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寒盯着段无心飞速发红的耳根,红得滴血。
他给季玫递眼色,岔开话题,“我弟好像找你来着,在外面等你。”
“哦对对对,我都忘了。那你好好休息,早日出院。”季玫冲他竖了个大拇指,笑得嘴都合不上,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快速闪出病房。
“好了,人走了,别把头埋着了。”凌君寒偏头看他,戏谑说:“还害羞呢?”
段无心猛然抬起头,一张脸涨得通红,凶巴巴的吼:“你就知道笑我。”
凌君寒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说:“那我把她再叫回来,认真讨论一下怎么把你娶回家?”
“哎呀,你睡觉吧!”段无心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强行把人按进床铺,扯过被子盖上。
又害羞了,好乖。
凌君寒摸出枕头下的通讯器,算算时间,是时候准备生日礼物了。
他避开段无心,悄无声息地发了条信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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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医生过来准备拆线。
这几天段无心每天陪床,甚至把家里的书和零食全都搬了过来,隔壁的陪床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不忍直视。
看着一群白大褂进门,段无心赶紧起身,慌里慌张地收拾。
实在是杂物太多,清理不完,索性掀了被子全部盖了个干净。
案发现场处理完毕,段无心微微喘了口气站在一边,佯装无事发生。
医生见证全程,调笑道:“你这陪床可真够有水平的,小学生来医院春游呢?”
“我这不是没事干么?”段无心抬眼瞪他,“医生,你快忙你的吧。”
医生笑了笑,低头帮凌君寒拆开纱布。
“小哥哥,你有女朋友吗?”旁边的护士挤在一起,忍不住搭话。
段无心天天在病房进进出出,身材细挑,长得招眼,在军区医院早已出名。
上到医生下到护士,都知道元帅家有个绝顶漂亮的小亲戚,碍于凌君寒气场太强,没人敢上前勾搭。
“没有。”段无心垂着眼皮,面无表情,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心想,预备男朋友倒是有一个,就在你们面前躺着。
护士们嘻嘻哈哈地笑了几声,那个大胆的接着问:“那,要不要找个护士小姐姐当女朋友?”
段无心摇头,语气更冷漠了些,“不要。”
简单粗暴,直接掐断念头。
他插着口袋踱步到床边,看医生给凌君寒拆线。
病号服扣子解开了三颗,露出精壮的胸膛。伤口很长一道,从左肩下方一直划到胸口。
他微微皱了皱眉,指着伤口问医生,“这个伤疤能消吗?”
“后期会好很多,但完全消除有点难,”医生弯腰把线拆完,又仔细抹上药,“不过军人嘛,有点伤疤看着更爷们,不碍事。”
段无心嗯了一声,盯着那条伤口发呆。
这么好看的肌肉,配上这伤,可惜了。
“好了,再住几天就可以出院。”医生拍了拍凌君寒的肩膀,“这几天是恢复期,别乱动,不然愈合了疤会很丑。”
凌君寒用他原话回过去,无所谓道:“没事儿,军人有个疤更爷们儿。”
医生保持职业微笑,合上病历本,“行,那我们就先去巡房,有事按铃。”
护士跟着出去,临走还不忘给段无心抛个媚眼,“小哥哥,想谈恋爱了记得来找我。”
段无心无语,直接无视。
门被关上,凌君寒挑眉看他,学护士说话,“小哥哥,没看出来,人气挺旺。”
段无心瞥他一眼,居高临下地看他,嫌弃开口:“我又不想要女朋友,她们还不如母老虎长得好看。”
凌君寒被这迷一样的审美逗笑,扯得伤口发痛。
好不容易缓过来,他轻声问:“那小哥哥想要个男朋友?”
段无心动了动唇,从唇缝里挤出声音,“嗯。”
凌君寒微扬着下巴,无比嘚瑟回:“啧,真是心疼那些护士小姐姐。芳心暗许,目标却心有所属,好可怜。”
“你是伤口不疼了是不是,话那么多。”段无心低头很轻地摸了一下伤口,心疼得紧。
之前包着纱布还看不出来,现在看着这么长一道疤,都可以想象之前有多遭罪。
这几天晚上他跟凌君寒挤在一张床上,半夜偶尔醒来,会听到旁边很轻地闷哼。
凌君寒很能忍,从不开口喊疼,但晚上经常睁着眼忍着到天亮。
这人不说,段无心也能感同身受。
平时他撞个头都能嚎半天,更何况是刺进心脏又取出来,得多难受。
“疼不疼啊?”段无心凑近了一些,指尖感受着平稳的心跳。
凌君寒敞着扣子,任他抚摸,好一会儿才实话开口:“偶尔疼。”
他瞥见皱成一团的小脸,又安慰道:“不过我能抗,不用担心。”
段无心沉默着,食指碰着胸口,心里酸涩。
“这都是男人的勋章,”凌君寒捉着他的手,碰了碰自己的后腰,“我这儿还中过弹,当时流了好些血,现在就只剩这一点儿痕迹。我不说,你也看不出来。”
段无心嗯了一声,依然紧闭着唇,只是眼眶红了些。
凌君寒盯着他的小表情,有些后悔跟他说实话。
他伸了伸手臂,装作轻松的样子说:“刚骗你的,根本不疼,都长好了。我现在能给你做一百个俯卧撑,要不要看?”
段无心按着他的手不让人动,微微弯腰,在那道狰狞的伤口上方,低头轻轻吻了一下。
声音软糯的哄道:“亲一亲,就不痛了。”
凌君寒呼吸顿住,感觉那道伤口像是长出了嫩肉,被垂下的银发扫着,酥酥麻麻的痒。
“心心,”他手掌压着段无心的后颈,低声说:“疼得要死了,再亲一下。”
第45章 十八岁生日快乐
段无心鼻尖碰在胸口上,生怕压着伤,不敢乱动。
后脖颈被按住,他些愤愤埋怨道:“你干嘛?”
“再亲一下,疼着呢。”
“你刚刚都说不疼。”
凌君寒死不脸,懒散开口:“现在疼了。”
算了,病人最大。
段无心不跟他计较,垂着眼小心翼翼又在伤口上吻了一下,动作很轻,带着怜惜。
凌君寒感觉那块皮肤像是被吻灼烧,起了热气,烫着胸口。
他指尖穿过细碎短发,呢喃道:“心心,你好乖,我好喜欢你。”
突如其来表,让段无心睫毛颤了一下。
他用鼻尖蹭了蹭伤口边上,一夜长大似,语气成熟育,“喜欢我就听我话,好好养病,早点儿好起来。”
“嗯,知道了。”凌君寒指尖从头顶滑到下巴,轻轻捏了捏。
“除疤药也记得涂,不然不好看了。”段无心掀起眼皮,一板一眼嘱咐。
凌君寒捏着他心玩儿,说:“不涂,这是追你证据,多酷。”
段无心眼一翻,简直搞不懂这种奇奇怪怪仪式感。
大概,这就是铁血军人迷之执着吧。
他直起身,帮他一颗一颗把衣服扣好,问:“还需我做什么吗?”
凌君寒用单重新解开,微微抬眼,故意把衣服敞开多。
“你病啊?”段无心瞪他。
凌君寒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笑,“帮我洗一下澡,这两天我自己动艰难了。”
见人不说话,他又说:“洗澡会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就是感觉很是别扭。
段无心站在原地,搅着指,犹犹豫豫,“不,我让护工帮你....”
“你让其他人看我裸|体?我帮你过那么多次,这就是礼尚往来。”凌君寒理直气壮回。
条理,无力反驳。
“行,洗吧。”段无心眼睛一闭,一脸英勇就义表情。
他把人从床上搀起,拖到浴室,命令道:“脱衣服。”
凌君寒背靠在墙边上,艰难抬把病号服脱到一边,指勾到内裤边缘,“这个,也得脱。”
“你倒是脱!”段无心盯着他,无比坦然地上下扫视,啧了一声,“又不是没见过。”
人家这么坦荡,倒是显得自己心思龌龊。
凌君寒挑了挑眉,利落脱掉,站在花洒下,嘱咐道:“伤口不沾水,注意一下。”
“知道。”段无心含糊应了一声,开花洒往他背上冲。
淋了一会儿,温度渐渐升高,凌君寒下指令:“涂沐浴液。”
段无心尽职尽责地当一个专业洗澡工,往他身上挤了一些,用涂开。
掌心下皮肤滚烫,带着灼热温度。
从脖颈,到肩膀,再到臂.....
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劲。
段无心愣了一下,用力推了他一把,“不啊,你伤是胸口,不动吗?”
“不,一抬就牵着伤口疼。”凌君寒把可怖伤口凑到他眼前,极尽夸张,“你看,这么长一道口....”
“行行行,算你可怜。”段无心绕过伤口,伸向腹部以下,大胆游|。
凌君寒捉住他,声音沉下去,“那儿不用洗。”
段无心指沾着泡沫,茫然看他,“为什么?洗澡不是全身都得搓?”
“反正不用搓,冲一下就行。”凌君寒闭了闭眼,也不知道这个提议究竟是在折磨谁。
段无心噢了一声,跟消防员救火似,拿着花洒往身上一阵乱喷。
水花四溅,连带他衬衫都被了个半湿,若隐若现。
凌君寒垂着眼,在心里背着暗号口诀,极力让自己六根清净。
但衬衫薄,沾着水贴着肉,犹抱琵琶半遮面似勾人。
他喘了口气,终于拎着段无心脖颈把人推出去,无奈道:“算了,毛毛脚,我自己来。”
“还嫌弃我,莫其妙。”段无心抖了抖半湿衣服,大步出浴室。
见着推门返回医生,抬头问:“您怎么又过来了?”
“我拿除疤药过来,你记得提醒他涂。”医生把药膏放在床头小桌上。
段无心担心凌君寒一个人洗澡搞不定,提出心里疑惑,“他伤了胸口,抬不起来吗?”
医生说:“怎么可,又不是折了。只不是剧烈地动,没啥问题。”
段无心拳头捏紧了些。
呵,又被骗了。
医生见他一脸严肃,闷笑了一声,“还问题吗?”
段无心咬牙启齿回:“没,再见,慢。”
等到门关上,他大步冲进浴室,见人动作轻松地举着花洒冲背,拧着拳头冲着里面人吼:“凌君寒,你又骗我!”
凌君寒从水雾中抬起眼,遗憾道:“哎,被发现了。”
过了好几天,段无心仍然是一脸冷漠,做饭人员换成了小,说话也爱答不理。
凌君寒这才察觉,这小朋友又开始跟他冷战了。
得哄。
他舔着脸跟段无心搭话,“心心,我快出院了,去哪里玩?”
段无心头也没抬,转笔做题,“不去。”
“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吃。”
“那过两天,我带你去训练场。”
“不。”
三连拒绝。
“你这气是不是生得久了,我就是让你帮我洗个澡。”凌君寒无奈为自己开脱,“好了,下次不逗你了行不行?”
段无心数落道:“你之前答应了不许骗我,又来。”
“这怎么叫骗呢,这叫调情。”凌君寒抹了一把脸,拼命往回圆,“我这不是跟你多亲近一下。”
段无心终于掀起眼皮,凉凉开口,“预备男朋友,扣五分。”
一边说着,一边扯了张纸,往上面写写画画。
凌君寒半躺在床上,好半天才疑惑出声:“你什么时候还个分系统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是主考官,当然是我来列分标准。”段无心轻哼了一声。
“那么请问,我现在多分?”凌君寒侧头,诚恳发问。
段无心冲他露出无害一笑,一字一顿说,“不、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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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临近半夜,凌君寒从床上翻身而起,换完衣服,晃醒陪床上段无心。
“心心,起来,带你去个地方。”
“你烦不烦,别扰我睡觉。”段无心翻成侧睡,闭着眼睛嘟囔,“我还没跟你和好。”
凌君寒伸揉了揉他脖颈,连拉带拽把人拉起来,轻声说:“绝不让你失望。”
段无心不耐烦睁开眼,适应了一下光线,才看见面前站着一身西装凌君寒,衬衫领带西装扣,一样不落。
他表情错愕,“你疯了?大半夜穿这么正式?”
“到了你就知道了。”凌君寒低声哄他,把人从床上抱起来,变成半坐,“跟我,行不行?”
段无心懵懵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脸迷茫地跟着他下楼,坐上机甲。
到底还是担心伤势,别扭问道:“你现在开吗?”
“,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凌君寒食指搭上领带,从脖上扯下,侧身把他眼睛绑住,了一个漂亮蝴蝶结。
眼前骤然变暗,段无心张牙舞爪地伸去扯,“你干什么?”
“惊喜。”凌君寒压住他乱动,按在座椅上,说:“别摘下来,听话。”
段无心眨了眨眼,睫毛刷在领带上,感觉怪难受。
他缩进椅里,嘟囔道:“你是又整我,你就死定了。”
“这次真不会。”凌君寒含笑应他,启动机甲。
段无心索性闭上眼,歪着脑袋,靠在座椅上了个盹儿。
迷糊之中,感觉机甲停住,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人拦腰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