倔强地觉得被秀了一脸。
好半天,才无比暴躁地发过去一个监控记录表,其中有三条记录被标红。
凌嘉木解释:查了他们过往的通讯记录,这三个号码,来自李英毅的军区号。但说了什么,不太清楚。只能等他们后续联系的时候,保持持续窃听,看能不能监控到什么信息。
总算是有点儿进展。
凌君寒终于大发慈悲:好,辛苦,睡觉吧。
收起通讯器,他闭上眼,抱着段无心进入浅眠。
没睡得太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让人清醒。
不知道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他听见窗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机械的齿轮飞快的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吵得人心烦。
凌君寒快速睁开眼,瞥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早上六点。
他闭着眼睛缓和了一儿,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剧烈,随着轰的一声,戛然而止。
凌君寒小心翼翼起身,把段无心平放在床上,轻声踱步到露台前。
指尖勾起窗帘的一角,透过那条缝隙,他看露台外那颗树已经没了。
目之及,光秃秃的,外面是一整片刚露出鱼肚白的天空。
那颗树呢???
凌君寒心里一沉,视线远眺,看着段永年正费力的把砍倒的树往旁边挪。
看来,昨晚的爬树举动被瞧见,恶行彻底曝光。
凌君寒舔了舔唇角,发出一声无奈的嗤笑。
岳父大人的手段真的挺狠,这是准备先撤退路,再瓮中捉鳖。
段无心迷迷糊糊醒来,被光线刺到,眯着眼问:“你站在那儿干嘛?一晚上没睡觉?”
“我得走了。”凌君寒飞快在他额间落下一吻,低声说:“再晚一秒,估计你爸要提刀进门了。”
段无心啊了一声,侧头看露台外的光景,惊呼道:“他把树砍了?你怎么下去?”
凌君寒用眼神丈量和地面的距离,淡淡开口:“从二楼跳下去。”
反正,不能在这个时候被逮住把柄。
“跳....”段无心差点儿咬了舌头,翻身而起,快步跑到露台旁边,伸着脖子往下看。
他胆战心惊说:“要是落地姿势不对,残废吧?”
“二楼,没事儿。”凌君寒活动了一下手腕,耳朵微动,听见楼梯上传来上楼的声音。
砰砰砰,一声比一声贴得更近。
他撑着露台,弯腰屈腿,后背紧绷。
盯着下面草坪的落脚点,瞄准方向,迅速起跳,干净利落的落地。
段无心看着平安落在草地上的人,一颗心忽上忽下,总算是放了心。他挥了挥手,示意人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