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落脚步一顿，惊讶地回头，“什么话？”
　　唐若雪那双眸子泛着冷光，盯着姜落落，轻声道：“不要跟她开这种玩笑，说什么喜欢她。”
　　姜落落说：“没开玩笑啊，酥酥确实很可爱啊，我很喜欢她。”
　　唐若雪眨了眨眼，缓缓道：“要考核了，你不要说这些事去影响她的心态。”
　　姜落落闻言看向远处对着镜子欣赏自己舞姿的林酥，然后转头看向唐若雪，“可我觉得......酥酥没被我影响啊。”
　　唐若雪也看向林酥，林酥见她看过来，立即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给她看。
　　她嘴角上扬，转头就见姜落落别有意味地看着她。
　　姜落落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队长，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唐若雪看着她没说话。
　　姜落落弯起一双清澈地杏眼，笑容轻柔，说：“我跟酥酥也是队友，我跟她聊什么是我们的自由，又没有真的要谈恋爱。队长，你......会不会管太宽了？”
　　“喂唐若雪！你不是说要集|合的吗？你还站那干什么？”
　　林酥见她俩迟迟不过来，忍不住隔空喊了一句。
　　队里的其他成员，朝唐若雪的这个位置看了过来。
　　唐若雪没回林酥，只是看着姜落落说：“我管的不宽，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在队里聊，跟练舞无关的话题而已。”
　　姜落落笑了起来，话里有话道：“是么，我还以为队长刚才是吃醋了。”
　　“吃什么醋？”
　　林酥见她俩一直在说悄悄话，忍不住又走了回来，刚好听见姜落落这一句。
　　“哦，我们就是在说——”
　　“没什么。”唐若雪开口打断她，猜也猜得到姜落落打算说什么。
　　林酥看了她俩一眼，察觉这两人之间气氛有点古怪。
　　姜落落忍不住笑了起来，朝林酥眯了眯眼，对唐若雪说：“队长放心吧，以后这些话，我一定私下里跟酥酥说。”
　　“说什么？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林酥一头雾水地看着姜落落，“你们有事瞒着我？还跟我有关？”
　　“没什么。”姜落落说着拉过林酥的手腕，“我们去练舞吧。”
　　林酥还要再问什么，就被姜落落拉着往人群里扎去。
　　唐若雪站在原地看着她俩，林酥转头就忘了自己想问的话，跟着姜落落在镜子前扭腰扭得正开心。
　　姜落落在旁边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说了句什么，像是在夸她跳得不错。
　　然后，姜落落就被林酥拉过去，两人在镜子前，像个傻子一样乱跳一通。
　　唐若雪看得闹心，忍不住揪了揪眉头，满脑子都是姜落落刚才对林酥说的那句，像是玩笑，又像是真心话的喜欢。
　　更可气的是，林酥居然没反感！还反问姜落落是不是要跟她谈恋爱？！
　　这傻子！这傻子！
　　唐若雪一脸阴沉地看着那两人，只见姜落落掏出一张纸巾，替林酥擦拭脸上的汗珠，又替她整理好凌乱的刘海。
　　林酥就笑着任她抹汗。
　　姜落落对她说了句什么，林酥又笑了起来，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脸颊边的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
　　这傻子！
　　唐若雪在心里又骂了一句。


第30章 紧张
　　林酥练完舞就直接回了宿舍, 她前脚刚进门，唐若雪后脚就跟了进来。
　　“你跟姜落落什么时候......那么熟了？”唐若雪问。
　　林酥纵身扑进柔软的沙发里，全身骨头都在叫嚣着舒服, 闻言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唐若雪，“没啊, 难道不是我跟你比较熟吗？”
　　唐若雪的脸色在她说完这句话后，肉眼可见地晴朗起来, 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林酥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将唐若雪上下扫视了一遍。
　　唐若雪在她身边坐下, “你看什么？”
　　林酥皱眉看着她, “我怎么感觉......你最近怪怪的？”
　　唐若雪撩起背后的长发，闲散地靠在沙发上, 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向她，“我好得很。”
　　“是吗？”林酥双手撑在沙发上往前爬了两步，靠近唐若雪, 在她身上嗅了嗅, “你最近好像总是在生闷气，今天整天冷着一张脸, 前几天也是。”
　　唐若雪闻言挑了挑眉，身体微微避开林酥, 头往后仰, “你属狗么, 闻就能闻得出？离我远点。”
　　“我就不。”林酥见她往后躲, 就又往前凑了几分，几乎贴上唐若雪的脸颊，“我闻不出来，但是我可以感觉得到啊。”
　　唐若雪盯着林酥近在眼前的双眼, 轻声问道：“那你感觉到了什么？”
　　林酥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稍微移开了目光，“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姜落落。”
　　“没有。”唐若雪说：“我只是不希望她影响你练舞而已，毕竟过两天就要考核了。”
　　“你干嘛......那么关心我能不能通过考核？”林酥歪着脑袋，奇怪地盯着她，“我通不通过考核，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唐若雪看着她，没说话。
　　林酥又往后退了一点，双臂环胸，见唐若雪沉默，更加疑惑地道：“不说话又是什么意思？”
　　半晌后，唐若雪突然凑近她，低声道：“你说我那么关心你的考核，是为了什么？”
　　她凑得太近，近到两人呼吸交缠，林酥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樱花香，像无声无息的藤蔓，一点一点榨干林酥的呼吸，让她有种要窒息的错觉。
　　林酥的脸颊，脖颈开始漫上浅淡的粉色，她僵|硬着脖子，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点，“谁、谁知道你怎么想的？”
　　唐若雪却不放过她，又欺身上前，拉近两人距离。
　　她撩起林酥鬓边的一缕长发，捏在手里把玩，“你说，我为什么不想你跟姜落落走得近？”
　　林酥脑子一片混沌，脑海里闪过姜落落说的那句话。
　　林酥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她捏在手里，任意把玩揉搓的那一缕长发。
　　她一把拍掉唐若雪的手，夺回自己的头发，脑海里却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疯狂翻腾。
　　她凝住心神，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又不会读心术！”
　　“那你猜一猜。”唐若雪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林酥头发的柔软触感，她指间来回摩擦了几下，轻声道：“猜对了有奖。”
　　“谁要跟你玩猜来猜去的游戏！”林酥恼怒地推开她，“我也不想知道为什么。”
　　林酥说完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往浴室的方向走去，背影看着镇定无比，脚步却微微凌乱。
　　唐若雪收回视线，微微吐了一口气。
　　......
　　林酥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舞蹈短裙，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脸还是那张脸，她看着自己的模样却有些陌生。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唐若雪，身上穿着跟她一样的服装，化妆师正在给她化妆。
　　察觉到林酥的目光，她微微偏头看过来，“看我|干什么？你紧张？”
　　“谁紧张了？你才紧张。”林酥又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我从来没化过这么漂亮的妆。”
　　“你第一个上场。”唐若雪看着她，“你不紧张就行。”
　　“我很冷静。”林酥说：“有什么好紧张的。”
　　唐若雪看着她，林酥有个小毛病，每次紧张，或者口是心非的时候，就会无意识地轻咬自己的下嘴唇，将唇瓣磨得一片殷红。
　　后台人来人往，人声嘈杂，她们a班所有的人，都坐在梳妆镜前补妆，静待上台。
　　今夜是成团之夜，她们女团的最后一次考核，将采取全网直播的方式，现场投票出结果。而且名额只有五个，成团即出道。
　　林酥抽签的时候，抽到第一个上场，唐若雪抽到了第二。
　　“那就最好。”唐若雪说完这句后，半晌又补了句：“我想跟你一起出道。”
　　林酥惊讶地看向她，“唐若雪，你吃错药了吗？”
　　唐若雪默默翻了个白眼，“没有，我今天没吃药。”
　　“啊哈哈......”林酥捧着肚子笑到忘形，“我就说你有病，原来是忘了吃药。”
　　林酥身后的化妆师也被逗乐了，忍不住打趣道：“你们关系真好。”
　　林酥闻言收敛笑容，心里的紧张淡化不少，“......谁跟她关系好了。”
　　化妆师又替她整理了一下发型，说：“你们都要加油呀，今夜成功组团的话，以后就能一直在一起唱歌，跳舞了，多好啊。”
　　“你今晚要是被淘汰了，过几天就得收拾包袱走人。”唐若雪说。
　　林酥瞪她，“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话，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被淘汰，万一被淘汰的人是你呢？”
　　唐若雪等化妆师抹好口红，才转头看向林酥，她眉眼精致，唇红齿白，气质清冷干净得像山巅的白雪，说出的话也冰冷，“我一定会出道的。如果你不能通过考核，我们以后就会分道扬镳，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见不到就见不到！我还巴不得离你远点呢！
　　林酥刚想开口说话，却对上唐若雪那双幽深的眸子，她倏地就闭了嘴。
　　林酥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被淘汰，会跟唐若雪分开。
　　练舞也好，斗嘴也好，她好像已经慢慢习惯跟唐若雪待在一起了。
　　一想到今晚之后，她跟唐若雪有可能会分离，她就止不住的有些......心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她以前很讨厌唐若雪的啊！
　　林酥还来不及想其他，就见导师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林酥，你准备一下，还有5分钟就开始了。”
　　“哦......好。”林酥回过神来，立即单手握拳，“放心吧，我一定会拿下c位回来的！”
　　导师眉头一皱，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有目标是......好事，我等你c位出道。”
　　唐若雪看着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林酥转头瞪她，“你笑什么笑？”
　　“没什么，我也等你c位出道。”唐若雪说着还学了她刚才的模样，单手握拳，朝她做出加油的动作。
　　林酥却觉得她是在讽刺自己。
　　林酥还要再说什么，幕布后的舞台传来主持人的声音，说着一长串的开幕词。
　　导师拍了拍林酥的肩膀，“戴好耳返，快去幕后等着！”
　　林酥只好匆忙地往前面走去，她想到什么，转身往后看去，唐若雪长发披肩，长身玉立，背后是一片炫目的补光灯，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林酥看不清她的表情，耳边音乐震天响，主持人的声音响遍全场：“......下面第一位出场的是《创星营100》的练习生，林酥！”
　　林酥在这样的喧嚣吵闹里，也不管唐若雪能不能听清，对着她喊道：“唐若雪，你等着，我一定会通过考核，回来陪你跳舞的！”
　　她说完就转身掀开幕布，抬脚踏上了台阶。
　　她一上台，全场的镭射灯就聚拢到她身上，恍得林酥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一片灯海印入眼帘，全是她的应援灯牌。
　　——酥酥，妈妈爱你。
　　——林酥，加油！
　　——不争c位，争末位也行！
　　同时响起的还有海浪般的欢呼声：
　　“啊！啊啊啊！”
　　“加油啊！”
　　“林酥！林酥！”
　　“劈砖！”
　　“劈砖！”
　　“劈砖！”
　　林酥嘴角一抽，这画风怎么这么奇怪？
　　林酥拍了拍耳返，像是为了缓解紧张，她小声嘀咕了句：“今晚我是来争c位的呀，可不能再劈砖了。”
　　全场一静，而后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林酥刚深吸了一口气，她要表演的歌舞前奏就响了起来。
　　林酥闭上眼睛，她以为她会很紧张的，但真正到了这一刻，她反而冷静下来了。
　　她满脑子都是前段时间，练过的那些舞蹈动作，四肢仿佛有意识一样，跟着音乐节奏摆动，哦，还有那什么舞蹈表现力，要跳得有感情，眼神也要跟上。
　　这有什么难的，自从那晚在舞蹈室里，经过唐若雪的“言传身教”后，她就彻底理解了这个词的意思。
　　场下掀起尖叫声，但林酥什么都听不见。
　　踢腿、扭腰、下蹲、起跳、顶胯、她每一个动作都记得，每一个动作都练了千百遍。
　　她刚答应了唐若雪，要回去陪她跳舞的，她可不想食言被唐若雪嘲笑。
　　台上的时间过得飞快，她唱完最后一句歌词，跳完最后一个动作，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在舞台上停了下来。
　　林酥不知道自己的表演怎么样，她在主持人的示意下，大脑一片空白地朝着观众席和评委席鞠躬。
　　“回魂。”
　　林酥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后台，唐若雪正站在她面前。
　　“瞧你这点出息，魂都快没了。”唐若雪扫了她一眼，“还想要抢c位。”
　　林酥：“唐若雪，你少说两句会死吗？！”
　　唐若雪看着她，“你刚上台前说了什么？太吵了，我没听见。”
　　“......欢迎下一位练习生，唐若雪上台！”主持人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林酥立即把她往舞台的方向推去，“没说什么，到你上台了！”
　　唐若雪深深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在林酥快被她盯得恼羞成怒的时候，唐若雪才终于转身，向着舞台的方向款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