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诺曼把他抱出房间，他拉了拉诺曼衣袖，吸引诺曼注意后，他扭头看向后花园，抬手指着上空。
　　想了想，他咧开嘴，龇了龇牙，模仿怪物的模样。
　　诺曼以为他还在生哈鲁兽的气，安抚道：“哈鲁兽已经死了。”
　　安谨见他继续往大门走，连忙又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伸向后花园的手上下晃了晃，脖子也伸向那边，还发出催促的啊啊的声音。
　　霍纳德在一旁看着，猜测：“人鱼非常记仇，他是不是没见到哈鲁兽的尸体？”
　　诺曼思索一瞬，他当时精神暴动，情绪不稳，并没有注意小人鱼见没见到哈鲁兽尸体。
　　见小人鱼固执指着后院上空，诺曼给护卫长下令：“把哈鲁兽尸体带过来。”
　　他抱着小人鱼去了后花园，没一会儿，护卫长从后门进来，看到诺曼时愣住了。
　　陛下精神海这么快就平静了！
　　他很快敛神，从空间扣取出哈鲁兽。
　　哈鲁兽小山一样堆在花园空处，头部血淋淋的，十分可怕。
　　“你看，已经死了。”诺曼对小人鱼说。
　　安谨眼睛发亮，指着哈鲁兽，非常明显地表示要过去。
　　诺曼见他精神似乎好多了，便也由着他，抱他过去了。
　　安谨看到哈鲁兽脑袋时，立即露出失望的神色，脑袋有个洞，晶核已经不见了。
　　他指着那个洞，啊啊啊地叫着，看向护卫长。
　　护卫长对上他水蓝的眼睛，微微愣住。
　　诺曼知道小人鱼智商不低，见他这样，打量哈鲁兽后问：“兽核呢？”
　　护卫长取出一个掌心大小，类似红宝石一样的圆形兽核放在手上：“是二级兽核。”
　　安谨眼睛登时亮了，手伸向晶核，伸到一半又收回来，仰着小脑袋，期待地看着诺曼。
　　好想要啊！
　　在末世，丧尸晶核是珍贵的物资，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晶核贵不贵。
　　作为宠物，他能拥有吗？


第14章
　　“喜欢？”诺曼对上小人鱼期待的眼神，询问。
　　安谨听懂了，想点头，想到他现在是人鱼，应该听不懂人类语言。
　　于是他控制住点头的冲动，慢慢将手伸向护卫长。
　　同时他打量诺曼神色，只等诺曼露出不悦不赞同的情绪，就缩手。
　　诺曼向护卫长示意：“给他。”
　　护卫长将晶核轻轻放到小人鱼手上，靠近时，他身体微绷，以防人鱼一爪子挥向他。
　　然而，小人鱼一直乖乖的任由陛下抱着，等他把晶核放上的时候，小人鱼还给了他一个微笑。
　　护卫长立即呆住了，一颗铁汉心砰砰砰直跳。
　　陛下家的小人鱼，也太乖巧了吧！还那么好看！
　　诺曼眉头轻拧，小人鱼该不会以为晶核是护卫长送的，所以对护卫长笑了吧？
　　他看了眼护卫长：“退下吧。”
　　护卫长看着小人鱼，十分不舍地离开别墅。
　　安谨悄悄运行水异能探了探，立即感到了兽核里蕴含的能量。
　　和丧尸晶核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捧着兽核两眼弯弯，迫不及待地想要用兽核升级异能。
　　可现在不行，晶核能量被吸收后，会发生明显的变化，得等独处的时候才能升级。
　　他很开心，尾鳍不自觉上下摆了摆。
　　这是二级晶核，足够让他的水系异能升到一级，还能有多余的能量，真棒！
　　霍纳德见小人鱼开心的样子，忍不住为小人鱼抱不平：“陛下，您太不负责了，您肯定没有给安安买过首饰，只是兽核就让他这么高兴了！”
　　“我跟您说过，人鱼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兽核还不够亮呢。”
　　诺曼纠正：“他不喜欢首饰。”
　　霍纳德：“陛下，您不要为您的粗心找借口了！您根本不是养宠物，只是养‘生物舒缓剂’。”
　　诺曼看向小人鱼，得到一个微笑。
　　他表情柔和下来，护主又乖巧的宠物，他喜欢。
　　他轻轻将小人鱼放到人鱼代步车，推上悬浮车。
　　霍纳德站在门口：“护理中心就有人鱼商品，您一定要给小人鱼多买点，要不，我跟您一起去？”
　　诺曼提醒：“霍纳德先生，全斯奥星都知道你是我的私人医生。”
　　霍纳德只得放弃这个想法，目送悬浮车离开。
　　安谨打量悬浮车，有些疑惑。
　　他还以为诺曼抱他出房间，是为了给他洗头发，可现在明显是要出门。
　　他看向坐在代步车对面的诺曼。
　　诺曼预约好护理中心的包间，手指在智脑轻触。
　　他手里凭空出现一颗胶囊，然后两指一捏，胶囊弹开，变成薄薄的一片，像是面膜一样。
　　诺曼熟练地将胶囊覆在脸上，很快就变了一张脸。
　　安谨第一次诺曼时，诺曼就是这幅平凡的样貌。
　　他惊讶地打量诺曼的脸，完全看不出来做了手脚。
　　这个世界的面具，太厉害了！
　　诺曼注意到他的目光：“不认识了？”
　　安谨眨了眨眼睛，心想是人鱼的话，不会轻易认出来吗？
　　他伸出手指，指着诺曼的脸，惊讶地轻呼一声。
　　他的声音软软的，有点萌。
　　诺曼对上他微张的眼睛，思考一瞬，手摸向颊边，手指轻触后，面具弹起，又缩成胶囊，露出原本的容貌。
　　“我是你的主人诺曼。”
　　他说完，又将面具戴上。
　　安谨于是收回手，眼睛弯了弯，给了诺曼一个微笑。
　　诺曼见他认出来，心里满意。
　　沉默一瞬，他模仿曾见过的宠物主人的口吻，夸奖：“真聪明。”
　　安谨看着诺曼严肃的俊脸，嘴角微翘。
　　要不是他能听懂，他根本看不出来男人在夸奖他。
　　他想，主人真是个严肃的人呢。
　　没多久，悬浮车降落在一栋大楼前。
　　服务生在门口躬身迎接，看到安谨时，眼里露出震惊神色，又很快收回目光。
　　“先生，给您安排的是七号包间，请跟我来。”
　　诺曼推着代步车往里走。
　　安谨仰头看着高大建筑，上方挂着一个七彩招牌，非常显眼：宠物护理中心。
　　安谨：……
　　好吧，他现在确实是宠物。
　　安谨被送到了一间蓝色为主色调的房间，一半被水池占据，水池旁放着一张水床，水床旁站着两名服务员。
　　两名服务员看到安谨，先是愣了下，然后眼睛迸发极亮的光芒。
　　“先，先生，需要给他打松弛剂吗？”
　　诺曼：“不必。”他抱起小人鱼，直接放到水床。
　　安谨一脸茫然，这是做什么？
　　诺曼把手放在他肩上，稍稍用力往后推。
　　安谨眨了眨眼睛，顺着他的力气躺下，躺下后，脖子恰好卡在柔软的颈垫上，头发被服务员轻轻托起。
　　安谨瞬间有种处于理发店的错觉。
　　服务员见他乖乖躺着，忍不住轻呼：“天呐，他好乖。”
　　诺曼让开位置：“清洗干净外加护理，确保柔顺，不要弄断头发。”
　　“好的先生，”服务员说，“隔壁是主人休息间，您可以去那里等待。”
　　诺曼颔首，准备去休息室处理一下哈鲁兽事件的后续。
　　安谨见他往外走，下意识起身，尾巴向上翘起。
　　感到头发拉扯后，他连忙又往后倒，尾巴跌落在水床上。
　　“诶……”服务员紧张地叫了声。
　　诺曼听到动静回头，和小人鱼紧张的目光对上。
　　真胆小。
　　诺曼心想，不过见小人鱼依赖的模样，心里又莫名有点开心。
　　他对服务员说：“我在这里等。”
　　服务员立即给他拿了把靠椅，放在水床附近，羡慕道：“您和人鱼的关系真好。”
　　诺曼坐下，淡淡嗯了声。
　　服务员回到水床旁，看着乖乖躺着的小人鱼，满眼喜爱。
　　两名服务员，他的主要工作是确保人鱼不乱动，以便同事清洗。
　　可这只小人鱼，完全用不到他。
　　安谨头发被轻柔的按摩，他感觉非常舒服，然而身侧服务员的目光，让他很别扭。
　　他这样躺着，上身没了头发遮挡，完全露了出来，服务员还一直看着他。
　　他抓着兽核，默默双手抱胸，可抱了两秒，他又觉得肚脐那一块空荡荡的。
　　他尴尬地抿着唇，不停默念‘我是宠物’，眼睛不自觉期待地看向诺曼。
　　诺曼面色认真地看着虚拟屏，手指时不时操作几下。
　　他浏览网上有关哈鲁兽，以及他精神暴动的言论，给新闻部下达命令，控制言论，禁止有人浑水摸鱼引起恐慌，并宣布他没事。
　　然后回复各方询问他精神状况的信息。
　　回复完，他抬眼看向小人鱼，正好和小人鱼漂亮的蓝眼睛对上。
　　也不知道小人鱼看了他多久。
　　他第一次带小人鱼外出，突然发现小人鱼似乎有点粘人。
　　安谨和诺曼视线对上，眼睛一亮，轻轻啊了声。
　　虽然是无意义的发音，但他声音又软又甜，这么轻轻一喊，听得人心都软了。
　　服务员看安谨的目光更热烈了。
　　安谨知道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一只宠物，这么看他，也是因为喜爱。
　　可他被看得实在头皮发毛，即便有些不礼貌，还是没忍不住瞪了服务员一眼。
　　紧接着，他看向诺曼，朝诺曼伸手。
　　诺曼神色淡淡地看向服务员：“你不要一直看他。”
　　服务员连忙移开视线：“抱歉。”
　　诺曼走近，轻捏小人鱼手腕，将他手腕放回原处：“放轻松，他没想攻击你。”
　　安谨：……
　　虽然是个误会，但让服务员移开了目光，目的达到了。
　　大半小时后，安谨头发护理完毕。
　　诺曼横抱起他，他立即将头发撩到身前，指腹摸了摸，非常柔顺，眼睛忍不住弯了弯。
　　诺曼把他放回代步车，推着他往外走。
　　经过三号包间时，包间里走出一个金发年轻人。
　　年轻人看到安谨，眼睛登时冒光，视线从安谨头发瞳孔尾巴一一扫过，然后看向诺曼：“唐先生？”
　　科研院在拍卖结束时，就已经发出了公告：纯色人鱼以两百五十亿的天价被唐凛拍走。
　　直到现在，这则消息在星网热度还是居高不下，不少民众天天在星网发布‘唐爸爸，让我们看一眼纯色人鱼’的评论。
　　当然，从来没都没有得到过回复，唐凛拍完人鱼就像失踪了一般。
　　诺曼面无表情嗯了声。
　　唐凛是他此时面貌对应的假身份，为了在被科研院列入黑名单期间，能继续拍卖人鱼。
　　“遇到你真是太棒了，”年轻人十分开心，指着安谨，“我有一条中级人鱼，我出一百亿，买你的人鱼的交配权。他们孕育的人鱼，如果是高级的，我再给你一百亿，幼崽拍卖权归我，如果是中级的，我们卖了平分，怎么样？”
　　人鱼幼崽需要精心呵护，因此斯奥法律规定，所有人鱼幼崽必须交给科研院抚养。
　　幼崽成年后，幼崽双亲的主人拥有幼崽高级拍卖权，即可以最低拍卖价买走。
　　当然，拍卖前，必须将原有的人鱼交由科研院，安抚一段时间再拍卖。
　　所有斯奥星人，一人最多只能拥有一条人鱼。
　　诺曼冷声拒绝：“不怎么样。”
　　他推着小人鱼往前走，年轻人连忙拦住：“难道你嫌价格太低了？你可以说说心理价。”
　　诺曼面无表情：“我不缺钱。”
　　年轻人愣住。
　　诺曼绕开年轻人继续往前走，推着小人鱼前往商品区。
　　安谨呆呆的坐在代步车，年轻人的话他听懂了大半的单词，他确定那人指着他的时候，说了‘交配’两个字。
　　他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主人不会让他去配种吧？
　　他知道诺曼刚刚拒绝了，可以后呢？
　　他深吸口气稍稍冷静下来，然而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人鱼在这个世界会被拍卖，人类对人鱼又格外好，以此可知，人鱼很珍贵。
　　既然珍贵，那肯定越多越好。
　　至于怎么多，除了生还能怎么样？！
　　安谨感觉非常不妙，他不想被迫和陌生鱼开车，更不想被迫当爸爸。
　　他抓紧兽核，得快点提升实力，万一被强迫，还能反抗。
　　他仰着小脑袋看了看诺曼。
　　还得让主人意识到，他很有用！
　　用处比配种大多了！


第15章
　　诺曼推着小人鱼进了商品区，两旁货架上放着各种人鱼喜欢的装饰品和玩具。
　　安谨从思绪中回神，看了眼诺曼糟糕的精神海，神情放松。
　　等会儿他的精神力恢复，就让主人领略一下他多么有用！
　　他手搭在代步车边缘，好奇地四处打量。
　　不同大小、颜色的皮球，闪闪发亮的发卡，颜色炫丽的发带，还有各式各样的小鱼模型……
　　他的视线扫过价位上的零时，感叹养宠物真贵。
　　还好，他是只内心成熟的宠物，不需要玩具和饰品！
　　他尾鳍愉悦的朝上翘了翘。
　　他这么省心，主人会喜欢他吧？
　　他又有用，主人又喜欢的话，肯定不会让他做他不喜欢的事！
　　诺曼边走边打量小人鱼的神色，小人鱼视线稍有停留，他就在货架旁的购买健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