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跟着进来的金尾园丁鸟原金羽,夜飞渺当机立断,不计前嫌,走到那只园丁鸟身边,主动拉开和郭梓安的距离,表示自己和郭梓安什么关系都没有。
夜飞渺的做法是非常明智的。看到夜飞渺主动表示放弃的态度,白山均顿时松了一口气。
白山均看向目光清澈,没有任何波澜的郭梓安,内心踏实了不少。
还好,他的伴侣并没有被这会唱歌的小白脸蛊惑,他的伴侣还是属于他的。
然而郭梓安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给白山均揉胳膊,抱歉地问白山均疼不疼。
若这里没有外人,白山均二话不说就耍赖卖萌说自己好疼,要郭梓安喂他吃东西,照顾他,最好趁机住到山洞里,再要两个孩子。
但现在有外人,并且两个都是没有伴侣的雄兽人,其中一个刚才更是亲昵地和郭梓安凑在一起。这时候的白山均才不会怂。
白山均摇摇头,带了一点点高冷,被郭梓安扶着慢慢站起。可那条圈着郭梓安腰的尾巴诚实地表现出他有多么在意郭梓安。
郭梓安其实觉得自己的腰被白山均缠着很奇怪。但他没有问过白山均就住到白山均的洞里,还把回来的白山均给揍了,内心都是愧疚。加上他也不讨厌被白山均圈着的感觉,便由着白山均这般。
郭梓安让白山均动了两下手,确定白山均真的没被他揍坏身体,才把注意力转回烤大鸟身上。
在郭梓安的心中,食物排在夜飞渺和那只不认识的巨型园丁鸟前面。
白山均看到架在火上几乎还是生的鸟,想起了吃过的蔗汁烤鸡,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坐吧。”郭梓安邀请白山均坐到火堆边的石头上。
这是白山均的山洞,郭梓安自然会预留白山均的一份。而需要烤的鸟非常大,因此放在火堆旁的石头足足有六块。郭梓安最初想的是放置食物,如今用来坐也合适。
白山均自然坐在郭梓安的旁边,面上平静,可那条尾巴仍旧圈着郭梓安的腰。
两人坐下来时,尾巴不可避免地在郭梓安的腰上动了两下,感觉就像在郭梓安的腰上摸了一把。察觉自己不小心占了便宜的白山均忍不住耳朵发烫。
夜飞渺坐到了白山均的对面,主动离郭梓安远一些。原金羽在房里变回了人形,穿好衣服才出来,坐到了夜飞渺身边,也就是郭梓安的对面。
若是一般情况,原金羽会选择坐在白山均身旁。可因为夜飞渺竟然做出了勾引白山均伴侣的事情,原金羽怎么敢夹在白山均和夜飞渺中间。他生怕自己再被夜飞渺连累,再次被白山均揍成半只死鸟。
洞外的雨下得更大了,似乎要将干涸多日的泥土浇透。洞内火光摇曳,树枝燃烧,郭梓安时不时翻动一下大鸟。
橙黄映衬在郭梓安脸上,柔和了郭梓安的眉眼。白山均觉得这就是他梦想多年的场景。
有一个山洞,有一个伴侣,伴侣为他烤肉,陪在他身边。伴侣和他都能吃饱穿暖。这就是白山均认为的幸福。
虽然因为下雨,郭梓安才来到这个山洞里,可能雨停就会搬回去,但能提前享受到这样日子,白山均还是很开心。
对面两只电灯鸟根本不敢说话,吃着眼前的狗粮,努力当自己不存在。
郭梓安翻了翻烤鸟,便用长勺搅拌鸟脚土豆汤,以防沾底。
三个雄兽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唯一在活动的郭梓安,被这么盯着,郭梓安有一些不自在。他不自在就想找点事情给这三个无所事事的人做。
这样想着,郭梓安还真找到了需要帮忙的事情。
郭梓安看向白山均,“没碗喝汤,用蔗筒做几个吧。”
郭梓安来野营,炊具不少,可餐具不多。原本多个夜飞渺已经很勉强,如今白山均也带了一个人回来,是真的没得用了。
不过洞外有掏空的巨型甘蔗筒,他放在外面打算装些雨水存着用。如今正好拿进来加工一下,当喝汤的容器。
白山均正想点头答应,被机灵的原金羽抢了先,“我来。”
说完,原金羽就顶着蓑衣走了出去,留夜飞渺独自面对白山均的凝视,吃着白山均和郭梓安的狗粮。
夜飞渺:……
这该死的原金羽,居然把他丢在这里。
但距离也没多遥远,原金羽很快就抱着四只筒回来了,并从皮袋里掏出工具,在火光前准备加工。
郭梓安担心原金羽把握不好尺度,放下汤勺,指点江山。
巨型甘蔗筒一节很长。有底的那一段能够做容器,另一段则是可以做成筷子。
郭梓安不知道这世界有没有筷子,不过把筷子的一头做得尖细一些,当长签来戳肉也是可以的。
原金羽是一个很好的手艺人,听完郭梓安的想法之后,很熟练地做出了郭梓安想要的东西。见食物没熟,他便继续打磨和雕花,勤劳得像只小蜜蜂。
这么对比下来,一旁闲着什么不干,还穿着郭梓安衣服的夜飞渺更是如坐针毡。
有些事情并不是逃避就可以被忽视。
白山均眯着眼,问:“你的衣服,哪来的?”这材质,他只在郭梓安身上看到过。
夜飞渺:“……”
这死亡提问让他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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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他今晚要和伴侣睡
夜飞渺不知怎么回答, 慌张地看向原金羽,看向郭梓安,无比希望能得到现场观众的帮助。
察觉夜飞渺的求助,原金羽将头埋得更低了, 装作自己很认真努力, 两耳不闻窗外事。
其实原金羽早就对郭梓安使用的很多东西都感到好奇,那奇怪的衣服, 奇怪的锅子, 奇怪的碗碟。为何郭梓安会拥有这么多奇怪的物件?这些物件从何而来?如何制作?原金羽的脑子里堆满了十万个为么么。
他超级想要知道。
可原金羽不傻,他懂得看气氛。他知道现在的白山均很危险, 随时提防着他们这些对郭梓安有兴趣的雄兽人。但凡他多亲近郭梓安一点,白山均都会炸毛,甚至会不顾他们之间那微薄的友情, 直接把他丢到雨中, 残忍而绝情。
郭梓安倒是很坦然,用烤热的脂肪涂抹大鸟的翅膀, 回答道:“他没衣服,我就把我的衣服……让他穿一晚。”
郭梓安不知道怎么说借这个字, 只能换一种说法。
白山均听到只是穿一晚, 没那么妒忌了。
但想到忽然出现的夜飞渺, 白山均怀疑地问:“你怎么在这里?”该不会知道他独自离开, 偷偷过来抢他的伴侣吧?
这个问题, 郭梓安也想知道。因为夜飞渺身上是有伤的,看着就很有故事。
白山均这话可真是戳到了夜飞渺的伤心处。
夜飞渺哇啦哇啦地说了一堆,描述他的领地如何被凶鸟入侵,他是如何帅气应敌,最后如何被打败, 逃到白山均的地盘寻求庇护等等。
其中各种精彩,各种细节,郭梓安全然听不懂。
他听到的都是:“那个%@¥#,把我#%¥*,太可恶了!我肯定还手啊。我就使出… %¥*@。他那坏%¥ *@#!!!!还有还有,那@#%*¥!#@……”
场面一度如那英语四级听力考试,郭梓安觉得光从读音来说,他听懂了不少词语,可这些词语无法在自己的脑子里翻译出应有的意思。而且夜飞渺说话太快了,郭梓安好几次没来得及想出上一句话在表达什么,夜飞渺就开始了下一句话。
其实这个世界的语言已经很简单了,与华语有相似的音调,语法结构也相似,文字也是兽人版的象形文字,一眼就能懂。就像官方标准是普通话,但全国各地有四川话、广西话、上海话等变音。而这个异世界就是类似兽语的方言。
郭梓安多听两遍就能大概记住。
只是他无法在没听过白山均说话前就凭空创造。因此说话也有些坑坑洼洼的。
在听力方面,郭梓安听得最多的是白山均的虎族兽语。而面对声音偏高,说话较快较短促的鸟类兽人,就算碰上夜飞渺在表达相同的意思,郭梓安偶尔还是有听不懂的情况。
因此就算刚才场面再怎么沉默,郭梓安都没有主动和两只鸟兽人聊天,免得因为听不懂对方的话而尴尬。
无形中也算保持了一些距离,安抚了白山均那已经酸得不行的老虎心脏。
等夜飞渺说完,白山均没有第一时间安抚夜飞渺,而是转头问身边的郭梓安,“听懂吗?”
这份对伴侣的体贴,如同一把刀扎进了夜飞渺的心脏,深深伤害了寻求同情的夜飞渺。
郭梓安眨眨眼,对上对面两鸟人那一脸疑惑的目光,尴尬摇摇头,“说太快了。”
白山均简短地为郭梓安总结,“他刚说,他打架不如另一只鸟,地盘被抢了,现在没地方去。”
白山均的总结像第二把刀,再次扎进夜飞渺的心脏。
郭梓安点头,“原来这样。”这下他听懂了。
夜飞渺:QAQ
不,你一定没懂。他如何英勇应敌,如何以微小差距输了争斗,虽然他地盘丢了,但对方也没能讨到多少好处等等描述都被某只吃醋虎无视了。
郭梓安给大鸟刷上酱油,翻边继续刷,问夜飞渺,“那你以后住哪里?”
郭梓安的话,让山洞再次陷入安静。
白山均眯起眼睛,盯着夜飞渺,大有夜飞渺敢说一句留在这里,他就要把夜飞渺揍成半只死鸟的意思。
夜飞渺受到白山均的死亡凝视,整个背脊都在发凉,哆哆嗦嗦就不知道该说么么。
原金羽察觉到这问题里有坑。
夜飞渺宁可来白山均的领地都不想回族群,说明夜飞渺不想回去承受族群的鄙夷目光。没有地盘就是兽人里的失败者,是没资格寻找伴侣的。
白山均要和伴侣培养感情,怎么可能让单身雄兽人住下来。而他恰好住在白山均的领地边缘……这是个巨坑!
郭梓安不知这三个兽人怎么又沉默了,有一点点的尴尬。
郭梓安不禁自我怀疑起来。他的问题这么难回答吗?还是他的语言不够标准,对方听不明白他的话?
雨还没停,食物还没熟,大家只能干坐着。
原金羽还是低着头,当一只努力雕刻的勤劳小蜜蜂。
都说春雨润物细无声,也许是大地干涸太久,今晚的雨意外地长。
郭梓安看了看外面那似乎不想停的大雨,感到担忧。他的帐篷的确防水,可他没有雨伞。雨这么大,他回去拉开帐篷,只怕会进不少雨水。
“怎么了?”白山均问郭梓安。
“么么怎么?”郭梓安被问得忽然,不理解白山均想问什么。
“你的表情,看起来有烦恼。”白山均说。
听到白山均的话,夜飞渺惊得睁大了眼睛,就连原金羽也抬起了脑袋。
表情看起来有烦恼,这种话居然从直男了十九年的白山均口里出现,可真是天下奇观。
要知道,在夜飞渺和原金羽的了解里,白山均是强大却不受雌性欢迎的代表兽人。
曾有那狐狸雌性撒娇,想要用手里的兔肉和白山均的鹿肉交换,想借此你来我往,以身相许。结果白山均无比正直地道:“占我便宜?滚。”
那实力不够,无法到达白山均山洞的白虎雌兽委婉表示想去看看白山均的山洞,并趁机入住。白山均却只听懂了表面意思,回答:“就种了些花,没什么特别的。”
还有那直接就对白山均表白,希望白山均能带他去山洞的普通男性,白山均更是直接拒绝,“我不能和你一起离开部落,要是你反咬一口,说我要挟你,我岂不是要受祭司责罚?”
总之,不论多么热烈疯狂的追求,白山均都能如巨浪般毫不留情扑灭那些火焰。
偏偏自然无比,夜飞渺都以为白山均的性格就是这般。
可白山均刚才特意问伴侣听不听得懂,如今竟然还说从伴侣的表情看出了伴侣有苦恼。
哪有苦恼了?夜飞渺表示自己一点都没瞧出来。夜飞渺怀疑白山均在胡说八道。
原金羽也没瞧出来,低下头继续雕刻。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郭梓安用树枝把火挑得旺一些,苦笑。
夜飞渺惊讶,居然真的有心事?
原金羽抬头。
两鸟视线对上某只白虎的凶恶目光,再次低头,装作自己不存在。
郭梓安见白山均都猜出来了,便把心中的担忧说出来,“要是今晚还下雨,我不太想回帐篷。”
这种泥地太容易积水了。出去肯定两脚都是泥。弄脏鞋子不说,他也很难把脏鞋收纳起来。躺进帐篷的时候就得拉开拉链,就会带入雨水,弄湿里面的东西。要是积水太深,郭梓安既要担心积水涌进帐篷里,又要担心帐篷倒塌,左右都是为难。
对比下来,自然是这个温暖又有食物的山洞舒服一些。
可白山均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和夜飞渺在洞里都气得冲过来打他们了。这种情况下,郭梓安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想留宿。
“那就留下来。”白山均大概这辈子的智商都用在了这一刻,“他们两个也会留下来。”
只要这两只鸟人都留下来,他就能和郭梓安睡一个洞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