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这么厉害？那师尊可要看好它。”少年头一次听闻如此厉害的神器，眼睛不禁睁大。
“无妨，归元是为师的本命法宝，旁人用不得。”见少年稚气的反应，男人的眼神微不可见的柔软了些。
明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却又似乎就发生在昨天…原来师尊他终是不肯留他…竟是在幽兰境设下了弑神阵……
“君清，你别再做无畏的反抗了，这弑神阵可灭神佛，哪怕是本座也逃不出这大阵，更何况是你一个魔头。”阵法外传来天帝那冷漠的声音。
虽然心中已有猜测，可是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种沉重的打击。
归元是师尊的本命法宝，只有师尊才能开启弑神阵…这个结论让君清痛苦不堪，心如死灰。
师尊，原来你不想要我了…如果是这样，又为何要让我有一丝的念想，不如一开始便杀了我…也好过这样…
也罢，我这条命是你给的，名字是你取的…如今便算还给你，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镜明台神情痛苦，心口间传来的闷痛犹如实质，让人难已呼吸。
那个人…他…，镜明台全部都想起来了，原来自己曾经也深深的爱过一个人，只是从未得到过半点回应，甚至是…死在那人手中，当真是可笑。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悄然握紧他颤抖的手，熟悉的触感让镜明台立马惊醒，他微微转头看着身旁的人，心间升起一股暖意，反手把那修长的手握紧在手中。
自己怎么糊涂了？过去的终究是过往，那是属于君清的过往，而他现在是镜明台，他拥有了新的人生，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唯一。
虽然还是会痛，但是过不去会更痛。
“君清？”鹤伶看着神情恢复正常的镜明台。
“鹤伶。”没有任何犹豫，镜明台他已经回想起了全部的往事，自然也知道鹤伶的存在。
“看来你是想起来了。”看到那熟悉至极的神态，鹤伶便知道这次君清是真的回归了。
“过往的事就算过去了，我也不会去追究，可是今世你三番两次陷我于险境，这笔帐今天便好好的算算。”
“正有此意。”这一切也该结束了，今天不管是君清死还是他亡都该结束了。
鹤伶根本就不是已经完全血脉苏醒的镜明台的对手，这点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就连他自己也心里明白。
“住手。”胜负已然分明，一男子却突然挡在鹤伶面前。
“君大人，你不要杀阿鹤。”男子长相清秀可爱，眉头紧皱，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如今这一步。
“曲鸢你让开，我的事不用你插手。”然而鹤伶却并不领他的情，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青年，他不顾身上的伤强行起身站立，倔强而孤傲。
就算是死，他也绝不会向君清低头。
“没看到吗？他并不领你的情。”镜明台看着两人，神情冷然。
“阿鹤，你不要再打下去了好不好？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见自己的话对两人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曲鸢也不禁有些慌神，尤其是在看到鹤伶口吐鲜血的时候，他的心也在跟着抽搐。
一边是喜欢的人，一边是敬重的人，不管哪边他都放不下。
“那又如何？我不是你，做不来拿仇人当亲人的事。”鹤伶闻言瞥了他一眼，心里说不清到底是何滋味。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懂曲鸢的，可是在君清的事情上他却发现，他其实从未懂得那树灵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君清堕落成了大魔头，曲鸢依旧心向着他，哪怕后来被君清亲手连根拔起扔下下界，也毫无怨言，依旧心向着他。
他不知道到底是曲鸢傻，还是他从未懂过。
那青年不知何时又挡在了自己身前，替自己承受了那致命的一击，鲜红的血止不住的从青年嘴里溢出，他感觉到了青年的生命力在渐渐的流失……他想，原来他们都是傻子。
“阿…鸢。”鹤伶颤抖着双手抱着滑下的青年，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颤抖。
“阿鹤，你终于…肯这样唤我了，我…很开心。”曲鸢脸色变的苍白起来，可是他脸上的笑容却让人感觉到他此时是开心的。
自从两人因为君大人的事发生过争执后，阿鹤便再也不肯唤他一声阿鸢。
“傻了，你就是个傻子。”鹤伶手上抱着他的力道不由的加紧。
“你不也是。”曲鸢苦笑一声，你要不是个傻子，也不会这般沉重的活着。
“君大人，我求你…放过阿鹤，他其实也很苦的。”拼着最后一口气，曲鸢挣扎着转过头对镜明台哀求道。
阿鹤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错，他就是把尊上看的太重了……
镜明台冷然的看着曲鸢突然冲过去挡在鹤伶身前，伸手想要收回灵力却也晚了，便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生命垂危。
丝毫不为所动吗？这当然是否定的，曲鸢从来就没做过任何对他不利的事，也从来没说过对他不利的话，相反是他在盛怒中伤了他，如今也在无意中重伤他…杀了他。
曲鸢本就灵息不稳一直在下界慢慢温养着，因为修为下降不稳所以在圣灵寺时才会以孩童的模样见人，为了阻拦两人不昔强行提升修为使自己幻形成了青年的模样，如今再被镜明台毫不留情的一击后更是伤上加伤，神魂破碎。
木然的看着怀中青年渐渐消散的身形，鹤伶眼神没有一丝的光亮，现在就连阿鹤也不在了……他一个人独活在这世间又有何意思？
“我不会放过你。”就算心中有那么一丝觉得有愧疚于曲鸢，可是鹤伶他却是不会放过的，这个人伤过子言，也差点让他们两人分离，他是绝对不会再让他活下去。
“呵呵，君清你杀了我吧。”鹤伶看着空荡荡的双手轻笑一声。
也许他一直都在等这一天的到来吧。
尊上…回不来了，阿鹤也离开了，这世间于他已经没有任何的留恋，只是末能亲手杀了君清多少让他心有不甘罢了。
“你放心，我定会留你全尸带回给那天尊。”见他甘自受死，镜明台冷哼一声。
鹤伶他一向不是最喜欢跟在那人左右吗？那他下界所做的事那人肯定也是知道的，说不定这就是那人下的令，在自己还未苏醒时彻底除掉自己，那自己便留他全尸丢到天界去，也省得说他不留情面。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沉静了几秒。
鹤伶神情呆怔的望着镜明台，突然就控制不住的大笑出声，眼中有泪光闪过，可那里面却全是怜悯与同情，那是对镜明台的同情，更确切的说是对君清的怜悯。
那一瞬间，鹤伶突然便觉得其实君清才是最让人怜悯和可笑的那个存在。
他即便是有再强大的修为又如何？他永远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你说可不可笑？可不可悲？他一直都活在假面中，不知道事实的真相。
他突然觉得，也许这样活着才是对君清最大的惩罚。
“你笑什么？”镜明台眼神渐冷，鹤伶望着他的眼神真让他想直接剜去那让人厌恶的眼睛。
同情？他有什么资格同情自己。
“君清，你真可怜。”鹤伶轻勾唇角讥笑道。
“砰”回应他的是重重一击，破败的身子犹如风筝线一样飞出去，而后又重重摔在地上。
“咳咳…”周身传来一阵阵疼痛，鹤伶难耐的轻咳出声，伴随而出的还有那鲜红，只是他也并不在意，反正也不过一死，而他也不俱一死。
镜明台眼中有红光一闪而过，鹤伶的行为让他不悦，甚至内心深处还有恐慌。
这样的认知让他怒不可遏：“鹤伶，你有什么资格。”
“是。”鹤伶点点头：“我是没这个资格，那尊上呢？”
“他也没资格。”自从身死在弑神阵时，那高高在上的男人于他而言便什么都不是了。
“君清，你为什么就这般好运。”明明就是错的，却依旧有人为你担着，而你也能心安理得的受着。
鹤伶喃喃道，双眼放空的望着远方…尊上，这么久了…鹤伶终于可以继续去追随你了…
镜明台抬手聚力，只要这一掌下去鹤伶便会魂归西天，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却下不去手？
鹤伶后面的那几句话真的让他很是在意，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去多想，可是心中的那丝犹豫却是怎么也忽略不掉。
第一百三十五章 当年真相
鹤伶等了许久都未见镜明台动手，不由的朝他看去，他又想做什么？
“漠水，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镜明台转头看向黑衣女子。
而漠水早在魔尊之前说出那话时心里便暗道不好，原来魔尊他并不知道天尊已逝的事，她还以为魔尊是知道的。
“回魔尊，御无天尊他…早在十万年前便已神逝。”漠水她的语气略显停顿，这话说的她心里很是忐忑。
闻言，俊美男人的神情一顿，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他跟本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也会死？原来那人也会死吗？真是一点也无法相信。
“天尊他已经不在了。”起初这个消息传开时，六界都为之震动，自天尊逝世的万年间，万物闭灵，六界中除了人界冥界外无一生灵诞生，万物皆是有形却无灵，整整过了一万年六界才渐渐恢复过来。
从这点也能看出这天尊的存在是何等的强大。
“是吗。”声音淡淡的陈述着，镜明台他不知道是花费了多大的耐力才让自己显得这般的平静。
这也没什么不是吗？是人都有一死，就算是神也不例外，说不定重新转世的他已成家立业，家庭美满。
“君清，你一直说尊上无心无情，殊不知你其实才是最无情的那一个。”见他毫不在意的模样鹤伶心中便是一怒。
尊上从未对不起任何人，到头来却是两头不是，天道果真是无情，他算是见识到了。
“我问心无愧。”镜明台重新把视线转到他身上，纵然语气冷淡，可他心里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好一个问心无愧，君清我告诉你，这世上谁都可以说道尊上，唯独你没这个资格。”
“我的一条命在幽兰境时便还给他了，我不欠他什么。”难道自己当初被设计身亡还不够吗？他那时的心死没有任何人可以体会的到，被自己心里深爱的执念亲手杀死，那种感觉真的是生不如死。
鹤伶看着镜明台，竟是被生生气笑了，不欠什么？当真是好笑。
“呵呵，君清不若我们便来算算你到底欠了尊上多少。”原本他是不打算多说的，可是君清这理直气壮的语气和态度让他心生冷意，也为尊上不平。
即然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那就让一切都真相大白。
镜明台不语，只是神情淡漠的看着他。
“君清你不会真以为当初你一个才修炼不久的魔能次次逃开天界上神的抓捕吧？你到底把天界众神当成了什么？又把尊上当作什么？尊上贵为司法主神，掌管天界乃至六界刑法，想杀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鹤伶眼带嘲讽的看着镜明台，一字一句的讥讽他。
君清到底是太过自大，还是从未去想去？亦或者是不愿去深想？
“你到底想说什么。”衣袖中的手不由的握紧，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不管是对是错都已经过去了，即然已经成了过往，他便不能再去多想。
“你之所以能修得一番成就不过是靠着尊上罢了。”鹤伶轻笑一声，语气说不出的嘲讽，哪怕后面的君清成为一界强主，成为可以颠覆六界的存在又如何？这一路上尊上为他做了多少他根本就不知道。
“是吗？他毁我魔丹，剔我血骨，废我修为，原来这些都是为我好。”镜明台不由自嘲出声，他不想去想，可是那些往事却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让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那人发如墨，衣如雪，白皙修长的手上却沾满了他的鲜血。
“呵，那还不是你自找的，谁叫你对尊上心生歹念。”鹤伶冷眼看着他，一点都不同情他的经历，谁让他竟对自己的师尊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并且还不知悔改，执意要将尊上打上他的烙印。
“闭嘴。”俊美的男人冷声道。
喜欢…不，爱上自己的师尊一直是他心中的一道伤，伤了他也伤了自己。
“怎么？恼羞成怒了？”说完，鹤伶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墨子言。
墨子言！他表示他现在就像是在观看一部史诗大戏，不同的是在这场戏中，他即是戏中人又似戏外人。
“君清，你总说尊上对你无情，那你又何曾设身处地的为尊上想过？他不止是你的师尊，更是天界的天尊，天帝下令惩罚于你，天界那么多双眼晴看着，尊上作为司法主神又要如何徇私，更何况每每重伤你后，尊上总是会不放心的暗中去看你，为你疗伤。”这话埋在鹤伶心中已经很久了，如今全说出来倒是轻松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