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瑾越过阻拦,接住了龙骨伞。
龙骨伞一打开,在恍惚中的错觉里,似有龙吟响起,威势浩浩荡荡散开。
谢孤悬这样相助,引来不少注意。
原本受制的沈修瑾有了龙骨伞,形势立刻就变了。
围攻他的人被打出去,有个不算重伤的金丹修士擦擦嘴角血迹,转头就看向谢孤悬。
谢孤悬吓得直往后躲,可还是被追上来,在那人一掌拍向他天灵的时候,眉心金红色火苗闪动。
熊熊烈火环绕他周身,形成一个结界,赤金凤火窜上那个修士手臂。
本以为只是对付个炼气期小杂毛,没想到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手,竟被反伤,那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冒出,愣是咬紧了牙关没叫出来。
凤火烧伤对方之后就自发回到谢孤悬周身,而那个修士很快被混沌气带出去了。
更多的修士从四面八方赶来,实力高强的不是没有,要是都到了,飞仙令怕是要错过。
即便有龙骨伞在手,沈修瑾也不敢托大,他拼着极快损耗的灵力,硬生生杀进飞仙令旁边,松开龙骨伞,一把将那道光攥在手里。
飞仙令被人拿到,周围观看的人发出一阵惊呼,而和他一起抢夺的,更是不想放他离开,纷纷改攻击为围困。
灵力损耗极为严重,又没了天阶回元丹。
沈修瑾死死攥着手里的飞仙令,他抬眼,看向被赤金凤火包围的谢孤悬。
龙骨伞过于消耗灵力,他直接收了伞,用最快的速度冲向谢孤悬。
因为离得极近,沈修瑾抱住了谢孤悬。
长剑被他控制,从自己背后穿过,接着再刺伤了谢孤悬,两人就这样被一团混沌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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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长剑贯穿两人腹部,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
沈修瑾唇角溢血,他被捅了个对穿,谢孤悬比他好,但因为修为太低,伤势同样重。
长剑随心意而动,从沈修瑾背后拔l出来,他出来后就把各种高阶丹药塞了谢孤悬一嘴。
云岚宗有修士认出他俩,立刻飞过来。
“谢师弟!”
有人看见谢孤悬受伤,不由惊呼。
转而又想,十日之期还未到,从小飞仙境里出来,都是受了伤的人。
沈修瑾是金丹期修士,伤口正在自行愈合,只是比较慢,他吞下几枚高阶回元丹,虽说没有天阶品级的好,但也足以疗伤,自己下的手,自己是最清楚的。
“师兄。”谢孤悬脸色苍白。
这时从飞舟下来的宗主夫人到了,这里离云岚宗驻地不远,见他俩没事,这才放了心,只是众人正欲回驻地时,从秘境内又出来不少人。
“飞仙令。”
出来的那些金丹修士盯着沈修瑾说道。
这三个字牵动了在场所有修士的注意,纷纷看向沈修瑾。
包括云岚宗的人,心下皆是一惊。
千年过去,小飞仙境每次开启的时候,飞仙令的事情都会有人提及,可就算是进了小飞仙境中特意寻找,都没有找到过,今日却出现了。
沈修瑾出来的第一件事,借着还未完全散去的混沌遮掩,就将飞仙令收进了玉佩中。
那些人穷追不舍跟出来,其实也能想的到。
仙人遗宝,哪个修士不想得到?
原本只是弟子受伤出来,并无其他门派人在意,最多也就是因为这两人出来时抱在一起被长剑贯穿的样子,还有谢孤悬的长相多看两眼,没想到竟有飞仙令在他们手中。
有高阶修士虎视眈眈,沈修瑾被那些眼神盯着,薄唇微抿,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
在小飞仙境内他是巅峰,可出来后有各派长老甚至宗主家主在,不乏活了几百年的人,他金丹期的修为在这些人眼里,是根本不够看的。
“先回去。”
宗主夫人眼神在周围转过,侧头对身后沈修瑾和谢孤悬说道。
她笑得温柔,语气也温柔,只是这样的温柔,无法震慑其他人,她修为也不过是元婴。
仅仅是进了一次飞仙秘境,修为就可一跃至大乘期。
千年前的那个修士即便未达半步飞升,但也是绝大部分人望尘莫及的。
“云夫人留步,无事的话,可带小友来我这里叙叙,近日我新得一味上等雪茶。”
百宝阁长老胡须花白,随风而动,笑呵呵说道。
“葛长老费心,只是今日不便,改日再叙。”宗主夫人笑着推拒。
见她要带沈修瑾走,有人按捺不住,开口说道:“夫人留步,这飞仙令……”
虽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可其余人见状,纷纷开口应道。
“是啊,这飞仙令出世,可不是小事。”
“若是能商议商议,倒也不是不可。”
道貌岸然的一群人状似无意走来,各个门派世家的驻地都不同,他们从各边而来,隐隐将沈修瑾一众堵在了这里。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般无耻,暗地里偷偷骂这些人不要脸的也有。
云岚宗见势不对,几个长老在听到飞仙令的时候,即便心思各异,可此时却都围了过来,无论如何,飞仙令都要保住。
“几位说笑了,这飞仙令是我门中弟子所得,自然为我门中弟子所有,与诸位无关,小飞仙境中秘宝有能力者得之,想必这一点,在座各位都清楚。”
宗主夫人何情声音温柔如常,并不畏惧。
而她话音刚落,还没人接茬之时,便从高空中响起一声。
“说得不错。”
带着笑意的声音传遍秘境前方,每个人都听到了。
声音传遍每一处,可众人抬头去看的时候,空中没有任何身影。
穿着淡青衣衫的女子忽然出现在何情身前,没有丝毫预兆。
“师父。”沈修瑾喊道。
“见过天霄真人。”
云岚宗有弟子见天霄出现后,那些人明显表情都变了,心里有了底气,便将天霄的名号喊得大声了些,其余弟子听见,也都纷纷附和,大声喊道。
掩嘴低咳一声,天霄听见自己徒弟声音,却也没回头。
她身形单薄,淡青色衣衫看上去越发飘逸,有些苍白的脸色和时不时的咳嗽,哪里有大乘期修士的威压,反倒像个久病不愈的体弱女子。
“飞仙令。”
天霄说道,刚伸出手,那枚飞仙令就被沈修瑾送了过来。
黑色古朴的令牌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注意,上面“飞仙”二字已经模糊。
众人眼神随着她把玩的动作不断转动。
“我徒弟找到的,自然归他。”天霄笑着说道,随手将飞仙令朝后抛去。
见不少人眼神跟着令牌,她低笑一声,手掌翻转间,便从旁边竹林飞出来一根细青竹。
细长青竹在空中飞过,不断落下断掉的竹节,最后落在她手里的,恰好是一柄剑的长度。
“善缘可结,但打我徒弟主意的,我这个师父还没死。”
天霄手执青竹,说着,便将手里的青竹朝地上插去。
恐怖威压随着她动作席卷这里,又极快收敛,身上无一丝威胁。
她又低咳一声,眉眼间笑意全无,淡淡瞥过刚才那几个不知羞耻的高阶修士。
天霄身影消失在原地,而谢孤悬眨眨眼,站在他旁边的师兄也不见了。
大地突然晃了晃,有人惊惧不已,看着从那根青竹插着的地方,有道裂缝一直往前蔓延,穿过众人脚下。
第23章
日头高高悬挂在天上,刺目阳光让人难以直视。
可即便是高天之上的太阳,也难以融化这一片冰天雪地。
沈修瑾如往日一样,盘腿坐在寒山涧崖边,周围是茫茫寒冰白雪。
正当中午,寒山涧的风停歇了。
他摩挲着手里的飞仙令。
裹挟着令牌的光消失后,这飞仙令就像再普通不过的木牌,连一丝灵气也无,看不出任何东西。
师父说等飞仙秘境出来,这枚令牌自会指引他,只需等待便可。不过这等待的时间,就说不清了,没人知道飞仙秘境到底什么时候现世。
飞仙令于他,是个意外收获。
现在只需耐心等待就好,时候还未到。
收了飞仙令,沈修瑾闭上眼睛。
映在冰雪上的影子随着太阳的变化而变化。
到下午的时候,阳光暖意逐渐消去,寒山涧的风又刮起来。
刺骨寒风扫过脸颊周身,如同刀割一般,随着风势越大,远远听着,像不知名怪物的尖啸呼号。
盘坐在寒山涧的沈修瑾不为所动,他早已习惯在这样的苦寒下修行,风掠过他身侧,一头墨发也只是微微而动。
呼啸寒风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闭着眼睛的冰冷神色,让人难以看出他在心底松了口气。
耳边再没了那个哭哭啼啼的声音,着实让他放松许多。
以前在这里待惯了,没觉得风声是不好听还是好听,可经过这几日和谢孤悬的相处,这还是他头一次觉得这不好听的风声更为顺耳。
倒也不是讨厌谢孤悬,这个谢师弟爱哭是爱哭,但心地善良,就算还在哭,也是讲事理明是非的,并非胡搅蛮缠之人。
他只是,不适应那些黏糊糊的举动,遇事爱哭这点,一开始还好,可听多了,就让人头疼。
想到谢孤悬,沈修瑾又想起那天,擦过脸颊的吻。
眼捷微颤,可最终还是没睁开。
他压下这个念头,不再去想,重新定神,进入修习之中。
*
“沈师兄。”
有小弟子见到沈修瑾喊道。
“嗯。”沈修瑾点头,收起脚下长剑。
云岚宗内可御剑的地方并不多,从寒山涧过来,到弟子堂外围就要走着进去。
在寒山涧打坐一日一夜,想到这个月的份例还未领,他便过来了。
“沈师兄。”
又有人喊他。
沈修瑾再次颔首示意,他心下有些疑惑,今日这些弟子,似乎比以前要热情许多。
顶着周围人的视线,他有些不适,脚步便快了些。
鲜少被这么多人看着,直到走进弟子堂的偏殿,才稍微好了点。
已经到了月中,该领份例的弟子早都领过了。
“李执事,我来领这月份例。”沈修瑾如常对姓李的执事说道,手上递过证明身份的玉牌。
“是修瑾啊。”
李执事一改往日的懒散,满脸堆笑。
平时只是笑着看他一眼,接过弟子玉牌确认身份后,就让手下弟子去拿东西,谁知今日李执事却十分热情,从椅子上站起来,亲自给他取了份例。
联想到这一路上其他同门的热情,沈修瑾忽然想起来自己手里的飞仙令。
这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多谢李执事。”
他取过托盘里的乾坤袋,还有自己的玉牌,并将上个月装份例的乾坤袋放入托盘中。
“不必不必。”李执事摆摆手,笑呵呵说道。
从偏殿出来,又被喊了声沈师弟。
他抬眼看去,是个认识的师兄,平日里见了,除了打招呼以外,偶尔还会寒暄几句。
“莫师兄。”
沈修瑾神色如常,没有表情的表情看上去分外冷漠。
不过他这些年都是这样,始终都冷冰冰的,在人前十分低调,知道他的也都习惯了。
“沈师弟这是要回了?”
莫行一笑着问道,他相貌英俊,平日里又待人亲和,所以他俩还能说上几句客气话。
“是。”沈修瑾点头,周围弟子视线落在他身上,就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莫师兄见谅,我先回去了。”他不欲多留,就开口道。
“好,那师弟我们改日再聊。”莫行一和平时一样善解人意,不再多留他。
不过他想了下又说道:“不知沈师弟听说没,谢师弟昨日回来,就卧床修养了,听说受伤不轻。”
正欲离开的沈修瑾脚步一顿,重新看向他。
莫行一笑了笑,说:“我也只是听说,不过今日早课,谢师弟确实没过来。”
谢孤悬受伤,应该是自己捅的那一剑。
思及此,沈修瑾抬眼看着莫行一,开口:“多谢莫师兄告知。”
“师弟无需客气。”莫行一笑道。
沈修瑾走下弟子堂,停在山腰处,他看向对面山峰,正是宗主一派所在峰头。
谢孤悬是他捅伤的,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
师父一回来就闭了关,他又待在寒山涧一整日,如果不是莫行一告诉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已经出来,索性就过去看看。
这样想着,他背后长剑出鞘,便御剑往那边飞去。
几息之后,他在山腰落下。
穿过护山阵法时,腰间弟子玉牌闪了闪,阵法没有做任何阻拦。
踏着青石台阶而上,修行之人运气灵力,哪怕不能飞行,走得也比凡人快。
山腰坐落着许多庭院,大都是负责各种事宜的弟子住在这里。
而谢孤悬和他另外几个已经开山辟府的师兄师姐不同,是跟着宗主和夫人的,住在山上。
宗主峰主殿恢弘大气,是宗主和夫人居所,前殿有时也会用作议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