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几句话,呵护着萧世言的心,他也主动认错了,“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对,我不该对你那么凶的。我已经安顿好了小落,送他回了南方,以后只要有我在,我不允许任何人针对你。”
花未拂含羞带笑,也看着萧世言的笑容,心里总觉得暖洋洋的。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还有一事。”他抿了抿嘴,随后就要下床。
“哎,你昏迷才醒的。”萧世言嗔了一句,不放他下床。
“世言大人无需担心,我已经好多了。”花未拂执意要下床,萧世言拦也拦不住。“我的花。”他一下床就左看看右看看,相中了房间的一个花瓶,看着这个插花的花瓶摇了摇头,“这个不好,单单一支花,太过乏味。”
“哦?”这个可是萧世言自己插的,萧世言坐在床边饶有兴趣地看着。
花未拂一眼看出来这支荷花是开得最盛的时候被萧世言摘了下来,以至于才放了不到半天就快枯萎了。“世言大人等我,去去就来。”花未拂拿了夺命伞就直接跑出去了。
房间的萧世言像个即将入洞房的新娘一般,期许着那个人的到来。其实从萧世言的房间到荷花池的距离也不是很远,可萧世言就是觉得等的时间好长啊。终于,花未拂回来了,手上是许多还没开花的荷花,还有大大小小的荷叶。萧世言伏在床头笑着,“你摘的这些荷花都还没开花呢。”
“世言大人懂什么?花开半者折供,香色数日不减,世言大人这支花定是开得最好的时候被摘了下来,你看看,已经枯萎了。”花未拂的话不是不屑,也不是炫耀,只是说着自己对插花的了解,希望萧世言也会喜欢,也会懂花。
“那你教教我。”萧世言下床来帮忙。
釉色瓷瓶瓶口窄小,花未拂先是插了一支挺直的荷叶,“这支是花使命,是插花主枝,但是也不要太大,因为世言大人房间就很小,这支就相对适宜。这支是花客卿,这支是花盟主,旁边还可以插上一些小点儿的荷花,作为陪衬,还可以插一支花骨朵,会添几分生机的。”
末了,花未拂把花瓶推到了萧世言面前,萧世言虽然不懂插花,但眼前的花瓶确实比自己摆弄的要好看得多,“你还真是学识丰富啊。”萧世言也不得不佩服,自己还不如一个死后重生的人。
“我是不爱折花的,但是,希望世言大人在房间,就可以时时刻刻看到花儿。”
晚上的时候,天才昏暗,那个花瓶被摆在了房间比较醒目的几架上,一旁桌上,萧世言在花未拂怀里腻歪,在长凳上就解着衣裳。
胸口的魄灵珠暴动不已,花未拂自己如何也平静不了,简单粗暴地对待着萧世言,咬了咬红唇,深吸了一口气,握着萧世言的手,“世言大人。”
“嗯。”
花未拂俯着身子给萧世言亲香,有些难受,声音也低沉,“你帮我安抚一下,那颗珠子一直动个不停,我好慌。”
萧世言抬头笑了笑,打趣道:“你该不会是心动了吧?”他伸着手,按到了花未拂的心口,那颗珠子有规律地震动着。
“什么?”花未拂皱了一下眉,不太明白,平和地继续说着,“我只知道我很喜欢世言大人。”
“我已经对你心动了。”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萧世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中不是深情厚爱,是对未来的美好期许,对眼前人的渴望,“我爱你,也希望你能礼尚往来。”
“我……”
“嗯哼?喜欢我就来要啊,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心想事成。我知道我以前很风流,但从遇见你的那一刻,什么都变了。风情场上我能呼风唤雨,全身而退,可在你面前我做不到。”萧世言撑着身子,摇了摇头。
花未拂对爱的感知变得极其微薄,一只手缓缓放在萧世言心口上,“我可以听听世言大人心动的声音吗?”他按着萧世言躺下,他伏在萧世言心口的位置,静静地听着,眉目间流露着欢喜与爱慕,他再也离不开身下这个小公子了。
夏末的时候,云生寒拿着折扇轻轻扇着,心里的公子很费猜,都已经是夏末了,天气转凉,云生寒却还是习惯性地扇着扇子。
“我都已经习惯了。”云生寒舒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小亭子底下,花未拂和萧世言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没有吵架,但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心里却是十足的开心。人与人之间,说着许多热情的话,未必以心相交,有时候,一句话不说,面对面坐半天,就是知己。“也许这就是闺房之乐吧。”云生寒合上了扇子,他的心里总是有着失落感,或许是秋天就要到了的缘故吧。
云生寒和黑暗中的那个公子同喜同忧,一个人不开心,往往两个人都很落寞。
小亭下,来早了的的秋风还带着夏日的温和,花未拂伸了伸手,满袖清风,和萧世言独处的每一刻,他都觉得是平生最欢喜的时刻。萧世言也是个可爱的公子,会因为花未拂含春的眼神而害羞,把脸埋在衣袖里。
余生八百月,指教皆由你。花未拂或许还是天上的那颗明星,靠着满身星光,赢了萧世言的一生爱意。他微微侧头,看着院中缓缓落下的花儿。
就在秋初的时候,萧世言在跟花未拂收拾着小院里的杂花杂草,没一会儿两个人就打闹了起来,萧世言凑过头去就亲了亲花未拂的脸颊,收拾了将近半天,还没等两个人收拾好,息云的贴身侍女忽然过来找萧世言。
“什么事?”萧世言还不知道是好是坏,要是坏事他就先溜了。
“公子去了便知。”侍女笑了笑。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萧世言拍了拍手,看花未拂的时候,暗自使了个眼神,他憨憨一笑,跟侍女去找息云了。
花未拂自顾自地把花圃里的杂草除去,看着许多花儿都已经枯死了,他还是有些心疼,用手抚了抚花朵,动作极轻了,可枝上的花瓣还是落了下来。来年还会再开的,他坚信着,心里充满了希望。
云生寒远远看着他,看着他的失落,看着他的重振希望,云生寒那日醉酒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但愿他好,云淡风轻。许久之后,云生寒正准备回房去,那边萧世言从母亲那里回来了,满脸都是不悦,云生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又是息云责骂世言了?
花未拂还在俯身清理着小花圃,在萧世言坐在自己旁边一直生闷气时,他问了一句:“怎么了?”
“怎么了?哼,还不是那个姓白的。”萧世言捡起一根干枯的枝条甩来甩去,“眉山的疫病已经遏制住了,你说他处理好就处理好呗,非要摆个宴庆祝一下,还是一场大宴,听说好多人都去了。我又不想去,谁知道那家伙说要感谢我的指点,指名要请我,哼!”萧世言愤愤不平,这白今明妥妥地以公报私。
云生寒带笑走了过来,“我的傻徒弟啊,你居然还能指点眉山的五公子?”
“我也不想误人子弟的,他非拉着我不让我走,我糊弄了好久才糊弄了过去。”萧世言垂头丧气。
“眉山这次疫情,有不少人施以援手,自然是个大宴了,扶夷龙府也一定会派人去赴宴的吧?”云生寒旁敲侧击。
萧世言拍了拍手,这不明摆着废话吗?“那当然了,为了眉山,单是龙家的那个二公子就东奔西走,出了不少力呢。人家那是真的为眉山着想,自然被白今明邀请了。不像我啊,我家未拂这么好看,谁知道他是不是心怀鬼胎。”说着,不想花未拂太累,拉着他抱着自己。
“嗯。”云生寒点点头,并不多管萧世言和花未拂的事情,只是关心着龙家的二公子到底是否赴宴,既然那个人准备赴宴,那自己就不便去了,“云家最近有些事,我先回去一趟,这一宴我就不去了。”
“啊?”萧世言闻言回头,“别吧,你可是渰域的家主诶,不去太不给面子了。”
云生寒铁了心地不想跟龙泽川见面,还是选择了摇头,“我先回去了,好久没回去看看了。”
“好吧。”小徒弟嘟嘟嘴,也不能强迫师父赴宴啊,“师父慢走。”萧世言头疼,他是非去不可,也没办法推辞,装病不去?这也不行啊,他们家就是学医的,这个损招行不通。萧世言撇着嘴抱着花未拂,“我不想去啊,那个姓白的总是色眯眯地看着你,想想就气,我要是去的话,我也不想带着你,可是眉山一去好久,我又舍不得你。”他松了松手,跟花未拂对着面坐着。
“我等着世言大人。”
“我不要。”萧世言不愿意,沉思了许久,他忽然笑了笑,“我有办法了。”
☆、绝色公子心抑郁
云生寒收拾东西,尽快回了渰域,无非是给人做做样子,让人觉得渰域真的有大事需要他回去处理。
这一次赴宴,萧世言还是选择了带着花未拂,毕竟一去多日,留花未拂在家他也不会放心的。经过几天赶路,就在他们快到达眉山的前一天,萧世言找来了好多饰妆的东西,花未拂只是潦草地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赴宴的那一日,旁人都是盛装出席,也就萧世言想得出来这个损招,给花未拂上妆,故意画得丑一点,眼角点了一颗痣,最后染红了双唇。萧世言退一步看了看,这花未拂跟自家师父一样,素颜确实要比打扮后好看,多余的饰妆反而画蛇添足。“好了,就这样,走吧。”尽管是“丑”了一丢丢,前来赴宴,却还是胜过了许多人,尤其是高傲的余辰诚。
“快请,上坐。”白今明亲自招呼着客人,一回身,是那个赫赫有名的世家四绝之一,“辰诚公子,辰烨公子,二位快请,怎么不见小公子和隐公子呢?”
那个冷傲的公子久久凝视着正往这边走来的萧世言和他的那个大美人,咬了咬唇,很是气不过,“祭儿想吃绿豆糕,就拉着隐师叔去买糕点了。”
“原来如此,请。”白今明把他们送到了走廊上,过去招呼萧世言了,“萧师弟,花公子。”白今明指名让萧世言赴宴,实话说,确实跟花未拂脱不了干系。
“啊,白师兄好。”萧世言熟练地把手放在花未拂身上,“您慢慢招呼,我们就先进去了。”他毫不客气,拉着自家的花未拂往里走了,搞得留在原地的白今明甚是尴尬。萧世言瞟了一眼,得意地哼了一声,“还想勾搭我的人,做梦呢,未拂,走。”才一回头,前面余辰诚正好回头看了过来,“辰诚兄。”面子工作得做到位,萧世言还想打个招呼,可余辰诚冷漠生疏,示意哥哥不要理会,余辰烨回头打量了那个花未拂一下,弟弟余辰诚甩袖先走了。
“萧公子大安,先进去了,稍后再叙。”余辰烨替弟弟说了几句话,随后跟上了弟弟。
花未拂略有诧异,在他看来,那个余辰诚的相貌确实跟他不相上下的,怪不得能够齐名天下,他轻轻摇了摇头,“世言大人,我们也进去吧。”
“嗯,好。”
大宴上,一开始是白今明举酒开宴,说了一些话,表示对各个世家的谢意,随后安排上歌舞,任由客人们叙旧了。白家为除瘟疫是功不可没,白今明也是操劳许久,父亲白知深希望白今明能够在他们这一辈做个佼佼者,所以没等白今明休息几天,又命他亲自主持谢宴。白今明经过深思熟虑,邀请了许多人,考虑到长辈们都不便长途跋涉,于是受邀的都是各个世家的年轻公子,父亲白知深也希望白今明能跟他们多客套客套。
白今明挨桌去敬酒了,好多客人串桌叙旧,只有余辰诚守着本分端端正正在座上坐着,心寒如坠冰窖,萧世言身旁的那个公子绝色至极,他自愧不如,只一人落寞寡欢着。“你还是去跟他叙叙旧吧,毕竟许久没见了。”兄长余辰烨看不下去了,开口劝了一句。
高傲的余辰诚不会那么做的,他默默端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陷入了遐思。深知他的脾性,余辰烨也不再多管了。
“这个酒挺好喝的,你尝尝。”座上的萧世言喝了一口,觉得好喝,递给了花未拂喝,回头在客人中寻找着余辰诚的影子,透过两个舞女的间隙,看到了那个冷傲的公子,“你先在这里不要动,我过去一下。”
“好。”花未拂端着酒点了点头。
只是不知这一去,萧世言根本无可奈何。“辰诚兄,方才你怎么不理我啊?”萧世言端了一杯酒,含笑过来问候,尽可能地表现礼貌,希望余辰诚也能够守一下礼数。
余辰诚仍是默默喝着酒,不打算理会这个风流浪子。不过余辰烨还算有心,借去给友人敬酒,给萧世言腾出了位子,萧世言在余辰烨走后也坐了下来。眼前的公子忧郁苦闷,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很想灌醉自己。
“别喝了。”萧世言握住了他双手,知道他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总是开导着他,逗他开心,等到自己有了心爱的人,置他于何地呢?“辰诚兄。”
“放手。”余辰诚淡淡说道,双眼无精打采,他本来就不应该赴宴的,最起码之前只是听说,现在是亲眼目睹。
“你……”
余辰烨同白今明他们敬酒叙旧,无意间回身看了一眼,自家弟弟已经被萧世言扑吻在座上,所幸都在串桌说笑,没几个人关注到这边。可是,碰巧的是花未拂看到了,他的世言大人搂着余辰诚接吻,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像个异类,在宴上与那些客人格格不入,他手里的半杯酒倾在了桌上。
不知过了多久,“哈!未拂哥哥!”才一进门的余祭一眼看中了宴上的花未拂,跟师父吵闹了起来,“别拉我别拉我,我要去找未拂哥哥,哈哈,那么漂亮,我要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