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拉胆子大了一些,一些想法在他脑海中蠢蠢欲动,就在他即将手伸进路米尔的衣服里时,他突然停了下来,他想到了一个问题,看着路米尔,抿着唇问道:“你不会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想借此惩罚自己吧。”
桑德拉简直要疯了:“喂……你不是吧。”
路米尔:“你不想要?”
桑德拉咬了咬牙,愤愤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路米尔:“嗯?”
桑德拉犹豫道:“你会恨我的。”
路米尔笑了一下,吻了吻他的唇,看着他道:“不会,我说真的,我很喜欢你。”
他总得,改变一下了吧。
“真的?”
“真的。”
桑德拉冷哼一声道:“那你可别怪我了,是你自己想要的。”
说着,再一次吻上了他的唇。
月色温柔,风过留声,树林的影子在轻轻地摇动。
迷雾森林的大雾散了,迷雾森林只剩下了一个名字和未来的传说。
多木卡洛坐落于一片不知名的森林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全都会记录在它的历史上,而这次祸患的造成者,路米尔,只会是纸上的一个名字而已。
【作者有话说:多木卡洛结束了,完结撒……不撒。
感谢小宝贝们一直以来的陪伴,憨批作者在此鞠躬,接下来希望还有你们的支持。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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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启程
没有太阳,没有蓝色,天空被厚厚的云层覆盖住,白惨惨一片,被压的很低很低,亚撒顿城中一片寂然,曾经繁华的主街上空无一人,天地间全都是阴沉的颜色。
亚撒顿城的王宫。
金色的大殿中香雾缭绕,一副金色的棺材静静地躺在大殿中央,周围摆满了蜡烛和白色的花朵,一群穿着正式的人们安静地立在殿外,神情肃穆地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没过多久,沃伦抱着衣着华丽的路米尔,慢慢地走进了殿中。
他轻轻地将路米尔放进了用白色软纱铺垫的金色棺材中,命人违背礼数地将殿门关上,将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关在了门外。
他坐在棺材旁边,等躺在棺材里的路米尔闭上眼睛,停止最后的呼吸。
路米尔被灌了一口***,此时药效发作,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感觉,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
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看着大殿上高高的穹顶,感觉它是那样的遥不可及,就像他从小最渴望的东西一样。
“我说了,这个王座,你坐不得。”沃伦淡淡地说道。
他看着奄奄一息的路米尔,眼中不带任何感情:“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呢?明明从小到大,我是对你最好的。”
路米尔过了好一会儿,才咽了咽被***毒得沙哑的嗓子,毫无生气地说道:“是啊,明明你是对我最好的,可为什么到最后还要这么对我。”
沃伦沉默了半晌,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情绪地说:“你就当我爱这王位胜过爱你吧。”
路米尔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悲伤地说:“沃伦,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杀了我。”
沃伦道:“我不杀了你,你能保证你不会觊觎这个王位吗?”
路米尔感觉胸口疼得厉害,他冷笑了一声,道:“你倒是了解我,如果我不死,你这王位也别想坐安稳了。”
沃伦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温柔地说:“所以说,这样的死,已经是你最好的归宿了。”
路米尔觉得自己的眼角湿了,“你是真的忍心……”
沃伦为他拭去了眼角流淌下的泪水,“我不忍心,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最疼爱的人。”
他有些怜惜地说:“但是很抱歉,这的确是你最最好的归宿了。”
路米尔此时觉得他的眼皮已经极其沉重了,身体的所有力量都被***腐蚀掉了,他已经没有和沃伦争什么的力气了,悲伤、委屈、不甘,让他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愤怒地向他吼道:“沃伦,我诅咒你!”
“我诅咒你……”
他愤怒到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只是他最后的恶毒的咒骂竟然没有说出口,甚至他拼尽全力的怒吼,在沃伦的耳朵里也已经是微弱到极点的悲叹。
再后来,他所有的感官都麻木了,沃伦在他的眼前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影,他感觉不到沃伦在他脸颊上抚摸的手,也听不清楚他对他说了什么。
只是到最后棺材板盖上棺材,路米尔从那缓缓闭合的棺木的最后一丝缝隙中,看到了沃伦仍在注视着他。
“永别了,我亲爱的弟弟。”
最后一句话,路米尔听到了。
沉重的棺材被封上,路米尔被封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外面传来了教皇的悼念词,安魂的歌声幽幽地响起。
路米尔的意识一直到开始被埋葬,稀稀落落的土壤一层一层地撒在了棺材板上才消失不见。
直到他的灵魂出现在了那个湖中……
路米尔醒来时,窗外的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他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很奇怪怎么做到了以前发生的事情。
他做梦可从来都不会把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原封不动地再做一遍的。
最起码让他梦到他突然活过来,冲破了棺材把沃伦打一顿吧。
路米尔想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他的腰还被桑德拉紧紧地揽着。
两个人都没穿衣服,晚上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不过到了早上,路米尔一觉醒来,情绪多少控制了一些后,倒是觉得有些尴尬了。
“醒了?”桑德拉一手撑着脑袋,侧身看着路米尔,心情极好道。
“醒了。”路米尔强装淡定道。
桑德拉俯身过来在路米尔的额头上印下一问,微笑着跟他说:“早安。”
路米尔脸微微一红,推着他的胸膛催促他道:“早安,赶紧起床。”
谁知桑德拉却把他揽得更紧了,“你急什么?美好的早晨,我们不应该在被子里聊聊天吗?”
路米尔看了看窗外的太阳,在他的胸口上锤了一拳,责怪道:“哪来的美好早晨,现在明明都快到中午了,啊,你这笨蛋为什么不叫我。”
桑德拉笑着说:“嗯……我觉得你可能会累,毕竟昨天晚上我们睡得很晚。”
路米尔冷冷地斜了他一眼,不说话,默默地开始穿衣服。
桑德拉也坐了起来,一边帮他穿衣服,一边嘴贱地问道:“怎么样,我的技术还不错吧。”
路米尔迅速地穿好衣服,跳到床边道:“垃圾。”
桑德拉一皱眉:“你说什么?”
路米尔:“我说你的技术真垃圾。”
说完,他立刻想逃,然而晚了一步,被桑德拉抓了回来,按在了床上。
“你刚刚说什么?”桑德拉捏着他的脸,威胁地问道。
路米尔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你放开我!”
桑德拉道:“我不放,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你明明昨天晚上就很满意。”
欲延欲延欲延 路米尔皱眉问道:“你怎知道我满不满意?”
桑德拉回味无穷地笑道:“因为你昨天晚上的表情很美好。”
路米尔手上突然一用力,桑德拉脖子一疼,连忙求饶道:“好好好,我放开你,放开你。”
路米尔冷哼一声,把他推到一边,走出了木屋。
此时天空很是晴朗,眼光十分地灿烂,路米尔用手挡着阳光向远方望了望,心想,他当时最后一次看这里的太阳升起,果然还是在计划之中了,因为他一觉竟睡到了现在。
他刚想到窗边催促桑德拉赶紧穿衣服,他要离开这里,桑德拉就从木屋里走了出来。
“真的要离开这里了吗?”桑德拉问他。
“嗯,我要回我真正的家了。”路米尔想起今天早上的梦,心里很是复杂地说。
桑德拉道:“不打算和我到魔界去看看?”
这只愚蠢的恶魔,竟然还敢跟他提那个地方,路米尔愤怒地说:“不去!”
桑德拉耸耸肩:“好吧。”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桑德拉抱起路米尔,准备离开。
路米尔习惯性地揽住了他的脖子,待桑德拉抱着他离开了地面,路米尔看着那个湖边的木屋,问道:“这个木屋呢?”
桑德拉仿佛是知道了他的想法,头也没回地说:“留着它吧,这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记忆。”
路米尔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那个木屋和那片湖离他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们本就处在森林深处,单单是走出这片森林就花了他们三天的时间,因为路米尔毕竟还有一半人类的血统,他需要休息。
桑德拉的精力确实是旺盛,经过了那天晚上之后便食髓知味,不管白天赶了多少路,每天一到晚上都要和路米尔折腾一会儿。
路米尔既然打算重新开始,忘掉他前世的恐惧,也尽量地接受桑德拉,只要他想要,路米尔也基本上就随他的便。
终于出了森林,路米尔看着远处空旷的原野,心情瞬间就舒畅了不少。
桑德拉也感叹了一声道:“我好久没有看过除了森林之外的景象了。”
路米尔道:“我也是。”
远处的原野紧挨着天空,云霞漫天,隐约能听到牛羊的叫声,也许远处在他的视野之外就有一两座小小的房子,住着几户人家。
长风沙沙地吹动草地和树叶发出声音,却让路米尔感觉到十分地安静美好。
路米尔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他从小到大根本就没出过几次城门。
不过这里再美他也不能驻足太久,他终归还是要回去的。
“我们快到勒瓦弗西了吧。”路米尔一边向前走着,想看看那些牛羊,一边问桑德拉道。
桑德拉道:“不远了,一天的行程而已。”
路米尔:“那只是到勒瓦弗西而已,我的目的地是勒瓦弗西的都城亚撒顿城。”
“那也不是很远。”
路米尔沉默了一下,对桑德拉说:“我们不要再这么快赶路了,我觉得有些累。”
桑德拉揽着他的肩膀笑道:“找什么借口,你是不是心疼我?”
路米尔脸微微一烫,怒道:“自作多情。”
桑德拉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亲,勾着唇角,没有说话。
路米尔终于有机会可以散散步,于是向那群牛羊叫声传来的方向走了很久,一直到他又走到了一片小小的树林面前,才停下了脚步。
怎么会有一片林子……
路米尔有些疑惑。
这片林子有一条小路,不知是人走出来的,还是野兽走出来的。
树林里树木被折断了不少,放眼望去全是断木,牛羊他是一只也没看见,反而是几具刚死不久,却已经凉透了的人类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他们眼前。
第四十五章 人家
路米尔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这几具尸体破坏得一干二净了。
他皱着眉道:“这里怎么了。”
桑德拉道:“遇到强盗了吧。”
路米尔看着那些尸体的穿着和他们身边散落的武器道:“他们应该是群猎人吧,武器还在,应该不是强盗吧。”
路米尔看着离他较近的一具尸体,他的口袋里露出了一个铜制的方形牌子。
他用两根手指把那牌子捏起来看了看,发现这个牌子似乎是一个组织的标志,但是上面刻的图案他不认识,也不知道是哪个组织。
他想了想,将那块铜牌在桑德拉的衣服上擦了擦,收了起来。
这几具尸体身上的伤口大多都像是被野兽的爪子抓出来的一样,但是他们的尸体都很完好,全都是一击致命,又不像是野兽所为。
路米尔不了解这是怎么回事,但也不想纠结这些尸体的死因,他把牌子收好了之后,便和桑德拉继续向前走,想穿过这片林子。
结果这片林子里的小路不说长,但也绝对不短,路米尔坚持走完的后果就是天色晚了下来,他也一步也走不动了。
过了这片林子,一户人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一个老妇人正在喂围栏里的鸡,另一个较大的围栏里,一群羊正看着他们咩咩地叫着。
老妇人看见了他们,并没有多少防备,也没有多少热情,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是来住宿的?”
路米尔还没有说话,那老妇人就伸出三根指头来,对他们说道:“三个铜币。”
路米尔还真没有把钱带在身上的习惯,以前在勒瓦弗西时不怎么出宫门,出去也是有随从跟着,根本不用考虑这些问题。
在多木卡洛也是,家中的一切物品都由佣人置办,他在外面也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只是偶尔带几次钱也花不了,久而久之也就不带了,所以现在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早知道离开多木卡洛的时候就带点值钱的东西出来了,路米尔有些懊悔地想着。
他转头看向桑德拉,桑德拉也看向他,表情微妙。
那老妇人见他们竟然连三个铜币都拿不出来,冷漠地说:“如果你们无处可去,那里有个马厩可以让你们住一晚。”
路米尔觉得有些生气,但又不想和一个老人争执什么,拉起桑德拉的手就想离开。
“等等。”
桑德拉突然叫住他,他把手伸进了口袋,拿出了一块金币,递给那个老人,“我们又没说我们没有钱,只是怕你找不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