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郤给他夹了块没刺的鱼肉:“再尝尝这个。”
凤逑尝了一口,脱口而出:“好吃。”
夜郤笑着在他嘴里塞了块又甜又糯的紫米糕。
凤逑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道:“这个点心是你亲手做的吗?”
夜郤眼里带笑:“嗯。”
凤逑认真道:“难怪跟我平日里吃的不一样,特别甜软,下次多放点儿桂花。”
夜郤笑着啄了下他的嘴角:“好。”
凤逑也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亲完才反应他正在生这个人的气,瞬间变脸,腮帮子鼓鼓的,拿黏糊糊的爪子指着他,含糊不清道:“夜郤,我警告你,快放我出去!”
不然分手警告。
“不放。”夜郤揩去他嘴角的点心渣。
凤逑气得又啃了一只鸡腿。
晚上睡觉也不想理他,和他中间隔了足足一根手指头那么宽的缝隙,真的特别心狠手辣!
夜郤躺在他旁边,他也不理会,说不抱夜郤就不抱,哪怕抱枕头抱被子也不抱他。
怎么能这么对我?凤逑悲从心起,难过得睡不着,今晚注定是一个伤心的不眠之夜。
凤逑越想越难过,睡意袭来,迷迷糊糊地转身,抱住夜郤的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的腿搭在夜郤的腿上,睡得很沉,不知梦到了什么,还打了夜郤两下。
夜郤久久地看着他的睡颜,终于在他嘴角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轻声道:“晚安,小凤凰。”
然后下床写日记。
小黑屋日记:晴,无风。第一次做这种事,有些许紧张,查阅了很多资料,掌心全是汗。
附上参考书目:
《如何优雅地把人关小黑屋。》
《如何精致地绑手腕》
《蝴蝶结的十二种绑法》
《如何优雅地强制》
《鬼畜攻养成大法》(划掉)
注:他腿真长,一碰就红。
69.
凤逑毛茸茸的手链脚镣已经被取下了, 天窗也被开得很大,很大一块阳光照了进来。
但是他并没有失去斗志,每隔几分钟就说一次绝食以表决心。
虽然吃得还是很多, 但态度已经在那儿了。
凤逑认真地表明立场:“我在生气,不想吃饭。”
夜郤劝不动, 只得一个人吃饭,坐在他旁边,吃得缓慢从容优雅。
饭菜异常丰盛, 也不知道为何每天都那么丰盛。凤逑眼睛都看直了, 咽了咽口水。
凤逑生气道:“你一个人能吃完么?”
夜郤道:“不能。”
凤逑叹了口气, 严肃道:“那只有我帮你了。”
夜郤轻笑:“好,多谢。”
“不用谢,”凤逑摆摆手, 淡淡道,“我一向以德报怨的。”
凤逑本来也想和他一样从容, 但尝了一口就疯了,吃得特别香:“怎么这么好吃!肯定是因为我被关饿了,我真的好惨。”
夜郤忍着笑, 静静地看着他吃东西,心里有一种痒痒的很奇怪的感觉, 像是小鸟在心里轻轻地啄。
凤逑察觉到他在看自己, 动作一顿, 优雅了很多, 板起脸:“你看你又不好好吃饭。”
“在吃。”夜郤主动把所有的胡萝卜挑走, 只给他留了一小口。
凤逑乖乖地吃掉。
夜郤轻笑道:“好吃么?”
凤逑含蓄道:“也就那么一般般。”
夜郤又问:“晚上吃什么?”
凤逑脱口而出:“油焖大虾红烧鸡翅酱猪蹄清蒸鱼,这些我都不想吃!记住了吗!”
夜郤道:“好。”
“给,”凤逑开心地加他夹菜, “你也多吃点。”
夜郤轻笑。
凤逑吃得很香,早就将什么都忘了,一派其乐融融。
但一下饭桌就不认人,确切来说,一放下筷子就不认人,秒变高贵冷艳,和他拉开距离。
夜郤擦了擦他的小油嘴,哭笑不得:“吃饱了就这样?”
凤逑:“嗯!”
夜郤挠他痒痒:“哪有你这样的?”
凤逑严肃道:“不要动手动脚。”
夜郤哀怨道:“你吃我东西了。”
凤逑一本正经道:“我没有,别胡说,你有证据吗?”
夜郤:“……”
夜郤捏了捏他的屁股。
凤逑脸一下子就红了:“你干什么呢!乱摸什么!”
夜郤淡淡道:“我没有,别胡说,你有证据么?”
……凤逑快要被气死,又理亏在前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夜郤提议道:“你想不想洗碗冷静一下?”
凤逑:“……”
夜郤深深地看着他:“有点感动。”
凤逑:“……”
“想得美,”凤逑面无表情道,“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去洗碗。”
三局两胜,夜郤输了,不光惨遭嘲笑,还被推去洗碗。
夜郤笑着摇了摇头,洗碗也洗得很开心。
凤逑在一旁监督他,待他洗完,递过去干净的毛巾,给他擦了擦手,真的非常辛苦。
夜郤温柔地看着他。
凤逑不理会,并翻了个白眼。
夜郤心里一动:“你是喜欢我的。”
凤逑将他的手裹在毛巾里,乱揉一通,心道,我要是不喜欢你,现在已经拿小可爱砍你了。
夜郤凑近,又问了一遍:“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凤逑面无表情:“对对对。”
说完感觉手腕一紧。
凤逑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毛茸茸的手撩又出现在手腕上。凤逑简直要气晕过去,抬手就想打他脑袋。
翻白眼是喜欢你,真正说喜欢你,你却是这种反应。
你是不是变态!!!
“忘了你不喜欢这样,”夜郤重新解开他的手腕,淡淡道,“抱歉,没忍住。”
凤逑:“……”败类。
夜郤拿出当日凤逑送给他的那块血玉,轻声道:“你那日将它送给我,我真的特别开心。”
凤逑幽幽道:“能看出你特别开心。”
“没想到你竟然记得,”他眼里微光动了动,轻声道,“那你知道我当时找它是做什么么?”
凤逑问道:“什么?”
夜郤刮了刮他的脸:“是送给你的。”
说着取出另外半块血玉,将它们合成一整块。
凤逑看呆了,愣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震惊道:“不是,另外半块怎么在你这儿???”
夜郤没有回答,轻轻给他系好:“现在物归原主,以后再冷也不会怕了。”
凤逑:“……”
凤逑额角跳了跳,猛地反应过来:“傻逼面具男也是你对不对?”
夜郤:“嗯。”
你还敢坦然承认?!
凤逑当时就操了,我教你如何追心上人,让你快点搞,所以你就这样搞?你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
凤逑眯起眼:“所以你那时就恢复了对不对?”
夜郤点头。
还敢嚣张地自爆,真不担心自己的膝盖?
凤逑气得脑仁疼,在心里狠狠地给他记了十个搓衣板,满是钉子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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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逑懒洋洋地半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翻看小话本,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快速扔了书,盯着房顶,一副痛苦无奈、生无可恋的样子。
凤逑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几天已经出现了抑郁症的先兆。”
夜郤道:“过来吃糖。”
凤逑唰地床上弹起来跳了过去,完全忘了什么是抑郁症。
刚做好的牛轧糖,又甜又软,奶香味十足,凤逑被好吃到了,眼里亮亮的:“明天还吃这个!”
夜郤又递过去龙须糖,八宝糖,核桃酥,红豆陈皮沙。凤逑眯起眼:“不,明天吃这个!”
他腮帮子鼓鼓的,又改变主意了,很凶残道:“不,我都要!”
不一会儿,凤逑吃撑了,躺着不想动,话本子也懒得翻,让夜郤给他念话本子。
夜郤给他念着话本子,察觉到空气中很安静,垂眸一看,凤逑已经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整齐地垂下,在眼睑处留下了一层浓密的阴影,他在夜郤面前毫无戒心,睡得很香。
一点儿也不怕再次被束缚住手腕。
夜郤摸了摸他的手腕。
凤逑睡姿霸道,白皙的胳膊舒展开,手腕毫无节制地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真的不带怕的。
夜郤轻笑,扯过毯子给他盖好,凑近亲了亲他的脸。
他真的特别想,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受干扰地待在一起,凤逑只看到他,只想着他,慰藉他一文不值的安全感。
第二天,小凤凰又在表达自己的不满,面无表情:“不要给我擦脸,我有那么懒惰吗?”
“但我想帮你,”夜郤耐心地给他擦干净,“舍不得让你动,当然有些时候,你实在想动,还是随你。”
凤逑:“……”你嘴骚得我直想打你。
夜郤在他腮帮子上亲了一口:“今日吃清淡点,想吃什么。”
凤逑认真道:“清淡的红烧肘子。”
“好。”然后去给他熬粥了。
半晌后,凤逑面无表情:“不要喂我,我可以自己吃的,你这是践踏我的尊严,对我不尊重。”
夜郤拿帕子揩去他嘴角的残渣,舀了勺粥,吹凉送过去。
凤逑张开嘴:“啊。”
夜郤吹凉,又喂过去一勺。
凤逑含糊不清道:“真的十分令人生气,啊。”
夜郤忍着笑,喂过去一勺,不一会儿,碗已见底。
凤逑生气地喝完粥,生气生得肩膀疼。
夜郤又抬手给他揉了揉肩膀。
凤逑严肃道:“我们已经绝交很久了,士可杀不可辱,请别碰我肩膀。”
过了会儿。
“真舒服,”凤逑眯起眼睛,“往左边点,很好。”
夜郤静静地看着他,抬手去碰他额前碎发,心痒痒的,手稍微往后了一些,碰到了他柔软的头发。
凤逑皱起眉:“凑近脸很大,请你离远点。”
话音刚落,发带便被扯开。
凤逑忙抬手去固定头发,却被按住手腕,不能动。
凤逑:“……”好玩吗?
“我帮你。”夜郤轻声说着,指尖划过他的头发,温柔地帮他绑起。
半晌后,夜郤看了看,沉默了一下:“就这吧。”
还好有脸撑着。
……什么叫就这吧?凤逑有种不详的预感:“镜子拿过来。”
夜郤不拿,因为绑得很丑,有些心虚。
凤逑跳起来便要看。
夜郤按住他:“挺好看的,别看。”
凤逑眯起眼:“挺好看的为什么不让看?”
夜郤淡淡道:“只有我能看,你也不能看。”
凤逑:“……”我好气,我已经快失去作为老父亲面对智障孩子的淡定从容。
半晌后,凤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神情冷漠,一言不发。
夜郤轻咳一声。
“哎,”凤逑皱了皱眉,缓缓道,“你说我是不是胖了些?”
夜郤没想到他关注的竟是这个,被逗笑,从背后环住他:“没有。”
凤逑看着镜子里的他俩,更生气了:“你还说没有,脸分明圆了一些。”
夜郤:“你本来——”
凤逑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
夜郤把他转过来,没让他继续照镜子:“我看看是不是胖了些?”
凤逑严肃紧张脸。
夜郤轻轻摩挲他的腰肢。
凤逑腿软,被摸得有些感觉了,凶道:“你干什么?”
夜郤的动作越来越往下,嘴里道:“没有胖。”
凤逑哼了一声,嘚瑟道:“我知道。”
夜郤轻笑,在他腮帮子上亲了两口,不受影响地接着动手动脚。
凤逑早就不争气地有了反应,在心里骂他真浪,而且是那种敢作敢当的浪。
不好欺负了。
夜郤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想我怎样帮你解决?”
凤逑耳垂通红:“滚吧你,我不解决。”
夜郤亲了亲他的耳朵,用手帮他,最后凤逑急耑着气,要到了。
夜郤坏心地不让他那个啥,问道:“你喜欢我么?”
凤逑使劲掐他,涨红了脸,不回答。
“嗯?”夜郤逼近。
凤逑耑着气,眼眶都红了:“喜欢。”
夜郤眸色暗沉:“叫我。”
凤逑咬了咬唇,声音软得像是快化了:“阿夜。”
夜郤亲了亲他唇上的小牙印,哑声道:“叫好听点。”
凤逑不肯叫,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抖了抖,声音带着哭月空:“相公。”
事后,凤逑恼羞成怒:“你就是自私自利!只图自己舒服!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
夜郤不说话。
凤逑觉得自己说重了,夜郤不是这种人,他一点儿也不自私自利,他只是之前压得太久了,一时间有些歪了而已。
不该这么说他。
凤逑忙道:“我——”
夜郤扯了扯嘴角,虽在笑,笑意却不及眼底:“对啊,你是不是觉得看清我了?”
凤逑张了张口:“不是,我不是这样想的,我只是突然——”不知为何,话也不会说了。