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杀他呢?”木凌好笑地摸摸他的脑袋:“我会妥善处理的,不用担心。”
“…你生气吗?”堂洛斯歪着脑袋问。
木凌放下手,笑容一敛:“…很生气。”
堂洛斯咧笑,调侃地看他:“因为我吗?”
木凌揪住他的脸颊:
“你还好意思笑,一只C级雄虫都能坑你,你还有什么脸自称是匪邦最强?”
“我可从来没这么自称过。”堂洛斯按住颊边的手蹭了蹭:“你看着办吧,实在要是被发现了,我就陪你亡命天涯呗。”
“鬼扯。”木凌嗤笑:“你就算逃到仙女座,卢克也能开着飞船把你逮回来。”
堂洛斯低声笑笑,沉默片刻道:“就不要告诉他们了。”
“…好。”
堂洛斯疲惫地倒回床上,看着床边的人类,想了很久还是问道:“你介意吗,昨天晚上。”
木凌陪他卧倒,侧着脸看他:
“介意什么?”
堂洛斯有些脸热,咳了一声:“我…没…”
木凌凑过去吻了吻他的眼角,不再提这个,而是问:“饿了吗?”
“饿了。”
“我叫人送碗面上来。”木凌支起身子,说罢,翻身下床,堂洛斯拉住他:“你不一起吗?”
他的小人类不会小心眼生闷气吧?
木凌扭过身子把两手支在他耳侧,低下头,目光像春水一样浸润他的五官,最后埋下头,嘴贴着他的耳廓轻声道:“我先去处理那只雄虫。”
颤动的声线像细密的电流顺着耳骨爬向后脑,堂洛斯当即打了个哆嗦,等平复悸动,身上的木凌早就下床穿衣服,他下意识想起来,那人还把他按回去:“说了一定处理妥当,不用担心。”
堂洛斯愣愣的——看着他微笑的脸,明明笑意和润似水,却分明有烈火深埋。
他咽了咽口水,觉得这个妥当定然十分危险。
可是……心脏在胸腔鼓噪,他从脖子一路热到耳根,小家伙这样勾虫得紧,他竟挪不开眼!
第20章
出了门, 木凌脸上的笑意全部冰结。
系统颤巍巍地问道:
“宿主,你…”
这么生气吗?检测程序告诉它,昨晚宿主的怒气值已突破临界点, 为十年的最高峰。
“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要杖毙你的话吧?”木凌不理它的欲言又止, 下楼的时候问。
他不能不警惕这几次三番的变故,自己还好, 那只大大咧咧的雌虫不太会照顾自己的样子, 可能他脑子里根本没这个概念……
他需要个帮手,虽然眼下值得信赖的东西不太中用, 但聊胜于无吧。
“嗯…诶?”
得罪你的明明是那只C级雄虫, 为什么又突然提起要杖毙它?
系统瑟瑟发抖,它虽然是个不太称职的竞争者系统,有宿主以来什么大忙都没帮上,但应该也没有大过…吧, 至于拿它出气吗?
“给自己做个实体吧, 要什么材料我让部门的人帮你找。”木凌淡淡道。
“可是,可是…”
系统觉得自己的CPU肯定得提前老化,压着本不该有的哭腔问:“做成什么样子呢?”
木凌熟练地忽略它的惊恐, 想了想说:
“本王曾经养过一条白犬,就照着那样做吧。”
那是条威风凛凛的猎犬, 用来守门最好。
“本王”都出来了,宿主是要去杀虫了吗?系统战战兢兢地答应下来,末了还小声补充道:“宿主, 虐狗是不道德的。”
“……记得给自己多造几只手。”他还指望它多派上些用场。
“…虐待有触手的狗也是不道德的。”
“……”
他把那不中用的系统留在部门实验室,告诉同事有个人工智能会在电脑上自动运行,要他们不用惊惶, 然后只身到雄虫的居所,位于二十五楼的“安宁部”。
这个部门今天不开张,C级昨晚受了巨大惊吓,吩咐两只D级驱赶今天来的所有雌虫,告诉他们自己病了,不宜被打扰。
来的雌虫都很担心小雄子,但倨傲的雄虫不肯跟他们多说一个字,他们只得留下礼物离开。
“都说了,今天不接待任何虫,盖戈生病了,不能进行精神抚慰。”
木凌才走到门口,就听见门内传出不耐烦的呵斥。
他推开门,迎面冲来一只D级雄虫,带着怒气,在见到木凌的刹那僵窒:“穆,穆主任…”他还记得当日制药部门口木凌的厉害。
“您…”不是人类吗?也需要精神抚慰?
“那只c级在?”木凌笑问。
不知为何,d级打了个寒颤,忙点头:
“在的,在的。”
木凌走进来,嘱咐道:“门关好,我有些事要找他。”
D级老老实实关好门,木凌又要他上锁,他眼巴巴看了他片刻,还是依言锁上。
C级听见外面的动静很是不耐烦,跺着脚出来:
“连雌虫都赶不走吗?没用的废物!”
出来就撞见木凌,他脚步一顿,意识到他肯定知道堂洛斯的事了,当即色厉内荏:“你来干嘛?”
木凌看着他,宛如在看一只死虫,c级发憷:
“是首领让你来的?”
“看来你对昨晚的一切没什么要争辩的。”木凌淡声道。
“有,有什么好争辩的…雄虫求偶…虽然不如雌虫那样频繁,但,但也情有可原…”
被木凌这么盯着,c级好几次差点咬到舌头:
“人类懂什么…有雄虫的垂青是雌虫的荣幸…”
“你的垂青?”木凌眼里像结了霜。
c级强词夺理:
“我之后必然要升到B级,到时候就是这里少有的高级雄虫,首领除了我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
见木凌不说话,他有些慌张,继续道:
“不然他三十五岁就得死,我这也是为他好!”
“但他不愿意。”木凌轻声道。
C级想起昨晚的羞辱,有些发狂,尖声道:“那是他蠢!”
这声怒骂带着精神波,旁边两只D级难受地捂耳朵缩脖子,苦不堪言地对视一眼。
“你还有要说的吗?”木凌竟不为所动,D级有些纳闷,精神波的攻击不分种族都有用的。
c级语塞,脖子梗了半天道:
“还有什么好说…”
这就是他最后的话了,在两只D级骇然的目光中,C级娇小的身躯离开地面撞上墙壁,当他抬起惊惧的眼睛,却无法说一个字,因为他声称——没什么好说的了。
木凌不会再给他机会。
这只雄虫无丝毫的愧悔,唯一有的情绪是对之后可能有的报复的担忧,他不觉得自己的行径有丝毫问题,他只觉得是雌虫不识好歹,居然拒绝自己。
木凌居高临下,俯视他震恐的表情——这只雄虫,明明如此无能,却又如此傲慢。
他心头戾气丛生。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两只D级眼睁睁看着木凌抬脚、曲肘、出拳,攻击如疾风骤雨落在C级身上。
屈膝撞击雄虫的胸腹,直接踢断三根肋骨,C级喷出一口血,攻击还未停歇,一个肘击打碎雄虫欲挺起的脊背,然后冲拳上脸,巨大的力道让雄虫下颌脱臼,木凌掐住他的脖子,好心帮他把移位的下巴接好,只是五指越收越紧,看得在旁的D级惊慌失措:“穆主任!”
C级因此得到一个咳喘的机会,咳出的血沫中带了一颗臼齿。
“你疯了!我是雄虫!!”C级费力地尖叫起来:
“你居然为了一只雌虫打我,你这卑贱的人类居然为了一只雌虫打我,你等着,等着!”
“等着什么,等着你去叫那些你根本看不起的雌虫为你做主吗?”木凌眼里全是轻蔑。
c级立刻歇斯底里了,d级暗叫不好:
他要用精神轰击,这么近的距离人类必死无疑。
但来不及阻止,C级怨毒的眼睛里全是得意——去死吧,低贱的人类!
以C级为中心的空气被融化,化作碎鳞一样的冰片被喷溅开来,利刃一样刺向木凌
D级第一次见这种攻击,纷纷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看这一幕,人类的头颅会在这种攻击里炸成烂西瓜。
可那些冰片一样的利刃接近木凌的瞬间消融。
D级等了半天,想象中的恐怖画面没有出现,C级也愕然,不信邪地再次发动攻击,但身前掐着自己的人类岿然不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的!!”C级慌乱地叫道。
“精神轰击,可不是这样用的。”木凌把他甩到两只D级中间,冷笑着走过去:“你居然连我在气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诚恳道歉,我也不是不能手下留情…”
C级和D级瞪圆了眼,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人类每靠近一寸,他平凡的脸上就添一丝冶艳,等走到他们跟前,这张脸已全然变作另一个似是而非的模样,竟美得惊心动魄。
C级张着嘴,这神诡手段他从未见过,但绝不是人类能使的,心里于是浮出一个恐怖的猜测:“s…s…”
匪邦怎么可能有S级雄虫!帝国丢了一只S级雄虫竟然置之不理吗!?还是A?没听说任何A级雄虫能做到这种事。
“嘘——”
木凌竖起一根手指,三只雄崽子便发不出一点声音,明明没有强大的冲击波,但那声音就如潜藏在脑海中的鬼魅如影随形,顺着脑部每根传递信息的细丝往深处扎,他叹息:“你知道么,本王…都不舍得碰他一根头发…”
他这一叹,可怖的锐痛袭上C级的头,把他纤弱的精神管渠硬生生轰烂,决堤的精神力在脑内肆虐,他恶心欲呕,却在木凌的注视下僵若雕塑。
“你说你是匪邦少有的高级雄虫…”
木凌轻蔑一笑,c级想摇头,但却做不到。
“确实有个问题得问问你,你的药剂哪来的?”
“…我,不,我…我…”C级绝望地发现自己的舌头失控了,他不知道,交易时对方全身裹得很严,他根本分不清那是人还是虫还是其他。
“你既然不说,那我就自己看了。”
木凌掐住他的下巴,眼睛对上他的,C级脸上一片空白,发癫一般四肢抽搐,口水像小溪一样从嘴角淌下。
读取低级雄虫的记忆不难,就是这口水滴答的让人恶心,木凌嫌恶地在他身上揩干净手:“哪来的药剂都不知道居然敢往他身上用。”
C级终于回神,大张着嘴,艰难地吸进空气,头疼的快要裂开,他抬头看木凌:“可…可以了吗,你也看到了…”
“你说你之后必然是要晋升b级的…”
木凌状似不经意地说道,然后手指搭上他的天灵盖:“打个赌吧,你能晋级就算我输。”
说着,以他指尖为起点,一根精神力化就的“钢针”刺入C级的头骨,剧痛让雄虫面色惨白,他徒劳地张嘴却发不出尖叫,浑身像脱水的鱼一样疯狂抽搐,四肢打在D级身上,同样面色惨白的D级动也不敢动。
“从今以后,你再也无法散发能诱动雌虫的信息素…”因为他生生用掐碎位于雄虫颈后的性腺。
“也再无法为雌虫提供精神抚慰,无法标记任何一只雌虫。”
木凌将“钢针”的最后一截按入雄虫的大脑:
“我们来做个实验,这样的你,还能不能凭借高贵的身份让雌虫为你赴汤蹈火。”
他收回手,任尖叫不出来的雄虫在地上打滚,然后目光放在D级身上,两只D级差点被吓晕,跪在木凌身前涕泗横流:“我们都没有参与,我们什么都没干,我们一点也不知道他居然敢去碰首领…如果我们知道首领是您的虫,我们就算拼死也会阻止他的啊!”
木凌打断他们:
“今天的事不能说出去。”
两只d级忙不迭点头,但木凌还没说完:
“你们三个都是,如果说出去,哪怕只是想想,你们的虫核就会碎裂,当场暴毙。”
两只d级浑身觳觫,木凌微笑道:
“这不是威胁,这是一个禁制,有兴趣大可以试试。”
他们摇头差点摇断脖子。
见他们识趣,木凌直起身子,又说道:
“我今天来过,怒气冲冲地来找C级,把他打了一顿,断了他一手一脚还打断他三根肋骨,威胁他以后要是再敢靠近首领就再打一次,打到他全身骨头碎尽,靠虫族的恢复力也无法复原——他才跪地求饶,诚心答应我的要求。”
两只d级愣住了,木凌问:“不明白?”
他们恍然大悟:“明白明白。”
要是有人问起c级的伤势,就这么回答。
木凌也同样这么跟堂洛斯说,堂洛斯不信:
“雄崽子虽然怂,但虫族的体质比人类好很多,你打得赢?”
木凌横他一眼:“来试试?”
堂洛斯犹豫了,打量木凌那副身板道:
“你的肌肉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跟我动手就是找死。”
是可忍孰不可忍,雌虫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实话,木凌怒了,扑过去压在他身上:“花架子?”
堂洛斯捏了捏他的手臂,笑道:“也挺好摸。”
木凌笑出来,手顺着他的脖颈滑到肩胛和臂膀,捏了捏:“确实不如你。”
堂洛斯眨着眼:“那你摸我的我摸你的。”
木凌嫌弃地从他身上起开:“什么幼儿园游戏,恕不奉陪。”
堂洛斯追上去:“怎么了,你别转移话题,到底怎么对付那三只雄子的?真打了?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