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着头接吻让氧气流失更快,灵魂整个都熏醉地下坠,他的手没有任何威胁感地捶向程砚胸膛,很快被程砚捏住拳头。
很快,那只手握着他的腰轻轻往上一抱,池雾自然而然地抵着墙,双腿无力地下垂,挂住程砚。
唇再次没有预兆地贴在一起,程砚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不见踪影,隐藏在不算厚重的衣服下。
“哥……”池雾的手指穿过程砚头发,实在没力气的时候生气地揪了揪他。
楼道阴暗处忽然响起一声清嗓子的“咳……”,程砚眼皮一抬,将池雾的脸扣在颈窝里。
他的目光如离弦箭一般射出,钉住转角来人。
“别这么凶瞪着我,”顾燃拉着闻泊侧身穿过去,“你们继续亲,我们纯属路过。”
池雾被程砚托着,顶在墙上亲了半天,早就没有力气挂住了,全靠程砚的力气才能维持悬空,他努力程砚怀里启唇轻轻喘气,手指顺着墙壁在房门上敲了敲,示意程砚先进去。
“洗澡吗?”程砚开门以后问他,但没有等池雾回答,就将他带进了浴室。
水汽冲上玻璃变成一层白雾,程砚吻池雾的耳朵:“有进步。”
池雾的缺氧状态一直连续,他耳朵脸颊全是暧昧的红,靠在程砚身上,不服输地咬了程砚一口。
他一颗小小心脏早烧透了,贪婪地攫取程砚身上的每一寸,实现很多年前他还不经人事时就想做的梦。
热量和热动将池雾的眼睛印得迷离,程砚在他蝴蝶骨上用力捏了两把,如愿听到他勾人的回应。
他们义无反顾坠下情爱深渊,欲生欲死,织入水雾温柔的网,接受绵密的吻和手心炙热坚硬的所在。
躺在床上贤者时间时,池雾心里美滋滋地冒泡,今天表现非常良好,特别争气。
回味是无穷的,他虽然当时大脑挺空白的,但程砚随着自己手心动作时的喘息,一直清晰地灌入耳中,令池雾一想到就指尖过电。
程砚端着热牛奶进房间时就看到被子一抖一抖的,等他走进了,被子里的人就不动了,立马攀着被沿露出一张白里透红的脸蛋。
笑意藏都藏不住,尽管池雾抿住嘴角,眼睛里的爱意却像星河一样亮,他笨拙的可爱一览无遗,被程砚一一捕捉。
“嘴角都要跟太阳并肩了。”程砚捏他脸颊。
程砚一说话,池雾耳边就想到那些性感的画面,仿佛手指底下还捏着被水沾湿的肩臂肌肉。
池雾从他手里接了牛奶抵在唇边,用来压住自己上扬到无法控制的嘴角,温热的牛奶慢慢滑过喉咙,池雾觉得美妙都冲上自己脑门了。
他只喝了一半,剩余的放回程砚手心里,接着赖皮地抱住程砚的腰。
程砚也没想到洗个澡把池雾洗成这样了,他揉了揉池雾松软蓬松的头发,顺势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
池雾享受极了这样的温存,手脚微微蜷缩,接着,他听到程砚稍显恶劣的嗓音:“牛奶要喝光,补充营养。”
池雾扭了扭,觉得程砚是意有所指,但现在又没有心气儿和程砚犟嘴,很快把牛奶喝完了,还顺带着把唇边一圈奶泡舔了,凑过去在程砚唇上香了一口,然后得意地眯眼笑。
“乐的眼睛都找不到了,那以后见真招了怎么办啊?”程砚煞有其事地发问。
池雾冷静了一下,但很快那股持续了许久的电流又在全身上下乱窜,他眨了眨眼睛,问:“什么时候啊?”
程砚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恐吓道:“现在。”
池雾肩膀耸了耸,蹭到程砚大腿边,竟然脸颊上真开始泛红害羞,磕磕巴巴问:“那……那你准备好了没?”
“我还要准备什么?”程砚问。
池雾低头看了看,即使没变化也仍然可观的部位让他怪紧张的,自言自语道:“你好像是……不用准备什么……”他想着想着,掀开被子,“你等我上楼一趟。”
“你上楼做什么?”程砚拦下他的腰。
“我去问问顾燃我要怎么准备,”池雾说,“你在家里乖乖坐好,我马上回来。”
程砚没想到池雾行事果敢勇毅的优点无处不在,眼看着真的要上楼去取经,只好赶紧把人抱住了。
“骗你的,”程砚语气里浸着笑,“今天不来。”
池雾先迟疑了一下,接着露出一个纠结而又遗憾的表情,最后藏了藏,表现得不那么急色:“哦……哦,也是,外面出大事呢。”
他这一幅自欺欺人的样子让程砚心软得一塌糊涂,恨不得把池雾揉成团子放在床上滚在滚去。
终于躺下来准备睡觉的时候,池雾还是不大老实,时时刻刻想着要不先把“真招”给实现了,可惜程砚就算被他扯成一条细弦,也是死活不断。
程砚比了个手刀,在池雾小臂上比划着吓唬他:“再乱摸。”
池雾松开手,嘴里嘀咕:“哥哥口是心非。”
程砚给他顺毛,将人好好哄一哄:“不是不做,只是现在这场面看上去太仓促了。”
“那你是准备要我躺在玫瑰花丛里和你做吗?”池雾指着自己耳朵,“要不这里再夹朵玫瑰花?”
程砚笑着:“我还想着秋千呢。”
“你想的可美了,就是不会行动。”池雾说。
程砚抹掉他鼻尖的薄汗,躺下来抱池雾进怀里:“等这件事完了。”
池雾不想让美好的夜晚终止在揪心的事上,大发慈悲把腿搭到程砚腰上:“还在生气,但是先睡觉。”
“生气怎么能睡得着觉。”程砚说,“不生气了才能睡着。”
“我想好了,”池雾闭眼,慢慢打了个哈欠,“明天起来再生气。”
程砚在他脸颊上碰了碰:“晚安。”
半夜,程砚在极度窒息的环境中猛然睁眼,他怔怔看着天花板,半晌,转过身。
池雾恬静的睡颜就在眼前,程砚心才落在实处,从胸膛里缓缓吐出口气,他重新将池雾拥进怀里,池雾感觉到他的怀抱,在睡梦中缠了上来。
紧密的接触和池雾平稳的呼吸让程砚感到踏实,良久,程砚才平静下来。
他又梦到池雾坐在秋千上,对着幻想微笑,闭上眼睛的模样。
即使池雾在他身边,午夜梦回时候,他仍然分不清现实和过去,每一次池雾带着笑死去,程砚都无法唤醒他。
“哥哥?”池雾细眯着眼睛,在黑暗中摸着找到他的脸,“没睡吗?”
大约是抱的太紧,池雾透不过气别他弄醒,程砚松了松手臂:“睡了已经。”
池雾睁眼,捧程砚的脸到自己面前:“做噩梦了吗?”
程砚只说:“没事。”
“我在这里啊,”池雾让他感受自己的呼吸,“别怕梦里的我。”
程砚哑声道:“如果时光能倒回,我不会让你等我。”
“你说过的,以后我们生死都在一起。”池雾说,“我不要求你独活,你也不要再让我等你。”
程砚低低嗯了一声。
池雾亲了他一下:“我要我们一起活,我们都许过愿要长命百岁,虽然老天不给面子,但我想和你事在人为。”
第93章
这一夜过对有些人来说过的短暂,对有些人来说是人生到此为止的漫长。
池雾正搂着程砚呼呼大睡,恍惚间那乒乒乓乓的砸门声就停不下来,他烦躁地翻了几圈,被程砚揉着额头安慰:“我去看看。”
“谁啊……”池雾闭着眼睛叹气,“这才几点!”
程砚将被子掖好,起身出去开门。
顾燃在门外,手里拿着串钥匙,似乎在纠结开还是不开,见程砚出来,立马松了口气:“我还说你们再不打开,我就自己进去了,没打扰什么事吧?”
“已经打扰了。”程砚侧身让他进来,“池雾还在睡觉。”
“没时间坐下喝茶了,我是专门过来找你们的,”顾燃说,“叫池雾起来吧。”
池雾慢悠悠从门里晃出来,一脑门砸在程砚后背上:“天塌了吗?”
“天真的塌了!”顾燃说,“天梯塌了!”
池雾刷一下睁开眼:“什么意思?”
“昨天夜里旅馆群那边差点打起来,”顾燃说,“我和闻泊开始去的时候还好,等睡一觉早上过去,就听说昨天晚上有五十多个人被拉进了天梯里,进去五十个,出来不到五个。”
池雾拧眉:“天梯里又怎么了?”
顾燃:“天梯世界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几阶了,他们被天梯召唤进去,结果去的都是同一个世界,里面世界和现实世界没什么差别,但是除了正常的人类,还有天梯里各种妖魔鬼怪,比大逃杀害复杂凶险。”
“那最后出来的那几个人凭什么出来的?”池雾问。
“说来你们都不信,他们是莫名其妙被放出来的,”顾燃说,“我怀疑天梯已经崩溃了。”
他们说着,窗外一阵细碎的哄闹。
池雾和顾燃的房子买的早,挑了最里面最安静的几栋楼,外面大道上的异动基本传不进来,如今在池雾这儿都能听到响动,看来外面是真的要闹翻天了。
“他们应该是聚众去找路景园的。”顾燃紧了紧拳头,“那人做的什么审判者,出这么大事了还在东躲西藏!”
池雾边走边换衣服:“你等我会儿,我知道他在哪。”
顾燃嗯了一声,无意瞄到池雾腰上一点红痕,啧啧道:“可不是我故意啊,昨天和今天都不是故意。”
“我可是记着了,”池雾套上外套,“你和闻泊等着,最好不要让我看到闻泊在你那儿过夜。”
“放心,等着你,”顾燃轻叹,“我最好还能有和闻泊上床的那一天。”
池雾脸上的笑掩下去,不知为什么就瞅了程砚一眼,神情里有几分怨怼。
程砚轻咳几声,勾了勾池雾的手:“事情不至于那么糟糕,找到路景园,他应该有一定能力修复天梯,即使不能恢复原貌,但至少能稳定住目前的情况。”
他们进入居屋群大道以后就碰到了义愤填膺的群众,再往前走,路景园那个小屋子已经被人给挤破了,墙都倒了两面。
“路景园!你给我滚出来!”
“滚出来!一天到晚就知道在第三世界呼来喝去,出了大事就躲起来做缩头乌龟,你做什么审判者!你也配做审判者!”
“你等着!老子看见你第一个杀你!”
路上几个人烦躁着问:“他会不会已经死了?”
“审判者怎么会死,上几个都是被革职的。”另一人说。
“即使他死了,也应该有新的审判者出来啊,不然要我们几万人都死在天梯里?”
池雾看那房子已经不成房样,拽了拽程砚的手:“他恐怕已经不在这里了。”
“这第三世界还有哪里能躲的吗?”顾燃问,“我们得尽快了,也不知道天梯什么时候会把我们抓进去。”
池雾:“闻泊在哪里?”
“他在旅馆群那边。”
“我们分头行动,”池雾说,“我和程砚去找路景园,你找闻泊回来,现在再安抚旅馆群那边的人也没用了。”
顾燃:“你知道路景园在哪儿了吗?”
“只是猜测,”池雾说,“现在还有不被人找到的地方,就只剩下我那块坟地了。”
他拉上程砚:“我和程砚去把他绑来,你和闻泊汇合以后在家等我们。”
“行,你们快去快回。”顾燃说,“即使要进天梯,我们也一起去。”
池雾定定看着他,半晌,点头:“好。”
坟地那块挺远,他们跑到竹林前,池雾对程砚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从后面过去,”池雾指另一边,“他可能猜到我会来这里找他,所以不会直接在坟地里等着。”
竹林连接第三世界的边缘,池雾从后方绕路,在坟地和第三世界中间的那块竹林里找到路景园。
“别跑了,”池雾喊他,“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路景园停下脚步,从猫着的姿势站起来,捶了捶腰:“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池雾拍拍袖子:“是你狡兔三窟吧,都躲到我的地盘上了。”
“能说的话我都说了,现在的事我无能为力,你们就是合起伙来把我杀了,我也没办法。”路景园说。
池雾冲程砚歪了歪头。
程砚和他并排站着,将视线同时移向路景园。
“你们瞪我做什么?”路景园问。
程砚:“没什么——”
“就是想抓你。”池雾的玫瑰岛正对路景园眉心。
程砚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刺到路景园身侧,军刀比在路景园脖子上。
“你们有胆杀我吗?”路景园用手推了推程砚的军刀,“你们不要忘了,我是审判者,我手里还有一把能诸神灭佛的枪。”
军刀刀锋一转,将路景园推军刀的手背割出一道口子:“诸神灭佛,你试试。”
血液从伤口边缘低落,路景园怒目对着池雾:“你们真想杀我?!”
“当然不想杀你,”池雾走近,从他口袋里拿出那把传说中“诸神灭佛”的手.枪,“就这?”
他勾着板机处转了转:“不过如此。”
程砚推路景园的后背:“你有能力修复天梯,为什么不去?”
路景园被迫跌着走,口中仍然狡辩:“我说了我不能,你们强人所难有什么用。”
池雾扯扯嘴角,将外套脱下来兜头罩住路景园,程砚一把扛起人,往家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