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笑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平平无奇的脸,能不能变美女就交给你了啊。”
“什么平平无奇。”狐狸呸呸两声,“女孩子各有各的漂亮,你就是杀鸦式的好看。”
杀鸦笑起来,故意摆出大爷派头:“还有其他礼物呢,都给我呈上来!”
尉迟站起来,递给她一叠纸钱。
杀鸦:“……”
尉迟试图解释:“我这个好歹你能带走!身上有钱,心里不怂!”
“还有一会儿我负责送你上路,送你一程也算是送的礼吧。”
杀鸦抽了抽嘴角:“……我可谢谢您嘞。”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生日还没写完_(:з”∠)_
不行今天半夜我得悄悄写完,凌晨发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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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鬼门关
张爱梨小步挪过来,递给她一朵梨花:“是梨香,我、我也没有其他可以送的。”
李妙一边给她打理头发,一边指使她:“拿着,正好趁现在熏一会儿,我没拿香水。多抱一会儿,说不定一会儿你投胎的时候还带体香呢!”
他们热热闹闹地吵着,没注意到司南星和烛幽君悄悄进了屋,从里面端出来一个插着蜡烛的蛋糕。
蛋糕是明显的手作蛋糕,没有买来的那么精致,只努力抹平整了蛋糕,还有司南星尽力做的一朵奶油小玫瑰,被八颗圆溜溜的冰糖葫芦包裹在中间,看起来还十分喜庆。
蛋糕上插了一根蜡烛,正亮着明晃晃的烛火,随着司南星的脚步一晃一晃。
司南星歉意地笑笑:“也不知道你多大了,反正过了今天马上就要重获新生,喜提一岁小婴儿身份,就插了一根蜡烛。”
杀鸦用力眨了眨眼,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她正要抬手揉揉眼睛,狐狸慌慌张张嚷嚷起来:“哎!哎!我这儿刚刚化好呢!你当心流下粉底泪!”
杀鸦硬生生把眼泪憋在了眼眶,狐狸赶紧抽出化妆棉在她眼下吸眼泪。
杀鸦半仰着头,眼泪要落不落,愤愤地说:“都怪你,好好的气氛都破坏了!呜……”
“哎呀!一个蛋糕嘛,干嘛哭成这样!”李妙赶紧劝她,试图止住她源源不断的泪水。
“你不懂!”杀鸦吸了吸鼻子反驳,“我从来没吃过自己的生日蛋糕……”
李妙挠了挠头,她从来没过过生日,因此从来没吃过生日蛋糕好像也说得过去。
“我在家里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过生日,我当时看见别人的生日蛋糕,都可羡慕了。但我知道他们不会给我买,所以也从来不要。”
杀鸦平日里不会这么话多,或许是知道这一辈子已经到了尽头,有些话不说,就再也没机会说了,才絮絮叨叨地说给他们听,“我当时想,等以后我自己长大了,我自己买给自己吃,想吃几块吃几块。”
“但等我出来打工了,我又想攒着钱,等我有了自己的小摊,再说这些。”
“梅姐对我特别好,所以曼曼生日的时候,我狠狠心,给她买了个生日蛋糕,粉红色的,有小花的,我小时候一直想要的那种奶油蛋糕。”
“我原本还担心她会不会嫌款式旧,嫌不好看,但她可高兴了,抱着我转圈,笑得看不见眼睛许愿。我也特别高兴,我看着她就想,我其实就是想成为在生日会被人记得的人,羡慕我小时候得不到的宠爱……”
“我今天从梅姐那儿过来的时候,看到她们给我摆了生日蛋糕。呜,我今天有两份生日蛋糕,有很多人记得我的生日。”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眼前的蛋糕,努力仰头好久眼泪都憋不回去,到底还是把李妙给她画的妆哭得稀里哗啦。
李妙一边替她擦眼泪,还故意惹她笑:“你看过那个偶像剧没有,想流眼泪的时候可以倒立……”
“嗤!”杀鸦赶紧捂住鼻子,伸手拍打李妙,“你有完没完!别在人家要哭的时候逗人笑啊!我眼泪憋回去了,鼻涕差点飞出来!”
“咦!”李妙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脏鬼!”
“咳咳。”司南星清了清嗓子,温柔地对她说,“好了,先来许个愿望吧。”
杀鸦眨了眨眼,小声问:“念出来不会不灵吧?”
垂方指了指在场的人物,笑道:“你看看在这儿的,指不定有些愿望说出来,我们立马就能给你实现。”
杀鸦捏了捏手,有些胆怯和不熟练地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我其实希望自己能够永远留在这儿,我死后的这段时间,和我辛辛苦苦生活的二十年一比,死后倒像是神仙日子,活着的时候过的才是鬼日子。”
烛幽君皱了皱眉,司南星拉住他,他便按捺下来,什么都没说。
杀鸦吸了吸鼻子:“但我知道,停在这儿或许还不错,但永远都不会有变化了。”
“我觉得我这一辈子,真的很努力了,所以期待下一辈子,能不能稍微好点。我希望我下辈子的父母恩恩爱爱,不会吵架打架,也不会因为我是女孩不喜欢我,我想在家里有自己的房间,想有一个美好寓意的名字……”
“希望小老板能够度过这一劫,烛幽君得偿所愿……”
司南星一愣,微微笑起来:“还有我们的份啊?”
杀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说:“狐狸到处惹祸也不会挨打,小芳再长高十厘米,尉迟升职加薪,小天学业顺利,张爱梨找到新的人生追求……”
李妙“啧”了一声:“这么珍贵的生日愿望,你用来许这种愿会不会觉得有点缺德?”
垂方握紧了拳头:“要不是看在你生日,我可就砍你了!”
尉迟倒是目露欣慰:“借您吉言。”
张爱梨缓缓眨了眨眼,慌慌张张地把眼角的泪水抹去。
杀鸦睁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会不会要太多了?”
“不会。”烛幽君难得开口,“世人一生所求千万,你并不算贪婪。”
司南星也笑着点头:“过生日嘛,许多少愿都可以的。好了,切蛋糕吧,看你分。”
杀鸦拿起刀,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先给小老板切!切大块的!”
“小点!太甜的我也不能多吃。”司南星赶紧制止她,杀鸦这才遗憾地切了一小块给他,嘴里还嘀咕,“拿大份也不要紧嘛,你可以分给烛幽君,反正他多少都吃得下。”
烛幽君:“……”
等她分好了蛋糕,每个人手里都端了一块,李妙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她身后,杀鸦横眉怒目:“李、妙!”
“你要是敢浪费一点蛋糕,我就用叉子扎你!”
李妙缩了缩脖子,把沾着奶油的手指送进自己嘴里,一脸理直气壮:“你扎不着我,你刚刚才许了愿,我闯祸也不会挨打!”
杀鸦笑得前仰后合,司南星站在屋前对她招招手:“过来,我还没给你礼物呢。”
杀鸦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手里的蛋糕:“这不是礼物吗?”
“这是过生日都要有的,怎么能算是礼物。”司南星神神秘秘地在屋里招手,“过来呀。”
杀鸦好奇地飘了过去,身后还跟了一串端着蛋糕的小尾巴,李妙愤愤地往嘴里塞蛋糕,含糊不清地说:“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做什么都好吃,可恶,我以后还能吃下别人做的东西吗?”
垂方往他屁股上踹一脚:“快点,看看里面什么东西。”
杀鸦跟进去之后,才发现司南星把贴在墙上的三张病危通知单撕了下来,换上了几张奖状——“优秀员工奖”、“见义勇为奖”,边上挂了一副画,是他们几个坐在一起,拍毕业照一样的一幅画。
顶上还挂着一条喜庆的红底白字的横幅——热烈庆祝我司元老级优秀员工杀鸦快乐投胎!愿她下辈子再创佳绩,再创辉煌!
杀鸦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司南星趁她发呆,把一朵大红花挂到了她的脖子上。
司南星满意地打量着她点点头:“你不知道,我为了订这些东西,差点被店主当成神经病!”
杀鸦想也知道别人听说要印这么个横幅会是什么反应了,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她嘿嘿傻笑起来:“都是夸我的呀。”
她忍不住贴近了看,仔细端详着那副画:“画得真好,这是谁画的?”
“爱梨画的。”
司南星扭头去看张爱梨,她却不好意思地躲在别人身后不肯出来,只小声说:“是小老板叫我画的,不算我的礼物。”
杀鸦凑过去对她笑:“你画得特别好,我很喜欢,谢谢你呀。”
张爱梨抬起眼看她,泪眼朦胧里,小声回答:“你、你喜欢就好。”
杀鸦留恋地看了他们一眼,扭头对尉迟说:“我们要不还是早点走吧,再留久一点,我就要舍不得走了。”
“哎!”李妙着急起来,“别啊!大富翁、飞行棋都还没玩呢!现在才两点,我们最起码能拖到11点59分59秒!”
杀鸦缓缓摇了摇头。
司南星看了她一会儿,站起身:“那再等一下,吃完生日面再走吧。”
传统的清汤挂面,水煮沸腾后下入挂面,在碗里倒入调料,舀一勺热水搅拌均匀,滴几滴香油,再把煮好的挂面放进去,铺上两个荷包蛋,添上几片绿叶蔬菜。
司南星把这碗面放到杀鸦眼前:“虽然说生日面的含义是要长寿,给鬼吃好像有点奇怪,但也不用想那么细,总之都是为了好兆头,你就带着这份‘好兆头’走吧。”
杀鸦坐在桌前,安安静静地把这碗面吃了个干净,等她把最后一点汤汁喝掉,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和他们告别:“多谢你们的照顾了。”
司南星含笑对她点头:“也谢谢你的照顾。”
“走啦?”尉迟看了她一眼,见她点点头,也尽职尽责地站起来。
“等等。”烛幽君出声制止,“还有我的礼物。”
他略一抬手,一道灵光落入杀鸦的额头,隐没不见,杀鸦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烛幽君说:“我送你下一辈子,与旧友相见的缘分。”
杀鸦惊喜地眨了眨眼:“多谢烛幽君!”
“咳。”尉迟摆出了架势,“徐小惠,凡缘已尽,前尘忘了,走吧。”
他手中的勾魂索虚虚一套,杀鸦就被牵住了手,她最后回看一眼,笑起来:“那诸位,我们下辈子见啦。”
他们才跨出院门,便听见远处传来几声阴恻恻的号子。
尉迟抬起头朝天边看了一眼,笑着对杀鸦说:“别怕,是常来食堂的阴差们,喊个号子提点你呢,你可听好了。”
杀鸦侧耳听着
“夜过鬼门关,前路雾黑寒。
恶鬼行路难,好鬼能上船。
善恶皆有断,好人不心烦。
投胎不可耽,百年再回还。”
悠长的号子牵着游魂,远远走向鬼门关。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啦
不知不觉就这个点惹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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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所求
烛幽君微微仰头看了一眼夜色,扭头看向司南星:“夜深了,你先回去睡吧,别熬夜了。”
司南星神色微动,远远看着他:“烛幽君还要出门?”
“嗯,有点事。”烛幽君垂下眼,“你……”
他话还没说完,司南星已经站到了他身边,微微往回招了招手:“小芳。”
垂方似有所觉,一言不发,化作长剑落到他手中。
李妙后知后觉:“小老板你提剑做什么?该不会是……等等我,我也去!”
“不用了。”司南星微微笑了笑,“帮忙收拾桌子,你和他们再玩一会儿,我去送杀鸦最后一程。”
他提剑站在烛幽君身侧,一手搭在烛幽君肩上。烛幽君没再等他们,带着司南星腾空而起,把狐狸的呼喊抛在了底下。
他们落在一条漆黑的街道上,这儿似乎暗得有些过分了,城市里的夜晚,即便是深夜也会亮着路灯,很少会出现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
司南星仰起头问:“路灯坏了?”
定睛一看,才发现那路灯地下爬上了密密麻麻的飞蛾,把光芒遮得一丝不剩。
路灯顶上传来一声轻笑:“哎呀,烛幽君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猜的。”烛幽君看着蹲在路灯顶上的灰慈,神色不动,“我遇见那画妖的时候你说过,她那时与我们并不相熟,即便死了,我们也不会多伤心。”
“你如果要杀她,一定会等到她和我们相熟了,死了会让我们伤心的时候。”
“杀鸦一个孤魂野鬼,平日里你要是想杀她,早就可以动手,我一直让尉迟盯着她那,等着你来,你却一直没来。”
“所以我想……你大概在等个好时候。”
“今天就是个好时候,对吧?”灰慈露出个过分灿烂的笑容,因为过分不合时宜,到显得有几分诡诘,“她这一辈子,可不容易。我偶尔见到她,都会觉得与我很像……我们都像生活在潮湿角落里的小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