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雪，你怎么这么傻呀？”林酥停下咀嚼的动作，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唐若雪皱眉，“什么意思？”
林酥吃得差不多了，放下手里的鸡腿，盘腿面对唐若雪坐着，语气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这么傻？”
唐若雪：“你说谁傻？把话说清楚。”
林酥说：“你看哈，别人开直播都是唱歌跳舞的，就咱俩什么都不干，多没看头？而且直播的人气也会影响你出道考核的评分，不是吗？”
“......所以我露个肌肉马甲线什么的，有什么关系？而且还有很多人打赏，我可以买很多鸡腿。”
唐若雪看了她半晌，没出声。
林酥以为她没听明白，又说：“这样你能赚人气，我又可以买鸡腿，有什么不可以？”
不可以。唐若雪心想。
“谁要你这样做了？我的出道不需要你担心。”
林酥气急，“你是不是傻——”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唐若雪打断，“你还是好好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出道名额那么少，到时候被淘汰了，你就哭去吧。”
林酥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道：“怕什么？大不了我回家开武馆，家里鸡腿管够，反正饿不死我就是了。”
唐若雪闻言脸色沉了下去，“你就是这样的心态？”
林酥愣了愣，一时没搞懂唐若雪的情绪变化，她摸了摸头，“......有什么问题吗？”
唐若雪脸色愈发地冷淡，她盯着林酥，“你没想过好好努力通过考核，然后出道？”
“想、想啊。”林酥被问得一愣，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但我又不是只有混娱乐圈这一条路能走，你那么生气干嘛？”
唐若雪双唇紧抿，冷冷扫了她一眼不说话。
林酥被她这一眼瞪得莫名其妙，她憋了一口气堵在胸口，狠狠地瞪了回去，然后双臂环胸，转身背对她坐着。
唐若雪见状揪了揪眉心，有点哭笑不得。
两人都没再说话，客厅里安静下来，窗外传来夏日虫鸣的微弱声响，桌子上的炸鸡散发着阵阵香味。
唐若雪盯着金黄的炸鸡看了半晌，把自己看饿了。于是她拿了一个鸡翅，默默地吃了起来。
林酥听见身后的动静，忍不住转身，见状瞪着她，“......干嘛吃我的炸鸡？！”
“写你名字了吗？”唐若雪说：“这是我花钱买的。”
林酥：“......”真是吃人嘴软，想骂人都找不到理由！
“胖死你！”林酥说：“撑死你！”
“哦。”唐若雪淡淡应了一声，自顾自地吃了炸鸡。
林酥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得她又瞪了唐若雪一眼。
后者丝毫不受影响，完全忘了自己说过要减肥的话，独自吃得欢快。
林酥见她不停手，连忙也去拿了一块鸡肉，“好了啊你，给我留点！”
“我买的。”唐若雪拿了一个小鸡腿，“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不是说好了点给我的吗？！”林酥怒道：“怎么还跟我抢？！”
“我后悔了。”唐若雪闻言看向她，扬了扬手中的小鸡腿，“其实吃独食更好吃。”
“哼，我明天要拿打赏的钱自己去买一盒。”林酥咬着一块鸡肉，腮帮子鼓了起来，含含糊糊道：“......不分给你吃。”
唐若雪的手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向林酥。
林酥察觉她的动作，抬起头问她：“......干嘛啊？”
唐若雪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手抹掉林酥嘴角沾上的碎屑。
她嘴角传来唐若雪手指微凉的触感，林酥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然后就感觉自己舔到了什么细腻柔软的东西。
唐若雪愣了一下，诧异地看向林酥，“......你干什么？”
林酥也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她梗了梗脖子，强硬道：“我、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干嘛突然摸我？”
“......你嘴角有东西。”唐若雪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然后自然地放下来。
“......哦。”林酥闻言又舔了舔唇角，微微露出粉嫩的舌尖，问唐若雪：“还、还有吗？”
唐若雪盯着她的双唇看了半晌，才移开视线，被林酥舔过的手指微微发烫，她又蜷缩了一下，才说：“没有了。”
“哦......”
两人间又沉默下来，林酥觉得莫名其妙，感觉气氛比刚才更让人煎熬，她挪动了一下双腿，离唐若雪远了一点，“那什么......刚才说到哪里了......说到鸡腿钱，你什么时候把鸡腿钱分我一半？”
唐若雪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抬眸对上林酥圆溜溜的眸子，她问：“你离我那么远干嘛？我会吃人吗？”
“......唐若雪！”林酥提高了声音，像是为了掩饰某种反应，“你不要转移话题，什么时候把钱分我一半？”
“什么钱？”唐若雪问。
“什么‘什么钱’？”林酥说：“当然是刚才直播的打赏钱了！”
“没有。”唐若雪说。
“没有你个头！”林酥咬牙，怒道：“你是不是想一个人独吞？我告诉你，不可能！我要分一半！”
“一半也没有。”唐若雪说。
“唐若雪，你够了！”林酥见她态度强硬，只好妥协道：“没有一半，三分之一也成。”
“三分之一也没有。”唐若雪说。
“......唐若雪，我要去举报你！”林酥被气得不行，“你要告诉节目组，你独吞我的钱！”
“举报也没有。”唐若雪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刚才的旖旎心思迅速消散。
“你你你你——”林酥指着唐若雪，半天没你出个结果来。
“直播没有钱的。”唐若雪一把揪住她指着自己的手指握在手里。
林酥愣住，以至于忘了抽回自己的手指，半晌才问：“......为什么会没有钱？”
唐若雪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指尖，肌肤相触，传来温热的感觉，“因为......账号是节目组的啊。”
“啊？那我的钱岂不是全到了节目组？”林酥问。
“不是你的钱。”唐若雪纠正她，“一开始就是节目组的。你直播是为了赚人气，打赏能有几个钱？你要知道，人气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啊......我心好痛。”林酥闻言像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瞬间蔫了下来，无精打采地坐在唐若雪对面，手指一直被唐若雪握在手里揉捏都没反应过来。
“呜呜呜......亏我还那么卖力的直播。”林酥痛心疾首，撅着嘴道：“最后都是别人的钱......”
唐若雪闻言低声笑了起来，又捏了捏林酥的手指。
“你笑什么？”林酥闻言瞪着她，反应过来手指被唐若雪抓着，立即抽回自己的手指，“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是啊。”唐若雪手里一空，她下意识地握了握手，闻言又大方地承认。
“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林酥说。
唐若雪耸了耸肩，无辜地看向林酥，“我哪知道你那么傻？我以为你知道的，你动脑子想想不就明白了吗？”
“你！”林酥无法反驳。
“要不是我拉着你，你还要秀肌肉，秀马甲线呢。”唐若雪又补了一刀，“幸好我阻止了你，不然这会你不得气死？”
“啊啊啊啊啊！”林酥气得扑了过去，作势要去掐唐若雪，“唐若雪！”
唐若雪早做好了准备，一把握住林酥的手腕，压在沙发上，“那么激动干嘛？你又不亏。”
林酥觉得她的手指微凉，触感很奇异，她抽回自己的手，“......亏死了！”
“你直播赚了人气啊。”唐若雪说：“而且最后，我不是给你买了鸡腿吗？”
“那不一样！”林酥撅嘴，还是很不开心，“我本来可以吃很多鸡腿的！”
唐若雪盯着她看了半晌，缓缓开口：“你想吃鸡腿，那还不简单？”
林酥皱眉，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只要努力练舞，争取成功出道。”唐若雪语气轻柔，充满蛊惑地意味，像是不经意地说道：“有人气以后就可以直播，到时钱都进你自己的口袋，你不就能买很多鸡腿了？”
“你还能买很多好吃的，不止鸡腿。”
林酥恍然大悟，“......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唐若雪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轻声说：“因为你傻。”
“唐若雪！”林酥一秒变脸。
唐若雪站起身，满意地伸了个懒腰，“想吃鸡腿你就早点睡，明天早点去练舞，没多久就要考核了。”
唐若雪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知道了！”林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最后才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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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颜色
翌日, 林酥刚到舞蹈室，就发现导师已经在那儿，不知道站了多久。
林酥和唐若雪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站定, 好几个队友打着哈欠，眯着眼走进来。
“打起精神来，都打起精神来。”导师拍了拍手，“我知道你们训练都很累，但是考核的日子就要到了，再累都要坚持下来。”
“啊......”
“说到考核我就害怕。”
“名额太少了。”
“可以多争取几个名额吗？”
“每天训练这么累, 最后还是无法出道的话，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众人纷纷抱怨起来，她们不奢求节目组更改别的标准，就像往年一样的出道名额就可以了。
“你们抱怨也没有用的, 节目组根据往年出道名额做过多次调研, 综合数据分析，很多文团即便顺利出道, 个人实力不够，最后还是火不起来, 白白浪费许多时间和资源。所以今年才决定改革, 只挑选实力最强，人气最高的前五名队员组合出道。”
“说到人气......”导师看向唐若雪和林酥的方向, “昨晚队长和林酥的直播非常棒, 在微博上反响不错。林酥, 天花板好看吗？”
林酥听得无聊，一直站在队伍末尾神游天外，骤然被点名，她吓了一跳, 立即看向导师，问：“......要解散了吗？”
“解散你个头！”导师皱眉，怒道：“你脑子天天在想什么呢？！”
“我想你赶快解散，我就能练舞了呀。”林酥说：“我还有些动作跳得不太好呢。”
导师：“......”居然找不到理由反驳。
队伍里传来几声闷笑，导师转头看去，见站在林酥身边的姜落落在捂嘴偷笑。
他深吸一口气，按了按被林酥气得憋闷的胸口，“落落，今晚的直播轮到你了，你准备好了吗？”
姜落落忍着笑，忙不迭点头，“放心吧，导师。”
“那就行。”
导师点点头，又训了几句话，便开始放音乐让她们练舞，并逐个逐个纠正她们的舞蹈动作。
导师走了一圈，最后面无表情地站在林酥面前，看着她跳舞，打算抠一抠她错的地方。
林酥在他的注视下跳错了一个动作，导师立即道：“跳错了。”
林酥动作没停，神态自若地说：“我知道。”
导师忍无可忍地说道：“你知道你还跳错？！”
“我是故意的。”林酥说。
“为什么？”导师觉得自己有点转不过弯来，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因为你一直在发呆。”林酥又跳了一个动作，说：“我想试试你是不是在认真看我跳舞。”
导师：“......”我有一句草泥马，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被个学员气到吐血，这又不能算工伤。
没一会儿，导师终于又抓到她跳错了，他跃跃欲试，忍不住满脸的得意，“你刚才又跳错了。”
“我知道。”林酥又说。
“你又是故意的吗？！”
导师咬牙，看你个丫头片子还能编出什么理由？
“不是故意的。”林酥说。
“那就是说你不会这个动作了？”导师笑了，“今天给我练一天这个动作——”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林酥说：“导师，你可以不要看着我吗？你看着我我好紧张，就会出错的。”
导师闻言，叉腰站在她面前，怒道：“我看着你你就紧张，上台的时候那么多观众，你不紧张？不会就是不会！找什么借口！”
“上台之后我就可以当那些观众不存在。”林酥在原地转了个弯，才继续说：“你要是离我远点，我也可以当你不存在的。”
导师：“......”我忍！
他往后退了一步，双臂环胸，站得离林酥远远的。
“现在呢，现在还紧张吗？”导师说：“你要还是跳错，我就要罚你了。”
“嘿嘿嘿......”林酥笑了起来，没回他话。
导师：“......”谁要跟你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