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胖同学见班级里忽然来了一名小帅哥,于是主动打听:“同学,你是我们系的吗?”
北乔不同他口中的“系”是什么意思,于是说:“我是新来的学生。”
“哦~”胖同学拉着长音,说:“我擅长美声唱法,你呢?”
北乔想了想,小声回:“我没什么经验,早些年一直在街头为大家唱歌。”
“哇!街头艺术啊!真厉害!”胖同学不由得心声佩服起来,忙跟同桌讨论起北乔。
同桌的高个子男生叫汪越,家里很有钱,母亲是学校家长委员会会长,跟校董是朋友,加上平日里经常请同学们吃饭,人缘很不错,常被众星捧月。
汪越嘴角勾着不屑:“听他瞎吹,真实性有待考察。”
很快,教授拿着课本走进教室,打开大屏幕中的PPT开始上课。
“打开课本12页,这是今天准备学习的曲调。”
北乔认真地掏出笔记本和签字笔,当他翻开书本的一刻,他愣住了。
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小蝌蚪仿佛在线条上游荡,一个他也不认识。
早年,他捡破烂时捡到几本关于乐理知识的书籍,虽说通过自学能看懂乐谱,但他只会简谱,五线谱从来没接触过。
而且他平时学习新歌曲,基本上听完一遍都能记住,团团常常夸他乐感强,音准找的好。
很快,教授照着课本开始讲解乐理知识,当他发现北乔这个新面孔时,叫到他的名字:“新同学,你来试试唱出这句话。”
北乔心里一紧,慢吞吞站起来,拿着乐谱的手微微发抖,张着喉咙却怎么也唱不出声。
同学们的注意力都被这个新来的漂亮男生吸引过去,他们在底下窃窃私语,猜测他为什么唱不出来。
不过有女同学表示,以后上台,北乔就算一句话不唱站在那里,也能秒杀一众男生。
很快,教授眉头一皱,示意他坐下,叫起另一名同学,为大家示范。
身后的汪越神情得意:“我怎么说来着?这个北乔怕不是托关系进来的关系户吧?”
胖同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记录笔记。
三节课的时间。在教授的带领下,整张谱子大家陆续学完,但今天的音阶转换难度很大,大部分同学调子仍然找不准。
课末练习时,所有同学在前面站成一排,拿着谱子一遍一遍练习。
北乔学的很认真,纵使对五线谱一窍不通,但还是将谱子的记下了。
这时,教授示意大家停下。
“我知道今天的谱子很难,但是大家究竟有没有认真学习?谁能给所有人示范演唱一遍,我在他的期末成绩上加分。”
所有人彼此对视了眼,默契地没有人举手。
汪越忽然提议:“孙教授,新同学刚上课时便对今天的乐谱不太理解,咱们也应该关心新同学,听一听他的演唱,帮助他进步。”
此话一出,胖同桌蹙了一下眉。
谁都能听出汪越故意想让北乔出丑。
孙教授犹豫着问:“北乔,你愿意来试试吗?不愿意也没关系。”
“愿意。”北乔干干脆脆的回答,走到前面对着所有同学,“如果我的调子找不准,还请大家指教。”
孙教授见北乔如此落落大方,满意的微笑着:“没事,敢于尝试便是好的。”
北乔并没有拿起乐谱,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
“远处有一道桥~”
“我的故乡在那里~”
……
这首歌难度系数非常高,含有很多的变调高低音转换,很容易出错。但北乔在演唱时,除了情感到位,体现出思乡之情,曲调上竟然没有错半分,很令人惊讶。
教室里,弥漫着阵阵香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从窗外传进来的。
台下的女生,望着北乔认真的模样,心情越发愉悦,激动地窃窃私语,“新来的同学长的真帅!可以评为安大的校草了!”
“对啊,他居然能背下来诶,好厉害。”
一旁的汪越听见大家如此讨论,脸都绿了。前几天他还和物理系的男生竞争校草,还曾表示自己不在乎这种称号。
但,这个北乔今天刚来,看起来脑袋缺根弦,他凭什么?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唱完,北乔礼貌地鞠躬,“谢谢大家。”
孙教授不由得鼓起掌:“北乔同学表现的不错,期末分值得期待哦。”
望着大家羡慕的目光,北乔开心地弯起眼睛。
下课后,北乔去完卫生间,站在外面的洗手台镜子前,给段景泽发了一条语音:“哥哥,我今天上课受到表扬了。”
刚发出去,他忽然注意到汪越就站在身旁。
不过汪越的目光似乎不太友善,看的北乔心里有些发毛。
北乔将手机放在洗手台上,正洗手时,忽然听见噗通一声。
他抬起头时,就瞧见汪越无辜的说:“不好意思,不小心碰到你的手机了。”
北乔大惊失色,连忙将手机从水池里捞起,但任凭他怎么按手机开关机键,也无法启动。
汪越:“别试了,大不了我赔你一个手机。”
北乔难过的皱着眉:“这是我哥哥送我的。”
汪越不屑一笑:“哥哥送的怎么了?你叫我一声爸爸,我送给你个大内存的手机。”
北乔猛地抬起头:“你说脏话,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汪越诶呦一笑:“你还听得出脏话?我还以为你脑子不好使,听不出来呢。”
北乔将手机塞进包里,攥起拳头道:“你没礼貌,快跟我道歉。”
汪越痞痞地靠在墙上,与北乔对视:“道歉?想的美!你叫来你哥哥跪下来求爸爸,爸爸可能跟你道个歉。”
“你!”北乔愤怒地鼓起胸脯,握着拳头向汪越挥过去。
“不许你说我哥哥。”
下午四点,段景泽正在开会。忽然接到安大辅导员办公室的电话。
“什么?”段景泽皱着眉,“北乔跟别人打架了?”
等段景泽匆匆赶到时,北乔和汪越正站在办公室,周围围着不少老师。
段景泽走上前,看着北乔鼻青脸肿的模样,着急的问:“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北乔鼻子流着血,捂着嘴刚要说话,不料身旁的汪越率先开口:“我不小心将北乔的手机弄进水里,跟他解释不管用,他便朝着我打过来。”
见汪越的脸也伤的厉害,段景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北乔站起来,红着发酸的眼圈儿,小声道:“他将我手机弄进水里,还骂你。”
“骂我?”段景泽将他拽过来,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他带血的伤口,严肃地问:“骂我什么?”
北乔看了眼众人,趴在段景泽的耳边一五一十将事情跟他解释清楚。
段景泽听后,瞬间冷起脸。
他将北乔挡在身后,看了眼汪越身后的餐盒和他嘴角的油滋,问:“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有4个小时,为什么现在才通知我?”
教务主任与辅导员相互对视一道,答:“我们开始准备让北乔同学跟汪越同学道歉,这件事就解决了。但北乔同学不愿意。”
“不愿意?”段景泽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盯着教务处主任道:“我家北乔哪里做错了,凭什么道歉!”
段景泽气场很足,这一句掷地有声,瞬间将他们震慑住了。
他接着问:“为什么汪越吃过饭了,但北乔从中午到现在一口没吃!”
他这句话是吼出来的,吓得教务主任向后退了步,哑口无言。
身旁的杨助理默默为两人点烟,这两人摊上大事了。
段景泽舒了口气,冷声道:“小杨,给校长打电话,让他过来。”
“校长?”教务主任脸色煞白,他只知道这个汪越身后有背景,可从来不知道北乔居然也来头不小。不然他们不会在查完监控后,亲眼看见汪越将北乔手机扔进水里,依然偏袒汪越。
辅导员此刻也六神无主,身后出了不少的虚汗。
段景泽带着北乔坐下,继续为他擦拭伤口,并命杨助理去准备一些饭菜。
不久,校长匆匆赶到,点头哈腰地跟段景泽道歉。
段景泽沉声说:“我现在就要一个清白。请你们立刻去查摄像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校长赶忙答应,带着大家来到监控室。
画面很清晰,汪越在一旁一直低着头,方才嚣张的气焰全然不见。
录像上,汪越的所作所为昭然若揭。
校长也被气的不轻,好声好气的说:“段先生,我们学校老师的师德师风有待加强,这是我的疏漏,还请您原谅他们一次,也相信我肯定会给予他们严厉的处分。”
教务处主任和副导员也立刻鞠躬,连忙跟北乔道歉。
段景泽声音清冷:“既然校长这么说,那么我暂且相信您。”
校长刚刚松一口气,不料段景泽接着说:“但我家北乔,饿了一天的肚子,这笔账我跟谁算?是跟你们安大算,还是跟这二位老师算?”
感受到段景泽凉飕飕的目光,辅导员连忙求着北乔:“北乔同学,这次是我不对,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是老师不好,让你饿肚子了,老师现在去给你买吃的行吗?”
北乔摇摇头:“我哥哥已经给我买了。”
“这…”辅导员双手合十,“你就原谅老师一次好不好?”
北乔见辅导员如此紧张畏惧,点点头抠着段景泽的手心,小声说:“哥哥,回家吧,我饿了。”
“好。”段景泽他领着北乔,替他拿好书包,临走时阴冷地扫了眼汪越,眼神里带着些警告。
监控室,校长恨铁不成钢地指责两人:“你们俩惹谁不好,惹他?”
辅导员低着头问:“他是谁啊?”
校长鼻间重重叹息:“去搜索段景泽你就知道了。”
“段景泽?”汪越心里一惊,北乔的家世也太牛了吧?
路上,北乔见段景泽一直黑着脸,于是想逗他开心,牛气哄哄的说:“哥哥,你看见汪越的脸没,我也将他揍了一顿。”
段景泽停下,目光严肃:“下次揍狠点,别心软,用点劲,咱们可是妖怪。”
北乔顶着紫青的眼睛点点头:“好!”
车上,北乔狼吞虎咽地扒拉着餐盒的饭,吃的很香。
段景泽为北乔端着饮料,提醒他慢点吃。
想起他一天没吃饭,段景泽有些心疼。
杨助理说:“那个汪越家里有钱,向学校捐赠一栋图书馆,所以校方才会护着他。”
段景泽目光一直在北乔身上,说道:“那我捐十栋,看别人还敢不敢欺负北乔。”
助理咽了咽口水:“您确定?”
段景泽:“确定,赶紧去办。”
杨助理摇摇头:“估计明天这件事会上财经新闻头条。”
果然,美色误国不是没道理的。
回到家,段景泽便准备替北乔用妖力疗伤。但考虑到明天北乔脸好的太快惹人怀疑,于是只能用普通药物治疗。
掀开北乔的衣服,原本白皙的皮肤触目惊心。
段景泽手掌一抬,将北乔身上的伤使用妖力治愈。
北乔笑得没心没肺,竖起大拇指:“哥哥棒。”
替北乔敷好药,段景泽便一头扎进书房,打开他的工具箱,准备亲手做一件适合北乔防身的法器。
虽说妖怪不能对人类使用法器和妖术,但段景泽手工轻巧,所做之物能轻松躲避妖管局的勘测。
一想起北乔伤的那么严重,段景泽就越发生气。
他为北乔定制完这款法器,看谁还能伤的了他。
第30章 、
清晨的闹钟声响起,北乔顶着一头炸毛,张着哈欠,“还是用原形睡觉暖和,怎么在被子里打滚儿也冻不着。”
北乔睡觉时有踹被子的习惯,昨晚将被子踹得老远,以至于夜晚被冻醒。
他眯着眼睛,懒洋洋地前去洗漱,当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被吓了一跳。
昨天的伤痕越发明显,紫色的淤青触目惊心。
北乔浑身打了个寒颤,心里念叨着,回头可别吓到段景泽。
而段景泽这边,彻夜未眠。
很久以前,白泽除了以祥瑞之兽名声在外,还以他精巧的手工闻名于妖界。
他善于制作各种防身法器,还可根据妖怪本身的灵力量身定制,以达到法器威力的最大化。
当时,妖界向他求取法器者,数不胜数。但能让他亲自动手为其制作的,除了生死之交,少之又少。
自从妖族搬到人类社会后,段景泽退居二线,专心经营起公司,再也没有制作过法器。
那黑色的工具箱,也尘封许久。
一枚白色的腕表盒子里,表盘上的银色指针,缓缓走动。而他为北乔量身定制的法器,就藏在其中。
轻轻按压着酸疼的眼,段景泽看向墙壁上的钟表,想着自己真是许久未做,技艺生疏了,竟然整整用了一夜的时间。
客厅里,北乔煎了一些培根和荷包蛋,坐在椅子上乖乖的地等段景泽从卧室里出来。
往常,这些早餐都是由公寓管家送来,但北乔这两天跟着视频学了好多做菜的方法,今天便想自己动手。
家里的小精怪都说,段景泽起床气巨大,北乔可不敢去吵他。
这时,卧室门被打开,段景泽手中握着那枚白色盒子,来到餐桌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