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逑：“……”

凤逑看过去，果然，房门口探出一个个好奇的脑袋，看上去已经听了很长时间了。

他们都捂着嘴，在嘲笑凤逑。

凤逑：“……”

凤逑冷漠脸，笑屁笑，别见过别人情到深处忍不住告白？

楚宵第一个从房间里走出来，慢悠悠道：“不好意思啊，我们什么都没听到，不知道你们早恋。”

凤逑：“……”

凤逑松手，轻咳一声，佯装淡定：“你们不在房间里守着我，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楚宵扬了扬眉，不急不慢道：“不围在这里怎么能听到告白，你说是不是，崽崽？”

凤逑：“……”

凤一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凤尘的小包子脸也笑得圆乎乎的。

凤逑深呼吸，冷静道：“都对我客气点，我现在一个爪子就可以把你们拍成泥。”

“好的，”楚宵围着他走了两圈，看他安然无恙，淡淡道，“听说两天前，很多人都看到天象异常，又是下雪，又是天降火花，你有没有看到？”

凤逑：“……”操，什么叫天降火花，就不能说得稍微有逼格一点儿？

凤逑：“……”

虽然嘴上调侃，但他们还是很关心凤逑的，盯着他喝下炖了好几个小时的老鸡汤，喝光了，才肯放他回房。

那东西太油腻，凤逑喝得头皮发麻，心力交瘁，回去后拿清茶狂漱口。

夜郤在一旁笑。

凤逑缓了缓，问道：“太难喝了，你有没有参与？”

“没有，”夜郤环住他，“他们不让我参与，怕我抢功，最后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才肯让我在一旁看火。”

凤逑被逗笑，在他脑袋上打了一下。

凤逑快速洗了洗，钻进被窝，手脚并用抱着夜郤，一刻也舍不得松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夜郤的脸。

夜郤侧过视线。

凤逑搂紧他，小声道：“小气死了，让我看看嘛。”

夜郤受不了他这样，毫无原则地让他看。

凤逑看着他，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弯着眼睛道：“嘻嘻，有点儿好看。”

夜郤轻笑。

凤逑揉了揉他的脸，认真道：“小时候的小凤凰喜欢你，没有那段记忆的我喜欢你，现在的我也喜欢你。”

夜郤整颗心都满满的，道：“嗯，我知道。”

凤逑叹了口气，懊恼道：“说好把零食箱送给你的，可是我现在没有零食箱了。”

夜郤在他鼻尖上刮了一下，轻笑道：“没关系，我不喜欢吃零食。”

“哦，”凤逑慢慢地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那你喜欢吃什么？”

夜郤的手指头动了动。

凤逑亲了亲他耳垂，低声道：“是不是喜欢摸黑偷吃软乎乎的小凤凰？”

夜郤：“……你再这样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凤逑有恃无恐地拿脚丫挠了挠他的小腿，懒洋洋道：“你每次都是控制不住自己，你真控制不住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夜郤抬手，挥灭了灯火。

黑暗中，凤逑痒得直笑，过了会儿，呼吸有些急促，抬脚踢他：“不要。”

凤逑胡乱地抓他，但指甲还没长出来，一点儿战斗力都没有。

过了会儿，凤逑去他的汗水，又亲了亲他的喉结，在他耳边道：“阿夜，你真坏，你看看自己在做什么坏事？”

夜郤凝视着他的脸。

凤逑拿脚丫蹭了蹭他的后腰：“你把别人压到身下做什么呢？手在什么地方放着？乱揉什么呢？好揉吗？”

*****

在他眼里，一切美好的词用在这个人身上都不为过，他总是柔软的，明亮的，小小的一团。

独一无二，弥足珍贵。

凤逑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哭。

夜郤亲了亲他的眼角：“怎么哭了？”

凤逑眼眶殷红，鼻尖也是红的，嘴唇微微张着，撒娇一般道：“舒服。”

夜郤心被狠狠戳了一下，彻底失控，瞳孔赤红，猛地闯入凤逑的灵识。

小黑团子终于把小红团子吃了，毫无缝隙地熨帖融合在一起，契合又舒适。

灵魂建立了契约，永生永世不得分别。　

许久之后，夜郤搂紧他，轻声道：“我订了喜服，抱歉，没经过你同意，因为我做梦都想和你成亲。”

凤逑整个人都在抖。

夜郤轻轻顺着他的背，不一会儿，怀里的人竟然睡着了。

他被弄得太累了。

夜郤亲了亲他，轻声道：“你想和我成亲么？”

凤逑呼吸均匀，睫毛还是湿的。

夜郤轻轻地碰了下他的脑袋，让他轻轻点了下头，自顾自道：“好，就当你点头了。”

夜郤道：“凤小球是不是很爱我？”

他又故技重施，很幼稚地碰了碰他脑袋，让他点下头，自顾自道：“知道了，我更爱你。”

夜郤看着他的脸，温柔道：“凤小球真好，不吵你了。”

96.

第二天醒来, 凤逑并未有任何不适，甚至比之前的状态更好了一些，整个人神清气爽, 每个细胞都叫嚷着舒坦。

他能感觉到一股不同于自己的灵气在体内游走，舒适熨帖的感觉抵消了生理上的腰酸背痛, 带来很舒服的感觉。

凤逑精神满满地跳下床。

夜郤推门而进，看到他生龙活虎地活动筋骨，愣了两秒, 皱眉道：“身体不舒服就不要乱动。”

凤逑伸了个懒腰：“没有不舒服。”

夜郤道：“不要逞强。”

“真没有不舒服。”凤逑甚至还想来两个后空翻。

他是那种有一点点不舒服都会在床上瘫半天, 指使别人做这做那的小懒鸟, 强忍着不适跳下床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夜郤深知这一点，所以沉默了。

……怎么这般活蹦乱跳？

凤逑像是看透他心中所想，幽幽道：“阿夜, 你不行啊。”

夜郤：“……”

凤逑慢悠悠道：“辛苦了一晚上，结果我还这么活蹦乱跳, 传出去不笑死人？”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连续几天躺在床上的。

夜郤面无表情：“当真没有不舒服？”

“嗯。”凤逑随手取了只橘子，在掌心悠闲地颠了几下，不急不慢地剥开。

夜郤将他打横抱起, 淡淡道：“那早餐换个地方吃。”

“别！”凤逑使劲蹬腿，拿剥到一半的橘子打他脑袋, “不行。”

夜郤虚撑在他身上。

圆溜溜的橘子从床上滚落下去, 凤逑忙推他脑袋：“不带你这样的！我昨晚都没睡好！你不能这样压榨我！”

夜郤淡淡道：“但我怕传出去被人笑死。”

凤逑严肃道：“你不说我不说, 谁知道你有难言——我去我不是这个意思！”

然后大清早地就惨遭蹂.躏。

凤逑很生气, 虽然依然活蹦乱跳, 但由于前车之鉴，再也不敢乱说话了，皱眉道：“腰酸背痛。”

夜郤亲了亲他的脸颊, 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别装了，今后也不会再腰酸背痛。”

这意味着以后可以没日没夜地一直做，不用再顾及什么。神交后就这么点儿好处。

凤逑一秒钟就看透了他的想法，在他脑袋上打了一下：“想得美，不可以，能做个人吗？”

凤逑：“……”

夜郤抱住他亲了一下，问道：“饿不饿？”

凤逑立刻又那种眼神看着他。

夜郤冷静道：“我是问肚子饿不饿？”

凤逑还是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夜郤：“……”

夜郤被逗笑：“乱想什么，我是问你想不想吃红烧——”

凤逑疯了，快速捂住他的嘴：“别说了，你一说我就想起我爹娘熬的鸡汤，太上头了。”

夜郤往他嘴里塞了瓣橘子。

酸酸甜甜的汁水充斥在口腔，凤逑张开嘴：“啊。”还想吃。

夜郤又喂给他一瓣。

凤逑不满道：“小气不小气，嘴张这么大，就只让吃一瓣？”

真是越来越娇纵了。夜郤纵容地喂给他三瓣。

吃饭时，桌子中间赫赫一碗鸡汤，楚宵亲自熬的，凤一在一旁添火，十分担心自己儿子。

凤逑险些因为他们的鸡汤晕过去，在殷殷目光中，捏着鼻子喝了一口，然后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地和夜郤交换了一下碗。

夜郤：“……”

夜郤喝了一口，觉得还可以，不至于那么难以接受。

回到房间后，凤逑一阵吐槽：“太难喝了，我爹娘的厨艺真的好绝，这是倒了多少油？”

夜郤将茶递过去。

“谢谢。”凤逑狂漱口，有种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的感觉。

过了几天，凤一和楚宵回温暖的山岛上过冬了。

天气寒冷，街上无人，偶尔几个路人也是步履匆匆，急于回到家，缩在温暖的屋子里过冬。

凤尘每日还是很勤勉，早睡早起，在寒冷空气中乖乖扫地。

凤逑：“……”

清早，夜郤给凤逑盛好粥，顺手也帮凤尘盛好。

凤尘双手接过，真诚道：“谢谢。”

夜郤：“……”

凤尘吹了吹，尝了一口，发自内心道：“真好吃。”

夜郤思索半晌，猜测道：“你是不是想出其不意攻击我？”

凤尘：“……”

夜郤问道：“你想不想和我打一架？”

凤尘：“……”

凤尘冷静地走掉，告诉他哥：“快去看看，你男朋友又傻了。”

吃完饭，凤尘又主动去洗碗。

凤逑有些看不下去，挽起袖子：“我来吧。”

凤尘眯起眼睛，厉声道：“放下，你究竟有何居心！”

任何阻挡他洗碗的人都是居心叵测。

凤尘很激动地护着碗，环视四周，凶神恶煞：“我看谁敢跟我抢！”

凤逑：“……”

凤尘察觉到自己过凶，语气柔和了一些：“哥，你快坐下，不要和我抢。”

凤逑：“……”

洗完碗，凤尘在小本本上画了道杠，然后去房间里认真看书。

凤逑透过窗户看了他一眼，以为他在偷偷睡觉，进去给他盖毯子，凑过去一看，眼睛是睁着的。

凤尘不解道：“怎么了？”

凤逑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跟他搭讪：“这书好看么？”

凤尘道：“不好看，但有用。”

弟弟觉悟很高，凤逑十分惭愧，说道：“你这几天瘦了很多，多吃点。”

凤尘道：“好，谢谢。”

凤逑摸他脑袋，张了张口：“怎么说呢，其实我在地府没有找到顾寂。”

凤尘叹了口气：“你别安慰我了。”

凤逑：“……”

凤尘认真道：“哥，之前对不起，我太任性了，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凤逑有点小惊恐，以后再变回来怎么办？会不会加倍坏？

凤尘向他保证：“我想通了，以后不会那样了。”

他突然这样，凤逑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他的脸，很傻地说了句：“你真的瘦了。”婴儿肥全没了。

凤尘道：“哪有这么快？”

死小孩突然变得这么成熟稳重，凤逑一时间不太能接受，劝道：“好了，放松一下，搞点恶作剧，我都不适应了。”

凤尘正义凛然地斥责了他一顿，扔下书，去扫地了。

凤逑：“……”

凤尘的一天：清晨早早起床，跑步，扫地，看书，出门帮助别人，十分正能量。

夜郤的一天：黏人，想成亲，写日记。

凤逑的一天：被黏，试图奋进，屁股疼。

过了两天，凤逑坐在台阶上，看着凤尘忙来忙去的身影，自言自语：“好像真的长高了一点？”

凤逑戳了戳夜郤，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小尘长高了一些？是我的错觉么？”

夜郤抱住他：“不是，的确长高了很多。”

这才几天？凤逑惊到了，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凤尘去街上做好事，顺手救了一个在河面上溜冰然后掉冰窟窿里的小孩。

小孩家里满世界打听他是哪家的公子，敲锣打鼓，把走在街头寻觅好事的凤尘堵住，给他送来了硕大的锦旗，上面写着：少年英雄，见义勇为。

凤尘十分羞愧，挠了挠脑袋，大庭广众之下有些无所适从，好尴尬，他只是顺手救的。

他哥看着他的窘样，不厚道地忍着笑。

凤尘坐在台阶上，算了算自己做了多少好事，拄起脸，对着天上的云发呆。

凤逑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的台阶上，故意逗他：“我打算和夜郤成亲了。”

凤尘动作顿了顿，然后“哦”了一声，抬头道：“这么快吗？”

凤逑发自内心地提议道：“要不要反对一下？”

凤尘摇摇头，认真道：“今天天气很好，你们要订喜服吗？我可以帮你们搬东西。”

凤逑：“……”

凤逑激动道：“你真的不象征性地反对一下吗！！”感觉生活失去了很多乐趣。

……夜郤面无表情地把自家小凤凰把房间里拖。

又过了几日，小巫女过来给凤逑送夜郤当年留下的小纸条，找不到乘虚幻境，刚好看到有位好看的公子，过去问道：“你好，乘虚幻境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