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那个白月光,从高中心心念念到现在,人家懂了么?”凌君寒反问,无情插刀。
也不知道这人喜欢的是何方神圣,高中猛然出柜。
好几年过去了,也没个结果。
孟与森骂了句脏话,按下挂断,“你这是在我伤口上撒盐,不聊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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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独占三米大床,段无心一觉睡到下午,感觉通体舒畅。
他伸了个懒腰,慢吞吞起床洗漱完,拉开房门。
凌君寒站在门对面,披着昨天那件大衣,不知道站了多久。
“起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视线碰触,同时开口。
凌君寒勾了勾大衣,直起身子靠近,“你吃饭,菜都凉了。”
段无心盯着他眼下一片青黑,疑惑道,“哦,你不会在这儿站了一晚上吧。”
凌君寒嗯了一声,表情有些委屈,“三楼闹鬼,睡不着。”
“什么!这房子还闹鬼呢,我上次住怎么没发现。”段无心一脸惊恐。
明明上次跟段永年一起睡楼上,无事发生。
凌君寒脑转得快,张口胡扯,“不知道怎么事。反正昨晚楼上那个门砰砰直响,也没人,也没吹风,我一晚上没睡着。”
他垂下眼,看起来很是困扰,“今晚还是让我来住吧。”
这是他想了一晚上想出来的战略,硬的不行,就来软。
仗着小朋友单纯,只能坑蒙拐骗,装个可怜。
段无心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张了张嘴,“这么可怕吗?那你....”
“我每天工作这么多,要是睡不好,影响很大。”凌君寒瞥着他脸上小表情,疯狂卖惨,“你想,每天晚上这么一惊一乍,谁能好好休息?”
段无心眨了眨眼,想到自己过往每天晚上睡不好的悲惨人生,相当能感同身受。
“哦,好、好吧。那你今晚来住吧。”他觉得在理,到底是心软。
凌君寒压下笑,怎么这么好骗。
看他这么单纯,简直有些于心不忍。
他扯开话题,“早上我去了趟军区,所有士兵都已经体检完毕,你过去挨个测试。”
“你们军人动作都这么快的,那我们赶紧去吧。”段无心一听正事儿,扭头进房间,“我一下,换衣服。”
两分钟不到,他换上昨天那件外套,帽子把银发遮了个严实。
凌君寒跟着他下楼,问:“饭不吃了么?”
“打包带走,路上吃。”段无心拿了个餐盒,把菜往里面一倒,简单粗暴扣上盖。
凌君寒压住他手,“热一下,都凉了。”
他把餐盒放进加热箱转了两分钟,新拿出来递过去。
两人坐上机甲,凌君寒按下启动,吐槽道:“还没人敢在我机甲上吃东西。”
机甲就是他小老婆,也就这大老婆敢这么放肆。
“那我就当第一个。”段无心坐上副驾,掀开盖,狭小空间里全是食物的香。
他囫囵往嘴里塞了几块肉,含糊问:“你做?”
“是啊,忙了一早上,结果某人是懒猪,死活不肯起。”凌君寒悠悠开口。
段无心被噎了一下,有些害臊地别过头,“你烦死了。”
他快速解决完毕,扣上餐盒,扯过旁边的餐巾纸擦了擦嘴。
凌君寒见他吃完,朝他伸出手,动了动手指,“牵着。”
“昨天不是说了吗!这样不行!”段无心面无表情拒绝,“你是不是最近忙傻了?”
凌君寒面不改色,微微把机甲上升了几米,视野变得更加开阔。
他胡言乱语:“你就是知识了解太片面,谁告诉你牵手拥抱仅限于恋人的,比如现在,我恐高,你就可以安抚一下我。”
段无心噢了一声,狐疑道:“是这样么?你很怕?”
“很怕,我现在心跳巨快,呼吸不畅。”
凌君寒侧头看他,尽力展现出非常真诚表情,“你要不信,可以摸一摸。”
段无心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牵住他,“不摸,牵着吧,现在好点儿了吗?”
“嗯,好多了。”凌君寒一扫阴霾,心情好得想吹个口哨。
他把五指嵌进手里,牢牢扣住,指交缠。
就是舒坦。
速度被调到最慢,磨磨唧唧,机甲被开成了拖拉机。
段无心看了眼显示屏上时间,很是疑惑,“今天怎么开这么久?我记得昨天....好像十来分钟就到了。”
“因为我害怕,慢慢开。”凌君寒不要脸到了极致,拉着人的手不肯放。
“好吧,不着急,你慢慢来。”段无心捏了捏他手,长叹了一口气。
这么怕高还当军人,也太热爱国家了吧。
磨蹭了半个多小时,两人终于缓缓抵达军区的实验室。
凌嘉木贴着孟与森站着,张口直抱怨,“你们俩也太慢了吧,这都快四点了。”
“路上有点儿事,耽误了一会儿。”凌君寒简单解释。
段无心轻笑了一下,偶像包袱这么,面对自家弟弟都不肯说实话。
他把扣在头上帽子取下来,恢复认真,“血液样本在哪里?”
“所有士兵的血液样本,都在这儿了。”孟与森快步走过去推开玻璃门,里面满满当当血液试管被挨个贴上标签,整齐排放在桌面上。
段无心踱步过去,从1号开始,挨个拿起来放在鼻边。
浓稠铁锈味,让人生理不适。
他忍住恶心,挨个仔细辨别。
凌君寒指挥道:“嘉木,你记录一下可疑样本。昨天晚上我也排查了部分,两边对照一下,基本上就能出结果。”
“好的,长官。”凌嘉木也收起吊儿郎当表情,拿起本子跟在段无心身后。
样本数量太多,集合了军区所有入队人员。
段无心闻到鼻快失灵,才堪堪过一半儿。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凌君寒见他脸色发白,关切问。
段无心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脖,微微摇头,“我尽快弄完,你们才好处理后续。”
“不愧是我儿子,就是给力!”凌嘉木拍了拍记录板,鼓舞士气,“快了,干完这一票,我请你吃大餐。”
“要你请。”凌君寒吐槽道,“你后面还有得忙。有问题士兵,我们不能立刻处理,会打草惊蛇。到时候我会把所有人员新编队,尽量把有问题人员安置到一起,到时候你负责管理。”
这群可疑人物,就要避免上战场,引起内乱。
“操,你不怕你弟弟哪天也变异成虫族?”凌嘉木光是脑补和一群实验者在一块儿,就觉得头皮发麻。
孟与森哼笑了一声:“你要变异,也是毫无脑皮皮虾。”
凌嘉木被得半死,扭头勾着段无心肩膀,“不理他们,我们继续。”
又是三小时过去,段无心终于挨个检验完毕。
他看了一眼凌嘉木记录编号,仔细数了数,惊讶道:“竟然有四七个。”
“四七,比想象中要多。”孟与森垂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恐怖了,这些人都是实验者么?他们想干什么?”凌嘉木愤愤不平,“垃圾虫族,毁我军队。”
凌君寒拿过结果看了一眼,表情没有太多意外,“和我预想的差不多,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单亲或者家里无权无势,但资质还算不错士兵。这种群体,最好拿捏。”
“也不知道他们是被迫还是自愿的,陷入这种实验,最终只能是牺牲者。”孟与森感叹道,“对了,昨天那个士兵的服毒结果出来了,是虫毒。”
凌君寒微微点头,接过方才记录,新确认了一下名字。
他抬头看向众人,“我去跟领队新划分一下编制,你们去忙你们的。”
段无心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你在我办公室我一会儿。”凌君寒轻声说,“很快。”
“好。”段无心拿着凌君寒给钥匙从实验室出来,直接上了顶层。
忙了好几个小时,着实有些累,他在躺椅上瘫了一会儿,稍微恢复了点儿精神。
桌面上干净整洁,文件被整齐得叠成一摞,旁边是一台显示时间的电子钟。
段无心看了看时间,嘟囔了一声,“好久,怎么还没回来。”
百无聊赖,他又新起身,在办公室里四处晃悠。
楼层很高,一眼就可以看到下面训练场训练有素军队在喊着口号做训练。
明明都是军人,为什么有些人非要和虫族勾结在一起呢?
段无心挠了挠头,实在想不出理由。
如果都是家境贫寒孩子,大多是处于被迫吧。
是缺钱,还是被强制威胁?
段无心叹了口气,扭头准备坐下,视线定格在书架上一堆证书。
金灿灿的一整排,看得出主人的战绩显赫。
他定了定神,缓慢走过去,拿下来挨个翻看。
前面大多是战绩表彰,没什么意思。随便翻了几本,正准备放回原处,段无心手指缓慢顿住。
万米跳伞。
悬崖速降。
极限攀岩。
空中跳水。
无一例外,全是高空项目。
而证书上面,白底黑字写得清楚,每一项都是冠军。
,之前在机甲上,这人说他特别恐高?
嘴上喊着什么怕得不行,心跳加速,呼吸不畅?
“骗!无耻!”段无心掐着证书边角,无情唾骂道。
拿捏他心软,欺骗他同情。
万万没想到,小丑竟是他自己。
段无心捏着那堆证书,完全不能理解凌君寒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他担心,开他玩笑,就这么好玩么?
他势汹汹地坐在转椅上,磨着牙齿,耐心凌君寒来。
嘴唇闭得很紧,怎么想怎么来气,那口气简直是咽不下去。
夜幕初上,房间里一片漆黑,他连灯都懒得开,实在是没心情。
好不容易到门锁滑动,段无心弹跳而起,瞬移到门口。
凌君寒推开门,轻轻把门带上,黑灯瞎火中,差点儿被吓了一跳。
他抬手打开门口的开关,盯着脸色发白的小朋友,问:“怎么站在这儿?我忙完了,去吧。”
“去你个大头鬼!”段无心冲他吼。
“发生什么事了?”凌君寒一脸茫然,不明白前后不过一个小时,怎么又翻了脸。
他伸手想要揉了一下脑袋,被人躲开,手掌悬空。
凌君寒无奈地笑了一下,把手收回来,“心心,是不是等太久,累着了。因为人员实在是太多,要费点儿功夫。”
段无心抿着唇,把那一摞证书砸在凌君寒身上,哗啦掉了一地。
凌君寒抱着手臂往旁边躲,表情错愕,“你砸我干什么?”
“你不是恐高吗?解释,这些是什么?”段无心凶巴巴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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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
凌君寒盯着地上散了一地的证书,反应了过来。
方才忙着正事,完全忘了还有一颗隐藏炸/弹。
完了,怎么解释。
抬眼看着段无的表情,眉头紧皱,双唇紧闭,看起来很是生气。
也是,知道自己被骗得团团转,不生气才怪。
扯了扯嘴角,轻声说:“我要说,那都是以前的战绩....你信么?”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就问你现在,恐高吗?”段无一字一顿,直戳重点。
凌君寒叹了口气,小朋友实在是太聪明,瞒不过去。
微微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恐高。”
不,恐,高。
段无盯着就这么轻飘飘的落下三个字。
一想到自己被蒙在鼓里一单纯鼓励的样子,简直像个笑话。
“那你干嘛骗我!”段无仰头指责他,声音拔高三度,“骗我么好玩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是因为觉得有趣才故意这样逗你。”凌君寒吐了口气,缓缓开口:“我只是想找个理由跟你牵手。”
段无背过身去,冷哼道,“鬼信,反正我不相信你了,不可原谅!”
说了,凌君寒一个铁血军人,干嘛要黏糊糊的跟拉手。
骗子,一个字都可不信。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原谅我?”凌君寒揉了揉眉,把耐发挥到极致。
伸手去拉段无的手腕,往自己身上一下一下的锤,“要不,打我一顿,或者咬我一口,右边搞个对称的?”
段无被这奇怪的反应气笑了。
人怎么总是没个正经。
扭过头,挑衅地扫了一眼,“咬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谎。”
“不敢了,来吧。”凌君寒松开军纪扣,露出另一边完好的肩膀,指尖点了点,“我以后绝对不骗你。”
“最好是,谁骗人谁是小花!”段无放下狠话,低头扯着衣领,张嘴咬上去。
位置对称,真跟昨晚那个牙印儿凑成了一对。
凌君寒拧着眉没吭声,翻车的代价只是咬一口,段无已经算是很面子。
微微仰着头,手垂在两边,不敢抱,只能悬空。
“我操,你们俩在干嘛!”门被大力推开,又关上。
次推开,露出两张凑在一起看戏的震惊脸。
孟与森吹了个口哨,戏谑道:“小夫妻吵架,真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们俩进展速度有点儿快。”
昨晚上某人还在辗转难眠,今天这就亲上肩膀了。
两相比较,还是自己比较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