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是盛烨梁,盛墨道:“我就猜你要来,快来看看你儿子吧,他真是太可爱了。”
盛烨梁一脸冷漠,眼角眉梢不经意闪过淡淡得意,‘我和骋骋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可爱’。
两人来到楼上悠然房间,悠然正在给小鱼苗喂食。
盛烨梁走近房间,小鱼苗就像是有感应,转头看着盛烨梁,微微摆了摆尾巴。
盛烨梁过去坐在地毯上,抬手抵住小鱼缸壁,对小鱼说:“叁伍,我也是你爸爸。”
叁伍微微点头,倒是让盛烨梁十分意外。
悠然说:“他很聪明,虽然精神头不太足,但一点也不想刚出生的鱼宝宝,他知道留在这里是休养的,吃饭也很乖,睡觉也很乖。”
盛烨梁眼底渗出点点爱意,“嗯,倒是比家里的哥哥们要聪明,你知道吗,你好多哥哥们看起来傻乎乎的。”
悠然和盛墨对这个话题可感兴趣了,“哦,怎么傻了?”
盛烨梁其实知道得也不多,最熟悉的莫过于锦小壹和小叁拾。
想了想以前相处的那些时光,盛烨梁难得笑道:“以前,骋骋偷偷把小鱼苗带来我办公室,放到我办公室鱼缸里,我一离开办公室,小壹,也就是老大,就带着小鱼苗欺负我办公室鱼缸里那些鱼,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不到那些鱼比他大几十上百倍。”
“小叁拾出生的时候,也是身体不太好,最开始看到他,他总是在鱼缸里打滚,我以为他是活泼,后来小壹偷偷告诉我,他就是没学会游泳,平衡不好,所以总是摔倒打滚。”
悠然和盛墨心都要萌化了,“这也太可爱了吧。”
盛墨也道:“不愧都是我的侄孙呢。”
悠然瞪了他一眼,“万一不是呢?”
噗嗤,盛烨梁感觉自己被扎了一刀,连忙道:“小鱼苗们都承认了,只是骋骋一直瞒着我。”
悠然垂眸看着叁伍,“他一定有自己的担忧,你别逼他。”
盛烨梁点头,就这样和自家小叔一起,守着叁伍,看着他吃饭、睡觉,熬了个通宵也不觉得累。
次日,盛烨梁正在小叔家吃早饭,小叔接到一个电话,挂了之后蹙眉看着盛烨梁道:“你父亲回国了,辛涵阳主动找了回去。”
盛烨梁也不知道辛涵阳是什么意思,“他想做什么?”
盛墨道:“不知道,或许是离了盛家也不能活,所以就回去了?”
盛烨梁冷笑一声,“他回去就有好日子过了?我爸不会轻易放过他。”
盛墨放下勺子,“我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多久,盛墨又接到一个电话,眉头皱更紧,甚至手里的勺子因为用力过度,在碗里划过,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电话挂断,盛墨看着盛烨梁,“辛涵阳不仅找了你父亲,甚至主动找到你表叔,要三个人一起玩。”
盛烨梁被恶心得吃不下饭,一想到自己父亲,心里烦躁感加剧,“不行,我必须把他送出国,他之前就对骋骋有兴趣。”
盛墨一听也站起身,“一起吧,不能再让他们这样无法无天了。”
悠然看着两人出门的背影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盛家和人鱼族的关系,才能恢复正常呢?
这几十上百年的时间,改变了世界格局,让人类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让盛家和人鱼族的关系变得畸形。
现在的族长和长老,不能再让他们继续在那个位置坐着了。
盛烨梁和盛墨出门后,直接驱车去了盛烨梁父亲的别墅。
可是车行驶到半路,一个消息直接将他们打懵了!
“辛涵阳死了。”盛墨嘴角紧抿,侧头看着开车的盛烨梁,“你表叔也死了,你父亲重伤,重则瘫痪,轻则不能人道。”
盛烨梁差点一脚油门闯红灯!
虽然那个人那么恶劣恶心,但猛地听到这样的消息,却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与此同时,锦乐骋录制休息期间,拿起手机看到手机有一条新短信,他原本以为是广告,点进去准备删了,看到消息后,却整个人都僵住了。
“锦乐骋,我太痛苦了,所以决定还是死了好,不过我死之前,还想带走两个人,盛烨梁的父亲和他表弟,他们都看过你的照片,是我给他们的,我现在把他们带走,以后,我就不欠你的了。还有,我看到你直播了,你还有心思骂粉丝,孩子应该没事了吧,真好。”
锦乐骋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眼泪决堤而出。
辛涵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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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锦乐骋怎么也想不到辛涵阳会死。
辛涵阳一直以来给锦乐骋的印象都是,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就算是做尽坏事,也要活下去。
“骋骋?”旁边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要接著录制了,你准备好了吗?”
锦乐骋将手机交给自己的助理,“好了,我准备好了。”
随后又是高强度的综艺录制,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这件事。
不过辛涵阳的事情,算是在人类和人鱼之间炸起一个巨大的水花,谁也无法忽视这件事情。
当然,作为辛涵阳的经纪公司,盛烨梁只能让陈助理对外宣称辛涵阳突然疾病去世。
盛烨梁和盛墨到了现场后,来此查案的也是特殊部门的员工,并不是普通警察。
相关人员对盛烨梁说:“盛总,放过法医已经检查过了,辛涵阳属于自杀,但他身上有多处被虐伤痕,死前应当是遭受过虐待的。”
这人话说得还是很隐晦,但其中意思却也足以让盛烨梁和盛墨明白他想要表达的含义。
“我们部门没有权力干涉盛世集团和人鱼的合作项目,但我们同样不希望出现事故,且上面对盛世集团的要求,应当也是希望盛世集团能以合作为主。”
盛烨梁道:“辛苦了,这事我会记在心上。”
相关人员对盛烨梁两人点点头,这才带着人离开。
此时,盛父已经被送去医院,盛烨梁表叔也尸检结束,由盛家人接收。
辛涵阳的尸体却盖着白布,躺在卧室地上,他旁边全是血迹。
盛烨梁走上前去,盛墨皱眉拦住他,“别看了,都已经死了。”
盛烨梁却揭开了白布。
辛涵阳刚死没多久,他的脸颊上甚至还能看出属于少年人的胶原蛋白。
但是裸露的上半身,却满是伤痕,有鞭痕,也有烫伤,还有一些青紫,看着也是暴力所为。
而辛涵阳的鱼尾,鳞片也不知道掉了多少,一条条纵横交错的伤口,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盛墨走上前来,盖上白布,“把他交给悠然吧,悠然知道怎么安葬他。”
盛烨梁站起身,整张脸黑沉一片,眼底满是怒意和悔恨,“我不应该任由我父亲这样荒唐行事。”
盛墨拍了拍盛烨梁的肩膀,声音发紧,“如果知道他们是这样‘享受’人鱼的,谁又会放任他们享乐?”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
特别是盛烨梁,如今他喜欢的人是人鱼,他的孩子也是人鱼。
而他喜欢的人,还是被献祭的人鱼。
如果不是自己和骋骋有缘分,他没有被献祭给我,或者我一开始就像拒绝辛涵阳这样拒绝骋骋,骋骋被献祭给了其他人,骋骋是否也会是同样的结局?
骋骋忍受不了,也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自己的孩子,也成了孤儿。
盛烨梁简直无法继续想像,否则他一定会疯!
“我不想盛家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盛烨梁对盛墨说:“原本就不应该这样,千百年来,合作都很顺利,到现在,却变得这么畸形,这不对。”
盛墨点头:“嗯,只要我们有决心,有生之年,一定能改变盛家和人鱼现在的关系。”
他们都决定不再追究辛涵阳的所作所为,这件事,并不是辛涵阳一个人的错误。
然而事情却不可能这么简单。
盛烨梁和盛墨还没有离开盛父的别墅,就已经接到了盛老爷子的电话。
盛老爷子语气饱含怒气,“烨梁!把那条人鱼给我鞭尸!再断了人鱼族的资源。他们竟敢杀我盛家人,这无论如何都不能忍!”
盛烨梁眼角划过一丝讥讽,面无表情道:“爷爷,这条人鱼被虐待得很惨。”
“那又如何!”盛老爷子道:“这本来就是送给我们的人鱼,难道我们还不能处置了?他们最后不管是死还是活,都是我们说了算!”
盛烨梁垂下眼眸,“爷爷,您之前不是还说,想要让盛家人都回归正途,不要沉迷于人鱼吗?”
盛烨梁爷爷道:“那也不是他们人鱼可以凌驾于盛家之上的理由。”
盛烨梁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但是笑里满是讥讽,“爷爷,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您能管得住人鱼族族长和长老,还能管住他们送来的人鱼?只要这些人鱼爬上了盛家人的床,要杀死盛家人,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盛烨梁爷爷猛地坐在办公椅上,整个人脊背发凉。
对啊,如果盛家人继续享受人鱼,他管得了人鱼族长和长老,难道还能管住那些床上的人鱼?都是些孤儿,人鱼族就真的能保证可以控制那些人鱼的行为?
盛烨梁爷爷深深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在这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好,这件事交给你。”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处理好人鱼和盛家的事情了,他已经老了,不如年轻时果决,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下决心,总是很容易心软。
如果不是盛烨梁这一次劝说,他将所有的罪责落到人鱼族头上,人鱼族长和长老只能去折磨那些被献祭的人鱼,被献祭的人鱼又会在床上做出什么事情呢?
盛老爷子满心后怕。
盛老爷子电话挂断,盛烨梁对盛墨说:“还是过一段时间再动作吧,这段时间先什么也别做。”
否则可能引起反弹。
盛墨当然也懂,“这段时间只要有这件事,就足够那些胆小鬼还害怕的。不管是被献祭的人鱼还是盛家人,知道这件事,看到盛家不追究责任,他们肯定会害怕一段时间。而且,还有葬礼要他们参加呢,你父亲的病情,也尽量完全告诉他们吧。”
盛烨梁道:“好。”
这恐怕会成为自己父亲有史以来做过最有意义的事情了,用自己的重伤,告诫其他盛家人。
盛烨梁与盛墨分离后,开车回了盛家。
盛家很早以前就已经只有盛母在家,他回家就是想要确认自己的母亲情况是否还好。
盛烨梁回到家里,盛母穿着端庄,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时不时品一口。
看到盛烨梁回来,她并不诧异,“你回来了,要吃饭吗?我让阿姨马上准备。”
盛烨梁道:“不用,您没事吧。”
盛母淡淡一笑,“没事,他也没死,而且,这种事情,早就在我预料当中。”
盛烨梁并不感觉奇怪,好像母亲说这话再正常不过了。
盛母只庆幸,“还好当初你没有接受那个人鱼,若是今天受伤的人是你,我才会受不了。”
盛烨梁一时心情复杂,“他是孤儿,从小被人鱼族养大,就是为了送给盛家。”
盛母微微一怔,“是吗?”
盛烨梁道:“嗯,他们都是孤儿,被送到盛家来的那些人鱼,都是孤儿。”
盛母长长叹了口气:“这就是人生,又有谁能够活得真的肆意妄为呢?谁都有自己的难处。”
她看似说的辛涵阳,又何曾不是在感叹自己的人生。
她被父亲嫁给盛父,就只是一个生育机器而已,生下盛烨梁之后,她和盛父就已经再没有过夫妻之实,大家各过各的日子罢了。
只不过,就算是作为盛夫人,她在盛家,也不是快活的。
盛烨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喝完,想到锦乐骋,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有难处,也不能用伤害别人的方法去解决自己的难处。”
盛夫人抬眼看向自己的儿子,只觉得心寒,他的儿子不仅不安慰自己,竟然还冷嘲热讽。
然而盛烨梁看向盛夫人的眼神很认真,“有的人,就算前路荆棘满是艰辛,也会负重前行,用自己的能力解决问题,不向恶势力妥协。”
盛夫人眼底闪过一丝讥笑,“烨梁,什么时候,你也开始熬鸡汤了。”
盛烨梁道:“我没有熬鸡汤,只不过有人这样做而已。”
锦乐骋如今面临的问题,难道比他们轻松?可是他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情。
盛夫人泄气靠在沙发上,对盛烨梁道:“你奶奶让我立刻去医院照顾你父亲,若是你父亲瘫痪了,我以后必须寸步不离照顾他,因为我是他的妻子。”
盛烨梁站起身,扣上西服纽扣,对自己母亲说:“我还没有穷到没钱给父亲请护工的地步,且父亲每年的分红,足以让他过上普通人艳羡的日子,您也不是护工专业出生,去添什么乱呢。”
盛夫人听到这话,甚至感觉自己心脏重新跳动起来,却又有些犹豫,“可是你奶奶……”
盛烨梁十分疑惑,“母亲,你若是不听奶奶的话,她也会像辛涵阳对父亲那样对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